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这天,整个剧组都沉浸在浓浓的不舍氛围中。我们一起合唱,一起笑中带泪,一起在屋顶合照,一起大喊“阿令冲鸭!!”想起在剧组的一百多个日夜,看着耐心细致的导演、善解人意的制片人小姐姐、朝夕相处的小伙伴们,还有我心底深藏的蓝湛,我突然就非常不争气地红了眼眶。我不想分开,我还是魏无羡,还是那个需要被宠着的魏婴,指缝太宽,时间太瘦,一不留神时间就匆匆溜走,它推着我们面对离别、面对现实。我只能为自己留下一条备忘录:“阿羡,这四个月我开心着你的开心,为你的伤心而难过,每天笑着哭着就到了离别期限…愿再见时你是历尽万千,回首依旧灿烂少年!羡羡我只能陪你到这了,记得以后多爱惜自己一些,不要再逞强了,照顾好自己爱的人!珍重!”
杀青宴盛大而沉重,热闹中有丝丝惆怅飘荡在空气中,压在心口,不会喘不上气,却也带着点强颜欢笑。不过,强颜欢笑的应该只有我一人吧,我看其他人觥筹交错,好不开心,至少面上非常开心。这种重要的场合喝酒是必不可少的,这真是我的致命伤。魏无羡是把酒当水喝,我却是个名副其实的一杯倒。小朋友喝酒比我厉害很多,虽然面红耳赤…等一下,为什么我会看到他面红耳赤,最关键地是为什么我的眼光会一直追着他走?!我有点迷糊地看着那个身影,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
“蓝湛,我有点醉了,”我晃了晃脑袋,呆呆地看着他,我真的醉了吧,我连我们什么时候回到房间的都不清楚。
“蓝湛,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你也醉了吗?”我看他连耳朵都红了,应该是喝了不少。
我俩扶着坐在沙发上,我全身发软陷坐下去,头直接往后靠去。他突然把我推倒在沙发上,双手撑在我头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蓝湛你干嘛啊!”我想推开他,却浑身使不上力气。
“我不是蓝湛,战哥你清醒点看着我,我是一博。”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我感觉脸好热,全身上下连脚趾头都热。
“你在说什么,你当然是蓝湛,是我的蓝二哥哥,蓝二哥哥…”我认真地看着他,嗲着声音唤他。
“叫我一博!”他一手捏着我的下巴,语气不善地纠正我。
“我不,”我想把头转开,他却死死捏着不让我动。下巴吃痛,他还是定定地看着我不说话,好像很确定我会屈服。然后我就真的屈服了,因为真的好痛!嘴巴比大脑诚实地叫他。
“一博…”
突然我眼前一花,唇被重重堵上。我挣扎着想推开他,但大脑浑浑沉沉的,再加上现在唇被堵上,感觉都要窒息了。好不容易抬起手正准备推开他,却被他一只手把手举过头顶按住,另一手按着头不让动。唇被堵得严严实实,他像一只凶狠的小狮子,从研磨变成轻咬我的嘴唇,我感觉有点疼,又喘不上气,忍不住轻吟出声。
“嗯…”
满是酒气微甜的炙热的舌头滑进我的嘴里,与我的舌头激烈纠缠,用力吮吸,仿佛要把我的灵魂也吸走。我大脑猛地一惊,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因为太过突然,他退出去的时候牙齿磕到了我的舌头。
“呲…”好疼,我眼中马上盈满泪花,疼痛生理反应,想控制都控制不住。我也完全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看着他。
“疼吗?张嘴我看看,”他很紧张地捏着我下巴,一副很心疼的样子。琇書蛧
“不用你管!”我一把挥开他的手,心中仿佛有一把火在烧,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双眼像受伤的小鹿一样看着我,带着委屈和不解。
“不是,王一博,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这样还有理了是不?我们都是男的,你,我……”我越说越气,话都说不清了,身体都颤抖来起来,只能用眼睛瞪他,无声地控诉他。
“蓝湛就可以吗?”他突然大声朝我吼,眼睛赤红地质问我。
“你说什么,我…”
“我问你蓝湛就可以吗,回答我!”
“我,我不知道……”我被他的气势吓住,声音都软了下来。
“为什么蓝湛可以我却不可以,你把我当什么,战哥,你把我当什么?”他咄咄逼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我把你当小朋友,当好朋友,当蓝…湛…”我感觉他头顶应该是在冒烟,他在生气,他为什么要生气,被欺负的人是我好不好。但是我就怂了,看着他要吃人的目光,我声音越来越弱。
“那你为什么…”小朋友突然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什么为什么…”我更手足无措,谁能告诉我这又是哪一出,怎么他还想哭上了,应该哭的不该是我吗?
“没有,对不起,我喝得有点多,我脑子很乱,我害怕…我…算了,我出去吹风清醒一下。”他说完就匆忙转身冲了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把我跟着他跑的视线堵了回来。
我一下瘫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团乱,刚才的一幕跑马灯一样在我脑海中回放,他赤红的双目,有力的大手,还有滚烫的舌头。“啊啊啊!!”我在想什么,我懊恼地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突然,乱成一锅粥的脑袋被注入了一道强光,他让我叫他“一博”,不让我叫他蓝湛,难道他喜欢我?不是蓝湛对魏婴的喜欢?!在剧组他也经常说“战哥,弟弟爱你”,但我都只当他是玩笑话,不会是真的吧!可是不能啊,我们都是男的,虽然我知道也不是说两个男的不能在一起,但我们是什么身份,他怎么敢?!也许不是我想的这样,我不能自作多情,那究竟是要怎样?神啊,有谁能给我解答一下!
我上辈子一定拯救过什么重要人物,因为神真的听到了我的呼唤。我的手机响了,是我最好的朋友丁云浩。
“耗子,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哥,你戏杀青了是不?我想见你,有很重要的决定想和你商量。”
“啊,我今天刚杀青,很急的事吗?那我明天,”
“哥,你订今晚的票回北京吧,我明天就要走。”他语气中的坚定不容我反驳,但我却听出了他话中的请求,他一定是遇到很大的问题,要不最温顺乖巧的人是不会强求别人的,特别是这么大晚上。
“好的,我马上订票。”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我正无所适从,正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朋友时,友情拯救了我。我订好票后,犹豫半天要不要告诉他,但是电话拿出来又放下,就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算了,等我想好了再说吧。我得赶紧收拾行礼,却突然发现这不是我的房间,我还在小朋友的房间,我惊恐地逃难似的开门离开,怕会遇上他回来。只是我不知道的是,他一直站在门口不远处,一动不动,直到我离开很久后都还在那静静地站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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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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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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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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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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