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都是下人在办的,应该是按时发放的,每个月好多人都在领药,没道理把墨无痕漏了。
白夏小声的说:“我吩咐属下给你送药的。”
再说也没那么准时,一两天不吃不会死。
墨无痕身体那么好,大半个月不吃都没事。
怎么突然这么小心眼了。
“呵。”墨无痕的指尖从他的下颚摸到他的脖颈,他的声音很低很冷,“你说过亲自送的。”
白夏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他说的话太多了,怎么可能每句都记得这么清楚,但是墨无痕武功恢复了,自己这么对他,白夏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把自己宰了,连忙说,“墨叔叔我,我马上去给你拿药,拿多少都可以!”
墨无痕武功恢复了,他那种武功强度就是把万寂门上下杀光都绰绰有余,再留了药师活口把药师关起来给自己制药。
什么顾虑都没有。
白夏现在恨不得把解药都给他,让他放过自己。
可是墨无痕显然不想放过他。
墨无痕说,“你不是要拿我练功吗?”
他的声音那么冷,沙哑低沉,贴在白夏的耳边,头皮一阵发麻。
白夏简直要哭了,“我不敢了墨叔叔,我真的不敢了,我没有想拿你练功,你相信我,我这些天都没吸过你的功,真的,我没有想…………..”
“没有想?”
不知道为什么,墨无痕的声音更冷了,咬牙切齿声音跟从牙缝里钻出来似的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白夏害怕的缩了缩,但是他背后是冷冰冰的墙,背脊紧紧贴着已经是退无可退。
墨无痕手上的练剑弄刀的茧子碰在他细腻的皮肤上,炙热而刺疼。
他的状态很不对劲,冰灰色的眸子透着一丝赤红,气息炎热得仿佛是那热气腾腾的温泉,白夏不适的别过脸。
却被墨无痕按得更紧。
“躲我?”
白夏已经瞧见他冷白的手臂青筋脉鼓起,其中红色的血缘宛如流动的岩浆,就像随时随地能爆发出可怕的力量,把白夏捏得粉身碎骨。
“别动。”
白夏真的一点也不敢动。
那手劲看起来那么可怖,白夏怕一动就没了小命。
他真是害怕极了,瞧见墨无痕浅淡的长睫阴影下是深邃的眼睛,看不清也道不明他眼中的情绪。他的眉骨很高,轮廓分明,银发和浅灰色的瞳孔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强大美丽的鬼魅,手里是毁灭性的力量。
墨无痕离得很近。
他看起来比魔教妖徒更像邪魔,浑身散发着妖异,贴近白夏的时候白夏以为自己要被咬破血肉了。
他从白夏雪白的脖颈轻轻的嗅,仿佛一只强大的野兽在嗅自己的猎物,找准血管的位置。
没准儿待会就是鲜血横流。
白夏本身是很怕冷的体质,这会儿两鬓的软发都被汗水侵湿了,出了那么多汗,却还是冷的,他眼尾红红地,漂亮得不像话。
好可怜。
被吓着了。
“好香。”
白夏的身上太香了。
像是甜蜜软糯的糕点,每每凑近都想去咬一口。
墨无痕垂下眼眸,在白夏脖颈处深深地嗅了一口气。
然后在白夏毫无防备时猛然把白夏抱了起来!
白夏吓得短促的惊呼了一声,浑身都吓软了,软手软脚的,如果不是墨无痕的力道,他几乎要无法站立。
那么突然的用力气,白夏以为自己死掉了。
结果只是抱着。
那种抱法异常的羞耻。
墨无痕的手臂劲儿好大,搂着白夏的膝盖窝,白夏整个都坐在他的臂膀上。
像抱小孩一样。
可是他的腿又是长长的悬空。
墨无痕比他高大半个头,也比他强壮很多,白夏娇娇小小的,雪白又灵透,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把人抱了起来。
他手劲儿一收,已经是让白夏贴着他。
白夏如果不攀着他,说不定会跌下去。
夏夏下意识的撑住了他的胸膛,但又是轻轻的,生怕自己碍事。
他不修体术,常年修的是内功心法,在教内也是被伺候得十指不沾阳春水,修长雪白的手既漂亮又柔嫩。
那么轻的撑在男人胸膛,拘谨着,不敢挨着,却又时不时重心不稳碰到。
简直像是故意勾引男人似的。
墨无痕眉头紧皱,声音却没有刚才那么冷,“好好抱着我。”他再加了一句,“搂住我脖子。”
墨无痕肩宽腰窄,身上的肌理每一寸都是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仿佛随时能爆发,有无比可怕的可能性。白夏小心翼翼把手放过去,担惊受怕和无法预知下一步怎么样,让他心脏都是难受的。
“要、要怎么做………”
仔细一听,仿佛是声音都带着发颤的哭腔,颤抖着搂着他的脖子。
那么乖乖的。
好像男人说什么都能照做。
墨无痕一手搂着白夏的膝盖窝,一手搂着他背脊,轻轻一按,白夏完全贴在他身上。
他垂着眼眸,声音很轻很轻,“吸功。”
温热的内力从墨无痕身上传递过来,雄厚的内力几乎是完全主导,白夏的内力被迫运转起来。
一点也无法控制。
阴阳两极的体质内息交融,白夏被控制得一点也不能自主,他无法自主运转功力,也无法去运行吸星大法。
身体明明被润养的得极为舒服,然而不可控的感觉和无法预知的下一刻让他战战兢兢,脑子里全然是想着怎么才能让墨无痕放过自己,无法集中注意力。
本身是资质极差,一吓,手足无措的功法在手里全然不能运行。
墨无痕等了等,终于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不开始?”
我已经带动你运功了。
如果你吸,能吸得更多,我还能带动你运功。
白夏努力地想运功听话,却一点也无能为力,只能急得满身冷汗。
墨无痕将他轻轻一放,看了一眼白夏。
发现他已经哭了。
透明的眼泪像珍宝一眼滴落,从微红的脸颊一路流下尖小白皙的下巴。
忍着不敢出声,鼻腔里几声细小的呜咽。
哭得人心都碎了。
墨无痕心里一抽,连忙将他放下。
他的长睫垂下,轻轻帮他擦眼泪,俯身哄人,“你怎么哭了。”
白夏终于哽咽出声,一边流泪一边忍住哭声,“你、你怎么才能放过我?”
墨无痕的心脏仿佛被狠狠的刺了一刀。
就这么讨厌他吗?
连吸功都不愿意。
甚至只是轻轻抱了抱,就哭了。
他武功是天下第一,内力雄厚,白夏练的这吸星大法应该对他最为觊觎。
可是白夏却是先选了宁霜。
说着是吸他们两个。
却是一个月来偏宠宁霜,一眼也不来看他。
在宁霜屋里,一进就是好几个时辰,甚至有一晚,睡在了那里。wWW.ΧìǔΜЬ.CǒΜ
就那么喜欢他吗?
那为何,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使着小性子,仿佛是要他宠着一般。
明明喜欢别人,却在我身边也是那样笑、那样哭、那样的肆无忌惮要我偏宠。
墨无痕用手轻轻抹去他的眼泪,那么轻那么温柔。
白夏本身已经在极力忍耐,墨无痕轻轻的一碰,他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我做不到………..”
你这么吓我。
我什么功法都忘记了。
内息被你带着运转,我不由自主,好像身体都是你的一样,我无法自己运功,全部的脑筋都在想着怎么可以活下去。
白夏哭得厉害,墨无痕不知道怎么哄他,只能帮他擦眼泪,可是他就像水做的似的,眼泪越擦越多。
他心想,为什么做不到?
是无法吸功还是无法和我亲近?
为什么宁霜就可以?我亲眼看见你主动的贴着他,和他热情的深吻。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夫妻才能做的事!
他本该心中愤愤,可是白夏哭得那么惨,他把他哭得心软了。
怎么这么会哭?
把他的怒气、怨气全部哭没了。
年少时练功的魔症不得到及时冰冻,他血脉炙热暴戾,性情会隐约癫狂。
万寂门本在极冷之地,只是这个地方选得好,事宜人居。
他的院落不远便是雪,一片冷寂。
却是故意在炎热的温泉处等着白夏。
隐隐约约觉得若是发狂之时便能狠下心。
但他一哭,什么心狠和冷意全都没了。
他的指尖全湿了,白夏的泪水在他指腹间抹开,他俯身轻轻抱了抱他,“别哭了。”
白夏身上出了汗,如今又哭又惊,全是湿意,现在正是冬日,连骨头都是冷的。
墨无痕想抱他过去泡温泉。
刚把人抱在手上,只听门突然被打开了。
宁霜拿着剑匆匆跑了过来。
“你敢——”
不知道做了什么,竟然把白夏欺负哭了!
在隐蔽的温泉处,白夏的外套都没有,头发全部散乱下来,覆盖在满是泪痕的漂亮脸上,美丽灵透脆弱易碎。
好像刚刚被男人狠狠弄哭了一样!
神情全是害怕。
剑很快就刺了过去。
墨无痕退了两步,白夏也趁机从他怀里挣脱里。
本来能轻而易举的抓住他、禁锢他,只是见他哭了,想是事事遂了他的意。
可是宁霜一来。
他就跑过去了。
他想要去拿人,只是瞬间的事。
只是在蓦然间,在这水雾氤氲之地,白夏美丽的面容像是在幻梦里一样的,却又是那么清晰。
他躲在宁霜的身后畏惧的看着他,穿着一袭宽大的素衣,袖袍和衣摆跑起来像在是在飞一样。
他终于想起来了。
像风筝,
那日他做的那只蓝色的风筝羽翼在天空飞舞。
凤尾坠落时的美丽。
白夏慌忙无措去门口喊人。
万寂门的弟子一呼百应,急急忙忙来救他们教主。
好像是在白夏眼里,他什么需要逃命的怪物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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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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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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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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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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