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穿太虚门白色门服,脸如同雕刻般俊美,棱角分明的脸异常坚硬,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用白色的发冠束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双极多情的桃花眼,似乎多看一眼,就能让人一不小心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此时正漾着另人目眩神昏的笑容。
院外的竹叶绿油油的印着侍女嫣红的脸蛋儿“师叔这是去见师叔祖?”
钟离承颐笑容深了许多“嗯,师尊现在何处?”
“师叔祖在聚霞峰呢。”
“嗯。”
经过五年相处的时间,钟离承颐对钟离拂兮的作息,性格都熟悉得面面俱到,因着聚霞峰后山有一处常年恒温的温泉,钟离拂兮爱极了那处,此刻,钟离拂兮应当是在那里。
连接聚霞峰两峰的依旧是那座风雨飘摇的吊桥,只是钟离承颐已经不像当初走时那般心惊胆战,只提气就轻功越了过去。
正值春日,满峰的桃树泛着鲜嫩的绿叶,花朵盛开,满峰的桃花香,钟离承颐踏着偶尔飘落的桃花瓣慢慢行至温泉。
温泉内有轻微的水声传来,钟离承颐只踏上一步,就见到了正在温泉内净身的钟离拂兮。
温泉中的人背对着他,正将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拢到身前,露出白皙无暇的后背,精致的琵琶骨和略显纤细的腰身就这么暴露在钟离承颐面前,下半身隐在泉水之下,欲拒还迎的诱惑着他人的视线。
钟离承颐深吸一口气,师尊平日看着瘦弱,白衣下的身材却并不如表面那样瘦弱,蕴含着爆发力的肌肉匀称而优美。
许是听到了动静,钟离拂兮回过头,见是他,随即已温柔了眸子“承颐。”
“师尊。”钟离承颐放下剑走到他身旁,拿过一旁放着的衣衫替他披上,遮住了一派不可与旁人说道的好风光,这才无奈的开口“师尊对人都不防备的吗?”xǐυmь.℃òm
“嗯?”钟离拂兮似是不解,抬眸看他一眼“防备?”
他如今一头漆黑的发丝松散被水打湿,就是脸颊也因温泉而变的透红,更不论只勘勘遮住身子的白衫,这般抬眸看人,让钟离承颐暗吸了一口气。
自己这位师尊,即是每日都见,也总能让人惊艳。
“师尊,明日去青云门由师尊带众弟子前去,万不可再如在太虚门一般不防备。”
钟离拂兮自水中站起,钟离承颐便自觉的为他穿衣,只五年的时间,当年的小徒儿,如今已经比他高了许多,即便是低着头为他着装也已和他平头,钟离拂兮稍有不平“这聚清峰少有弟子前来,更遑论聚霞峰,侍女不敢来,能来的便只有你,又何须防备?”
“…………”钟离承颐哑口无言,径直低头为他一件件穿上衣衫,再弯腰拿起地上的玉带为他系好“是,师尊言之有理。”
“明日即将出发前往青云门,可做好准备了?”
“师尊放心,都准备妥当了。”钟离承颐为他系好腰带,站起身将他拢到身前的发丝轻轻拢到身后。
“嗯。”钟离拂兮点点头,转身便往回走“在青云门万事要小心,凡是参加宗门会武的都是各门各派之中的佼佼者,遇事且不可冲动。就是比武之时,也要保重自身。”
“弟子谨记。”
“嗯。”
钟离承颐一路陪他行至院中,这才回到自己房内,不禁柔和了脸色。
师尊待他极好,此次宗门会武,也不像旁的师傅叮嘱徒儿要力争上游,钟离拂兮只让自己要保重自身。
五年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钟离承颐心间越发柔软,自己这位师尊,表面清冷,内心里却当真是润物细无声的温柔。
第二日一早,太虚门长长的石阶前,一众弟子已经整装待发,稀砚带着众长老为一众弟子送行。
“师叔,您是第一次带弟子参加宗门会武,千万小心。”
“嗯。”钟离拂兮点头,转身上了马。
钟离承颐骑着马走到他身旁,稀砚叹了口气才扬声道“望众弟子谨记门规,在外我决不可犯,出发!”
“谨遵掌门令。”
前往参加宗门会武的弟子朗声应允后,队伍便跟着走出了太虚门山门。
太虚门的弟子统一身着白色门服,白日青天下一群人骑马行在山间却是别有一番景色。
自拜入太虚门起,众弟子都困于山上少有乐趣,如今下了山,见着山下风光无限,就撒了欢,便是骑着马也不得闲,四处狂欢。
正得意忘形间,钟离拂兮冷冷清清的眸子扫过去,众弟子立刻老老实实的,骑着马乖乖顺顺的回了自己位置,端的是端正严谨。
钟离承颐看他们这恹恹的模样,忍不住一乐“师尊,他们往日极少出山门,如今不是在太虚门,让他们撒撒欢也无事。”
钟离拂兮抬眸看他,也不说话,骑着身下白马走了,钟离承颐转首对身后的容湛眨眨眼“天黑之前到扬州即可。”这才骑马跟上了前方衣衫飘飞的人。
容湛一笑,对围到自己身边的众弟子无奈开口“可适当娱乐。切记天黑之前到扬州集合。”
“师叔祖万岁。”
“师叔万岁。”
“师兄万岁。”
这般哄了一通,一众弟子骑着马就四处撒欢去了,容湛怡然自得骑着马慢悠悠的晃着,他是喜静之人,爱极了山间美而静的景色,这四下无人,正好供他欣赏。
钟离承颐陪着钟离拂兮一路慢慢到扬州,进入城门时天已布满黑色,此时的扬州城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钟离承颐颇为赏心悦目的看着正在他前方,骑着白马的钟离拂兮,这人不论做何事都是清贵自然,就是骑着马也是优雅非常,只刚进城门,大街上的人目光就已齐齐粘在他身上。
这两人对于自己的容貌都无什么自觉,骑着马看着四周的灯火倒影在水中,四周是小贩的叫卖声,偶有香气入鼻,可谓是人间好景。
“且等一下。”钟离拂兮叫住肩上扛着糖葫芦的小贩,那小贩抬眼,先惊艳半响才问“仙人有何吩咐?”
他说话口音极重,让钟离承颐险些笑出声来。
钟离拂兮自袖中掏出碎银递于他“烦劳给我两串。”
“啊?……是。”那小贩惊着了,呆了瞬才接过碎银,毕恭毕敬的给了钟离拂兮两串糖葫芦。
钟离承颐自转头笑,这小贩必是给自己师尊这般仙人之姿,竟想吃糖葫芦给惊着了。
还未笑完,那两串糖葫芦就被钟离拂兮递到了他身前“吃吧。”
“…………”钟离承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师尊?”
“你少时入了太虚门,想必是未曾吃过。”
面对钟离拂兮的眸子,钟离承颐颤颤巍巍的伸手接过那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试图辩解“师尊,徒儿已不是小孩子了。”
“为师知道。”都这般高了,怎可能还是孩子。
钟离承颐笑弯了眸子,骑着马跟在钟离拂兮身后“师尊,想必容湛已经带着诸位师侄到了客栈,我们也快些过去吧?”
“嗯。”
秋风渐凉,钟离承颐看着前方人来人往里骑着白马,衣衫飘舞之人,却觉得如同春日。
岁月静好,当如此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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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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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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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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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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