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小心翼翼的接过那颗人工琥珀,忍不住啧啧道:“风轻这么变态的么,幸好你早点跟他分了。”
云卿卿朝他翻了个白眼:“我跟他就从未有过开始。”
风轻救了她两次,那是救命之恩。
他请来名师教她本事,那是教诲之情。
可她也曾豁出性命,深—入重重包围,将奄奄一息的他救了出来。
那场交火,煞门损失惨重,面临土崩瓦解,也是她临危受命扛起了大旗。
等风轻醒过来时,她将一个崭新的煞门完完整整的交付在他的手中。
这份恩情早就还了。
如今两人剩下的只有怨了。
“哎,你们两个呢,一个看上去残忍,其实多情,一个看上去重情义,实则无情。”
云卿卿白了他一眼:“这份多情送你好了。”
麦克打了个冷颤,他可不想被那个病娇惦记。
“咳咳……三天后我会把检测结果告诉你。”
云卿卿点了点头。
虽然风轻做事极端,但她还是心存侥幸。
希望自己的那两颗胚胎还活着。
这样她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拿到手!
鱿宝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他现在甚至已经不能去学校了,只能养在兰苑。
一整天的时间,几乎半睡半醒。
她为他针灸的频率也多了许多。
但她很清楚,这样撑下去也不是办法。
半夜的时候,鱿宝又发烧又吐血。
云卿卿立刻为他针灸。
他伸出冰凉的下手摸着她的脸,安慰道:“妈咪,我没有关系的……”
云卿卿拿针的手有些抖,半个小时过去了,鱿宝的症状依旧没有得到缓解。
“鱿宝,看着妈咪,不要睡……”
“妈咪,噗……”
鱿宝忽然喷出一口鲜血。
云卿卿的脸上、身上皆被染红了。
这一刻,她慌了,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鱿宝,妈咪带你去医院!”
她抱着他企图站起来,但由于蹲了太久,腿脚有些发麻,踉跄的摔在了地上。
她爬起来,慌乱又心疼的揉着鱿宝的额头:“鱿宝,对不起……”
鱿宝努力的朝着她扯了个苍白的笑意:“妈咪,我不疼的……”
云卿卿重新把他抱起,跌跌撞撞的朝着楼下跑去。
鱿宝身上的血浸湿了她的衣服,焚烧着她的心。
她不敢想象下去,只知道自己要跟死神争分夺秒!
一路上,她一边疾驰,一边拍打着鱿宝的小脸:“鱿宝,别睡,陪妈妈说说话。”
“妈咪,我很高兴,爹地他是喜欢你的……”
以后有他照顾妈咪,他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云卿卿忍着眼眶的酸涩,笑道:“是啊,爹地如果知道鱿宝是他的孩子,也会很喜欢鱿宝。”
“妈咪,能做你的宝宝,我好满足……”
云卿卿只觉得视线模糊,夜色的霓虹灯迷—离成一片:“妈咪……也很开心,能有鱿宝这样又乖又暖的儿子。”
“妈咪,我把……你习惯的事情,你喜欢吃的东西……都告诉了暮暮,这样……这样……”
他就可以代替我来爱你了。
云卿卿的呼吸发紧:“鱿宝,你听着,没有妈咪的允许,你不许睡!”
“妈咪,对不起啊……我不能……不能陪你走太远的路了,请你……忘记我……”
云卿卿压抑住心中撕心裂肺的疼,抬手拍着鱿宝的脸:“儿子,不许睡,不许睡!”
回应她的只有鱿宝微弱的呼吸声。
云卿卿的心像是被铁丝密密匝匝的勒紧,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只听到那颗心千疮百孔的叫嚣声。
她疼得浑身发颤,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痉挛。
可她很清楚,她要撑下去,要把儿子顺利的送到医院。
她要跟死神抢人!
一路疾驰,她已经连闯了十几个红绿灯。
jing笛声四起,十几辆jing车将她的车子团团围住。
“女士,我们怀疑您涉嫌酒驾,请马上下车配合我们的检测!”
云卿卿的眼眸中满是红血丝。
她为了救鱿宝恨不得争分夺秒。
若这个时候有人拦她,那便遇神弑神,遇魔斩魔!
炽白的灯光打在她的车身,警告声再次响起:“女士,请您马上下车配合我们的检测!”
云卿卿吻了吻鱿宝的小脸:“鱿宝,再忍耐一下,妈咪去解决几只拦路虎!”
她将藏在车座下的一根铁棍拿起。
下车时,铁棒落地,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她的眼眸血红,带着一身杀意朝着那群jing察走去。
不远处,方德探头道:“怎么这时候堵车?”
封九枭合上手中的笔记本,扭头看过去,瞬间眼神凝固。
只见女人的身上满是血迹,犹如从地狱攀爬的罗刹,杀气肆意。
他猛然拉开车门,穿过拥堵的车辆,狂奔而至。
云卿卿正打算举起手中的铁棍时,封九枭的声音从潮冷的夜色中传来:“云淡!”
他急速穿过人群,紧紧的抱住了她:“乖,我在。”
云卿卿身上的杀意瞬间消散,她缓重的呼吸中带着剧痛,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鱿宝,医院……”
“我马上带你们去!”
他将她抱回车里,坐在驾驶座上亲自开车,扭头看到极其虚弱的鱿宝时,心里竟是密密匝匝的疼。
之前叫嚣云卿卿下车检查的jing车改为为他们鸣笛开道。
方德坐jing车副驾驶座上,对jing员道:“今晚的事情,封先生不想引起任何的轰动,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ωωω.χΙυΜЬ.Cǒm
“放心吧,方助理,我们会替九爷处理好一切,绝不会让任何人说出今晚所发生的的事情。”
方德满意的点了点头:“记住,整个炎都姓封。”
他们却不知,已经有人将这个镜头悄无声息的拍了下来。
抵达医院,封九枭把鱿宝抱去了紧急抢救室。
云卿卿放心不下旁人,主动承担起抢救重担。
封九枭看到她光着脚,便走过去将自己的鞋子脱给她:“我信你,鱿宝一定会平安无事。”
云卿卿垂眸看着帮他擦拭脚上的血迹,蹲着身子帮她穿鞋的男人,冰冷的心口像是灌入了一股暖流。
她点了头头,匆忙的进入急救室。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拐角处。
云梦柔扭头问向白崇:“崇哥哥,云淡的孩子到底得的什么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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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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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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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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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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