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chapter 67

　　…

　　“砰！”

　　『好吵……』

　　黑泽悠斗勉强睁开半只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时针刚巧划过数字7。

　　他复又闭上眼，干脆拖过柔软的被褥，把头埋在被子里，试图以此来隔绝楼下噼里啪啦仿佛在搞拆迁一样的杂音。

　　『大清早的……搞什么啊！』

　　本来黑泽悠斗就没有早起的习惯，加上昨晚熬夜抽卡难得一发入魂，导致他关灯上床后辗转反侧到凌晨四点才勉强睡着。

　　如今任凭楼下如何吵闹，他都顽强地抱着被子不愿意撒手。

　　『等等，我真的抽到SSR了吗……会不会只是做了个梦？』

　　这个念头浮现的同时，黑泽悠斗骤然惊醒，急匆匆地拉开了【角色图鉴】翻找，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新卡[狂热的音乐祭]。流光溢彩的金框入目，他立刻长舒了一口气。

　　自从被强制加载了这个游戏以后，黑泽悠斗终于明白原来游戏论坛上有人吐槽只有做梦的时候才能抽到SSR原来是真人真事……

　　怎么会有人黑成这个鬼样子，就离谱。

　　反正他昨天在[怪盗]阶梯卡池的step1、2二十二连抽了个寂寞。还好用系统赠送的[期间专用限定扭蛋劵]在[乐队]卡池里捞到了个双人卡，洗刷了非酋的冤屈。

　　不过双人卡……如果抛去森鸥外与异能力爱丽丝的卡牌不算的话，这还是他第一次抽到。

　　装备双人卡是一张卡牌占据两个卡牌的位置，还是和普通卡一样呢？卡面的两个角色是都由自己扮演，还是另有说法……

　　不管怎么样，黑泽悠斗还是爱怜地注视着一片灰蒙中唯一亮着的SSR卡，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床铺。

　　他穿上鞋子，木着脸拉开门。

　　『虎杖在干什么，他要把与谢野的房子全拆了吗？』

　　薄薄的门板失去了隔音效果，随之争先恐后涌入他耳道的是虎杖悠仁悲愤的哭诉和伏黑惠忍无可忍的怒吼，间或夹杂着一个低沉而陌生的男声放肆的大笑。

　　“别砸了别砸了，赔不起了！等等，电视别——”

　　“这种情况分明比虎杖成为容器更糟糕吧……早知道趁着宿傩分离出来之前就该先一步把虎杖做掉……”

　　“——你在想什么啊伏黑，你刚才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吧！”

　　“我没说啊，我只是在想我们要赔给与谢野医生多少钱……不，还是你自己赔吧。”

　　“伏黑，我们说好有难同享的！！”

　　“没有说过，别讹我。”

　　黑泽悠斗顺着螺旋状的楼梯走了下来，一片狼藉的客厅惨状顿时映入眼帘，同时出现的还有粉毛少年和鸡窝头少年追着某个小人身后拯救各种易碎品的英姿。

　　虎杖悠仁看见他很高兴：“啊中岛你来了，快来帮忙啊啊啊！”

　　黑泽悠斗：“……”

　　连伏黑的标志性海胆头都变成这种鬼样子了，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有什么亮金色的东西划破了空气，黑泽悠斗下意识扭头躲避，紧接着两面宿傩“咻”一下从他眼前跃过，落在硕果仅存的灯盏上，眼底浮现出明晃晃的讽意：“加把劲啊咒术师，你们也就这种程度吗？”

　　他回头看去，不知道什么东西上的装饰物流苏深深地陷入了墙壁之中。一天前低调奢华的内部装修现如今面目全非，只剩下被狂风肆虐般的家具残骸。

　　黑泽悠斗呆了下，伏黑惠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怎么从那张恒古不变的死人脸上准确地读出了他的疑惑，张口解释道：“宿傩没办法用咒术或者咒力对我们造成伤害，又不满于受制于虎杖的现状……”

　　“咒术师小子，你说谁受制于谁？”

　　两面宿傩一脚踢在扑上来的虎杖悠仁脸上，好以整暇地理了理略有褶皱的和服。

　　“哪怕不使用咒力，我也有千百种□□折磨你们却又不至死的方法……”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不是作假一般，在伏黑惠反应过来之前，他又重重一脚踩在虎杖悠仁身上，掀起一条不知从何而来的网线割破了少年的脖颈。

　　“嘶——”

　　虎杖悠仁倒吸一口凉气，翻身去拍两面宿傩，被后者轻飘飘地躲了过去。

　　“同生共死……五米限制……哈哈哈哈哈哈，我若是把这小子削成人彘却又保他不死，岂不是也算获得了另类的自由？”

　　从见血的一刻起，轻快的氛围荡然无存。

　　……对方现世以来屡屡碰壁，更是保持着自我封闭的态度好几天，搞得伏黑惠一时间快要忘记诅咒之王的赫赫凶名了。

　　——大意了。

　　伏黑惠抿唇，终于端正了面对诅咒之王的态度。

　　黑泽悠斗有点摸不清情况，明智的没有吭声。

　　另一边，重新回到至高点的人偶眼珠红的滴血。

　　“不过呢，这并不是我喜欢的生活方式……人彘这种东西携带着太过累赘了。”

　　两面宿傩低低地笑了两声，用蛊惑的嗓音道：“不如来和我做个交易怎么样……帮我做一件事——放心，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我们可以定下[束缚]，在事成之前，我把力量借给这个小鬼使用，并且保证不和你们敌对。”

　　虎杖还没回答，伏黑惠先一步拧着眉提问：“那事成之后呢？”

　　人偶不甚在意道：“那时候……就各凭本事了啊。如果你们还能限制住我，任凭你们利用又有何妨？”

　　出乎两面宿傩的意料，听到这话，伏黑惠的眉头反而舒展开来。

　　他挑眉，露出一个兴味盎然的笑来：“看来你们另有依仗啊。”

　　虎杖悠仁和黑泽悠斗对视一眼，这才得空提问：“什么是[束缚]？”

　　伏黑惠回答：“你们可以理解为一种誓约，在双方提出对等的条件誓约成立后，如果某一方没有完成誓约，就会受到惩罚。”

　　黑泽悠斗疑惑道：“也就是说，还需要双方约好惩罚的方式吗？”

　　“不。”伏黑惠抬头去看两面宿傩，“惩罚的方式不固定，其严重与否是根据违约的程度自行调整……总而言之，[束缚]是咒术的重要因子之一，也是相对可靠的一种制约手段。”

　　“说吧，你想让我们帮你做什么事？”

　　两面宿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徒然兴奋起来，语气恶劣：“找到泉镜花……我说过，我要让她后悔对我的不敬。”

　　他在“后悔”一词上加重了语气，又冷淡地瞥了三人一眼：“用对付咒灵这种本质工作换来我的助力，感激涕零吧，咒术师们。”

　　“泉镜花……？”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同时看向僵尸少年。

　　黑泽悠斗一时无言，他也没想到两面宿傩最终目的居然是这个。

　　『说来说去居然是我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吗……』

　　…

　　其后种种略过不谈，等到虎杖去收拾残局的时候，黑泽悠斗才终于有机会抓着咒术界土生土长的伏黑少年问询。

　　“咒术界的历史足有千年之久，一时半刻根本说不完……”伏黑惠疑惑，“中岛，你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个了？”

　　黑泽悠斗沉吟片刻，认为既然“夏油杰”对五条悟的态度这么不一般，那么他本体的年纪和后者的差别也不会有多大。

　　于是他纠正道：“准确的说我是想知道五条老师出生以后，到现在发生过什么值得注意的特殊事件吗？”

　　他顿了下，又补充：“如果你能顺便给我讲解下咒术界目前的势力划分那就更好了。”

　　谁知道听了黑泽悠斗的话，伏黑惠神色一变，一迭声追问：“势力划分？你问这个是不是因为有御三家的人接触你了？是谁？是加茂还是……禅院？”

　　『伏黑这是怎么了？』

　　御三家这个社会名词黑泽悠斗当然知道，原指江户时代尾张德川家、纪州德川家、水户德川家三家，也用来指代同一领域内的三大尖端势力。

　　只是伏黑惠的表现不太对。

　　黑泽悠斗盯了同窗两秒钟，干脆顺水推舟就这对方的重音胡诌道：“对，有个自称来自禅院家的咒术师和我接触过……”

　　伏黑惠不说话了，敛目沉思，那长长的睫毛就是天然阻隔窥探的屏障，黑泽悠斗只能从他微凝的眉头看出对方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你的问法太笼统了。”

　　再开口的时候，伏黑惠却没有继续御三家的话题。他邀请黑泽悠斗进了自己的房间，给后者正式上了一堂“咒术史（五条悟生平事迹详解）”。m.χＩùmЬ.ＣǒＭ

　　求知若渴的僵尸少年正襟危坐，听得非常认真。

　　伏黑惠：“……五条老师作为咒术界备受瞩目的六眼拥有者诞生于1990年冬季，于2006年入学高专。他那一届的高专生共三人，能力都很特殊。

　　除了五条老师以外，还有罕见掌握了‘反转术式’的家入硝子以及千年难得一遇的生得术式‘咒灵操控’拥有者，夏油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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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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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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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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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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