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空很亮,也很远。
繁茂的大树下坐着一个女孩,身边是她脱下的水晶鞋。手上不知道在玩着什么,只能远远望见她唇角的笑意,眉眼弯弯,小巧的脸上净是狡黠。
秀气的脚丫晃来晃去,圆润的指头不时还蜷缩一下,不带欲意,胜似勾人,却也自成佳画。
谢嘉树不得不说许糖藏身之处是个好地方,若不是他提前让管家用摄像查看,或许今天宴会结束他都不会找到这个小人。
此处树荫蔽天,灯光暗淡,只有远处的觥筹交错隐约传来,不见其他。
“你不适合这个颜色。”
“嗯?”许糖骤然听见一声瓷音,玉珠落盘,很好听。
扬起小脸,触目之处,是翩翩公子陌上玉。xiumb.com
靠靠靠,这个祖宗怎么来了,几乎是下意识,许糖就把手机刚刚编好的东西藏在了身后,只是坐在地上,笑意盈盈,内心开始mmp。
“太素净了,热烈怒飞的天堂鸟或许更适合你。”
谢嘉树慢悠悠跨步而来,指尖摩挲,他很想揉揉许糖白嫩的小脚。
听到第二声,许糖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说自己的衣服,还是其他?
“谢嘉树,你怎么来这了。”不敢在抬头,低低的望着已经站在眼前的鞋。做工不错,应该是哪个大牌。
“有人不敢见我,我自然是要来见她了,对吧?”
谢嘉树蹲了下来,拿过放在一边的高跟鞋,垂目盯着那双脚丫。如愿以偿的伸手触碰到,满手柔嫩,软软的。
他的手很凉,一点也不像这燥热的夏夜。
许糖有些傻眼的看着谢嘉树仔细的给她穿上鞋,又伸手几乎是温柔的把她扶起来。
“地上太凉了,起来吧。”
像是宠溺不听话迷了路的孩子,又像是无奈之下的妥协。
许糖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剧情走向不对啊,男主这是闹哪样?他怎么会对白月光有这样的柔情,靠之,她又做了什么让剧情崩了。
“谢嘉树,你,你怎么了?”
谢嘉树有些好笑的把许糖垂下的发梢撩到她耳后,步步后退,直到把人抵在树前。“怎么,很奇怪?我难道不应该对我的老同学好一点,叙叙旧吗?”
看到谢嘉树拿起的卡,许糖有些楞,这是秋后算账,给个甜枣在来个巴掌?
“当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嗯。”
谢嘉树不动,只是定定看着许糖。
“我不想解释什么,它只是物归原主而已。”嗯,都是剧情安排的,谁让白月光最后把钱真的硬凑还给你了。
谢嘉树嘴角带了点笑意,又向前靠了一步,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谢嘉树微微低头,对上了那有点慌张的小脸。
气息交缠,绵绵不绝。
靠之,你给老娘起来,占我便宜是吧,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再敢多一步动作我不打死你哦。
许糖面上有了点羞涩,把头低下。眼中一片清明,不见触动。
谢嘉树暮然想起同学聚会那天,她好像也是这个样子,面上充满了爱慕欣喜,却远不达眼底,自己吃得倒是挺开心。
呵,那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还是忍不住得好奇啊。
站直身子,拍了拍许糖的头,“这卡我也不会要,你自己拿着吧。”
放开我的头,你这个禽兽,我的发型啊!
“不行,那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要的。”许糖没有接那张卡,好不容易交出去的,还能再拿回来?做梦。
“也对,你不是她,这不是你要得。”
许糖怔住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嘉树说完那句话,就没了动静。许糖也不敢抬头看他到底是什么表情,背在身后的手掌渗出了汗,她有点紧张。
“那,那你能不能把它还给你妈妈?”许糖不确定这样的剧情还对不对。
“托我帮的报酬呢?”谢嘉树把那张卡在许糖面前晃了晃,语气淡漠。
要不给你五毛钱?
良久的寂静,许糖还在想能有什么既不会在接触到谢嘉树,又能走个剧情的谢礼。
“我要它。”
谢嘉树的手伸到许糖背后,从她手里拿出了她刚刚藏起来的东西,一撮狗尾巴草编成的小兔子,经过刚才的折,腾也已经有些干枯蔫巴了。
垂头丧气,却又有点丧得可爱。
“啊?这不太好吧。”细如蚊的声音低低的,不仔细听,压根不会发现。
“那我就等你请我吃饭了。”谢嘉树又揉了揉许糖的脑袋。
嗯,等等,不,这不是我要的结局!许糖一边在心里咆哮,一边还在负隅顽抗,“我联系不上你,要不我们……”
“沈阳城说他上次给过你我的电话了。”
我丢了……
“嗯?怎么不说话?”
一个嗯字,声调悠长,弄得许糖有点胆战心惊。她现在到底是应该按照白月光的性格再来作死一把呢,还是不作为随便把这个剧情过了?
要是作死,白月光都能干点啥?她完全不知道啊,都怪她没有好好看书,失误,失误啊!
谢嘉树看着越来越低的脑袋,就知道最后那个电话肯定不知道跑到那个犄角旮旯了。面上带了丝冷意,“把手机拿出来。”
“哦。”
最后许糖还是被迫加上了谢嘉树的联络方式,并且约好了下一次吃饭的时间。
许糖并不知道白月光有没有和男主单独吃过饭,也不知道为什么沈阳城给的电话竟然是真的,她现在只知道她被谢嘉树盯上了。
最后那句,“在丢了,我可就要算账了”一直不停地回响在许糖脑海里,魔音绕耳啊!还有什么叫“你不是她”?什么意思,你这是知道啥了,还是看出啥了?
大佬,大神,男主?你再说一遍,你到底想干啥!!!
从宴会回来的许糖就呆楞楞的看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糖糖,今天感觉怎么样?我看谢夫人对你还挺有好感的,刚刚还跟我说想介绍她儿子和你认识,可是后来又找不到你了,你去哪了?”许母脸色说到最后脸色有些不太好,白白的浪费了一个结识的好机会。
因为我被谢夫人的儿子逮了个正着!
“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不太舒服,就去后花园坐了坐。”然后遇到了一个猪。
“姐,你那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坐在副驾驶的许洲紧张的就要吩咐司机转道去医院。
“女人正常生理期,别大惊小怪的。”
哦,许洲又坐了回去。
“我记得你以前就痛经,现在还这样?这可不行,结婚之前可要调理好身体,那天妈妈带你去看看中医。”许母好像对这个话题挺敏感的,拉着许糖的手就开始问。
许糖也都一一回答,她现在是真的比痛经还难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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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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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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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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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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