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激烈地反对着!听声音,比赵一斗还要激动。
如果说赵一斗恨不得将萧权定罪,这个声音那就是恨不得将萧权就地埋了喽。
萧权侧头一看,原来是赵澜。
在赵家人心里,萧权就是害死赵今来的人,赵澜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陛下不可!萧权油嘴滑舌,不可相信!”
其他官员也帮赵家公子:“对啊,是啊,是啊,陛下一定要重重处罚。”
“有理之,不可相信。”
一时之间大家七嘴八舌,主要意思都是:啊!萧权是个大骗子!再相信他的话,我们的面子往哪里搁?
古人一直以来都很较真,对时间的定义也是很严格。
萧权刚才说,一定会请到魏千秋来,大家默认的时间范围就是早朝。
过了早朝,萧权就是欺君。
而萧权自我定义范围,是今天一整天,显然他和大家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赵一刀见终于有个品级高的赵澜帮腔了,眼睛亮晶晶地:“陛下,请下旨吧!”
徐叔平冷哼一声,这些人真是心急。
不过,萧权真是可怜,势单力薄,这么多张嘴叭叭的,徐叔平要是萧权,真是受不了。
可现在萧权看起来一脸的云淡风轻,徐叔平真是佩服极了。
他不知,萧权手心的冷汗,都快滴成水了。
“陛下,臣没有欺君,再给臣一点时间,陛下一定能等到魏监国。”萧权极力争取,不肯放弃。
“你以为你是谁!”赵一斗的口水喷在了萧权的脸上,“你想要时间,陛下就给你时间?陛下堂堂天子之躯,万金之体,日理万机,有时间和你这样的骗子在这里浪费时间?”
萧权的耳朵嗡嗡的,赵一斗几句话就想断了他的生路,真是做梦!
萧权冷眼一扫,他的嘴早就寂寞难耐,现在赵一斗送上门了,他不把这个嘴炮摁在地上摩擦摩擦,哪里对得起受过的九年义务教育?
萧权直言:“你又不是陛下,陛下还没说话,你这么插话,你是不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天子尚未决断,你这么屡屡相逼,你到底意欲何为!”
“你是不是和梁怀柔串通在一起!生怕陛下和我还魏监国一个清白?”
“你......你说什么?”几句话下来,怼得赵一方立马就肝火盛了:“萧权!你说这样的话你有什么证据?你怎么能诬陷我对陛下赤诚之心?”
“你说魏监国不来!你又有什么证据?”萧权回以一个超大的白眼:“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来!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慢悠悠地来!”
“你现在呼呼喝喝的,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还是嫌弃魏监国走路慢!”
哎呀!
哎呀!
萧权这是把什么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了!
赵一斗气得目瞪嘴哑,徐叔平快没笑晕过去!
“萧权!我并未说监国半句不是,对陛下也无半句不敬!你少含血喷人!”
赵一斗,气得瑟瑟发抖。
萧权微微一笑,突然就没答话了。文武百官突然也闭上了嘴,眉头一皱。
赵一斗一愣,自己是说错什么了?
刚才,刚才自己说了那句......m.χIùmЬ.CǒM
“我并未说监国半句不是,对陛下也无半句不敬!”
赵一斗情急之下,将魏监国放在了皇帝前面。
在古代尊卑有序,尊卑之间,无比地严谨。
在说人物的时候,先说谁,后说谁,这都是很有讲究的。
赵一斗腿一哆嗦,利索“噗通”地跪在地上,头重重地一叩:“陛下!微臣失言,乱了礼数,请陛下责罚!”
失言。
萧权冷笑一声。
失言这种事,可大可小。
赵今来前车之鉴,在朝堂上一时“失言”,得罪皇帝而不自知,回头只能上吊自尽,以求赵家全族平安。
如今赵一斗也失言。
“真是不懂了,”萧权瞥了一眼赵一斗,“动不动就失言,赵御史,我看你的心里压根就没把陛下放在前头!”
萧权的话,震得赵一斗五脏六腑都在颤抖,他重重一个磕头:“陛下!臣绝无此意!在微臣心里,陛下就是天!微臣下跪垂首都不敢随便看一眼啊。”
听听,这马屁拍得如此娴熟,张嘴就来,看来平日里也没少拍魏千秋的马屁。
这些人嘴巴说得好听,个个都对皇帝阿谀奉承,其实心里那一把利剑,无时不刻对准着皇帝。
所谓的口蜜腹剑,不过就是如此。
站着的萧权,眼珠子一斜,眼神就差没写上我就说要说死你几个字:“啧......”
这一声啧,吓得赵一斗微微一个激灵,萧权这张死罪嘴又要说什么?
“陛下,”萧权冷冷一句,“赵御史说您是天,却把你放在魏监国后面。如果您是天,不知在赵御史心里,魏监国是什么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
禽兽啊!
这个死萧权!
赵一斗真的气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叔平“噗”地一声,还是没忍住,轻轻地笑出声来。
皇帝面色阴沉,盯着赵一斗,一言不发。
赵一斗慌忙地往前跪了两步:“陛下!臣真的只是一时失言!萧御史这么说我,居心叵测啊!”
萧权倒是没什么居心的。
他如今三言两语,怼上了赵一斗,不过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皇帝自然知道萧权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于是倒也配合,拿出了他帝王该有的威势,冷冷地盯着赵一斗,一脸我就要看你怎么解释的表情。
萧权和皇帝都在默契地等着魏千秋,而赵一斗则是唯一一个陷入了萧权的语言陷阱当中的人。
赵一斗着急忙慌、认认真真地解释自己为什么失言,说自己如何不对,为了以示诚意,他还重重地扇了自己两巴掌,企图乞求皇帝的原谅。
赵一斗完全忘了自己是为了定萧权欺君之罪,才会有此对话。
他现在着急忙慌地叨叨叨,只为了摘干净自己,至于萧权,他还顾得上个锤子。
言官当中,有一个人眉头一皱,他敏锐的双眼看出了萧权在拖延时间。
那小言官刚要站出来,刚抬起半条腿,瞄到他的萧权霸气地一指:“给本官退回去!”
别说那小言官目瞪口呆,就连文武百官也一怔。
言官向来言论自由,就连陛下也不会横加阻止。
萧权竟然敢?
他竟然敢?
萧权怎么不敢,他冷眼盯着那个要出头的小言官,一身正气,义正言辞:“言官乃朝廷的喉咙和舌头,说的一字一句,只能关乎朝廷和天下。”
“我不要你帮我,你不必站出来。”
那个小言官一脸愕然,啥?啥啥啥?
不要脸啊!
赵一斗内心狂嚎!
那个小言官明明是帮他赵一斗的!
什么帮萧权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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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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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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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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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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