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兆,是古人从天象推测个人命运的一种依据。
特别是帝皇出生之时,天上总有异象产生,比如明光照耀、雾气环绕、天雷俱震。
在大魏,更是有生兆一说。
寻常的天雷,轰鸣而绵长,带有回响。
如今这天雷猛而惊人,像是突然出现,又突然停止,更像是生兆。
后宫并无龙子龙女诞生,皇帝微微一笑:“兴许,民间百姓诞生了一个有能力的新生儿,来振兴大魏吧。”
“是。”马公公唯有跟着点头,只是这惊雷不是龙子龙女的生兆,真是可惜了。
“陛下,宫宴快要开始了,我们先去更衣吧。”
“嗯!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皇帝,十分高兴。
特别是要见到萧权了,更是精神饱满。
不料,除夕宫宴,萧权并未出现。
他疑惑的眼神望向宴席中的易归,易归摇头,他亦然不知道萧权的去向。
不仅萧权没来,秦风、秦南也没有出现。
秦母如坐针毡,给这三人找了理由,幸好皇帝也没有怪罪。
宴席中,魏清淡淡一笑,魏监国隔空向魏清举杯,庆祝萧权的缺席。
不料,魏清却不搭理魏千秋这个老狐狸,而是转而向皇帝敬了敬酒。
皇帝不动声色,举起一杯酒,算是回了魏清的敬意。
皇帝扭头:“命人去看萧权在何处。”
萧权不喜欢这种场合,找个由头缺席也正常,可秦家兄弟从来不会缺席宫宴,何况看长姐坐立不安,像是出了事。
马公公应了一声,转头就命人出宫去打听情况。
魏清眼皮子微微一抬,萧权这个残废估计都冻死了,找到的时候,恐怕也是一具冻尸。
京都城中的某个偏僻小巷,萧权许久都没有动静了。
秦南哇哇大哭:“怎么办?姐夫是不是死了?”
“别慌!有什么好慌的!死了拖去埋了不就可以了?我们是秦家人,还怕别人告状不成!”
说罢,秦风冷眼一横,几个吓得一直蜷缩在角落的小毛贼,又是一个激灵!
秦府是庞然大物,比什么朝廷命官更吓人。
秦风一喝:“看了这么久!你们看到了什么?”
“没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小毛贼们尿了一地,连连摆手,秦风微微得意:“那还不快滚!”
“哎!好!好!好!我们立马滚!”
小毛贼们如同获得了大赦,撒开腿就往外跑!
他们虽然心疼剩下的一千两没有拿到手,可现在命要紧!
秦府的人真不是吃素的啊!一个朝廷命官说杀就杀!
四五个小毛贼消失在夜幕之中,秦南默默地守在萧权旁边,姐夫一直趴着,趴着。
萧权人还没有死,气息还有一点微弱的气息。
宫宴是赶不上了,秦南也无心宫宴:“兄长,求你了,叫大夫吧。”
世上大多数人,天生就有文根。
像姐夫这种没有文根的人,少之又少,要想重新长,必然是历尽痛楚,现在需要一个大夫在啊!
“有本事,他自己去叫大夫。”
秦风冷哼一声,方才的慌张已经不见踪影,刚才萧权的吼声和天上的雷声一起响起,吓得秦风还以为萧权怎么样了呢,结果萧权吼完就像一只死狗趴在了地上。
动都没有动过。
“兄长你这不是故意的吗?”秦南哭了起来:“姐夫这个样子,他怎么去叫大夫?”
“你还关心一个外人?”
“他是长姐的夫君!他是长姐孩子的爹啊!他更是祖父临死前都要见一面的人啊!”秦南跪在地上,拉着秦风的衣袖:“兄长,我打不过你!可你让我去叫大夫吧!求你,求你了!”
秦南的喊声,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喊出来,为什么一家人要搞到这个程度!
“姐夫从来没有害过秦家啊!陛下对姐夫也如此赞赏!为什么兄长你就是要让他死呢!”
秦南吼道,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跪在地上求我?”秦风一把将秦南揪起来:“连你也觉得这个废物好?”
“兄长,我们是人啊!不是畜生啊!”秦南指着腰部几乎都要断的萧权:“你为什么一点情义都不顾啊!”
秦风就好像失心疯了一样,揪着秦南的衣领:“你闭嘴!我和他有什么情义?我不是说了,他自己可以去找大夫吗?只要他站得起来!”
秦南摇头,眼泪直流:“不要这样!兄长,你让我去找大夫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你不能!我能!”
秦风怒吼一声,反正萧权一个残废活着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死了痛快!
秦南被吼得一怔,目光呆滞,难以置信:“兄长......你和那些外人一样,是因为姐夫比你强,所以你才要杀了他吗?”xǐυmь.℃òm
被弟弟戳中心事的秦风,气急败坏,甚至是恼羞成怒,他松开秦南的衣领,狠狠将他推倒在地上:“不!不是!我是为了教训他!我是因为他心高气傲!我是因为不想他生不如死!”
跌坐在地上的秦南,他摇头,后退。
这个人已经不是他的兄长了。
他不认识他了。
“兄长,我一直敬你,怕你,听你话,可如今......”
秦南摇头,眸中带泪,咬牙道:“你真的比不上姐夫,你才华不如他,你胸襟不如他,你气量不如他!你......”
“你甚至连人,都不配......”
“如果祖父九泉之下,知道你这么对待姐夫,他一定不得安息的!”
“他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秦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亲人相残,他心如刀剜!
秦风手一颤,万万没想到,秦南竟然这么说他!
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这么评价他!
秦风一怔:“南弟......南弟,不,不是这样的......”
“这一切都是萧权的错!兄长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秦风一脸关心,手里却提着惊虹剑,秦南觉得他无比地可怕,他护住身后的萧权,吼道:“你不要过来!放姐夫一马吧!不要这样!不要!”
“让开!南弟!他不值得你这么对他!”
秦南这个小可怜,哭得鼻涕啊眼泪啊,都落在萧权的手臂上。
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伸过来擦了擦秦南的眼泪:“别哭了,嚎得跟只狒狒似的,好吵。”
姐夫?秦南一愣,低头对上萧权的眼。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
极具神采。
精神奕奕。
杀气流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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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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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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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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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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