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平要找一个人,那便是剑老。
当年先帝和那白印相斗,重病不起,多亏剑老为先帝多续了半个月的命,先帝这才有时间将皇位一事搞定才离世。否则,大魏必然立马陷入动乱之中。
现在能救陛下的人,也只有剑老!
徐叔平刚刚来到萧府,还没有下马,就惊觉不妙!
有人比他快了一步!不......徐叔平心底一沉。wWW.ΧìǔΜЬ.CǒΜ
徐叔平左看右看,确认无人,立马身形一闪,以惊人的速度闪进了萧府当中。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刚一落地,徐叔平就愣住了。
大门那个地方,剑老就在那里。上百柄剑,将他钉在墙上!
从剑老的身体姿势来看,当时他正提着剑要出门,应该是听到了皇宫宫变的消息,他想出门帮一把萧权。
结果还没有出到门口,就被人群起而攻之,他死了。
他那健壮的手臂被剑刺得体无完肤,那些人内力极强,这才能将他钉在墙上。
即使是临死前,剑老依然高昂着头,他没让自己的头低下来,那些人似乎也满足剑老这个倔强的念头,一把剑钉在他的喉咙上,让剑老的头得以固定着,不会低下半分。
徐叔平看到这惨状,倒吸一口凉气,手一挥,插在剑老身上的剑飞出来,铿锵有力地掉在了地上。
剑老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来,徐叔平一把接住这个一辈子都渴望当英雄的人,哽咽道:“好好去吧......”
是谁?
是谁这么残忍地杀了他?
徐叔平将剑老轻轻放下,环视四周:“还有人吗!萧府还有人在吗!吾乃大司农徐叔平!萧权之友!还有没有人在?”
徐叔平就此拔起一把剑,大声喊道萧府里的人:“药老!”
“锦瑟!”
“某九!某一!你们在不在?”
“董卓!董卓?”
没有一个人回答,萧府里静悄悄的。
一路上,都是血。地面的砖头、栋梁上、花盆里,水池中,血、血、血,一地的血。
萧府发生了激烈的打斗,而且看样子,伤亡惨重。
可是除了剑老,没有看见一具尸体。
徐叔平左看右看,一路找寻,没看到萧府一个人。
“啪嗒。”
有声音。
徐叔平扭过头,在花丛中,仿佛有一个人在惊恐地躲在那里。察觉到徐叔平的视线,那人抖得更加地厉害了。
“谁?”徐叔平在寂静的萧府,总算是看见一个活人了,他快步上前,一把将那人揪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别碰我!别碰我!”那人惊恐地大叫,徐叔平不过是拉了他的手一下,在他眼里,徐叔平却像是夺命的厉鬼一般。
徐叔平这才看清这个人的脸,是魏余。
魏余惊恐万分,神智混乱,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王爷!是我!是我!别怕!是我!我是徐叔平!”
“我是来救你的!别怕!别怕!”
徐叔平紧紧搂住他的肩膀,魏余看着徐叔平,眼睛都是不信任:“不!我只要萧权!我要萧权!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说罢,魏余连连后退,徐叔平唯有不靠近:“王爷,帝师如今在宫中,正在和陛下干一件大事!徐某来这里,是为了找剑老,却发现他死了,你知道是谁杀了他么?”
魏余点点头。
他知道。
他看到了。
“是谁?”徐叔平轻声细语,生怕刺激到了他。
“是......是......”魏余眸里都是泪,“是我娘。”
太后?徐叔平一怔,如今她做什么,他都不会觉得意外,只是为何王爷这般惊恐?
魏余有些失神,仿佛又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当中,其实准确点来说,是太后派来的一个人所为。
那人还是魏余很熟的人。
一个所有人都不会把他当敌人的人。
魏余深受打击,现在有点魂不守舍。
“王爷?是谁?”
徐叔平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魏余身体一颤:“我不该开门的!我不该给他开门的!”
魏余摇头,满满都是愧疚:“徐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魏余头痛欲裂,他跪在地上,内疚万分:“我不该相信他!我不该相信任何人!”
“王爷!这与你无关!”徐叔平一把搂住他:“没事!咱们不会放过他!咱们一定会为剑老报仇的!”
“你说!是谁!”
徐叔平看着魏余的双眼,目色异常冷静,冷静到让魏余心定了那么一点点。
他呆呆地看着徐叔平,眼睛一红,鼻子也一红,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是魏宝!是魏宝!是他!是他带人来的!”
徐叔平一震,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魏余这么惊恐。
魏宝......才五岁啊!
魏宝,诗痴的小儿子,已死魏清的胞弟,年方五岁,天真无邪,不懂世事。
“王爷,您是不是看错了?啊?”
“或者,宝郡王是被逼的?”
徐叔平不敢相信,自从陛下收回了白鹭州的管理权后,魏宝就在京都皇宫生活,他年纪尚小,一直以来都不知白鹭州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突然变成这样子?
“他才不是被逼的,他是主动的!他是骗子!他骗我们所有人!这小子什么都懂!”
魏余哭着,魏宝敲门,奶声奶气地说他想魏余这个皇兄了,还说给他带来一些好吃的。
萧府设有屏障,是春晓图所设。
要是有外人强行闯进来,必然会被闪电劈死。
可是有人开门就不一样了。
魏宝年纪太小,平时又兄长兄长叫得甜,魏余怎么会有戒心,于是,他开了门。
“是我开的门,”魏余捶地,大哭:“老萧一定会恨死我!”
徐叔平心一紧:“除了剑老,还有谁?”
以剑老的能力,尚且不能阻挡。徐叔平大胆猜测,其他人等......一律不在了。
魏余抬起头,颤抖着,撇着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是的。
都没了。
魏余指了指后头的房间,徐叔平立马冲过去,“嘭”地一声推开房门!
一进门,看到面前之景象,大吃一惊的徐叔平立马扭过头去,不敢再看一眼!操!
皇宫。
萧权的心脏刺痛了一下:“呃!”
他捂着胸口,胸口好闷啊!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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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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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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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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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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