殿门向内打开,掀起一阵微弱的气流,掀起面沉如水的玄衣男人如瀑垂顺的三千墨发。
罕仕飞快地抬眸,视线穿过飞扬青丝之间隐约的空隙向后扫了一眼。
看清柏己身后景致之时,脑海之中若有似无地闪过什么,如一道划破沉寂长夜的流星般,霎时点亮了他心下困惑的晦涩。
他身型不禁微微一滞,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不可抑制地自心头升腾而起,愈演愈烈地顺着血脉在他体内肆意流淌,霎时间冷却了体温。
原因无他,实在是那个女人此刻的状况实在是平静得太过诡异。
就好像失去了灵魂一般。
结合柏己如今满面难掩的霜寒冷意与不加掩饰的盛怒,
罕仕心头一跳,下意识试探着问道:“您这是要去……临南?”
闻言,柏己辨不清意味地轻哂了下,怒极反笑:“为什么这么说?”
随意将一旁装饰用的并未开刃的短剑自墙壁之上取下,柏己手腕微转,将满头随意披散的墨发以剑身于脑后束起,
瞳孔微转,冷郁幽邃的视线地对上罕仕闪烁的眸光:“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君?”
绯丽的霞光透过窗柩之上精致的镂空花案肆无忌惮地倾落,明昧交织着泼墨一般在空气中无声地穿行,落在床榻之上沉眠的女人面上,更显出几分鲜活的血色与清丽出尘的娇柔。
温萝缓缓张开双眼,入目的是一片如云霞般浮动的飘逸床幔。
趁着南门星还未现身,她连忙翻身下床,迅速地穿戴完毕,在一旁铜镜静立的梳妆台前落座,
一手执起那枚雕满栩栩如生飞鸟蝶雀的翡翠玉梳,假意一下一下地梳妆,眼神却始终不动声色地透过镜面的折射,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不多时,一抹熟悉的淡黄色颀长身影便在视野之中逐渐清晰起来。
若有似无的幽然昙花香气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片空间,后心抵上熟悉的胸膛,
温热鼻息随着南门星埋首于她颈窝之间细微的动作,在她脑后青丝的缝隙之中无声地拂动,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激起一阵莫名的感触。
还好幻境之中的姜芊发间并无柏己刻意留下的玄铁链坠,否则在南门星眼皮子底下,她恐怕早已暴露了无数次。
定了定心神,温萝将手中玉梳轻轻放置于铺陈满各式各样首饰、珠光宝气直欲闪瞎人眼的梳妆台之上,极为自然地回过头,
眸光如水流淌,尽是惊喜与少女娇憨:“阿星,你回来了。”
南门星扬唇一笑,少年般明朗良善之中带着几分独属于青涩的羞赧,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黑寂眸底沉郁阴戾却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那一份只为她展露的温柔。
“今日都做了些什么,阿芊?”
做了什么……
温萝心下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啼笑皆非之感。
若是她说了实话这一日,她先是在青玄宗于奚景舟面前伪装成原本的蔺妤,设计自顾光霁身边抽身而退转而赶场一般赶至苍梧,复又在他眼皮子底下编瞎话极尽忽悠之能事,
如今则十分自觉地自柏己身边转移了视角,作出安安分分在幻境之中等待他归家的“娇妻”模样。
南门星会是什么反应?
团子不禁一个激灵,幽幽道:“主人,别想了……
以南门星的变态程度,说不定接下来的剧情就要直接被拉灯锁文了。”
温萝心下轻咳一声,一时间倒是也想不出如她此刻人设这般的“阔太太”,在空无一人的幻境之中究竟能折腾出什么开花一般的日常来,
抬眸正色打太极道:“没做什么,倒是你,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她本并未奢求南门星当真回应她这随口提出的疑问,不过是想要将这答不上的话题顺理成章地转移而已,
却没成想南门星却似是心情极为愉悦,干脆旋身在她身前的梳妆台之上轻倚,垂眸淡笑:“今日,倒是听说了些趣事。”
趣事?
将他眸底闪跃的兴味与细碎光晕尽收眼底,温萝心下无端升腾起一阵不详的寒意。
能让南门星称得上一句“有趣”之事,放眼整片五洲大陆,也绝对一只手能够数得过来。
果不其然,下一瞬便听南门星意味深长道:“近三日前,元和出了件怪事。”
三日前?
元和?
怪事?
温萝心下一个咯噔。
该不会……南门星口中所言的“趣事”,便是几日前令她被迫持“海王证”上岗的、顾光霁与柏己之间令旁人摸不着头脑的“抢妻大战”吧。
识海之中骤然爆发出一串尖锐的笑声,刺得温萝下意识眯了眯眼,抬手掩饰般轻抚耳廓旁刺人的碎发。
团子笑得捶桌:“主人,南门星竟然在这里悠闲地吃瓜,还一本正经地讲给你听!
他恐怕死也想不到,这所谓的趣事中心女主角,就好端端地在他眼前装无辜吧哈哈哈哈!真不怕吃瓜有朝一日吃到自己头上!”
脑海之中不自觉浮现起南门星察觉真相之后,比起平日还要更疯几分的反应。
温萝被自己脑补的可怖画面吓得打了个冷战,忙不迭转移话题道:“嘘,别说了!
千万别忘了,柏己如今必然已经察觉到蔺妤体内灵魂逸散的异常,虽说他如今身体虚弱,可保不准一样会追着气息寻过来。
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祈祷他能够珍重身体,放弃立即亲自当面跟南门星对线了。”
团子扫一眼眼前屏幕上滚动的实时评论,笑眯眯接道:“还有磨练演技。”
一人一团交谈的短短几个呼吸的时候,光屏上再次弹出了几条新鲜出炉的读者评论
“马上南门星也要知道女主的真实身份了吧?激动地搓搓手。”
“女儿冲!干嘛那么含蓄,快点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啊!都是成年人了,我们不想只看这些!”
“小墨啊傻孩子,就剩你还被蒙在鼓里了,你要给麻麻争点气啊……”
“明人不说暗话,我都想要。”
视线在明晃晃的“都想要”三个大字上微微一顿,团子不禁好奇地暗戳戳试探道:
“主人,若是最后这篇大女主升级流爽文需要你主动接近四位男主之一,好给蔺妤定一个cp,你更倾向于选谁?”
温萝缓缓打出一个?
众所周知,重点走事业线的小说之中,男主大多只是背景板,
哪怕是官方盖章的官配cp,出场戏份也少得可怜,分分钟就能被女主大杀四方的酸爽剧情湮没在字眼汹涌的海洋里。
定男主?
那不是在自寻烦恼?
正欲随便挑个名字打发团子突如其来的好奇心,却见南门星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之上,原本愉悦轻快的神色却猛地一沉。
那张精致漂亮、唇红齿白的令人移不开视线的面容上,陡然浮现起一抹难以辨清意味的凝重,间或夹杂着几分困惑与意料之外的惊愕,交错纵横地在他狭长的眼尾流连迂回。
南门星并未开口,可温萝只觉得一颗心已若有所感地骤然下沉。
她不信邪地挣扎着假意茫然道:“阿星,你怎么了?”
南门星慢悠悠勾了勾唇,笑意却并非平日里面对她时那般良善温和,反而带着几分她已许久未见过的阴鸷诡谲。
“有客来访。”他极为缓慢地开口,语气中尽是纠缠的沉郁与晦涩。
顿了顿,他勉强柔和了眉眼,却明显心神不属地道,“阿芊,你在此处稍待片刻,我去去就来。”
温萝:!!!
淦!
他口中这所谓的“客”究竟指代何人,哪怕她是个傻子,也绝对不可能在如今几乎已经清晰得不能更清晰的前因后果之下得不到答案。
最坏的结局就在这一刻轰然降临。
柏己竟当真不要命地一路追到临南来了!
身体比意识先动,温萝不假思索地抬手抓住南门星垂落于案边滑腻的锦缎袖摆,
在心底强行压抑着突如其来的心虚与焦躁,尽可能地酝酿着独属于姜芊那柔和又安宁的神色,
抬眸对上他沉暗的视线,佯装担忧地明知故问道:“是谁?”
乌浓稠密的眼睫低垂,视线在她停留在他袖间修长莹白的指尖之上流连片刻,
南门星诡异地静了半晌,竟当真回应了她的问题:“柏己。”
温萝恰到好处地维持着面上茫然的神色,安静地注视着他。
姜芊陨落之时,距离柏己被八宫封印阵镇压于苍冥深渊不过过了三百年,
此刻哪怕是灵魂受曦合石凌驾于天道的能力,被南门星召回幻境之中暂住,也绝无可能知晓外界近千年的沧桑变化。
故而,如今的她不应知晓柏己已冲破封印重回五洲的事实。
思及此,温萝连忙极为自然地扬眉,水汽迷蒙天生盈泪的双眸因讶然而微微睁大,不可置信道:m.χIùmЬ.CǒM
“柏己?!他不是早已被铭渊封印在苍冥深渊之下了么?怎么会……”
南门星却再一次反常地沉默了下来。
柏己三日前不知缘由地亲自找上元和,与顾光霁大打出手,
动作间虽有所顾忌却狠辣并未留情,显然是当真想要置后者于死地。
甚至,他这令人辨不清缘由的动作,将顾光霁艰难维系了五百年的道心再次逼碎,
被整个修仙界尊崇景仰的白衣剑仙双眸染上猩红的模样,不经意间被无数过路围观的行人修士尽收眼底,花费了奚景舟不少时日精力才艰难将一片沸腾的舆论安抚下来。
没错,再次。
南门星心下不咸不淡地轻嗤了下。
抬手间屠尽封王台的血腥手段,虽然世人只当他是替道而多加赞誉,却实实在在地忽略了最为核心的一点。
真正的无情道剑修,心下无波无澜如死般沉寂,又如何能主动犯下如此震惊天下的血海杀孽?
显而易见的是,当时的顾光霁,恐怕早已因什么世人无从得知的缘由,而濒临堕魔的边缘。
不过,顾光霁声明如何,是高洁出尘,亦或是人人喊打,于他而言不过是无关痛痒的眼过云烟。
因此,他便并未主动将这世人有意无意忽略的真相尽数宣告天下。
但始终令他摸不着头脑的是,顾光霁与柏己之间隔着如此长的岁月与无法跨越的生死,又能牵扯上什么关联?
甚至这种关联,能够驱使柏己自苍梧千里迢迢亲自赶至元和,只为将他斩杀。
更有甚者,这两人莫名死斗的缘由,多半与当年令顾光霁道心崩碎的变故脱不开干系。
能是什么呢?
南门星狭长的眸微微眯了眯。
以他对柏己的了解,若非是为了那个名叫公羽若的女人,他绝不会做出如此堪称失态失控之举。
而情之一字,于无情道修士而言,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可如今,自从冲破封印便从未与他打过照面的柏己,却一反常态地前来临南……
南门星抬眸若有所思地扫过温萝面上不似作假的讶然,微一用力,便自斜倚于案边的姿势轻巧起身。
迎着他如有实质毒蛇般晦暗的眸光,温萝只觉得心下一寒,周身血液逆流发冷,一时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虽然不知道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心下究竟想到了什么,可光看他如今的反应,她心下便有一种敏锐的直觉。
绝不能让他出面与柏己相见。
看起来,仅仅是感受到柏己靠近的气息,南门星便不知缘由地怀疑上了她。
那若是当真让他们见面,温萝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的下场。
她几乎可以预料到这两人见面之后你来我往的交锋。
“你把我老婆灵魂拐走什么意思?”
“你老婆?放p,明明是我老婆。”
“?”
“?”
温萝:……
届时,比起同时先后掉了两个马甲更加令人抓狂崩溃的局面,便会避无可避地降临在她头上。
于南门星而言,她作为他心下唯一的柔软与特别,却在假意于幻境之中安心等待他每夜的归来之余,偷偷摸摸地以一种无法解释的手段自动回归到旁人身体之上,肆无忌惮地接近着与他皆身负千丝万缕负面关联的男人。
甚至,她灵魂自动回归的身体,还是先前他早已见过数次的锁定的猎物。
于柏己而言,那个为了他甚至能够冲破天道桎梏束缚,能够背叛天下人的心爱之人,竟然在他付出了一切之后转脸爱上了当年背叛他的部下,
且早在他将她认出之前,便已十分自觉地每夜回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够进入的幻境之中,你侬我侬,相拥而眠。
这tm……
这借口该怎么圆?!
可显而易见的是,哪怕她现在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央求南门星不要离开幻境查探情况,
即便不提她压根没有这么倔强坚持的理由,就算她当真不顾一切地冲口而出,以南门星多疑敏感、阴晴不定、占有欲爆表的性子,多半这一次也不会乖乖听话。
不过,饶是希望渺茫,可该做的尝试她却也不可望而生畏地省略。
心下隐约闪过什么,快得似是慢慢长夜之中划破黑暗的璀璨光带,
温萝微微一顿,指尖却攥得更紧了几分,佯装担忧道:“不管怎么样,柏己传闻中实力莫测,你当年在上古神魔大战之时……他会不会对你不利?你会不会有危险?”
话音微顿,她眸底划过一道绚目的亮色,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惊喜道,“阿星,你亲手创下的这片幻境是旁人绝无可能闯入的,对不对?
安全起见,你不要出去好不好?我会担心你。”
南门星略有些烦躁地撇了下唇角。
按照常理,没有他的允许,旁人的确并无进入幻境的方法。
然而,以柏己的实力,连松动的八宫封印阵都尚且不可奈他何,若是他当真有意强行破除幻境……
到时,他艰难召回的阿芊的灵魂,便面临着无处可依而再次逸散的风险。
他决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更何况,他倒是被柏己此番突兀的来访勾起了几分兴味和隐约浮动的狐疑。
柏己贸然前来的缘由,究竟是什么?
当真是他心下所想那般么……
南门星辨不清喜怒地垂眸凝视她片刻,蓦地扯了扯唇角,却并未与她细细解释,只是道:“阿芊,等我回来。”
温萝:!!!
电光火石之间,方才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却霎时随着心头如擂的狂跳,一同清晰了起来。
三生契。
如今她以姜芊的身份面对南门星,不必顾忌是否会因此而暴露身份。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只不过,作为没有外挂的姜芊本人,她此刻应当并不知晓南门星曾为了与她多说两句话而干脆利落地与她缔结了三生契,
贸然使用必定会引他生疑,她必须要寻找到顺理成章的口吻。
毕竟,既然是主仆契约的一种,触发三生契与灵魂捆绑在一处的指令,必定与寻常闲谈时的语气截然不同。
如若不然,但凡她平日里说一句“不要”,南门星便什么事都做不成,实在是太过麻烦逆天。
察觉到她心下所想,团子道:“除去那些文绉绉的中二台词,触发三生契指令的核心在于三个关键词主、仆、命令。
也就是说,只要你在一句话之中提到姜芊南门星命令这三个词,三生契便会自动生效。
至于如何排列组合外加将其他颇具迷惑性的字眼在其中穿插着降低你的可疑之处,就看你了主人。”
温萝:……
不说别的,光说“姜芊”二字,她要以一种什么样的语气说出口?
什么人会中二到与旁人说话时,以全名来代称自己?!
不仅如此,姜芊在南门星面前向来是无害圣母的小白花形象,张口闭口“命令”是妥妥的ooc。
团子:“对了,主人,这些话呢,必须要你亲口说出来才能生效,默念是不行的。
别忘记了,三生契本是为了对战俘进行精神折磨而应运而生的产物,干巴巴在心里默念显然达不到这个目的。
三生契自带的牵引效果也正是为了这一点服务,若是为奴仆的一方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在主人身边,又如何能够亲耳听见仇人对自己的吩咐差遣呢?”
温萝:我人麻了。
主仆命令什么的,这所谓的三生契设定真的不是作者在擦边ghs吗?!
竟然还必须要当面口头出言,这也太羞耻了吧?!
然而留给她纠结脑暴的时间却着实不多,眼见着南门星已起身向门外行去,温萝狠狠闭了闭眼,
她心下一横,苦情琼瑶剧女主般猛然起身,声泪俱下地朝着他远去的颀长背影高喊:“阿星!南门星!不要去!
我不想看到你出任何意外,一点风险我都不愿你承担……若是柏己当真伤了你,我姜芊”
本想以字眼堆积情绪,并在最后一瞬顺理成章地爆发,合乎情理地说去那句“我命令你留下来”,
未尽的话语却尽数湮没在他骤然撕裂空间瞬息间欺近她身前的动作,以及唇瓣上触及的温软触感之中。
微凉的薄唇轻柔地包裹住她饱满的唇瓣,灵巧的舌尖极尽缱绻地勾勒着她精致的唇形,
而那极为自然地拥着她的男人却似是不愿就这样浅尝辄止,渐渐加重了力道,更加偏执占有地深入探索。
尖利的犬齿若有似无地碾磨着她柔软的唇,直到口腔之中隐约传来阵阵隐约的刺痛和血腥之气,南门星才缓缓放开她,一双黑寂的眸底深处,似是朦胧地闪跃着什么危险幽然的暗芒。
“我不会有事。”
扔下这一句话,他便毫不犹豫地再一次转身,瞬息间便在一片腾挪的墨色浓雾之中消失了身形。
温萝:“……”
该说的话没能说完,却反倒被占了便宜。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亏的买卖么?
然而此刻南门星早已不由分说地离开了幻境,哪怕她这时不甘心地将还未来得及说出的“命令”二字翻来覆去说上百八十遍,也依旧达不到“三生契必须当面提出指令才可生效”的变态要求。
这一刻,温萝甚至不知道应当后悔自己方才执意为维护人设而浪费的口舌,还是担忧接下来等待着她的究极脑暴现场。
她真的累了。
毁灭吧。
作者有话要说:星星疯是没错,但是我早就给女鹅准备好收拾他的小皮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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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崔33大美人、汗汗哥、笙和、小孩才做选择全都要了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敬芷、崔33大美人、阿詹、nicole、三巡、糯米团子、诸葛太太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孩才做选择全都要了、嘿快看我会发光呦!10瓶;姑苏蓝氏、星空的海5瓶;48374570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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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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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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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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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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