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羽?”
“咦?”
告别治崎之后,有香正步伐有些沉重的往回走,她就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这会儿说明会快要开始了,大厅里的人大多都去里面的会议室入座了。现在这里没有什么人。一抬头有香就看到切岛同学以及其他两位熟面孔走过来:“切岛同学……?还有夜岚和和泉同学啊……”他们在一起啊。
“你怎么在这儿啊?和夜眼先生一起来的吧?”切岛觉得有香的精神状态有些恍惚,他靠近了一点有点担心的说,“发生什么事了吗?眼睛好红啊……没事吗?”
“没、没事!”刚刚哭过了。嗯,没错,没办法向他拔出剑,然后还难过的哭起来。自己还真是没用啊……有香立即随便抹了几把脸,然后整理了一下头发,她说,“已经没事了!真的!”
“嗯……”真的没事了吗?所以刚刚还是发生了什么吧?切岛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再追究下去可能只会变得更糟,所以他决定转移话题,他笑起来,“我刚刚和胖胖他们走散了!结果就遇到了夜岚还有和泉!你们其实是认识的吧?”
“嗯!”好久不见呢……有香也笑起来,她说,“自从上次从九州回来好像就没见过了呢!”
“说的……是啊!”刚刚露出了非常难过的表情,发生了什么事吗丹羽同学?和泉有些在意,但是又觉得自己这样也不方便问些什么,他有点慌张的应了一声,然后就看向身边的夜岚,这家伙总是能出其不意的,应该有些办法的吧!
“……有香。”然而,夜岚同学一反常态的没有露出笑脸,而是微微皱着眉,他说,“真的没事了吗?”
“…………”笨蛋!切岛同学都转移话题了,你就不能就这样……就这样当做没看到吗?!
我不行啊!!我没办法……当做没看到!!不是说再也不会了吗,再也不会强迫自己笑出来的……到底在干什么啊!雄英那帮家伙,轰焦冻那家伙,都在干什么啊!夜岚也没出声,他走到有香跟前,然后抬起自己的手一只手,那只手上套着他战斗服的大手套,应该是用来协助控制风的。上面有一些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圆形的凸起,他指着其中一个对有香说:“按一下就会发生好事哦。”
“咦?”
“按一下,有香。”
到底在想什么啊……有香奇怪的看了看他,然后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那个凸起,好像不是按钮,硬硬的只是一个像是装饰物的——还在奇怪呢,突然她就被夜岚抱进怀里,然后她才突然想起了以前这家伙好像也玩儿过一模一样的事情。
“夜岚稻佐!!”
“嗯,现在好了吗?”
“笨蛋!!”
“哎……真是的,要是难过的话就直接说啦!我们又不是职业英雄之类的,又不会责怪你,所以说啦!!”
“讨厌!!我想要变得坚强一点啦!!”
“再坚强的人觉得难过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既然有朋友们在身边,你就好好利用起来啊!这样……总是这样的话,你自己难道感觉不到自己要坏掉的趋势吗?!!”
坏掉……吗?才没有呢,才……突然抓紧夜岚的衣服,有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坏掉了吗?以前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可是……穿上这身衣服,只要穿上之后就……不能……也许有一天,只要想到有一天可能要和那些人刀剑相向,只要想到有一天,自己必须亲自斩断这层关系,就感到无比的……无比的恐慌。
“不做英雄也没事啊有香!!”
“现在这种时候你跟我说什么鬼话啦夜岚稻佐!!”
“总、总之就算有做不到的事情也没关系啊!谁也没说就一定要什么都能做到,你做的事情不是已经够多了吗?!而且……别叫我全名啦好可怕啊!!”
“…………做不到也没关系吗?”
“是啊。欧尔麦特也不是所有事都能做到吧。而且,做英雄的话,我觉得……只要能保护得了眼前的人,就已经非常厉害了。再伟大的事情,也不是说做就能做的。要想成为完美的人也不可能,所以不要因为自己作为人类的不完美而觉得难过啊!有那种……恐慌或者担忧的想法,难道不才是证明你是个好人吗!!要是什么都不在意,要是……什么都没有感觉,那就真的坏掉了啊有香!!”
是这样吗?可以难过吗?可以觉得……害怕或者恐慌吗?可是……
英雄也可以……吗?
“可以啊。”
“为什么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我当然知道了!一看就看出来了吧!”
“你现在根本就看不到我吧!”
“那我也知道!!”
笨蛋!!明明是笨蛋为什么还那么聪明啦!!这和你的人设不符了笨蛋!大笨蛋!!谢谢你!!笨蛋!!
“你都在道谢了就别再叫我笨蛋了吧?!”
“所以说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啦!!”
——没问题吧那小姑娘?Χiυmъ.cοΜ
当夜眼先生看到有香从门口进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有点气势汹汹。不过从表情上来看好像是没什么问题。他迎了一下有香:“太慢了!你干什么去了?!”
“是女孩子的事情!夜眼先生!不可控的!女孩子的问题!!”
“…………”看出来了。的确应该是不可控的问题。夜眼没有多问,他说,“马上就要开始了,待会儿我会先开始做陈述,接着你来补充这些内容。”说着他就把一个文件夹交给有香,“都是你早上看过的内容,大多是关于那些谋杀案的。只要说明这些联系……”他指了一下重点的项目,“就可以了。不要慌,你没问题的。”
“嗯,我明白了!”夜眼先生似乎有意让自己成为英雄,一直在认真的训练自己,但是……算了。就像是夜眼说的,就算是英雄也不可能完美吧。也许这件事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就算自己没办法拔出那把剑,就算自己没办法成为英雄……也并不意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意义。先做好眼前的事情。有香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她按照夜眼的指示先坐到了下面去,刚刚入座,身边就来了其他人也坐下。
“……你待会儿也要上台介绍吗?”正好坐在有香身边的天喰学长看了一眼有香手里的文件,他说,“紧张吗?”
“超紧张……”没错!超紧张!!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可比八斋会那次人多多了!!有香小声的说,“要怎么办啦环环学长……”
“冷静点,只要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当成白菜就好了。”
“环环学长的方法还真是古朴啊。”
“只有经典的才是最好的啊香香小姐!”
好像有点道理!!有香看着环环学长的眼睛,然后在他的提示之下和他一起做了一个深呼吸。稍微冷静了一点之后,夜眼先生就已经站在了前面准备开始说明会,他首先开口说了一句说明会开始,会场内本来还悉悉索索的声音也都消失了。于是他便继续说:“想必各位已经知道来这里的目的,为了节省时间,我就不多做废话了。自从欧尔麦特退出英雄活动之后,敌人犯罪就越来越猖獗,虽然我们都知道这种想法有多愚蠢,但是仍然有不少敌人认为,没了欧尔麦特,他们就能为所欲为了。”
“这次行动主要打击的对象有三个。第一,是摆脱了旧时黑社会组织团体,转型成为小型公司来掩盖其灰色地带的犯罪行为的新型黑社会组织。”
这说的是香川先生吗?!不……千山公司怎么也不能算是‘小型公司’了,香川先生应该没问题吧……
“第二,是包括敌联盟在内的,以及效仿敌联盟的形式,组成的敌人集团。”
嗯,这个就是敌联盟的问题了,他们一直都是打击的对象,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
“第三,是最容易被忽略掉的,并非以现行犯或极端犯罪行为为主体的,智商型犯罪或者个人犯罪行为。”
为什么觉得香川先生又被提起来了?
“那么我先从第一种开始说起。”
夜眼先生似乎很擅长这种事,他面不改色的,声音平稳清晰的把每一个案例以及需要关注的地方都说得清清楚楚。第一种主要是说到了像是治崎的八斋会那样的传统黑帮因为政府的打压以及经济等方面渐渐全都走向了衰退,虽然有一些组织的确都已经解散或者销声匿迹,但是还有一些走向了一种新型的犯罪集团组织。也就是他们不再以家族的形式作为维系组织的纽带,不靠人情关系、胁迫、勒索等行为去平衡与‘光明面’的关系,而是依靠法律与秩序去钻空子,注册小型公司或者工作室,以商业集团的名义,用雇佣关系联系起组织成员,然后用商业行为作为幌子去掩盖背后的肮脏行径。
虽然表面上好像体面了很多,但是他们的行为却又和黑社会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变得更加毫无原则与道义。最近比较盛行的诈骗、高利贷、帮派斗争更是以以前无法想象的方式威胁着无辜市民的安全。
这么看来……好像又和香川先生没有关系呢。有香这么想着……以前,死柄木好像对自己说过,在这个城市里,只有那些没有在千山组管理下的的确,才更加混乱。也就是说,这把双刃剑,一方面虽然在破坏秩序,另一方面却又在镇压着其他猖獗又毫无底线的犯罪。这种时候,英雄们又该怎么做呢……可以确定的是,香川先生的千山组,肯定不是首要打击的对象。
“除了敌联盟之外,最近涌现的敌人集团也越来越多。根据报告,市内出现的各种小团体比之前要多上两倍。虽然有不少都是乌合之众,但其中也有那些极具威胁的。值得一提的例子就是这个目前被称为‘巢中雀’的敌人组织——”
啊……说到了巢中雀。欺诈师,药剂师,掘墓人还有幻影……虽然已经见过了他们当中的那么多人,但是知道真名的竟然一个都没有。即便所有人都说他们仅仅只是松散的集团,然而至今为止他们闹出的麻烦比任何人也没少多少。有香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放在身边的佩剑,真是多亏了他们,不然自己也没办法变成现在这样呢。
“然而,除此之外,仍然有为数众多的犯罪集团,这是今天要说到的第三种。也是我们需要格外注意的……最重要的一种。”夜眼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看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然后转身换了一下显示屏上的画面,“现在因为个性的普及,我们习惯性的认为,所有犯罪者都是‘敌人’。然而事实上,敌人仅仅是对个性犯罪者的统称。虽然职业英雄的出现是为了应对个性犯罪而做出的反应,但是我们的责任应该是维护和平与秩序。因此,我们需要针对的,不仅仅是‘敌人’,还有在‘敌人’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的恶劣行为,也就是‘犯罪者’。”
“盗窃,抢劫,故意伤害,以及……谋杀。”
没错。这就是被忽略掉的事情。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敌人的身上,而那些……自始至终都存在着的,潜伏着的犯罪者,就开始真正意义上的任意妄为:“因为被‘敌人’吸引了目光,不论是我们职业英雄,还是警察,全都把他们忘记了。大型企业的税务诈骗,勒索,信用卡盗窃,家庭暴力,文物艺术品盗窃、造假,走私,还有谋杀案。我们太过关注‘个性’,结果忘记了就算没有‘个性’,人类也会犯罪。”
“职业英雄到底应该做什么呢……消灭每一个‘敌人’吗?取得每一场战斗的‘胜利’吗?我们在做的所有人,不管做了多久职业英雄,不管是不是还在为成为真正的英雄而努力,都有一个位于顶点的榜样。我们在这里,我们被给予使用暴力的权利,被允许采用这个选择,不是为了打败敌人,不是为了杀死谁,逮捕谁,或者让谁觉得害怕和憧憬。我们是为了保护那些想要和平的度过余生的普通人而穿上这身制服的。”
夜眼又停顿了一阵子。这期间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他昔日的笨蛋搭档即便肚子上被掏了个洞也要从病床上爬起来,扶着医院的墙一步步走向战场的模样。但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接着又切换了显示屏上的画面:“下面是今天最后一件事。近日来,市内出现了多起有着潜在联系的谋杀案,因为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因此决定让各位都了解一些情况,也许在日后的行动中能够意外的得到有用的信息。案件的详情,丹羽。”
“是!”
完了已经到自己了吗?!有香有点慌张的站起来,冷静点冷静点……她有些坚硬的站起来,然后她还听到旁边天喰学长超小声的说着‘白菜~~’这个词。白菜,白菜,你们都是大白菜!我在和大白菜说话!冷静,冷静!我可以!只是在和白菜说话!有香在心里这么默念着,然后走到了台前,从夜眼先生那里得到了话筒之后,她不得不转身面向所有人——
不管用!!救命!!好多人啊!!这么一看好多人啊!!怎么这么多人!到底来了多少!全城的人都来了吗这里是音乐厅吗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啊!!救命!!
“丹羽。”
“!!”
被夜眼小声的提醒了一句,快要晕过去的有香立即回过神来,然后她就看到坐在自己正对面的霍克斯正朝自己挥手。不许笑!不许挥手啦!!冷静点……深呼吸……
看到那家伙的笑脸竟然都不觉得紧张了。总之,只要闷头把事情说完就好了。有香冷静了一下,然后只能开口开始陈述案情:“第一起案件发生在居民区的一所公寓内……”
“啊……小有香真可爱,腿有一些发抖呢。”
“你就不能好好听着吗?”
说什么鬼话呢?安德瓦看了一眼旁边注意力不集中霍克斯,结果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听到自己讲话,还在带着微妙的微笑用微妙的目光看着有香:“霍克斯???”
“哇啊!”霍克斯差点就叫出声音来,他被吓了一跳,还好及时控制了一下音量,“吓死我了啦安德瓦先生!”
“是你在做奇怪的事情吧?”
“…………”霍克斯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都在干什么,他傻在那里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脸,“我该怎么办嘛安德瓦先生……救命!”
“没救了。辞职吧。”
“残忍!”
“给我好好听着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你这家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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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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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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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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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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