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扫的活?”叶锦俊颜沉下。
这和他先前在南阳王府得到的消息不一样。
南阳王府中,居然会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用这些手段。
看来他许久不理会后院之事,倒是让很多人越来越嚣张。琇書蛧
芝兰闻言,立马道,“嬷嬷,我见您那日分明挑了好几桶水...”
“老身何时挑过水?”邓嬷嬷瞥向芝兰,“老身这病来的蹊跷,定是有人背后动的手脚,蓄意谋害。”
芝兰惊恐。
那日她看见的不是嬷嬷?
“你可有看清楚?”夜月连忙问道。
芝兰摇摇头,“只看见背影。”
那便的确有问题了。夜月目光转向叶锦,迟疑地道,“世子...”
叶锦没说话。
邓嬷嬷了解叶锦,知道他这幅模样,定是心中已经有数,接着道,“世子,还有一事...”
她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嬷嬷不必忌讳。”叶锦淡然道。
“老身病的不省人事那会儿,有人几次三番潜入房中,给老身喂一种药。”邓嬷嬷神情霎时难看起来,“老身想,或许就是因为那药,老身这病才拖的越来越严重。”
说起来,此番真是多亏世子妃。
不然估计到死,都没有人发现她真正的病因。
闻言,叶锦眼睛一眯。
“不过她每次来,都会戴上面纱,老身没有看清。”邓嬷嬷苦笑道,“老身那会儿越来越虚弱,没有办法抵抗。”
“就跟那站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不过老身后来从她身上扯下一口扣子。”邓嬷嬷道,“那颗扣子现下应该在世子妃那儿,她替老身接骨时候取走了。”
“嗯。”叶锦仿佛并不奇怪一般,颔首道,“邓嬷嬷,你好生休息吧。”
邓嬷嬷见叶锦要离开,嘱咐道,“世子,世子妃其实不错,而且她给老身治病的时候,老身发现世子妃较之从前有所转变。”
“世子妃既然嫁进南阳王府,若可以,你们二人还是好好过日子吧。”
叶锦袖口中的手猛的颤抖起来。
连邓嬷嬷都发现了她的变化,而他却...
“嬷嬷...叶锦有一事相求。”叶锦道。
邓嬷嬷一愣。
等走到外面,夜月跟在叶锦身后,疑惑地道,“世子,您为何要让邓嬷嬷继续装病?”
叶锦抬眸看他,“跟江霓一比,你还是笨了一些。”
月夜之下,叶锦明明一身白衣,却无半丝皎洁之意,反倒是阴寒阵阵,让夜月光是看着就止不住打了个冷颤。
“世子想...钓鱼?”夜月脑子终于开窍。
叶锦冷笑一声,“我的地方,居然还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我的女人,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夜月砸吧砸吧嘴。
不过这会儿,他是半句话都不敢说。
沈安宁救下邓嬷嬷,还替他家世子挡下一剑,于情于理,他也不该对这位世子妃如此的有偏见了。
沈安宁昏迷整整两天,等到再醒来,已经是第三天的深夜。
彼时,叶锦的指尖正摩挲着她的脸颊,沈安宁睁眼时,两人四目相对,视线触碰间,撩起一阵火花。
“你...”沈安宁呆呆开口。
叶锦触电般地收回手,仿佛连耳根子都爬上一抹潮红,他轻轻咳嗽一声,“我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哦...”沈安宁下意识回答,她眨巴眨巴眼睛瞧着叶锦。
总感觉这个男人好像温柔了很多。
为什么?
就因为她给他挡剑?
“邓嬷嬷醒了。”叶锦忽然道。
沈安宁一怔,随即笑道,“所以你现在知道你冤枉我了?”
叶锦低低‘嗯’一声,眼睑垂的有些低,“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的。”沈安宁动动身子。
“你有伤,安分点。”叶锦无奈叹气,然后从床底下拿出一个药箱,道,“躺着别动。”
“你要干嘛?”沈安宁缩缩脖子,瞬间红了脸。
拿药箱?不会要给她换药吧!
叶锦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许大夫说,等你醒来,需要马上换个新药。”
“不过你醒的很不是时候,这会儿已经深夜,大家都睡下了,只能我亲自给你换。”
“我...”沈安宁那脸恨不得埋到被子里头去,脸上火烧火烧的热,“换药不是要...”
“要什么?”叶锦挑眉。
“脱衣服...”沈安宁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叶锦忽然低低一笑,“前些日子你压着我圆房的气魄被狗吃了不成?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
“现在倒是怂的很?嗯?”
无论前世今生,叶锦这张俊逸无双的脸上,不管是什么表情,都永远带着一丝冰寒,极少出现笑容。
可他的笑是异常好看的,就如冬雪消融,枯木逢春般的明媚与惊艳。
沈安宁看的有些痴迷,但等叶锦一步一步来到她身边时,她笃然一蔫,咕哝道,“那会儿你中风月十三香,我是迫不得已,舍己为人!”
“我这身子给你看见,不知道多吃亏呢!”
吃亏?叶锦意味深长,“我当时身重媚毒,意识不清,倒是你,将本世子看了个遍吧?”
占便宜的应该是沈安宁才对。
沈安宁一噎,小脸浮现一层烟霞。
确实啊,她看得很清楚。
“咳咳咳!”沈安宁低低咳嗽两声,声音慢慢少了几分底气,咕哝道,“那股劲儿过去了,我害羞...”
现在跟叶锦中毒时候怎么能一样?
那时候情况危急,她光担心叶锦的身体,就想着先吃他解毒,哪会害羞?
可如今...这烛火还这么亮堂,真要她脱光衣服坐这里给叶锦盯着看,她...
“现在才知道害羞?”叶锦看着她那张仿佛要烧起来的娇颜,眉眼染上笑意。
他指尖去勾沈安宁腰间的里衣带子,怕她乱动,叶锦还腾出一只手摁着沈安宁另一边没受伤的肩膀。
“叶锦!”沈安宁羞愤地道,“换个药而已,不至于吧?”
“至于,你要是配合,我就不动你。”叶锦道。
沈安宁欲哭无泪:“好,我配合...”她躺在这,受着伤,她这细腿扭不过叶锦的胳膊粗,不配合也得配合啊!
叶锦满意地点头,然后将沈安宁一点点从床榻上扶起,给她放了个枕头靠着,将她的里衣从肩膀往下扯开,去解沈安宁肩膀上之前缠好的纱布。
他的动作不慢,但十分细心轻柔。
叶锦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巾浸水,擦拭着沈安宁伤口边上溢出的血丝,重新给她上药。
虽然沈安宁已经极力忍耐,这药粉撒上的瞬间,还是有些疼,于是眉头不由自主地一皱,心里暗骂一声。
真是日了狗。
最近怎么一直在受伤。
“忍一忍。”叶锦注意到沈安宁的神色,柔声道,“马上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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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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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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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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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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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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