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微蓝的光影投射在他英俊的脸上,一双平静的桃花眼望着屏幕,可是在这份静谧之下,却埋藏着暗涌波澜。
他一整晚都没有开口讲话。
虽然大部分时候,这个男人都是沉默的,但是今天晚上的沉默,有些让人难以捉摸。
江醒醒嚼了一米花,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她小心翼翼地将爆米花盒子递到商戒面前,然而他却伸手挡开了。
他不吃甜腻的食品,这在意料之中,于是江醒醒讪讪地收回了爆米花盒子。
两分钟后,商戒将手臂落在了她的单薄的肩膀上,将她往自己的身边揽了揽。
所以是觉察到了她心里的失落,所以用这样的动作在告诉她,一切都还ok吗。
江醒醒真是越发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两人看过电影回到了家中,江醒醒才问商戒“你今天带我去诊所,劳伦斯生气了吗”
商戒解开了衬衣的第二颗纽扣,闻言,眸子里溢出一丝锋锐的冷光“他有什么立场生气。”
江醒醒看到两个人刚刚剑拔弩张的样子,虽然隔着一层玻璃墙,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两个人之间爆发了不小的矛盾。
“你愿意跟我讲讲吗”江醒醒走过去,细长白皙的手指灵活地将他的领带解开“说不定我能帮忙呢”
商戒垂着眸子看着她,她穿着一件贴身的米色高领毛衣,身段婀娜窈窕,纤细的腰肢几乎能让他一掌握住。
这是他名正言顺娶回家的妻子,她也只能有他一个丈夫。
平时的这个时候,他这般垂眸看她的眼神,永远是温柔的,而此刻,江醒醒却觉察到一丝寒意。
“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
商戒平静地转过身去,终止了这个话题。
那天晚上,江醒醒明显感觉到他不对劲的地方,他很凶,也特别用力,不似前一天晚上那般温柔
女人的敏感程度远远超出男人的想象。xiumb.com
完事之后江醒醒就哭了,哭得特别委屈,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床头,怨怼地看他。
商戒心里清楚,刚刚他失控了,虽然抵死不承认劳伦斯今天的那番话,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一遍一遍去回想,那些话就像毒蛇一样盘踞在他的心里。
“你怎么能保证,跟你做ai的时候,她心里想到不会是另外一个男人。”
只有在刚刚,在疼痛与快乐同时将她抛上云霄的那一刻,她紧紧抓着他结实有力的手臂,惊恐地尖叫着他的名字,那一刻他是能够确认,她害怕的那个人是他自己,她感受到的人也只有他一个。
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那个人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存在,那个人本质上就是他自己。
冲完澡出来的商戒冷静了不少。
被他欺负了的女孩坐在床头,可怜兮兮,他后悔又心疼。
上床之后,他坐到她身边,就像犯了错又不肯道歉的小孩一样,拉了拉她的手指头。
江醒醒别过身去。
“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他柔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她红着眼睛,抱着枕头准备去客房睡,商戒拉住了她的手,将她一把拉了回来紧紧抱住。
“对不起。”他特别无助地抱紧了她“我不该那样,不要生我的气,行吗。”
江醒醒能感受到他情绪上的起伏不定,今天晚上他一直都很奇怪。
她也不是怪他的不懂温柔,毕竟在床第之事上,他一贯不懂得节制和收敛,每次都要尽情尽兴。
但今天晚上,他深邃的眼神里那种可怕的情绪宣泄,把她吓坏了。
江醒醒推开了他“你如果你再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就要生气了。”
关于这件事情,一直就像疙瘩一样结在商戒的心里,他很多时候选择避而不谈,就像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土里,只要不说,两个人就能维持这种亲密的夫妻关系。
只要他多疼爱她一些,或许能够让她真真正正地喜欢他,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妻子,他一个人的哪怕将来第二人格真的彻底消失不见,她也会毫无眷恋,因为她深爱的人只有他自己。
可是视而不见,并不代表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
江醒醒总是喜欢凝望他的眼睛,她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商戒的心灵极其敏锐,他不可能感知不到,江醒醒在试图寻找另一个人的踪迹,她是想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另一面,那个被他封锁压抑的人格。
这一次,商戒终于不再讳言,直说道“你究竟是怎么看待我和他”
江醒醒愣了愣“你和谁”
“第二人格。”
江醒醒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什么你啊他的,明明就是一个人啊。”
“理论上来说,他是我臆想的人设,但是我们之间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或许你喜欢他的洒脱和任性,这些我没有,他可以陪你去酒吧跳舞到天亮,我只会叫你回家。他能够陪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却只会说不许,不可以”
“这些都是我们的不同,我不能确定,你更喜欢谁多一些,又或许,你留在我身边,仅仅只是因为你舍不得离开他。”
商戒平静地陈述完这一些,江醒醒彻底呆住了,她从来没有将这个问题考虑得如此透彻。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是两个人啊,你们共享记忆,感受甚至是情绪,这怎么能是两个人呢“我只是觉得,我的丈夫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别人有较为稳定的性格,我的丈夫因为生病,会产生不同的多面性,但是不能因为时而积极乐观,时而沉着冷静,就一定非说是两个人吧。”
她撇撇嘴,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你非得这样说,搞得我好像劈腿似的”
商戒
分明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责难自己的妻子喜欢他的另一面。
就像一个人面对不同的环境,总会有不同的应对方式,第二人格是他在面对痛苦的时候,分裂出来的更为乐观的性格,但本质上,还是他自己啊。
商戒释怀了。
压在他心头沉甸甸的石头消失不见,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
以前的商戒永远只会想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达成目标,无论是学业还是事业。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情感已经渐渐压倒了他的理智。
很多事情分明知道不应该、不可以,但他还是会去做,他会费尽心思而不动声色地去讨她的欢心,他会陪她去酒吧,愿意抱着她跳舞甚至去下载“电影”学习一些特殊技能,只为了能够让她有更好的体验,更快乐。
从迷上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商戒了,还管什么人格不人格的做什么,谁规定了商戒就只能是过去的样子,谁规定了他不可以为了讨她的喜欢而做出更多的改变,变成她所爱的样子
念及至此,商戒开始为刚刚那一场似乎并不愉悦的xg事而内疚自责。
“刚刚,疼不疼”他抚了抚她白皙柔软的脸颊,声音变得温柔了起来。
“不疼。”
其实真的不疼,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刺激,只是他脸色怪可怕,把她给吓坏了。
“你是病人,有时候控制不住情绪,我不怪你。”她清了清嗓子“但是”
当然还有“但是”,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体贴和理解,尤其是他诡计多端的小娇妻。
商戒清浅一笑,让她躺下来,给她捻好了被单,然后撑着头靠在她身边“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周末是明瑾的生日,我就不回家了好不好啊”
商戒
见他不吭声,江醒醒抱着他的手臂撒娇道“girsnight,好不好商先生。”
“你不回来,我怎么睡觉。”商戒心里十分不乐意。
“没我你还不能睡觉了啊”江醒醒嘟哝“哪有这样的,商先生你是宝宝吗。”
商戒理直气壮地说“我认床,也认妻,你不在,睡不着。”
“我不管,你今天这样欺负我,我还没生气呢,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生气。”她说着就鼓起了腮帮子威胁他。
俩人说了好久,商戒心里有愧,退让道“只一晚。”
“嗯,就一晚”江醒醒抱着商戒亲了一口“我男人还是好,特疼我。”
商戒想笑,却死撑着,端出严肃的样子。
明瑾的生日,话剧团的伙伴们将红房子剧院好好地收拾了一下,张灯结彩颇有过节的气氛。
几个小伙伴都是从小一块儿玩到大的,不管是谁的生日,都会好好庆祝,热闹一番。
明瑾今天精心打扮,穿了她最漂亮的一条红色裙子,她身材一贯婀娜,该瘦的地方瘦,但是该饱满的地方也特别有料。
她年长于江醒醒,今年就该二十七了,褪去了少女的懵懂无知,早早地成熟了起来。
和她比起来,哪怕是已经结婚的江醒醒,看着都显青涩,更遑论是还完全没有长开的明珏。
今晚有暴风雨,狂风拍打着并不是很结实的窗框,哗哗作响。
房间里的欢乐的气氛丝毫没有被影响,大家围着桌子说笑吃饭,开着各自小时候的玩笑。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明珏踏着小黑皮鞋哒哒哒地跑过去开门“谁呀,这时候过来,外面好大的雨呢。”
门外,男人刚刚收束了黑色的雨伞,他穿着一身灰色风衣,个子高挑,身形挺拔,一双大长腿显得格外颀长。
兴许是刚刚从雨中赶来,他身上都带着一股寒气,与屋内的温暖的气氛大相径庭。
“临川。”
江醒醒惊讶地问“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
“商先生让我过来。”
临川并不适合说谎,因此脸上不觉有些发烫,他避开了江醒醒的目光。
“他让你过来”江醒醒不解“没理由啊,明明都答应了今晚不用回家。”
“我待一会儿就走。”
看着他不自然的神情,江醒醒心下明白了几分,敢情这货压根就不是为了她过来的。
以前临川总是必恭必敬地站在商戒身边,言听计从,以至于江醒醒总是忽视他的存在。
而现在,他突然有了自己的主张,这使得江醒醒不免仔细打量起他来。
他的五官并不是特别精致的那种,狭长的单眼皮却很有味道,鼻梁高挺,嘴唇不薄不厚,恰到好处。
他自小跟着商戒一起长大,无论是性格还是品位,他都有些随他,具有特别沉稳的气质,很有男人味。
临川脱了风衣外套,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与平时西装领带的职场装扮不同,此刻添了日常的生活气息。
她给商戒发了一条短信“你今天给临川放假了”
商戒回道“他趴在地上说他肠胃炎,要去看医生。
现在某个肠胃炎的男人,非常自觉地坐下来给自己盛了一海碗热乎乎的海带蹄花汤。
江醒醒
江醒醒跟个小学生似的,逮住机会便向商戒告状“你被骗了,他泡妞呢”
商戒“我知道。”
江醒醒“你知道”
商戒“昨天他用过我的电脑,我发现搜索引擎里多了几条历史记录。”
江醒醒“什么记录啊”
商戒“女生过生日送什么女生最希望收到的生日礼物排行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可以让她变成你的女朋友”
江醒醒
对于临川为明瑾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江醒醒当然怀揣着十万分的好奇。
在大家伙给明瑾送礼物的当口,临川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到最后也没有送出手。
江醒醒送给明瑾一瓶宝格丽香水,明珏则把自己最心爱的床头十八厘米手办送给她了。
所有礼物中,明瑾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来自于在场所有人中爹妈最有钱的纨绔公子陆无缺。
他送给明瑾一条璀璨明艳的项链,大颗的钻石切割完整,价值不菲。
明瑾是喜欢这些珠宝首饰的小物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看到那条足以让所有女人欢心雀跃的钻石项链的时候,却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欣喜。
恰恰相反,她仅仅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对陆无缺说“太贵重了,我就先替你保管,等什么时候你又被老爹赶出家门,换了钱接济你。”
倒是江醒醒和明珏,望着那条钻石项链,发出阵阵惊叹。
这么贵重的礼物,恐怕不是普通朋友之间相互赠送的玩意儿吧。
就算陆无缺家里再怎么有钱,但是基本的人际交往限度还是清楚的吧,之前明珏生日的时候,可不见他送这样贵重的的礼物。
江醒醒能看明白陆无缺的心思,明瑾就更清楚了,但是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收这份礼物,这样会让陆无缺难堪,只好先收下,日后私下里再还给他。
陆无缺似乎没有听明白明瑾的弦外之音,还开玩笑说,将来再被老爹赶出家门,就要住到她家里去了,这链子就当是租金。
明瑾笑而不言,也不接他的话茬。
而她那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眸时不时打量着临川,临川的右手一直放在口袋里,可是即便到最后他也没有将礼物拿出来。
晚上,江醒醒和明珏两个人盘着脚丫子,在明瑾的房间里看fate动漫,明瑾梳妆台边坐了会儿,然后不动声色地出了门。
九点,瓢泼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临川站在一楼后院的长廊边,看着雨滴如珠子似的,哗啦啦顺着檐边落下来。
他不禁回想起了十多年前,被陆家家主带回陆宅的场景。
也是这样一个大雨滂沱之夜,偌大的庄园给人一种极其恐怖阴冷的视觉感受,而年幼的临川也绝对想不到,这里会成为他噩梦开始的地方。
家主领着他进了家门,让两位比他大几岁的兄长叫他弟弟。
两位恶劣的兄长不情不愿地叫了他一声“弟弟”,而私底下,他们都是叫他“杂种”。
除此之外,陆家家主还有一位小儿子,自小衣食无忧,是父母的掌上珠,父母疼爱他至极,愿他一生衣食无忧,于是取名陆无缺。
当然,临川第一次见到陆无缺的时候,保姆正抱着他,给他讲连环画里的故事,他唇红齿白,皮肤格外细腻,穿着规规整整的小西服,还打着领结呢。
临川乍眼一看,觉得他有种“地主家的傻儿子”的既视感。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位傻儿子泡妞的手段,的的确确也昭示了他有限的智商。
临川不喜欢陆无缺,准确来说,应该是厌恶陆家的每一个人。
那些年,他在陆家吃够了苦头,像畜牲一样被侮辱被践踏。
虽然陆小公子并没有参与其中,可是年幼无知的他,也曾经站在饥饿如狗的临川面前,手里拿着一块香喷喷的华夫饼,一边看着临川那极度渴望的模样,一边大口嚼着华夫饼,特别香。
这些场景,宛如烙印般镌刻在临川的心头,每每夜深人静,临川都会将它们拿出来一遍遍地回放。
这些记忆,是支撑他蛰伏多年的信念。
迟早有一天,他会回去,夺走欺侮过他的那些人所珍重的一切
“谢谢你今天过来给我过生日。”
一道柔软的女声自身后响起,略带着性感的烟嗓。
临川侧过头,看见她款步走来。
无论冬夏,她穿得都很少,内里是那条漂亮的红裙子,随意地披了件针织衫,跟他健壮的身材比起来,她的身形就要细瘦单薄许多了。
临川一直在纳闷,女孩子的身体是不是有特殊的保暖功能,为什么大冬天男人都裹成了熊样,女孩子还能穿丝袜裙子,露胳膊露腿的。
“我不是来给你过生日的。”临川解释“是商总教叫我来,看着夫人,别喝多了。”
这时候他的谎撒得顺溜多了,兴许是刚刚琢磨过。
明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家夫人告诉我,某人今天肠胃炎犯了,没事吧”
临川
明瑾此刻已经洗了脸卸了妆,显出了几分清丽和自然,微笑的时候,格外明媚“不承认就算了,不过礼物还是要送的。”
她朝他伸出了手。
临川的手搁在口袋里,犹豫纠结了小半晌,终于从里面逃出黑色的小管,递给她。
明瑾看清楚了,那是一管阿玛尼的口红,颜色是当下很流行的爆款色号,想来他应该是做足了功课。
到了明瑾这个年纪,是很懂得保养和打扮自己,女人味儿十足,且生活也过得非常精致。
她的梳妆台上摆着各种色号和品牌的口红足有十多支,所以也犯不上为这样一款口红而感到格外的欢欣。
但是她握着那款小黑管,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如获至宝的感觉,心里还挺甜的。
“谢了。”她微笑地道谢“我很喜欢。”
临川显然是松了一口气,昨天一夜的功课没有白做,果然广大妇女朋友诚不欺他啊。
明瑾旋开口红盖子,嫣红的色膏缓缓推送上来,明瑾将口红递到他手中“你帮我试试色。”
临川
这是什么操作
明瑾期待地看着他,显然是在等他帮忙试色,于是临川拿着口红便要往自己的唇上抹,明瑾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她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让你帮我涂一下,不是让你给自己涂。”
临川脸红了,为刚刚的智障行为感到窘迫,蠢得不忍直视
明瑾将脸凑了过来,催促道“快点。”。
于是临川拿着黑管,俯下身,将嫣红的膏体涂抹到她的唇上,小心翼翼。
原本粉白的唇沾染了嫣红哑光的口红,使得她的五官立刻变得明艳了起来。
她能够感受到男人的小心仔细的接触,就像是刚刚入门的绘画者,一笔一划都分外认真而谨慎。
哑光的膏体染上她的唇,她骨子里的那股女人味也被他一层又一层地勾勒晕染了出来。
最后,临川收起口红,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前没做过,涂得不好看。”
而下一秒,明瑾突然踮起脚,捞起他的后脑勺,吻住了他的唇。
临川猛然睁大眼睛,脑子里噼里啪啦炸开无数火花,握着口红的手猛地攥紧,整个身体僵硬如石。
明瑾咬着他的唇,与他厮磨,将口红尽数蹭在了他的唇上。
临川背靠着柱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睁大眼睛,呆呆的,屏住呼吸。
明瑾松开了他的唇,却没有松开揽着他的手。
她指尖撩着他后脑勺刺刺的青茬,笑着低声说“喜不喜欢”
临川喘息着,僵硬地点了点头。
于是明瑾再度吻上了他,这一次,他开始有了反应,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腰,他的唇,也按住了她的。
耳边雨水哗啦啦,胡乱地击打在叶片上,风声呼啸而走,青草窸窸窣窣,泥土疯狂地吸收着甘露,使得万物能够汲取所需的水分,丰盈地成长。
临川感觉,这个女人,就是他所有力量的来源。
他抱着她转身,以一种霸道而强势的姿态,抱起了她抵在了墙上,她的双腿顺势在他的腰间分开了。
媳妇夜不归宿,连同着助理都一晚上没有回家。
商戒心情有点不美丽了。
他早上五点便起了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
他倒要看看,这俩人究竟谁比谁更过分
当然,是临川先回来。
他一个人,蹑手蹑脚宛如月下采花贼,进了门,连灯都不敢开,小心翼翼脱了鞋,然后猫着身子踮着脚,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啪”,灯打开了。
临川一个激灵,无限惊惧地望向沙发上的男人。
商戒穿着一件浅色衬衫和黑西裤,领口的扣子开了两粒,随意地耷着,白色的衬衫包裹着他修长的上半身,在灯光的照耀下,五官轮廓显得明晰而深邃。
他睨着他,平静说“回来了。”
“大老板。”临川立刻站直了身子,故作镇静“早上好。”
“昨晚干什么去了”
“肠胃炎,住院一整夜。”
“好些了”
“打了针,诚然已经不疼了。”
“打的左边屁股还是右边”
临川淡定地回答“中间。”
“啪”的一声,杂志脱手而出,直直砸在临川的脑袋上,临川也没有闪躲,只是深吸一口气,坦白道“我去红房子剧院了。”
商戒脸色很难看“并且你还撒谎了。”
“您不让我去,所以”
“所以你骗我。”
商戒目光射出一丝寒意“你明知道,姓陆的在那里,还去”
“大老板”
“是嫌这两年过得太平淡,存心要找刺激”
临川连忙道“他不认识我的。”
“你是我身边的人,现在陆家那位老头子已经放权了,但凡他松松口,你的那两位王八蛋兄长就会知道所有的一切,知道你就在我身边,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临川的手紧紧攥了攥,沉声道“这意味着我们之前所有的准备可能都将前功尽弃。”
商戒眼角浮起一丝冷冽“以后不准再去那边了,也不要再和那边的人接触,更不可以见陆无缺。”商戒看向他“虽然陆无缺毫不知情,但终究是陆家的人。”
临川默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在商戒晨练结束进浴室冲澡的时候,江醒醒小驴子似的突突地跑了回来,进门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好你个临川,我把你当儿砸,你干我姐姐啊”
临川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想捂住江醒醒的嘴“我叫你亲妈成吗,你小声点。”
江醒醒稍稍压低了声音“昨天晚上明瑾一晚上没回房间,陆无缺说他看到你和明瑾在小花园讲话,然后俩人又去了四楼没有人的房间,老实交代,你俩到底干什么了”
临川是真的有点慌了“什么也没干,真的。”
“俩大活人房间里呆了一整夜什么都没干,你骗小孩呢”
“不是,真没成”
临川突然察觉到不妙,问江醒醒“你刚刚说,陆无缺看到了”
“对啊,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俩进展也太快了吧,我以为你俩牵牵小手就算完事儿了,你们居然你怎么想的啊”
临川脑子一团乱,他问江醒醒道“陆无缺是不是喜欢明瑾。”
“他追我明瑾姐好多年了,明瑾总嫌他小,不肯答应,今天早上,他看着挺难过的,早饭都没吃便回家了,说什么要跟你和商氏集团不共戴天的话。”
临川
所以这下他和陆家的小少爷梁子结大了吧。
不过江醒醒又皱起了眉头,好奇地问“明瑾口口声声要找成熟的男人,你比她还小,她怎么看上你的”
临川不确定地回答“我帅”
“得了吧,夸自己都不带脸红的。”
脸红,不,并不会。
临川觉得,自己不仅帅而且也够多金了,且一不抽烟二不喝酒,三好学生五好青年,魅力不小了吧。
等等现在不是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啊
临川回身,便看见商戒从浴室里出来,他用白浴巾擦试着湿润的头发,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所以临川也不确定他究竟听见了没有。
江醒醒巴巴对商戒说道“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商戒毫不犹豫选了坏消息,江醒醒尴尬地笑了笑“那我还是先说好消息吧,你儿砸出息了,这都有女朋友了。”
商戒狠狠瞪了临川一眼“没有比这个更让我欣慰的消息了。”
于是江醒醒继续说道“坏消息就是,他一不小心把陆氏集团最金贵的小公子给得罪了,而对方俨然没有弄清楚公私关系,就直接跟商氏集团宣战了。”
商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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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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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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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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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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