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照顾她们要这么多银子?”沈婉儿怀疑自己听错了。
“嘘,小声点,咱们去马车里说。”说着,就和兰溪驾着沈婉儿钻进了马车。
“婉儿,你看她们两个小姑娘长期住在这鱼龙混杂的客栈也不好呀,前几日,我让阿宝去外头寻了几处宅子....”
“宅子!你要买宅子!!!”沈婉儿惊得直接站起身。被芝璐一把抓住,又按了下来,紧忙改口:“小宅子,我说的是小宅子,祖宗,你可别一惊一乍的了,听我说完好吗!”
“方芝璐,你直接把她们安在院里做两个洒扫丫鬟,好吃好喝的,这是折腾什么呢?是不是被马摔得脑子有些不清醒了?”
“你觉得给人当牛做马一辈子,很好是吗?”芝璐正了正身子,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沈婉儿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一下吓住了,她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义正言辞的样子。听着她的话,又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兰溪和冬香两人,她们都一脸讪讪的,低下了头。
“她们小小年纪就无父无母,正需要照顾的时候却只能相依为命。如今还要她们去伺候别人,将来再草草了此一生,是这样吗?”芝璐握着她的手,看着婉儿,叹了口气:“婉儿,这个世界多的是为奴为婢的孩子,并不缺她们两个。如果可以,给她们一个机会,让她们自由自在地按着自己的心意活下去。就让她们做自己,好吗?”
沈婉儿神情有些飘忽,她顿了顿,开口问道:“呃,可她们在外面生活,无父无母的,我想也应该会很辛苦,你可想清楚了?”
芝璐点点头,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沈婉儿将身子往后一靠,缓缓地说:“那行吧,两个小丫头片子,谁养不活似的。”
芝璐见她松了口,赶忙趁热打铁:“那你借我四十两吧,那处小宅子盘下来说是要九十八两,我还差点儿。”
沈婉儿靠在枕上,斜睨她一眼,轻飘飘地说:“我给你就是了,说什么借不借的,权当算我一份好了。”
芝璐大笑着摇晃她的胳膊:“婉儿,你真是太好了,简直就是活菩萨呀!!”
“哎哟,别晃了,你还嫌这破马车不够晃呀,我都要吐了。”沈婉儿掰开她的手,朝外扬声道:“阿宝,到了没有。”
“马上,拐了这个弯就到了。”正说着,马车缓缓地停下了。
“婉儿,要不今晚去我家睡吧。”
“不去了,我得回去拿银子啊,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吧。我倒要去看看什么破宅子,要值一张银票!”说着,撩起门帘,就跳了下去。芝璐攀着小窗户,大声道:“明天见!”
第二日一大早,沈婉儿的马车便停在了方府大门前。阿宝,兰溪陪着她一溜烟跨出了门槛,迎面碰上了刚下朝回来的方宿松,他带着两个小厮,夹着几本文书,匆匆走上台阶,看到芝璐,便道:“去哪儿?”
“给父亲请安,我跟婉儿出去一趟。”芝璐收敛了笑容,朝他福福身子。
方宿松扭头看了一眼沈府的马车,皱着眉说道:“别老在外面闯祸,早点回来。”xiumb.com
“是。”
“晚上来沁芳阁用膳,我有话问你。”
“是,父亲。”
“去吧。阿宝看好你家小姐。”
“是,大人。”
芝璐看着他们一行人进了府,转身便上了马车。
“哈哈,又被训了吧。”
“才没有呢,小武,直接去青莲巷。”芝璐扬声嘱咐外面两人,撩起裙摆坐在蒲团上。她思来想去,最近自己也没犯什么事儿啊。他要问什么?
“青莲巷离我们这边算是比较远了,那里都是一片民居,清清冷冷的能有什么好宅子?”
“啊?”芝璐回过神,忙道:“不去偏僻一点的地方,凭咱们这点子例钱,能买得起宅子嘛?对了,你银子带了吗?”
“说的也是。”沈婉儿撇了撇嘴,听到她问,不耐烦地朝冬香一扬手道:“带了带了。”冬香从怀里掏出一坨鼓鼓的荷包,递给芝璐。芝璐接过来,打开一看,全是银灿灿的锭子,顿时眉开眼笑。
沈婉儿不想看她这一幅钻进钱眼里的样子,撩起帘子,趴在窗户上悠悠地说:“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我现在全身上下连几个铜板都搜不出来了。以后丰乐楼什么的只怕再也去不成了。”
芝璐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将银子收好,笑着凑过去,安慰道:“呆子,以后你想吃什么,都包在我身上了,别怕哈!”
沈婉儿扭头上下打量她一眼,觉得十分好笑:“恐怕你现在比我还干净吧?”
“不,几个铜板我还是有的。”芝璐轻压着她的肩,顺着她的方向看出去,问道:“呐,那个烧饼摊人多,想来味道应该不错,想吃吗?我让阿宝去给你买。”
“不吃了,省着点吧。”沈婉儿回身坐好,将帘子放下。芝璐斟了一杯茶给她,自己也端着杯子喝了一口,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赵玉婵最近怎么很少来上课?”芝璐问她。
“这你都不知道,”沈婉儿接过冬香递来的一块糕点,轻咬了一口:“她的那个萧将军回来了,哪里还顾得上官学的课,昨儿听舒音姐姐说,明日或是后日,说要约着一起去西郊骑马呢。”
“哦哦,舒音姐姐也去吗?”
“那当然,萧律和朱赫都在,赵玉婵肯定是要邀舒音姐姐去的。还有萧绮淑啊,朱琳琳那些人,哎,上次在秋雅阁,她不是跟我们说了这个事儿吗?我估摸着明天应该会有帖子送过来。”
“那你去不去?”
“我可不去,我看着她就烦。你想去吗?”沈婉儿瞅她一眼,吃着糕点,含混地说。
“我也不去,别说赵玉婵了,我现在看到马怵得慌。”芝璐轻笑着说。
“真的假的?”沈婉儿想起上次骑射课上的场景,还是有些不相信。
“真的。”
“我不信,明儿我带你去马场溜两圈。”
“不去。”
“小姐,到了。”阿宝的声音传来,随即马车缓缓地停下了。兰溪和冬香当先撩起帘子下车。
“走吧,先去看宅子。”芝璐拉着婉儿下了车。
“你们来啦。”一个身穿蓝色短褂,脚踩一双棕色布鞋的中年男子,站在一颗大榆树下噙着笑脸跟下车的几人打着招呼。
“王叔,久等了啊。”阿宝将马车拴在树干上,笑着走过去。
“两位小姐安好,听说是来看宅子的吧。”王叔立在阿宝身边,隔着距离歪着头向两人点头示意。
三人笑了笑,芝璐看了一眼旁边的小院,轻声问:“是这家吗?”
“是是,就是这家。你们跟我来。”他微倾着身子,搓了搓手,当先在前面带路。他打开门闩,将几人迎进去,一面笑说道:“这原是我们自己家住着的,只因去年陪孩子他妈回了趟扬州老家,那边的兄弟姊妹们张罗着给弄了个还不错的营生,想着又是在老家,便决定还是回扬州的好。所以这段时间就打算把这个小宅子给卖了。”
芝璐挽着婉儿两人穿过门前的小院,一跨进去就是个不大的天井,四方天井周围是几间小屋子,芝璐推开一扇门,朝里面瞧了瞧,问:“这是?”
“哦哦,这个是小厨房,”他当先一步走到前面,又将另几扇门一一打开:“这两间挨在一起的是一大一小的厢房。对面那间小木门里是个很小的仓库,仓库旁边还有两间厢房。茅房在后门处。两位小姐可以四处看看。”
“这厢房怎么这么小,连个炕都没有,冬日里岂不要冻死?”沈婉儿站在房门口,探着身子,朝里面瞅了一眼。
“这间是小的,对面那两间都是带炕的,冷不着冷不着的。”王叔小跑过来,堆着笑轻声解释。
“璐璐,你看这墙乌漆嘛黑的,还有这地板凹凸不平,坑坑洼洼,下雨天岂不让人摔跟头。”婉儿一边走,一边看,皱着眉又道:“你瞧这窗,都漏风,这宅子怎么住人啊。”
芝璐急急走过去,一把挽住她,悄声道:“我的祖宗,你以为是在给你自己挑宅子呢。这不过就是处民房,漏风的就补,不平的就填。给她们两个住,还算得上是个居所了。”
“这位小姐,这种宅子在这一块还算好点的了。两位小姐一看就是高门大户人家的,瞧不上这种房屋是自然。可咱们平民老百姓全都是住的这种啊。”说着,王叔扬起手往前一指,神色夸张地说:“就那前头街口处的李家大哥,他们家比我们家还小呢,昨儿还说不到一百五十两是决不出手的。我这也是着急着回扬州老家,不然也不会以这么低的价格变卖的。”
“是的,小姐。李家的我也看过,确实不如这家好。”阿宝凑过来朝两人悄声说道。“别看我们来的时候远,但离官学倒是挺近的。”
“那我们下学早,倒是可以过来瞧瞧她们。”芝璐朝婉儿点点头。
婉儿一脸不情不愿的,又问:“那谁照顾她们?”兰溪笑着接言道:“我家大嫂子说是愿意过来,他们家就在旁边的霖村,方便的很。”
“这么好,不要工钱的?”婉儿狐疑地看她一眼。芝璐笑着慢慢伸出一根手指,小声道:“一两。”
“你!”婉儿瞪圆了眼睛,“你是真大方啊,方芝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做派,我真是看不清你了。”
“哎哟,就从我例钱里拿了。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咱们总不能让人家白白幸苦,是吧。”芝璐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嘿嘿笑。
沈婉儿袖子一甩,拉着冬香就往外走,留下一句:“随便你们,快点吧,我都饿了。”芝璐见状,赶忙将银子递给阿宝,随即提着裙子,开心地跟在后面跑了出去。
过了片刻,一辆马车从青莲巷缓缓驶出,车檐上的铃铛,被风吹着叮铃作响。
“你说,要不咱们给这个小院取个名字吧。”
“榆园。”
“哇,婉儿,你就想好了啊!这名字可取得妙,还是你最聪慧!”
“别拍马屁了,屋外不就一颗大榆树吗。小武,回去后,找两个泥水匠来给这破院子修一修,真是哪哪儿都下不得脚。”
“你哪儿来的工钱?”
“我哥有的是银子,你就别瞎操心了。”
“嘿嘿,我就知道你是最善良不过的了。”
“我饿了。”
“走,给你买烧饼吃。”
晚间,沁芳阁内灯烛闪耀,院内丫鬟婆子们正来来往往一碟碟往里屋送吃食。芝璐带着兰溪绕过假山,迎面在廊上碰上了走在前头的刘妈妈,忙笑着道:“刘妈妈,这是又准备了多少好吃的呀?”
刘妈妈将托盘一收,回头笑说:“这不是老爷今天难得清闲,回来的早。大夫人吩咐了小厨房多做了几样吃食。来,咱们先进去吧。”
“父亲,母亲,给你们请安。”芝璐稍稍低了头,从刘妈妈撩起的门帘下,走了进去。
“快进来。”元氏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在圆桌上坐下:“你父亲刚刚还说让人去唤你呢。这不,可就来了。”
说话间,刘妈妈带着小丫鬟给众人摆好了碗碟,悄悄退了出去。元氏正要站起身给方宿松面前的小瓷碟里布菜,被他轻轻按了一下胳膊,道:“坐下吧,我自己来。”
“芝璐,你也吃。”元氏看她一眼,笑着抬抬下颌。芝璐点点头,拿起筷子,看了一眼正垂眸喝茶的方宿松,低头吃饭。
“今儿,跟沈家小姐去哪儿玩了?”方宿松夹了一口菜,看着她问道。芝璐拿着筷子的手,在菜碗上顿了顿,随即收了回来,轻声道:“就在外面随处逛了逛,没去什么地方。”
“没去马场?”
芝璐听着有些不明白,抬头说:“没去。”
“往日里,你们这些人不是跑马就是蹴鞠,怎么最近如此风平浪静?”方宿松扒了两口饭,抬眸打量了她一眼,沉声问道。
元氏瞅他一眼,笑着给芝璐夹了一筷子菜过去,接话道:“老爷,姐儿从前跑马,你也问,现下不跑了,你还问。真是的,可别吓着她了。”
方宿松清清嗓子,坐直身子,容色微敛:“我这哪是吓唬她,虽说恪守礼法固然重要,但这小小年纪也不要太过于老成。你没见她自醒来后,再也不似从前一般天真活泼了吗?”
“可能是功课太多,累着了吧,是不是芝璐?”元氏睁着一双大眼,关切地看着她。还未等芝璐开口,方宿松抚了抚下巴上的一小撮山羊胡,又接着朝芝璐道:“说到官学,听衙内的一个同僚说,芝璐自从在骑射课上输了长灵郡主后,就再也没上过这门课了。是不是?”
芝璐一声不吭,眨巴着眼睛,点点头。
方宿松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咱们女孩儿家,虽说不用上战场,但这骑射,放眼金陵,哪家小姐不会舞上几个把式。你从前也是喜欢的紧,怎得如今说不碰就不碰了?”
芝璐脑海里左右思索着,也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崔佥事跟他告状了,嫌自己请假太多?她仰着小脸,嗫嚅着说道:“女儿就是有些...有些怕摔跤,所以才没去上课的。至于射箭,女儿并没有耽误,我后院里扎了些箭靶,平日里是有在练习的。这个你可以问傅母,阿宝他们都是知道的。”
“哎呀,老爷。璐姐儿这身子才刚刚痊愈,你老跟她说这些干嘛呀。这种课不上就不上,有什么要紧。”元氏看着芝璐怯怯然的神色,着急地说道。
“我这不是想着,她身子既好了,倒可以偶尔跑跑,权当锻炼身体了吗。再说,这常胜是自小陪在她身边,跟着长大的。总一直呆在马场也不好。她要是想它,我这两日就可以给她牵回来。”方宿松见元氏着急,忙轻声解释。
“常胜?”芝璐一脸茫然。
“你的马,你小时候给它起的名儿。”元氏忙告诉她。芝璐顿时了然,难怪阿宝隔三岔五的去马场呢。原来这方芝璐还养了匹马。
“父亲说得是。等得闲了,我叫婉儿陪我去看看它。这两日,卫学师布置的功课,我还是得抓紧时间先做了。”
“嗯,你如今注重学业,为父自然很高兴。但你也不要过于胆怯,输一场骑射有什么要紧,为人处世,只要你坐得正行得稳,输技但不输人才是上乘。”方宿松给她碗里夹来一个白虾,语重心长地说。
芝璐看着他,忽然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关爱,是一位父亲对自己女儿最直接却又最深沉的教育。这一刻,她忽然想念起陈父,鼻子一酸,红了眼眶。也不知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他跟妈妈走出了伤痛没有。她只希望爸爸妈妈能在那个世界,忘记自己,好好生活,平静的面对未来。
方宿松看着她低垂着的眉目,神色忧郁,心中也是不得滋味,想起往年她在春猎场是最开心不过了,忙开口笑着安慰道:“春猎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年你母亲怀有身孕,不方便前行。这次你就跟着为父去吧,带上你的常胜开开心心的去玩一玩。”
“啊?!”闻言,芝璐一时惊愕地接不上话。什么....什么春猎?打猎吗?!天爷啊,这到底是个什么时代,还让不让人活了。芝璐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适应的够好了,没承想,一会儿冒一个炸弹,时刻提醒着自己,这个世界并不适合自己生存。
想起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一直在坚持,在想办法适应。可总有些源源不断的问题隔三岔五的敲打她。此刻,心里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疲软下来,这一刻连脑细胞也似乎停止了旋转,她只想一个人呆着,不想再应付了。
“是,父亲。我吃好了,先回去做功课了。”
“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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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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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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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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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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