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来势汹汹,钟离拂兮也不多言,提剑就迎了上去。
钟离承颐拜钟离拂兮为师五年,未曾见过他与人交手,此时,地上遍布死尸,血腥味浓重刺鼻,钟离拂兮一袭白衣与了尘交手,脚间点地间又跃至树上。
两人武功已是武林之中的佼佼者,一来一往间,众人只见一红一白两个人影。
稀砚一剑斩了花间派弟子,提剑就到了钟离承颐身旁,接住那女护法的攻击,只对钟离承颐道“承颐,师叔身体不好,他运力将铁墙摧毁,此刻再对上了尘恐怕艰难,你去帮他。”
钟离拂兮身体不好?自己进门五年,钟离拂兮除了爱睡一点,并无异样,怎么会身体不好。钟离承颐心绪翻滚,脚下却是不停的往钟离拂兮那处去了“是。”
其余宗门残余弟子已经陆陆续续的往被钟离拂兮摧毁的那面铁墙之处撤了出去,只余下那青烟还在寥寥悠飞。
钟离承颐担心钟离拂兮,轻功起身,就往了尘身后一剑。
了尘抬手一掌,内劲夹杂着风声而来。
钟离承颐一剑挥去勉强挡住,人已到了钟离拂兮身边“师尊,你没事吧?”
人总是这样,越在乎就越担心,钟离拂兮无论武功或是内力都比他高,他自己清楚,却不会因此就不担心“您不是留守的吗?”
“为师听说你带人打头阵,便赶来了。”
钟离承颐一愣,师尊这是担心他吗?所以就立即赶来?
了尘多年前已是高手,就算如今钟离拂兮加上钟离承颐也只和他打成平手,一来一往间谁也不曾落了下风。
稀砚被那女护法缠住,□□无力,其余宗门活着的长老掌门带着自家弟子就逃了,花间派那些护法立即相助了尘。
钟离承颐啐了一口“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比谁都贪生怕死。”
钟离拂兮道“不得背后论人是非。”
两人被迫分开,钟离承颐对付剩余护法,只余下钟离拂兮一人对抗了尘。
钟离承颐心下焦急,却也被缠住无能为力,他一人对付几个护法被压制得无法反抗,只见容湛又倒了回来,又哄了一声“你回来干什么?”
“掌门,师叔祖任在,我怎能丢下你们。”容湛话刚落下,人已到了钟离承颐身边。
两人连手,没让几个护法压着打,这边稀砚一剑结束了那女护法性命,转身就来相助两人,钟离承颐见他前来,掉头就去帮钟离拂兮。
了尘对上钟离拂兮并不吃力“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病殃殃的小娃娃,不曾想如今武功造诣也如此了得。”
钟离承颐刚到就听到了了尘的话,心下一沉,病殃殃的小娃娃?说的是师尊?
钟离拂兮的声音还是不轻不缓“我第一次见你,你还是一心为善的的了尘师兄,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呵,我本想若他们肯离去,我也不动他们,可他们想除了花间派,我怎么允许,修烨那么在乎,这样也好,我损了武林正派至少一半人马,我不在了,他们动不了花间派,花间派也动不了他们。”了尘挡开钟离拂兮剑锋的瞬间,一掌就对着钟离承颐打去。
钟离承颐轻功躲开,心中却明白,此一役后,正派折损严重,动不了花间派,恢复元气之后,花间派同样有了新的掌门,同样能屹立不倒。
几番交手之后,钟离承颐注意到钟离拂额间已沁了细汗。
他注意到,了尘同样也能发现,他一笑,使了声东击西之法,佯装去打钟离拂兮,待钟离拂兮抬剑去挡的空隙,转瞬就已全力向钟离承颐攻去。
这次是钟离承颐打的头阵,又是钟离拂兮的亲传弟子,若让他留着,以后恐是花间派的劲敌,不如现在就了解了他。
“承颐!”
现在的钟离承颐绝对不是了尘的对手,钟离拂兮立即赶了过去,挡在钟离承颐身前,抬手,一掌与了尘对去。
“师尊!”
了尘被钟离拂兮一掌击落在地,钟离拂兮也好不到那里,落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手中的剑落在地上,断成几节。
“师尊!”钟离承颐扑过去搂住他,可在瞧见眼前一幕的时候,却如遭雷殛,待巨大的惊骇消散后,一阵剧痛猛地张开鲜血淋漓的口,狠狠咬住了他的脖颈。
钟离拂兮不仅是被了尘内力所伤,从他手心起,肉眼可见一丝红丝沿着他手臂游了进去。
他穿的白衣,那红色在他手臂游离,看得钟离承颐双眸瑕疵欲裂,转首对着了尘大喊“这是什么?”
了尘盘膝坐到地上调息“骨生花。”
“什么?”稀砚闻言,大骇,击退几个护法就到了钟离拂兮身后,那几人见了尘受了伤,纷纷站到了了尘身后。
那红丝沿着钟离拂兮的手臂游到脖颈,钟离拂兮闷哼几声便疼得晕了过去,那红丝竟生生的在钟离拂兮白皙的脖颈间开了一朵鲜红诡异的花。m.χIùmЬ.CǒM
稀砚大骇“你,你怎么能对他下骨生花。”
“师兄,骨生花是什么?”那红色的花开在钟离拂兮白皙脖颈之间,诡异妖艳又骇人至极,恍若夺人性命的毒蛇,钟离承颐搂住钟离拂兮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骨生花是蛊,中了此蛊之人,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少,直到一个月后,长睡不醒,肌理腐烂后,骸骨变开出红花,不会再腐烂,这蛊,早是禁术,已无人可解。”
钟离承颐听闻稀砚此话,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此刻,便是拿锥子扎入胸膛,把心脏生生剜出,连着血管碎肉一起,也不会比这更疼。
他搂住钟离拂兮的手臂用力得恨不能将钟离拂兮勒进骨子里,双眸发红“你说什么?无人可救?”
“不。”了尘调息已好,站起身来,示意花间派众人停手,方才对钟离承颐道“你若是想救你师尊,便在一个月之内,带他到大理,找到柳归尘,他能救你师尊。”
钟离承颐愣愣的抬头看着他“柳归尘?”
“不错,他能解骨生花的蛊,只是脾气怪异。”
“大理?”
“嗯,我并无意对他下蛊,一个月之后,钟离拂兮就回天无力,早些带他去吧。”
你当然无意对他下蛊,你要下蛊的对象是我,钟离承颐低头,伸手轻轻抹去钟离拂兮唇角的血丝“师尊,你怎么能过来替我挡,我宁愿中蛊的人是我。”
也好过看着你这样,比自己中蛊还疼一千一万倍。
“师叔,师叔祖是你师尊,他疼爱你。”容湛的话落在钟离承颐耳中,却让心间扯着疼。
他搂住钟离拂兮后背腿弯将人打横抱起,轻功跃下山去。
“了尘,一个月后,我师尊若是不在了,此后一辈子,我钟离承颐最重要的事,就是屠尽花间派,我让修烨死也不得善终,即便你日后,我也要将你和修烨的骨灰撒在两处。”
“你敢!”
稀砚拾了钟离拂兮断裂在地上的碎剑,抬眼看着他“了尘,你我情分,今日便断了,若是师叔有事,太虚门与花间派也势不两立。”说完带着容湛跟着钟离承颐就走了。
了尘闭上眼,终是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握在袖中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不知是因受伤,还是因伤了钟离拂兮,亦或是因为稀砚的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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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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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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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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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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