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贾母气的用手大力的拍了拍太师椅,竟似气的说不出话来。
薛宝儿站在旁边一声也不敢吭,但是她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事如果让楼近辰知道了,他一定会大怒。
“你等会让人去问问那小潘公子,那莫珍珍还在不在,在的话就接回来,还给人家的亲人。”贾母说道。
“老祖宗唉,这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是生的还是烂的了,要回来不是晦气吗?”贾顺打着酒咯说道,满脸的不在意。
贾母深吸了一口气,语态平和了下来,说道:“不管怎么样,人家的叔叔寻来了,总得给人一个说法吧。”
“叔叔?我记得她好像只有一个父亲,并没有什么叔叔,也没有其他的家人,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骗子?莫不是想到我们贾府来打秋风吧!老太太,您跟我说说,究竟是什么人来寻人的?”贾顺气愤的说道。
贾母没有说话,但是薛宝儿却立即明白这是姑奶让自己告诉贾二爷,她的心中挣扎了一下,便也没有隐瞒的将楼近辰的话再重说了一遍。
“好啊,这个什么楼近辰,莫不是那莫珍珍的姘头,竟想要向我寻人,好大的胆子!”贾顺大声的说道。
“砰!”贾母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说什么胡话呢,堂堂侯爷,二品将军,嘴里怎可说这些不净不洁的话!”
贾顺立即低头,说道:“老太太恕罪,是我喝多了,口不择言,我这就去问个明白。”
贾顺退下,贾母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之后,贾母说道:“宝儿,你爹不在了,我是你的姑奶,就代他说两句,以后不要再与这样不明来历的人来往,女儿家家的,即使是修行中人,也是要注意这些的。”
薛宝儿感觉姑奶心中只怕是对自己的印象不再好了,可能姑奶的心中已经在怨怪自己带回来了楼近辰这样的一个麻烦事。
……
楼近辰是在傍晚的时候回到词令客栈,一天的时间当然无法逛完整个乾京,但是他却可以对这一块区域,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这里有一个燕云衙门,在这个衙门里有一个官职是督阴阳,又名阴阳督尉,据说是新近统合设立的,并将推行各州府。
这阴阳督尉,便是管城中与乡野里的阴阳之事,类似于公安局一样。
当然楼近辰可以肯定,城外一定有一支甲兵军队,而且乾国是王与士共天下的立国的基础。
所以当朝之中的官员皆是修士,乾国的大门派,也都在乾京之中有驻地。
他明白,如果自己真的触犯了这大乾律法,那么这些人都会向自己出手。
在词令客栈里才坐下不久,酒菜刚上,施无邪便出现在他的面前,施无邪开门见山的说道:“已经查清楚了,贾二爷在两年多前确实养了一个外室,但是后来送给了潘府潘公子。”
施无邪仔细的看楼近辰的面色,楼近辰安静的为自己倒下一碗酒,说道:“然后呢。”
“那莫珍珍被潘公子收入了他的一座别馆之中,用以招待宾客。”施无邪感觉到楼近辰身上那一份压抑着的杀机,说道:“人还活着,便是最好的。”
楼近辰端起酒,大口的将碗中酒饮下,并且连饮三大碗之后,说道:“说的好,活着便是最好的,不过,京城的人物风情,楼某亦得窥一斑也。”
施无邪听后,有些羞赧,他自己洁身自好,但是身为神捕之子,岂会不知道京城之中各种荒诞淫乱的作派,这也是他宁愿在江州那种偏远之地为官,也不回京城的原因。
要不是朝廷新设一职,家里又活动了一下,让他回来履新职,他还不愿意回来呢。m.χIùmЬ.CǒM
“那个别馆在哪里?”楼近辰问道。
“我与伱一起去,潘少游与我虽未有多少交情,却也是认识,就与你们做个中人,看看能不能将人讨要回来。”施无邪似乎怕楼近辰闹出事来,所以积极的帮他。
“那走吧。”楼近辰再喝下一碗酒,起身。
施无邪起身,紧步跟了上去。
外面,正是华灯初上。
今日的雪依然没有化完,昨日他在楼上看别人走在街上灯影里,今日他自己亦在其中。
两人沉默的走在街上,每每到岔路口之时,施无邪便引路在前,楼近辰沉默的跟着。
“等会到了潘公子的别馆,由我来说,你先不必开口。”施无邪说道,他怕楼近辰一开口,就将事情推到了不可善了之地。
“这个潘少游是什么人?”楼近辰问道。
“潘少游是应天令的嫡子,修行亦颇有天赋,自小得宠。”施无邪说道。
“应天令是什么?”楼近辰问道。
“整个乾京,有一位府尹,和四位县令治理,应天令便是四县令之一,其管辖之处有一座高祖建立的应天台,因此而得名。”施无邪说道。
“家治何道?”楼近辰问道。
他知道,乾国从官到吏,都是有修行在身的人,这一类重要的官位得主,必定家传深远。
施无邪沉默了一会,说道:“潘家所修为豢灵道。”
“豢灵道之中分支极多,他属于哪一支?”楼近辰很清楚,豢灵道细分的话,至少有十多种,其中最出名的是冥灵山的豢养灵鬼,最稀少也是最高贵的是豢龙派。
“我们不是去抢人,这里是京城,可不是泅水地界。”施无邪提醒了句。
“当然,我只是好奇罢了。”楼近辰说道。
两人在巷子里穿行,突然,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喊道:“公子,是来找奴家的吗?”
“两位公子,进来坐坐啊,妹妹采了一些新茶,公子可以尝尝。”又是一个女子在暗处说道。
施无邪非常的尴尬,他加快脚步的走出这一条暗巷子,楼近辰虽无心情,却也看了两眼,暗屋里有数双眼睛在偷窥。
施无邪似乎为了缓解尴尬,说道:“潘家所修为豢养石灵之法,法术特别。”
“哦,此法有何特别?”楼近辰问道。
“潘家之敌,死后五脏六腑之中有石块盘结。”施无邪说道。
“哦,确实是颇为邪异。”楼近辰说道。
“防范的办法亦非没有,只要不触碰任何的石头即可。”施无邪说道。
楼近辰看着地下石板,看着两边墙壁,皆是石头,想要做到不触碰石头,那是极难的。
出了巷子,眼前猛的亮了起来,耳中亦是一片喧闹声。
这是一条繁华之街,有一座院楼分外醒目,那座院楼名叫红叶别馆。
施无邪带着楼近辰两人进去,然而却在进门之后便被拦住了,原来这红叶别院并不对外开放,进入之人必是受邀请而来的客人方能进入,或者是有特别的通行之证才能够进入。
这两样施无邪都没有,不过他说自己找潘少游,大概是看他气质不凡,而潘少游也在,阻拦的人便问了施无邪的名字后去通报,很快那人便又下来,说道:“原来是施公子大驾光临,快请。”
他引着施无邪与楼近辰两个进去,却并不问楼近辰的名字。
进入这红叶别馆之中,脚下所踩,皆是铺着未知的兽皮,廊檐下一路挂着红灯笼,曲折通幽,越往里走,越是觉得幽静,偶然路过某个厅堂时,隐隐可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
他们来到了一个厅堂,引路之人没有进去,施无邪先入其中,绕过一个屏风,楼近辰跟在后面,还未见到人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将丝竹乐声都压了下去。
“施大公子,大驾光临,小院真是蓬荜生辉啊。”
楼近辰看到有一个邪逸公子站在一张矮榻之上,脚上穿着白袜,身边是两个娇俏的女子。
另外在房间里,一左一右还有两位客人,只是这两人的年纪看上去不小,在看到施无邪之后,面色竟有些尴尬的样子。
他们也似乎才知道施无邪来了,有些尴尬的站起来,朝施无邪抱拳道:“施公子。”
施无邪显然是少经历这样的场合,同样的抱了抱拳,然后看向潘少游。
潘少游倒是一个精细人,一眼就看到彼此之间的尴尬,便起身,也不穿鞋子,带着施无邪与楼近辰两人,来到另外的一个房间里。
在路过楼近辰的旁边之时,连看也未看楼近辰一眼,似乎楼近辰就是一个空气一样。
很快,他们被带到一个看上去更为私密的房间之中。
三个人分主次跪坐于矮桌前。
其中用于跪坐的矮凳子竟然是玉做的。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楼近辰才知道,跪坐并不是真的只坐自己的腿上,而是在屁股下面有一个小凳子。
看到那玉凳,楼近辰第一时间想着,这玉也算是石头的一种吧。
“无邪兄是什么时候回的京,竟有空来我的这小别院,莫不是看上了我这小院之中的姑娘?”潘少游玩笑般的说道。
施无邪显然不善于开玩笑,被潘少游这么一问,正好问着了,便说道:“不瞒潘公子,正是如此。”
“哦?”潘少游眼中的笑意反而是没有了,眼睛看了楼近辰一眼。
他的心思转的极快,显然明白,施无邪不可能看上他这里的姑娘,不可能与他这里的女子有瓜葛,但是他这样说了,那自然就是帮别人,那帮的是谁呢?很显然就是旁边这一位。
他瞟了楼近辰一眼,心中立即得出了结论:“一位江湖人士,认识施无邪,与自己别院里的哪位姑娘有瓜葛,托其为中人来讨要。施无邪才从江州回来,这个人很可能是江州那边的。”
心中有了定论的潘少游,整个人便轻松起来,说道:“无邪兄请说,是哪一位姑娘能入无邪兄的法眼呢?”
施无邪正要说话,潘少游却突然一伸手,说道:“先不急,不如我将院里得闲的姐儿都喊进来,无邪兄你在其中寻一寻,如何?”
他虽是问话,但却不等施无邪同意,便拍了三下手掌。
楼近辰冷眼旁观,发现潘少游整个人看似轻松随意,实则极为精明,似乎已经看清了场中形势,明白施无邪是帮人寻人,所以才会如此。
施无邪虽少有来这样的地方,但是怎么着也是一位银章铺头,很快就明白自己的虚实被看透,便坐在那里不动,神情也冷了下来。
潘少游则是笑道:“无邪兄,我听闻贾家老太太的胞弟死时,无邪兄就在那里?”
“途径渡口受风雪所阻,恰逢其事。”施无邪说道。
“那不知无邪兄可查出了凶手?”潘少游笑问道。
“薛大掌柜死于役鼠之人之手,山野之间,有善此法者难计其数,如何定得了凶手。”施无邪说道。
“哈哈哈!”潘少游笑道:“无邪兄竟也有说难定凶手之时吗?尤记得小时候,见你断案时曾说,只要有线索,世间便无找不到的凶手。”
楼近辰看了一眼施无邪,又看了一眼潘少游,显然两人小时候就认识,只是来往的少。
“年少狂妄之语,少游你居然还记得。”施无邪也喊了他的名字。
潘少游似乎心情很不错,这时一排女子从外面络绎的走了进来。
个个穿着华贵,乍眼看去,都是大家闺秀,只是眼波流转之间,各个皆不同。
楼近辰这一刹那想到了一个词——纯欲。
这个世界原来也有人玩这一套。
施无邪只看了一眼,便侧头看楼近辰,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
只是楼近辰也不认识。
他看过这一排的女子,想从她们的脸型来看出五当家的样子来,但根本就无法做到。一转头发现施无邪正看着自己,而潘少游则是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一柄折扇,在那里老神自在的轻摇着。
下巴微抬,双眼微眯,似在看人又似谁也没有看。
楼近辰正想开口,施无邪已经开口道:“少游,你们这里可有一位叫莫珍珍的女子。”
潘少游折扇一手,看向施无邪,说道:“无邪兄,不知你是自己找人呢,还是帮人找?”
“我找又如何?帮人找又怎么说?”施无邪问道。
“若是你找,少游自当尽力,若是帮人……”潘少游说到这里,笑容一收,说道:“少游亦当尽力。”
“你们下去吧。”潘少游心中却在思量了起来。
莫珍珍这个本来被他要遗忘的名字,今天竟是有两拨人来要。
其中一个是贾顺贾二爷,他记得当时正是他从贾二爷那里讨要过来的,这两年多过去了,竟是要讨回去,这很出乎他的意料,这可不是贾二爷的性格。
难道就是因为面前这个人,是因为施无邪?施家的面皮也不好不给,只是已经答应了贾二爷那边要还给他。
“实在是不巧,这莫珍珍曾是贾二爷的外室,因窃玉之罪,被贾二爷放在我这里做为惩罚,今日已经要接回去了。”潘少游朝着施无邪认真的说道,他心中真正在意的就只有施无邪。
至于楼近辰,一个江湖剑士,纵有天大本事,在这乾京城中又能翻得起什么浪来。
之前的宋大掌柜写错了,改成了薛大掌柜。
本有一个比较复杂的人设,后来觉得太复杂了,就改了一下,但是那里忘记改了。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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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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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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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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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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