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树单手扣着桌面,不明白为什么许糖坚持要在大厅吃饭,虽然他也并没有什么意见。“你想吃什么?”
“你看着点,我不挑食。”许糖把菜单推过去,示意随便。
“最喜欢的呢?”
“肉。”
“你以前只吃素。”谢嘉树挑了挑眉,倒是没有在说什么。
许糖真想一巴掌拍死谢嘉树,瞪了他一眼,冷淡的突出一个字,“哦。”
谢嘉树手指继续轻叩桌子,不急不缓,望着眼前的小人,眸中带了思量。这个感觉很像在英国初见她,久违的熟悉。这个模样的她,又不同于五年前的她,这种改变并不像是因为时间而发生的改变,更像是……
灵魂的洗涤。
不再那么让人不舒服,而是充满了与生俱来的魅力。
鲜艳,娇嫩,热烈,璀璨,又狠冽。这样的她吸引自己,但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许糖不是曾经的她了。至于原因……他很好奇。
谢嘉树一只手掐住许糖的脸蛋,把她的头给扭了过来。面带不善,又似笑非笑,就像是夏日天气明明是暴雨阴沉的前兆,最后却是漏了阳光。
“不许东张西望。”
许糖伸手就打他的手,结果落了空。“不许管我!”
谢嘉树又伸手掐了一下许糖的小脸,光滑细腻,又柔软Q弹,很舒服。
“在东张西望我就继续掐你。”
恶狠狠地又去打谢嘉树的手,还是落了空,许糖很生气。“你凭什么管我!谢嘉树,咱俩已经两清了,你别招惹我。”我见你就是为了走剧情,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谢嘉树听到“两清”这个词,敛起了眉梢的笑意,漠然看着许糖。冷冽的眼神让许糖第一次见识到了谢嘉树的气势,一种很压迫人的气势。
“呵,你说两清就两清?许糖,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对了,我纠正一个错误你不是单身。当初你出国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分手。”谢嘉树垂了眸,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
嗯?!不是单身,没分手?她咋不知道,不对,她咋不记得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当年……当……”她真的不记得了,简直哭死。
谢嘉树撇了她一眼,冷冷开口,“当年我们才在一起一个月你就抛下我走了,现在给我装不记得,占了便宜还卖乖,嗯?既然没提分手,那你怎么能是单身。”
“咳咳咳……”许糖吓到被自己的口水噎住,杏眸瞪大,一幅受了惊的小鹿模样,“可是都快五六年过去了,我们早都不是那个关系了,离婚分开两年就可以判定了,更何况咱俩都多久了。你别在哪儿钻牛角尖,那个时候还小,有些话不能负责的。”
“哦,你的意思就是你毁了我的清誉,对我始乱终弃,现在一句年少轻狂就什么都算了?许糖,你是不是想的太美好了。”谢嘉树的声音低低的,莫名给许糖压力。
天知道,她现在想破脑袋也记不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白月光和谢嘉树到底有没有在一起,有没有说分手啊!!!
“谢嘉树你别胡说八道,小题大做,你的清誉还是我能毁得了的。再说了,就算咱俩在一起,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啊,大家只是以为我单方面追的你好吗?”
“他们不知道,我知道就行了。离婚还要提出诉讼,你可什么都没做。”谢嘉树很严肃的看着许糖,仿佛只要许糖敢说一个没有,他就可以立马控告有人始乱终弃。
许糖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是什么魔鬼的发展?“我当初拿了你母亲的钱,就已经表明态度了,谢夫人应该和你说清楚了,也就是说我提出过了。”xiumb.com
“她没有和我说过,我不知道,所以没有效。”谢嘉树示意服务生几句,合上了菜单。
我呸呸呸,你少来,别给我装大尾巴狼。我就不信刘娅没有告诉过你,谢猪崽你别想讹我!
“你闭嘴,别跟我扯,事情我们都很清楚,反正我现在就是单身。而且我已经把钱还给你了,也已经道歉了,我也祝福你和安……”嗯?不对,她今天是来走剧情的啊,不是划清界限啊!
“祝福什么?”谢嘉树蹙眉,很不喜欢这几个词。
这个话题不能在继续了……她要被谢嘉树带到沟里去了。
“我还就是那句话,我就是单身,手早都分了!我先去个洗手间。”
许糖瞪了谢嘉树一眼,起身向洗手间走去,得好好清醒清醒。今天太冲动了,不仅崩剧情,崩人设,还被谢嘉树带着跑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可是这安妙妙到底在哪儿啊?不会今天没来吧?早知道应该提前打探好啊,也不会扑了个空。
她收回刚刚的话,老天爷根本就没有帮她,而是给她挖了一个更大的坑,差点她就又和谢嘉树纠缠不清了。果然就不能靠天意,还是得自己努力!
到洗手间想着给许洲打个电话,在了解了解关于安妙妙的事情,结果电话硬是没有打通。
内心简直mmp!
许糖很颓废的从洗手间出来,慢吞吞的往回走,看来今天的剧情是走不了了,只能在往后拖了,真的好不甘心啊!
大厅里有点吵,好像是一个服务生不小心把餐点撒到了客人身上。哦,两个人争执的位置刚好是许糖的邻桌。
完全没有什么心情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继续向位置踱去。只是很突然地谢嘉树起了身,然后……拉住了那个想要动手的客人。
等等,那个服务生是……安妙妙!
开心得想大叫三声,再来个自由旋转。果然,强大的男女主光环没有白费,完美的相遇地点,怎么也不可能会什么都不发生。
果然,老天爷还是爱她的!
许糖迅速冲上前,装作很惊慌无措,“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了?”
谢嘉树撇了一眼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许糖,神情冷淡。
“是这个服务生不小心做了什么嘛?大家都别急,有事慢慢来,让我们先看看是谁的错再说也不迟啊,我们……呜呜,谢……”
谢嘉树抖了抖嘴角,有些无语。转头向身边姗姗来迟的大堂经理说了几句,捂住许糖的嘴就往楼上包厢走。
“闭嘴,这不用你操心。”
许糖不想走,她的表演还没结束呢,怎么能离场,可无奈谢嘉树的力气太大完全挣脱不开!一路呜呜叫着,一路只能被迫往二楼走。
进了包厢,谢嘉树才放开了许糖。
“你……”许糖刚想回头娇滴滴的控诉两句,就发现谢嘉树脸色不太对。
眸色深沉,冷清又萧条,紧紧抿起的唇不带生气,一室寂静。
“你给我正常点,不许装模作样!”他最不喜欢这样假惺惺的许糖。
“哦。”突然很怂。
许糖乖乖的坐在桌子前,也不作妖,也不说话,心里直打鼓。现在这样她又不能下去,谢嘉树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那她要怎么当着男主女主的面走剧情?
“扣扣。”
门外的服务生来上菜了,嗯,是……是……是安妙妙!!!
“刚刚谢谢学长的帮忙,要不然我也不可能那么快脱身。还有这位小姐,你是第二次帮我了呢,你真是个好人。”安妙妙穿着餐厅统一的工作服,但长得清秀,很有种出水芙蓉的清纯。言语之间也是柔柔的,软软的,。
嗯?许糖震惊,她刚刚没有做什么吧?
不过,这不重要,能走剧情就可以。许糖面带笑容的开口,“你是上次公交车上的那个女孩,你叫安妙妙是吗?”
“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安妙妙一看就是刚进入社会,朝气蓬勃斗志昂扬的三好青年。
“感谢就不用了,反正也是举手之劳。”许糖眯了眯眼,无视谢嘉树警告的眼神,拉着安妙妙的手问,“你刚刚叫嘉树学长,你们关系应该不错吧?”
“没有,学长只是很照顾我。”此时的安妙妙还只是因为谢嘉树帮过她,心存感激,但是又十分不喜欢谢嘉树给钱的举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面对这个人。
“哎呦,别谦虚嘛,我都听说你俩的八卦了,我也不是外人你就放心和我说吧,你俩是不是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在一起多久了?”快说,快说出点劲爆的我好作死翻脸。
“你在哪儿听说的?子虚乌有,胡编乱造。”安妙妙还没说话,谢嘉树就来了脾气。
“同学会上大家都这么说啊。”许糖还是接着不理会谢嘉树,小手支着下巴,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安妙妙,“你不是说要感谢我嘛?机会来了,告诉我你们的绯闻就好了,我特别容易满足的。”
黑白分明的眼眸带了点星光,璀璨夺目。
安妙妙完全没想到许糖会突然说这个,刚刚不是还说不用感谢嘛,她揪着衣摆咬紧了唇角。
“许糖,你给我消停点!”谢嘉树很不高兴。
许糖回头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才不打算理这个人。她打算走一波恶毒白月光的剧情,还没有开口说话,脸蛋就又被谢嘉树掐住了,硬生生把脸揪了过来。
“谢嘉树你给我……”
“我是诚心诚意来感谢你,你却这样羞辱我,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是,你们是有钱,是地位高,我是个贫苦百姓,但是我也有尊严,也不会任你们这样欺负。”安妙妙红了眼眶,几乎是有些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我又不是你们的宠物,随便逗弄!”
在安妙妙看来,许糖这开着玩笑咄咄逼人的态度分明就是在嘲笑她,嘲笑她没有身份地位,配不上谢嘉树,却还像个小丑一样在他们面前蹦哒。更何况谢嘉树明显一脸烦躁的态度,更让安妙妙觉得自己是个烦人精。
她的骄傲和尊严一瞬间被激了起来,不,或许还有那么点自卑。
安妙妙像个斗败了的公鸡,却依旧要保留最后一份斗志,狠狠瞪了眼前两人一眼,哭着跑了出去。这样的剧情或许在古早的言情小说里真的就是这样发展,可是许糖不是啊,她没有那个意思啊。
“……”许糖表示她不懂这是什么走向。
虽然大体也算是完成了对女主的作死,可是她明明什么都没干啊!她就是想先让两个人承认一下关系,然后她在咄咄逼人,谢嘉树在主动出来维护啊。可是现在这个情况……
她拍掉谢嘉树带着凉意的手,一脸郁闷。
这到底算成功,还是没成功?
谢嘉树皱眉,他很不喜欢安妙妙刚才的语气和态度。
“你为什么不维护安妙妙?那好歹是你绯闻女友,是第二个破坏你清誉的人啊,你怎么没点表示?”许糖揉了揉脸,语气郁闷,感觉她的脸今天都被掐坏了。
“不许胡说八道,我们什么也没有。”语气凛冽,严肃的像是让人觉得出了什么大事。
“这天下就没有什么事情是空穴来风……”许糖看着谢嘉树越来越黑的脸色,缩了缩脖子,声音越来越低,行,她不说就是了,摆着一张臭脸干什么!
“吃饭。”
“哦……”反正谢嘉树不提刚刚的话题,她也不提,就让这一切安静的过去吧。
原剧情中白月光在谢嘉树面前刷足了厌恶和嫌弃,而这一个剧情又是在男主和女主有过多次接触,互相暧昧时期才发生的,自然会顺其自然发展下去。可是现在因为变故,因为突如其来,一切都在不一样。
不管是许糖,还是谢嘉树,亦或是安妙妙。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天下万物瞬息万变,更何况是人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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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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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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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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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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