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皇帝的眉头不由一拧,至于吗?
皇帝都还没说什么,公公就已经把戏给全唱完了。
平日里,皇帝也不是这般刻薄之人,萧权这般无礼,他都二话不说,更何况公公所言,也是句句在理,他又如何会因公公说了大实话,而怪罪于他?
皇帝本想开口叫公公起来,没料他刚才拧眉头的样子,恰巧被暗中观察他神色的公公瞧见了。
公公不由自己给自己加戏,完了,完了,皇帝这眉头一拧,不是死,公公也得脱一层皮。
真是祸从口出啊!
伴君如伴虎,他就不该在皇帝跟前放飞自我,有一说一。
他就该有话掂量着点说。
这回啊,说个话,可给自己招来大麻烦了!
公公诚惶诚恐地垂下脑袋,匍匐在地,颤抖着声音道:“陛下息怒,陛下饶命!”
这种时候,说多错多,还是赶紧求饶重要。
见状,皇帝不由感到无语,他淡淡道:“起来吧,朕又没怪罪于你。”
别动不动就以为皇帝要杀头啊。
皇帝又不是魏千秋那个杀人狂魔,稍有不满就拧人人头。
闻言,公公这才不可置信地住了嘴,胆颤心惊提抬起头,抬起眼皮,紧张地看向皇帝。
皇帝竟然不怪罪于他?
他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说这话的不是皇帝吧?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起来,万一是自己求生欲过旺,产生了幻听,有可能原本不用死的,这一起来,就必死无疑了!
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还得以观察为主。
他悄悄地看向皇帝。
糟糕,目光刚好与皇帝撞上......
见公公久久不起来,皇帝眉眼一挑,冷声道:“怎么,还要朕扶你起来不成?”
金口都已经开了,还跪在那儿打量什么?
听了皇帝此话,公公这才如释重负,他在心底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感激涕零道:“谢陛下!”
谢陛下不杀之恩!
好险,差点就要闯大祸了!
谢过恩之后,公公利索地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垂手而立,眼观鼻子鼻观心。
他心中就纳闷了,平日里他是那么谨言慎行的一个人,今个儿却忽然多嘴起来,说了这么多话,还句句有说皇帝不是的嫌疑。
真是糊涂了!
还好此事就此过了,还好皇帝没有怪罪下来。
公公以为此事就此揭过,不料在皇帝这里,并没完,他眸光淡淡地看了公公一眼,道:“听公公这话之意,是朕对帝师的偏袒,给帝师惹来这么多麻烦?”
皇帝此话一出,公公不由捏了一把冷汗,“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哆嗦着道:“陛下饶命!”
无论是不是这么个意思,但公公的话确实能让人理解成这样的之意,若是皇帝想追究下来,无论公公怎么说,都是错的。
还是那句话,赶紧求饶保命重要!
皇帝不过就这么一问,怎么又跪下了?
就这点胆量,真是没趣。
皇帝有点不耐烦道:“起来说话。”
他又没说要怪罪公公,怎地动不动就跪下求饶?
萧权曾经说过,当君主者,应当广纳贤才,多听听别人的声音。
即便是逆耳之言,也要听。
常言道,忠言逆耳。
就如这公公说的这番话,皇帝觉得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他没有丝毫要怪罪公公之意。
相反,一个奴才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皇帝心中是赞赏不已的。
皇帝道:“这里没有外人,不必这般拘谨。”
他坐高位之上,愿意与他说真话之人,实在是难得。
愿意说真话的奴才,更是难得。
放眼这偌大的皇宫,宫女奴才无数,但没一个敢跟皇帝说真话的。
大多见了皇帝,连头都不敢抬,或者是些阿谀奉承之人,又或者是些得过且过,不求无功,但求无过之人。
这公公敢说真话,且分析得头头是道,皇帝欣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为此而恼怒,降罪于他?
皇帝的话,公公是听出来了,在皇帝的心里,他不把公公当外人,公公心中不由一喜,麻利地谢恩,站起来。
得皇帝如此厚爱,说实话,任是在宫中待久,阅历丰富,公公也不免感到受宠若惊。
他激动地解释道:“陛下,奴才那番话,并无此意。”
他也就实话实话,说完才惊觉话里有让人理解成另一层意思之意。
皇帝当然知道公公并无此意,他淡淡道:“朕知道。”
“不过你说得也对,确实啊,帝师是树大招风,招人嫉妒恨了。”
但是,萧权不是寻常文人,他不求达官厚禄,他求的是活个肆意洒脱。
换句话说就是,萧权只要有个一官半职,来镇压那些找他麻烦之人即可,至于钱,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萧权的必胜楼和赌坊,可谓是日进斗金,他还会在乎朝廷的这点俸禄?
换做是别人,皇帝不会这般器重,但这个人是萧权,他极有才华,也有不畏强权的胆量和敢于与强权作斗争的魄力。
大魏想要崛起,想要发展,就需要这么一个人才。
皇帝需要这样的人才。
可萧权此人桀骜不驯、无拘无束,想要萧权心甘情愿地为朝廷办事,为大魏服务,皇帝就得把萧权留在身边。
想要留住这样的人才,就得投其所好,给他他想要的生活。
于是,皇帝就给了萧权至高无上的荣耀,让他当帝师。
除此之外,皇帝没有别的办法把萧权与他捆绑在一起。
事实上,萧权也确实有当帝师的才能。
至于青园之主,那是诗魔选的萧权。
当然,这个结果,皇帝也乐见其成。
有萧权引领大魏学子,皇帝十万个放心。
至于把大同公主许给萧权,皇帝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
主要还是他们二人情投意合。
这算不上皇帝的偏爱。
要说皇帝是偏爱萧权的,皇帝实实在在做过的一件总所周知之事,便是把帝师之位给了萧权。
闻言,公公才知皇帝的用心良苦,他语重心长道:“陛下为了大魏,也是操碎了心。”
所幸,皇帝看人的目光够准,萧权也并没有让皇帝失望。m.xiumb.com
皇帝淡淡道:“民间的传言,愈发地对帝师不利,得想个法子化解才行。”
.........
.........
三脚架附近。
萧权满怀希望地看着小仙秋,等着她带来好消息。
出乎他意料的是,小仙秋的答案竟然是:“爹爹,它们都说,不知道遁地之人的去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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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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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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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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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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