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了下,他才回神,看我:“醒了?再睡会儿吧?”
我问他:“几点了啊?”
“四点半。”他跟我说,时间还挺准确,霍白泽还在放假中,是不用起这么早,我在床上又闭了会儿眼,但霍寒川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他就在我旁边,尽管跟我不一个被窝,可他半坐着就有压力,我睁开眼,果然他正在看我,目光幽暗,他这是要干什么?
我问他:“怎么了?你不睡了吗?”
他朝我笑了下:“没事,睡吧,我一会儿再叫你。”
他说着躺下来了,给霍白泽重新掖了下被角,顺便给我掖了下,他既然闭上眼睛了,那我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了。
等再醒来时已经7点多了,肖家人都起床了,我们也跟着起来了。
上午的时候程明熙就回去了,他这个未来的女婿是定下来了,他回去后,我们下午的时候也就回霍家了。
从年前腊月二十八就离开,到现在初四了,整六天没回来,我都有点儿想念这个地方了,这里跟霍家老宅、肖家都不一样,草坪整齐,绿植也修理的整整齐齐,错落有致的观赏花园,带着现代化的气息,已经开春了,午后的阳光洒在草坪上,照的鹅卵石都散着光芒。喷泉池里水花拱桥下,真的能够看见彩虹。
这个地方是适合年轻人生活的,有朝气。
院子里于伯跟王妈、陈姐他们迎接了我们。互相问候新年好后,我们就进了屋里,屋子里装饰一新,有过年的喜气,但不是大红的,只是处处鲜花,幽香扑鼻,白色的百合、嫩黄色的兰草,竞相开放。
我回房间换衣服,我的房间里也有一大束粉色的百合花,看样子花房里的花开的很好了。
我下午的时候去花房里看,于伯每隔一周都要打理一次花草,花房很大,而不管是兰花还是百合花都需要精心的照料,要是从头修理到尾,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我帮着他修剪兰草,兰花长的快,可要好看就需要修剪,于伯跟我道:“你修剪的比我好看,这才有胜雪的样子。”
我手里的这盆兰花叫胜雪,嫩绿的枝叶枝叶间开出几朵玉白的花朵,叶子风姿卓越,衬的花瓣如玉如雪。这是兰花里最名贵的一种,叫素冠荷鼎,它的花瓣形状如小型的荷花,但又比荷花姿态灵秀,兼具了兰花的优势,特别好看,这种花也特别贵,以前的肖夫人也喜欢兰花,肖南山曾经为她拍过一盆,100万。这一盆要比当年的那一盆还要好看。
所以我修剪的比当年更加小心。
我跟于伯笑了下:“是于伯你本来就修剪的好看,我就是在这基础上修剪了下。”
于伯摇头:“所以这是不是叫那句话,”他想了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生于水而寒于水?”
于伯的文化水平非常高,我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他笑了:“你这初学者都这么厉害,我得向你学习啊。”
我拿着剪刀微微顿了下,我其实不是初学者,我在肖家花园里待了很多年,甚至比我的演艺事业还要长,所以修剪花草我擅长。
于伯不知道这个,所以问我道:“肖先生,你是不是非常喜欢花?”
这个倒是真的,我觉得花草可爱,我不喜欢肖家的一切,但唯独花草我喜欢,我点了下头,于伯笑了:“我就知道,你进屋就看花时,我就看出来了,那你也喜欢兰花?”
我摇头笑:“不,兰花太秀气雅致,我养不了,我喜欢的花比较俗气。”兰花好看但是不好养,任何一个照料花园的人都喜欢养好养活的。
于伯不信:“这花哪有俗气的?不都漂漂亮亮的?”
我看着他只笑不语,于伯哦了声,恍然大悟:“你喜欢玫瑰花?!”
对,玫瑰花是这世上最俗气的花,我就喜欢这种。
于伯咳了声:“其实玫瑰花也不俗,那什么蓝色妖姬?”
我跟他道:“我喜欢那种最俗气的火红的玫瑰花。”
于伯哈哈大笑,笑完后跟我道:“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喜欢这种热烈的爱情之花,肖先生你还小啊,正是这种热情奔放的好时候。”
我热情奔放?哈哈。于伯真逗。
我没有再说什么,跟于伯一边说话,一边修剪其他的花草。等太阳余晖把这个花房染上一层霞光的时候,花园里的这些花也基本都修理好了。在夕阳下非常漂亮,让人看的心旷神怡,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于管家把那盆胜雪抱着,他说:“花开的好就是要人来欣赏的,现在幸亏你来了,前几年先生不在家,这个花房里就我一个人看,别提多寂寞了,是花寂寞。”
我接过他手里抱着的胜雪:“于伯说的是。”
我把胜雪放在了厅里飘窗前的花架上,白色的窗纱,窗外一弯细细的月亮,让它看起来跟那个词很像,空谷幽兰。于伯也说放这个位置好,说等会儿让霍寒川下来欣赏下。
但是等到霍寒川下来欣赏的时候,那开的最好的五朵花不见了,只剩下几个花骨朵藏在修长的叶子里。
于伯用手盖了下脸,喃喃的道:“我错了,我刚刚就是去院子里一会儿。”
他说一会儿说的特别遗憾。我看了一眼坐在那边书桌上一本正经磨墨的霍白泽,采花大王。
他用兰花磨墨,看我们都看他,他咕噜噜的转了下眼睛,大声道:“我的墨有一个怪味道,加上花就好闻了。”
“那就是墨香。”霍寒川走过去,手指敲了下他脑门。霍白泽并不在意,他丝毫不觉得那花有什么好看的,他就只闻到花香了,所以还在哼哧哼哧的磨墨,他已经有六天没有写大字了,现在只磨不写。
霍寒川看他已经磨了很多了,阻止了他:“可以了,这些够你写的了,还是你磨多少写多少?”
霍白泽丢下墨块,抱着他胳膊:“爸爸,你帮我写几个吧。我写不完。爸爸”
霍白泽最近甜言蜜语非常多,而且非常会撒娇,他爸被他磨的没了脾气,解开衬衣袖扣,给他写字。
我还没有见过霍寒川写字,不过在霍家时,见过霍老爷子也就是他爸写字,他爸写的字非常好,习草书,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霍寒川的字写的也非常好,不是他父亲那样的狂草,而是一笔一划的大字,但每一个字都雄浑有力,有着力透纸背的气势。我看着他挽起袖子的半截胳膊,肌肉匀称,线条流畅,我知道这双手臂蕴含着怎样的力量,我把视线从他手腕上移开了。
霍寒川一边写一边问霍白泽:“手腕端平,把力气运在手上,不要着急,今天晚上就写一百个大字,不用写多,但每一个都要写好。”
霍白泽是个小急性子,所以霍寒川这段时间练的都是他的耐性,霍白泽听着要写一百个字,朝天翻了个白眼,被他父亲扶着肩摁下去了。
他坐在椅子上嚷嚷道:“我不喜欢写字。”
霍寒川嗯了声:“你也不喜欢弹钢琴,也不喜欢画画,就喜欢玩对吗?”
霍白泽张张口,发现要说的话都被他父亲给截胡了,只好哼了声,不情愿的开始写字。我想他大概也看出他爸脸色不太好,霍寒川还在生气,不知道气什么。
霍白泽写字,所以我们就没有打扰他,于伯已经把那盆胜雪放回花房去了,回来跟霍寒川道:“霍先生,还有一盆长的也不错,我这几天好好照料下它,一定等在你过生日的时候开好,讨一个彩头。”
生日?霍寒川的生日?过几天?
我看着于伯,于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花当礼物,所以神采奕奕,我嘴角动了几下,不知道怎么问他,因为我不知道送什么,还有我也不知道他要过生日了。
他是什么时候过生日呢?我无意识的看了一眼霍寒川,我确实不知道他的生日,没有人告诉过我。结婚的时候合八字他们家合的,合完后只告诉我什么时候结婚合适。结婚证上他的出生时间是阳历,跟农历不一样。
霍寒川这会儿也看出我不知道了,是我的演技不好,我不应该表示诧异。
所以他也盯了我一眼,目光微沉,我把视线移开了,听见他跟于管家淡声道:“没关系,我的生日不用大办。”琇書蛧
于管家当即道:“那怎么能行,今年是你三十六的生日,本命年,要隆重的过一下的。”
我垂目看着我自己的手指头,想着除夕夜里放的烟花,霍家所有人在院子里给他的祝福,霍寒川不仅仅是霍家长子,还是他们霍家现在的掌权人。
他应该不稀罕任何礼物吧?
不知道他之前的妻子送他什么礼物?应该是花吧,自己亲手种的花要比买的有意义吧?
我可以不送吗?我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于管家这么说了,霍寒川也只好笑了下:“随你的意吧,如果忙不过来,就跟老宅那边说一声。”
于管家应着:“放心吧,霍先生,我会提前跟老夫人商量的。对了,还有肖先生在呢。我也会跟肖先生您说的。”于伯看向了我,大概是觉得我表情不对,他笑着道:“肖先生放心,你就只管准备跟霍先生去度蜜月的事就可以,剩下的都交给我。”
度蜜月?还要度蜜月?
我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我就这么看着于伯,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看霍寒川。
于伯因着我的表情敲了下自己的头,笑着道歉:“肖先生你是不是工作太忙,忘记了啊?都怪我也忘记跟你提醒了,我以为霍先生跟你说了呢?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现在想起来了,结婚的时候正值年关,霍寒川工作忙,走不开,所以安排在年后。
果然于管家看了一眼霍寒川后,笑着道:“等霍先生生日后,就跟你去度假。先生前段时间那么忙,也应该休息下了。我已经让云岛那边的人准备好了,只管去就可以了。”
我暗暗咽了下口水,怪不得昨天霍寒川生气了。我不仅把度蜜月的时间给忘记了,还不记得他的生日,他是应该生气。
而且我现在还弥补不了了,我已经接了剧本,过了十五就要开拍了,时间正好是他过完生日后,我没有时间去跟他度蜜月。
所以他的安排都打了水漂,他前段时间也都白白忙碌了,时间也白空出来了。
我沉默的吸了口气,我要是告诉他,我不用度蜜月,他也不用补偿给我,是不是相当的不识趣?
我心里怎么想是一会儿事,他安排好了的事就轮不到我拒绝,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我沉默的坐着,霍寒川只跟于管家淡声道:“先去准备着吧。”
等于管家走后,他才看了我一眼:“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我想了下道:“你喜欢什么礼物?”
他看着我笑了下:“我第一次听送礼物还要先问问当事人的。”
我缄默的垂了下眼,听见他又道:“你要不再问问我什么时候过生日?问问我什么时候带你去度假?为什么去度假?”
我能体会到刚才霍白泽被他堵的说不出话的感觉了。
我咳了声道:“那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霍寒川深吸了口气,轻呵了声:“你还真的问。”
我手指交握了着没有说话,问还是不问不都是他一句话吗?
不管什么问题,结果不都一样吗?
霍寒川站起身,临走时跟我道:“先工作吧。”
我对着他的背影动了下嘴角:“对不起。”
没有声音,于是他连停都没停,径自上楼了。
我在楼下坐了一会儿,这会儿就知道霍寒川是正月十五过生日了。
他的生日日期挺好的,好记,连霍白泽都知道,他跟于伯说:“要给爸爸买好多烟花!”
于伯答应着,他又接着道:“买好多烟花他就不生气了。”
霍白泽眼睛转了下指着我道:“是你把爸爸惹生气了。”我不让他把所有锅都扣我头上,跟他说:“也有你的份。”霍白泽哼了声:“你更让他生气!”“是你。”“你!”
我跟霍白泽互相推卸责任,在一边看着的于伯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看着霍白泽气鼓鼓的样子,我长吸了口气,起身上楼了,我真是幼稚到极点。
作者有话要说:攻视角小剧场
他不记得我的生日,果然也忘了跟我度蜜月的时间,我心里很难过,但是他好像是要挽回一下,那我是不是还有希望?只要有希望,我就可以等,排在他的工作后面都没有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后妈难当更新,第 61 章 第 61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