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明明分外冷静,连个皱眉都没有,更别说咆哮怒吼,但是那周身的肃杀之气让赵正军都忍不住心惊。
眼前的已经不是冷面罗刹,而是阎王。
王一博终于放弃了再给肖战打电话,脑子里迅速出现了千万种可能,肖战一向籍籍无名,和善待人,别说仇家,连个红过脸的人也没有过,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这边的人,或仇家或亲人,若是仇家,定有目的,这会子应该联系他了,最后就只剩下自己的亲人或者陈家。
“哼,赵正军,”
赵正军那头正在跟王一博的父亲联系,他自然也会怀疑是王家人,毕竟肖战是个男人,还是一个让王一博痴迷的男人,突然被王一博点名,都没来得及挂掉他父亲的电话,或者是有心让他听到。
“怎么了?一博。”
“是不是我一直说的都还不够明白,才让他们误会了,以为动肖战没事儿。”
“一博,我相信你父亲,不会是他做的。”
“哼!”
“现在整个王家都出动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看来北京城的确太大了,大到整个王家和整个陈家都出动却找不到一个小小的肖战。”王一博冷笑。
王一博能想到的,狡猾如赵正军又怎么会想不到,但是,他此刻能确信的只有王一博的父亲,可其他人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办?等吗?”
无论是王家人还是陈家人所为定然会都等王一博的态度,毕竟王一博不是一般唬一唬吓一吓就能镇得住的,如果肖战于他只是一时兴起,废了也就废了,如果不是,反而会适得其反。
只是无论是陈家还是王家,这都不符合逻辑,虽然王一博痴迷肖战,但前后也不过一个月,痴迷也可能是一时没必要在一切还未定型的时候,如此大动干戈,伤了和气,甚至得罪王一博。
王一博的电话响起,王一博仍然心存一丝幻想,立刻抓起来,是陈硕。
“你知道了?”陈硕试探着问,虽然明明知道如此。
王一博没有说话。
“一博,你要相信我,不是我做的,真的,虽然我挺想上他,但是”
他的语气完全听不出一丝愧疚,反而满是想而不得的可惜。
“如果肖战没事,我们还有来日。”王一博语气平静地如一潭死水,完全听不出半点波澜。
“否则呢?”正如赵正军的感觉一样,陈硕也被王一博异常平静的语气镇住了,他不知道如此平静之下会是怎样的惊涛骇浪,但他想知道,明明胆战心惊,却忍不住去窥探,“否则会怎样?杀了我?与整个陈家为敌?”
“不知道。”
简简单单地三个字几乎断掉了陈硕的所有幻想,如果王一博说会杀了他,会拼尽全部力量与他为敌,他尚可以幻想他只是一时气急失了神智,等他冷静下来,权衡利弊,总会做出一个冷静的选择,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
可是他答的是不知道,别人可能会以为他是在犹豫,可陈硕知道他如此回答是因为他正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而且是在做长远规划。
对啊,他是王一博啊,永远都无所畏惧勇往直前,不知道怕为何物的王一博呀,他怎么可能退缩呢,区区一个陈家算什么,即使与全世界为敌他也只会勇往直前。
“不是我做的。”陈硕很认真地说。
“这重要吗?”
王一博依旧语气平平,却透着刺骨的冷冽,让陈硕不禁颤抖,太绝望了——王一博只在乎肖战,除了肖战他全部在乎,纵使自己认识了他十三年却不如和肖战认识的三十天。
旁边的陈哲急切地等着,她必须给王一博解释清楚,告诉他自己没用伤害肖战,也不会伤害肖战。
“陈哲想给你说几句话。”
“不必了。”王博淡淡地说道,然后就挂了电话。
看着陈硕无奈地摇头,陈哲惊慌不已,几乎是哭求着说:“哥,哥,肖战不能出事!肖战真的不能出事!”
看着眼前这个惊慌失措的女孩,陈硕不禁心疼,这那还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高傲地不可一世的陈家千金,眼前得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小女人。
陈哲说的没有错,现在王一博和肖战正处于热恋中,王一博爱肖战爱的疯狂,如果这时候肖战死了,那么他就是王一博心里那永恒得完美爱人,哪个真实地活人能比得过一个无线美好的记忆啊。
更何况这个完美的爱人是在他们陈家兄妹面前失踪的,他们就是永远的罪人,又何谈爱情。
“这一定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我以为他是个男人,而我于他具有先天优势,他注定不可能永远和一博在一起,我以为他若想留在一博深表必须依靠我,我甚至幻想有一天给一博生一个孩子,他就会慢慢地爱上我。
是我太贪心了,现在我只求肖战平安回来。只要肖战没有事让我干什么就行,我不再奢望一博分一点爱给我,我宁愿他只爱肖战,只求他能够让我留在他身边。”陈哲已经泣不成声,她本以为已经得到王一博的认可了,还以妻子的架势给肖战宣誓主权,可到头来,自己什么都不是。
“你就这么爱他吗?”
“对,很难堪是吧?”陈哲苦笑,“其实曾经我也不是这样的,我也想在他面前高傲地活着,我也曾摆着高姿态等着他来疼我宠我,我也曾幻想他能为我从一而终,可是,他是王一博啊,从十三岁在王家第一次看到他就让我执念至今的王一博啊,可他不是我一个人的执念,他是无数女人的执念,总有人愿意为他委曲求全,愿意包容他的一切,而我的高傲和自尊只能让我失去他,所以我不要,为了一博,什么我都可以通通不要,我只求他爱我,哪怕一点点。”
陈哲的一步步妥协退让,一步步放弃自尊丢失自我,陈硕又怎能不懂。
陈家和有着政经联合的传统的王家不同,陈家过去是单纯的政治大家族,经济这一块只是浅尝辄止,为了积累政治资本陈家的两个儿子年轻时都下到地方从政。
陈哲是在十二岁时随父亲回的北京,那年王一博九岁,那时候的王一博还不像现在如此清冷,就是个活泼好动又聪明好学的普通孩子,也是那一圈官家二代三代的孩子王,所有孩子都臣服于他,十二岁同样聪明活泼的陈硕很是不服,来到就挑战他的权威,几番较量之后,反而对其生出钦佩敬仰,再后来这种钦佩敬仰随着自己进入青春期以及陈哲的出现就变了味。
陈哲和王一博一般年纪,十二三岁的时候才从济南回到大北京,她身上那股超凡脱俗的气质和那份恬淡大气让她一出现就赢得所有长辈的赞同,王家老爷子更是对其倍加欣赏,然后再看着同龄的王一博便萌生了两家结亲的念头。
说来很是不可思议,当今二十一世纪,我们已经进入了无限高效的互联网时代,人类文明已经进入从未企及得高度发达的阶段,但是,传统的政治联姻个包办婚姻却依然存在,虽然格格不入,却真真切切。
于是,陈硕那懵懂的爱情在还没来得及发芽就被生生地闷死在了青春期的黑土里。m.χIùmЬ.CǒM
陈硕是一个极其精明的人,精明到可以清醒地认清那可怕的事实:他毕生也不可能得到王一博,然后,这种绝望便充斥着他漫长的余生,让他痛苦不堪,试问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承受如此绝望。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各种疯狂的举动去麻痹自己,去掩饰自己那些无法掩饰的爱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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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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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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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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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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