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林大哥受伤,是贺神……谷主出面压制的伤势。”江心月道。
半月前,她和林大哥前往江州,路上碰到了魔教之人作乱,除魔卫道时不小心走散,后与孟逍遥意外结识,一路躲避追杀,最后竟然兜兜转转回到了神医谷。
江心月想到死要钱的贺神医,神色复杂,明明长着一张温润如玉的相貌,气质出尘,医术也精湛,怎么就抠门要钱,还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孟逍遥听到林大哥三个字,眼睛微动,武林盟主的独子林长剑,练武奇才,刚刚弱冠就已经领悟降魔剑法第六剑,和他爹盟主只差两剑,想来不过几年,定能超越盟主,炼成十剑大全。
这让魔教惶惶不安,自从林长剑下山历练后,就明里暗里派人刺杀,可惜从未得手。
“也不知道林大哥怎么了,江州拍卖会在即,绿灵果……”江心月说到这里,猛地噤声,小心瞄一眼孟逍遥,不能将林大哥根基受损,需要绿灵果治疗的消息传出去。
孟逍遥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不动声色地说道:“绿灵果百年一结,是疗伤圣品,想必这次江州拍卖会必定英才齐聚,热闹非凡。”
江心月点了点头,谨慎地没有接话。
孟逍遥眼神微暗,继续道:“正巧我对绿灵果有些兴趣,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荣幸,邀江姑娘一同前往江州。”
江心月想到林长剑也会到江州,于是点头:“也好,你伤的不轻,路上也有个照应。”
两人说话间,贺东辰终于姗姗来迟。
孟逍遥打量这位据说天生体弱却医术精湛的神医谷谷主,视线扫过他的双腿,嗤笑一声:“我说贺神医好大的架子,原来是行动不便。”
这话,就差赤.裸裸地骂他是废人了。
玉竹和空青两人怒目而视。
身为当事人的贺东辰恍若未闻,他是要钱谷的谷主,贺神医是谁?
贺东辰扫一眼孟逍遥,直接道:“这人不治,玉竹送客。“
玉竹立马应声:“请吧,两位。”
孟逍遥和江心月愣住,没找到一言不合对方就开口送客。
江心月担心孟逍遥的伤势,上前一步,声音婉婉动听:“孟大哥性子鲁莽,出口不逊,心月替孟大哥道歉,还请谷主宽容大量,莫要怪罪。”
贺东辰诧异:“你不会认为我故意不给他看吧?”
屋里四人,包括玉竹和空青纷纷沉默,难道不是吗?
贺东辰见状,轻叹口气,又问孟逍遥:“他们不清楚,你心里没点数?”
孟逍遥闻言,怒气冲顶,这话什么意思!?
眼看场面要失控,江心月站出来打圆场,安抚住孟逍遥,然后对贺东辰道:“谷主还请明言。”
贺东辰在众人的目光中,指着孟逍遥道:“他是魔教教主,我为他看诊,不就是助纣为虐。”
嚇!孟逍遥竟然是魔教教主!
玉竹和空青两人立马如临大敌,将谷主护在身后,紧张地盯着孟逍遥,准备随时牺牲,为谷主博得一线生机。
“不可能!”江心月惊叫出声,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沉下脸的孟逍遥,在看看警惕的贺东辰三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孟大哥怎么可能是魔教教主?这一路上,他还杀了不少魔教之人。”
传闻魔教教主弑杀成性,以杀人取乐,还练了一门魔功,需要女子的鲜血练功,这些年指使下属大肆抓捕民间女子练功,闹得人心惶惶。
可以说,魔教之人得而诛之,魔教教主,更是为祸人间的大魔头,正道甚至还有一条默认的规矩,谁能杀了魔教教主,谁就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
孟逍遥怎么可能是魔教教主!
江心月不信。
贺东辰仿佛没有看到孟逍遥眼底的杀意,扒了他的马甲,继续抖他的秘密。
“江湖传闻魔教教主用女子的鲜血练功,其实不然,鲜血可以压制你体内残虐的真气,毕竟吸食别人的内力为己用,虽然练功神速,但根本融合不了。”
“你这次亲自出马,想必是彻底压不住了,想要用绿灵果试试,可是魔道之人人人喊打,绿灵果被那么多人盯着,不出意外会落入正道几大势力手中,所以你便只能一边搅动局面,一边接近江心月,进而接近林长剑……”
贺东辰洋洋洒洒,将剧情全部说完了。
全文就绕着一个绿灵果。
林长剑要用绿灵果修复根基,孟逍遥想要绿灵果治好体内的暴虐真气。
话音落下,屋内落针可闻。
江心月还是不信,神色挣扎。
孟逍遥被众人看着,阴沉的脸突然哈哈大笑:“神医谷果然名不虚传!一个照面就能看穿本教主的病症。”
江心月听他自称教主,顿时摇摇欲坠,泪如雨下,委屈质问道:“你竟然骗我!”
孟逍遥瞥她一眼,邪魅一笑:“江姑娘何必生气,待我治好暴虐真气,天下无敌,定然八抬大轿,上江家接亲。”
“痴心妄想!谁要嫁给你!”江心月神色厌恶,避到贺东辰几人身后。
能和嫉恶如仇的林长剑修得正果,江心月自然善恶分明,原文中江心月不知道孟逍遥的真实身份,在孟逍遥屡次舍命相救中,也曾动过心,后来知道他是魔教教主,立马断情,非常决绝,没有一丝犹豫,还将绿灵果偷偷取出,送给林长剑,助林长剑炼成除魔剑法第十剑,打败孟逍遥,还江湖一个太平。
虽然这种行为有负孟逍遥,但杀一个大魔头可以拯救千千万,手段卑鄙一些又何妨?
如今两人交情未深,江心月得知孟逍遥是坏事做尽的魔教教主,自然撇的一干二净。
屋里四人,和孟逍遥对立。
贺东辰不慌不忙,其他几人紧张不已。
孟逍遥见江心月翻脸无情,眼底微暗:“嫁与不嫁,到时候可由不得你。”
孟逍遥如今不见得多爱江心月,只是看中她天下第一美人的身份罢了,自古美人配英雄,待他天下无敌,江心月就是最好的战利品。
孟逍遥说完,没有继续搭理江心月,反而将视线放到贺东辰身上:“既然谷主这般厉害,一眼看穿我的难题,想来也有应对之法,那就随我走一趟魔教吧。”
有这么个神医,还要什么绿灵果。
孟逍遥说完抬手出招,直冲贺东辰。
“小心!”玉竹空青没练过武,只能慌乱拖着轮椅后退。
江心月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迎了上去。
孟逍遥笑她不自量力,两个手指轻易捏住软剑,一手握住江心月的细腰,飞快在她脸上蜻蜓点水:“果然香的。”
“你!无耻!”江心月大怒,抬脚后踢,直冲孟逍遥的后背。
孟逍遥不紧不慢地避过,继续逗着人玩。
神医谷都是一群战五渣,孟逍遥并不担心。
被玉竹空青护在身后的贺东辰轻叹,再这么打下去,江心月的豆腐都要被吃完了。
他抬手,准备放出蠢蠢欲动的系统。
就在这时!
院外飞来一道红色的身影,上前强势地挤开江心月,和孟逍遥对战起来,一手鞭子舞的虎虎生威,一鞭扫在地上,石砖炸裂开来。
孟逍遥匆忙避开后回头看一眼石砖,立马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开始正视对手,神色凝重。
江湖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一号人物?
两人对峙,这会儿众人才看清,突然出现的女子,一袭异域风格的红裙,手持金色长鞭,五官深邃,眉眼飞扬,整个人英姿飒爽。wWW.ΧìǔΜЬ.CǒΜ
“你们退开!不要碍手碍脚!”女子娇喝一声,继续冲孟逍遥袭去,招招带风,看起来还有点兴奋?
贺东辰重新淡定下来,看着两人过招,系统心道可惜,不能大显身手。
玉竹空青两人一边高兴有救了,一边肉疼地看着女子三两下把屋子全祸害了。
两人打着打着,场地不够,渐渐退到院子中,女子一个甩鞭,将角落那口缺了一角的水缸砸碎,霎那间,水花四溅,哗啦哗啦流了一地,几尾鲤鱼可怜巴巴地在地上蹦哒。
孟逍遥原本就带着重伤,几十招后真气开始紊乱,知道再下去会吃亏,直接虚晃一招,退一步飞到屋檐上,最后看一眼贺东辰,飞身离去。
江心月见红衣女子竟然能够逼退魔教教主!惊为天人!上前围着人崇拜道:“不知女侠大名?”
“长生。”
“袁长生。”红衣女子可惜地看了眼孟逍遥离开的方向,收起鞭子,随意挂在腰间,冲江心月扬眉,这一看,顿时惊为天人!
好美的美人!
“姑娘姓甚名谁?家在何方?”袁长生问道,说着还飞快摸了一下江心月的脸蛋,一副登徒子的模样。
江心月退后几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袁长生嘿嘿一笑,神采飞扬。
最后,还是贺东辰开口,打破沉默。
“这位姑娘,若不想死,便进屋吧。”
袁长生一愣,终于从美色中回神,对啊,她是来找神医治病的。
袁长生冲美人匆匆点头,几步飞进屋子,嘴上大声问道:“神医谷在哪里?我按着地图来的,怎么就看到了要钱谷?难道我又找错了?”
身后的江心月一个踉跄,这事说来话长,还和她有点关系。
进屋后一番解释,袁长生知道要钱谷就是神医谷。
知道后,袁长生第一反应不是追问为什么改名要钱谷,而是庆幸地拍了拍胸口:“终于找对了。”她是个路痴,一路上迷路了不知多少回。
“听姑娘口音,不像是中原人?”江心月好奇。不仅口音,还有这身裙子,腰间和裙摆挂着不少精致的小小铃铛,打起架来叮当作响,非常特殊,江心月以前从未见过。
“没错,我是关外人,不过我娘是中原人。”袁长生大方承认,说着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众人大惊,江心月更是焦急道:“是不是刚才被孟逍遥伤到了?”
“不是。”贺东辰替她回答。
袁长生习以为常地擦掉血迹,摆了摆手:“不是他,他虽然有几手,比我以前交手过的人都厉害,但他受伤,似乎还在压制内力,束手束脚,伤不到我。”
“那是为何?“江心月忧心忡忡。
“这是我在娘胎里带出来的毒。“
“我看看。”贺东辰伸手把脉,其他人纷纷噤声,眼巴巴地看着。
反而是袁长生这个当事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她生来就带着毒,在关外求遍名医,人人都断定她活不过二十,而今年,她刚好二十岁。
贺东辰诊脉的时候微微皱眉。
袁长生见状,了然一笑:“没事,不能治就不能治,反正我已经送走双亲,孑然一身,就是可惜,没能早点来中原,这里高手如云,打架过瘾,还有这里的美酒美食,我在关外从未尝到,还有这里的美人,真的美。”
袁长生说的洒脱,其他几人听着越发难受,尤其是江心月,已经开始眼尾泛红,眼睛湿润:“所以袁长生,是愿长生吗?”
“哪呀,我爹姓袁。”
江心月泪一顿,要掉不掉地挂在眼下。
袁长生哈哈大笑,伸手抹点她的眼泪,顺带摸一把嫩脸,好美的泪美人!
屋里其他三个男人,默默看着两个风格不同的美人“打情骂俏”。
贺东辰咳嗽一声,吸引了众人注意力,这才缓缓开口:“可以治,但过程有些麻烦,需要袁姑娘在谷中住上一段时间。”
袁长生愣住,可以治?
过去的二十年里,从未有人这般断定地跟她说过,可以治。
玉竹空青没有质疑谷主的能力,纷纷替袁长生开心,同时暗含小心思,有这么一位高手坐镇,就算魔教教主打回来也不怕了。
江心月也不得不承认,贺东辰虽然不解风情又死要钱,但医术确实精湛,连孟逍遥极力隐藏的问题都能一眼看穿。
所有人都展颜开来,唯独袁长生本人,恍恍惚惚。
能活的话,谁愿意死,这世上还有那么多美食美酒,美人美景,让人流连忘返,更本舍不得闭眼。
所谓洒脱,不过是认命罢了。
“玉竹空青,去谷里给袁姑娘准备一间院子。”贺东辰吩咐道。
两次都没能进谷的江心月瞪眼:“为什么她能进谷?”
贺东辰理所当然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而且,以袁姑娘的实力,想进谷还不是来去自如。”
江心月彻底闭嘴。
袁长生还在恍惚中。
就此,袁长生在要钱谷住了下来,隔三天一次药浴,每次都痛不欲生,泡完后连抬脚出浴桶的力气都没有,贺东辰特意安排了两个女弟子看着,免得她把自己淹死。
而江心月,第二天就被贺东辰请走了。
江心月想要去江州找林长剑,但从未一个人孤身上路,害怕孟逍遥会突然折返,所以想和要钱谷出去采买的弟子一起出发,互相照应。
贺东辰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道:“这不是互相照应,这是拖后腿,江姑娘,望自知啊。”
江心月:……
最后,江心月在贺东辰的建议下,不得不易容成老太婆,套上宽大的粗布麻衣,前往江州寻找林长剑。
玉竹空青目送人离去,怅然若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这位天下第一美人。
随着江心月离开,孟逍遥是魔教教主的消息传遍江湖,孟逍遥的画像,孟逍遥练功的门法以及弊端,包括他对绿灵果的垂涎,几乎一夜之间传遍天下。
正道各大势力纷纷前往江州,绝不能让绿灵果落到魔教的手中。
与之相比,神医谷突然改名要钱谷,就不那么显眼了。
名改了,地不是还在那吗?又跑不了。
江湖上风云渐起,要钱谷一片安宁。
恩,不对,自从来了个喜好打架的病人,稍微有些鸡飞狗跳。
这日,玉竹苦着脸去找谷主。
“袁姑娘好战,一日不练武就浑身难受,咱们谷里的人,包括扫地的大爷都被她找上门切磋过了。”
玉竹愁眉苦脸,实在搞不懂,明明药浴的时候死去活来,还得让人抬出来,躺两个时辰又生龙活虎,四处挑战。
要钱谷本来就是群战五渣,在她手下根本走不过一招。
贺东辰气定神闲:“等她无趣了,便不折腾你们了。”
玉竹闻言肩膀耷拉的更加厉害:“人家是不折腾我们了,开始折腾院子,那块没什么人用的练武场,都要被她的鞭子打烂了,每次路过都心惊胆颤。”
贺东辰抬头看他:“袁姑娘打回来的猎物,也没见你少吃。”
玉竹立马闭嘴,他刚才也只是抱怨几句,不对不对,他最近是不是飘了!竟然敢找谷主抱怨!
玉竹回去反省自己,刚走几步就碰到匆匆跑来的空青,赶紧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难道魔教打上门了!
空青喘着气:“江姑娘又回来了!”
玉竹松了口气,不是魔教就好,等等!江心月又来了!
玉竹第一反应是问:“一个人?”
“不不不,带了名重伤的年轻男子,听着对话,好像是第一钱庄的少东家,沈有才。”
一个月内,江心月三次上门,带着不同的三个男人,每一个都是为了救她而伤。
玉竹和空青都看懵了。
贺东辰听到女主又来了,非常淡定,还对玉竹一笑:“修院子的钱自己送上门了。”
正好手边没有什么事情,贺东辰操控着轮椅往外移动:“去收钱。”
玉竹和空青正想过去推轮椅,突然铃铛作响,从天而降一位红衣美人,上前自来熟地推着贺东辰往前走,扬声道:“刚来就听你们说江美人,我也去瞧瞧,几日不见,她肯定更加漂亮了!”
贺东辰笑的温柔,淡定地坐在轮椅上被推着前行,丝毫没有被压一头的感觉。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与此同时,山谷外,又是那处院子。
江心月已经非常熟悉贺东辰死要钱的性子,不再磨磨唧唧,抱有期待。
沈有才早就听闻神医谷改成了要钱谷,如今看到龙飞凤舞的要钱谷三个大字,还是震惊不已。
他苍白着脸靠在床上,肩膀上的伤口已经控制住,不再流血。
“沈大哥你放心,谷主医术精湛,保准让你恢复如初。”江心月安抚道。
沈有才笑容勉强,他伤到了经脉,以后能不能拿得起剑都是问题。
说话间,门口传来动静,两人看去,只见一位神采飞扬的红衣女子,推着一位身坐轮椅的白衣男子进屋,身后还跟着两位弟子,一位是刚刚为沈有才施针的空青。
沈有才已经听江心月说过贺东辰死要钱的风格,主动从身上扯下一枚玉佩,有些虚弱道:“这是我的令牌,可到第一钱庄名下任意一个店铺取钱,万两以内。”
财大气粗的沈有才,直接将自己的身价,提到到林长剑的十倍。
贺东辰笑的温和,生意人就是懂事。
他让玉竹收好令牌,上前为沈有才查看伤口。
“嘶!”沈有才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发白,不过心上人在一旁看着,只能强忍着剧痛,装的风轻云淡。
贺东辰收手,用帕子将手指一一擦拭,这才不疾不徐道:“问题不大,先让玉竹给你包扎一下伤口,明日药浴。”
沈有才松了口气,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听闻谷主给林少侠看诊一千两,封穴一千两,后续治疗的药材还需自己去取,怎么到我这里这般客气,瞧不起第一钱庄?”
贺东辰沉默。
从未见过主动加价的人,不加价还看不起他。
既然如此……
贺东辰笑的如沐春风:“哪里,要钱谷看人要钱,第一钱庄富可敌国,我刚才的话还未说完,药浴十万两,不二价。”
财大气粗的沈有才点头,这才对,他比林长剑金贵多了!
这时,站在一旁当背景板的袁长生突然开口:“要钱谷看人要钱,那我岂不是背上了上百万的银子。”
“毕竟我这么厉害,连那什么魔教教主都能打退。”袁长生抱着胳膊,一副孤独求败的模样。
屋里一静,众人默默地看着她。
沈有才甘拜下风,有人比他还猖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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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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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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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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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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