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荀飞宇已经彻底发情了。
幸亏封黎薛出门之前打过抑制剂,要不开门的一瞬间,只怕他就会直接暴走。
封黎薛关上门走进来,“飞宇?”
没有人回应。
哪怕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浸泡在柑橘调的信息素里,但是大厅里却完全没见到荀飞宇的身影。
封黎薛扫视着周围,没见到人,不禁有点慌。
荀飞宇做事向来容易冲动,他该不会脑子一热,怕自己标记他,他出门溜了吧?
“荀飞宇?!”封黎薛提着装着抑制剂的塑料袋,在屋子里转,从客厅找到厨房再找到阳台。
没人。
封黎薛难得破口骂了句脏,立刻就准备出门去追,一个发情了的Omega在大街上走,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只不过还没出门的时候,屋子里的阿飞突然叫了两声。
封黎薛看向阿飞,阿飞心有灵犀似的,直接就蹿上了二楼,然后一个劲儿的用爪子扒拉主卧的房门。
封黎薛追上去,站在主卧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里的信息素浓度明显比楼下还要高。
可是,主卧是封黎薛在睡的。里面应该会有自己的信息素残留,荀飞宇待在里面不难受吗?
封黎薛敲门,“飞宇,我回来了。”
里面没人应答。
封黎薛直接扭门锁准备进去,结果发现门被反锁了。
封黎薛只能再次敲门,“荀飞宇?”
里面还是没回应。
封黎薛疯了片刻,干脆下楼去取了钥匙,打开了主卧的门。
屋子里空无一人,至少看起来如此。
床上没有人,阳台没有人,窗帘后没有人,床底下更没有人。
只不过这里的Omega信息素浓度却已经到了馥郁的程度,仿佛空气都因为信息素而变得湿润绵密,带着诱人的香。
封黎薛将买的O型抑制剂放在床上,然后站在了衣橱前。
只有这里能够藏得下人。
封黎薛在直接拉开的选择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转成敲了敲衣橱门,
“抑制剂我给你买回来了,出来好不好?”
“抑制剂,放下。你,你滚……”
一个句子几乎都被切割成碎片,说话的人气息不稳,带着喘息。xǐυmь.℃òm
不过语气还是凶巴巴的。
封黎薛扬了一下眉,然后直接拉开了衣橱的门。
主卧的灯光洒进原本暗着的衣橱,荀飞宇坐在衣橱里,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封黎薛那些原本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名牌定制,现在被扯的七零八落,狗窝都不如。
睡袍和几条牛仔裤的外套垫在荀飞宇的身下,两件风衣混乱地披在他身上,纯色的T恤杂乱地搭在膝盖上,带字母的卫衣被他死死压在怀里,白色的衬衣盖住了白皙的脚背。
筑巢本能。
Omega在没有抑制剂,也没有Alpha安抚的时候,会本能地贪恋Alpha的残留气味,用Alpha的东西筑巢将自己包裹起来,以获得心理上的安全感。
不过,正常来说,这种本能只会在完全标记后才会出现。
未被完全标记的情况下,陌生的Alpha气息并不能给Omega带来安抚。
封黎薛和荀飞宇两个人一站一坐,一里一外,一高一低,对视。
荀飞宇已经完全发情了。
本能汹涌,只不过还没有完全丧失意识而已。
这时候抱着自己的膝盖,待在杂乱地衣服堆里,风衣有一半还搭在荀飞宇的脑袋上。
他抬着头,瞪着封黎薛,眼尾飞红,眸子水光潋滟。
满满的怒意愣是像多出了七分春情。
“滚!……”
封黎薛呼吸微滞,差点怀疑自己打的A型抑制剂是不是失效了。
某一个瞬间,他简直想把这人直接从衣橱里拽出来,咬他,凶狠地。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抑制剂效果良好。
至少帮他控制住了这个冲动。
封黎薛看着这样的荀飞宇,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才蹲下来,保持个荀飞宇同一个高度。
封黎薛:“你为什么用我的衣服把自己包起来?”
荀飞宇:…………
荀飞宇不知道。
他从小到大,唯一一次没有抑制剂的的发情期经历,就是被封黎薛咬的那次。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没有抑制剂,Omega会这么……没有安全感。
不仅仅是欲’望。
危机感如影随形,无法平息下来的惴惴不安。
和上次无抑制剂情况下的发情不同,上次他的危机感是实质的。
当时他知道周围有Alpha因为他的发情而暴走,想要咬他。只要把这些Alpha揍趴下,就能解决危机。
但是这次在封黎薛的宅子里,他找不到实质的威胁存在。
可是自己却觉得仿佛在虎穴狼窟,下一个瞬间就会没命一样的。
还有汹涌而上的欲念,每一寸皮肤的灼烫,和身体深处的近乎疼痛的渴望。
他在这个衣橱里,在这些衣服上残存的白兰地酒香里找到了似曾相识的安全感。
他抱着膝盖,衣服就在胸前被抱紧。既离香味近,又藏住了某些生理反应。
封黎薛身上的Alpha信息素谈不上浓,他打过阻隔剂,也打过抑制剂。
要不是荀飞宇发情期了,可能都闻不到。
但是这种若有若无的香味仿佛带着暖热,虽然不一定比衣物上的残留浓,但是却比衣服上的冷香来的诱人。
荀飞宇乱着呼吸,“滚不滚?!……别让我,揍你!……”
封黎薛失笑,“你倒是揍啊。”
荀飞宇:…………
封黎薛伸出手,直接把荀飞宇从衣服堆里挖出来,打横抱起。
直接抱着人放在了床边。
骤然从那个象征着安全的衣物壁垒里被挖出来,荀飞宇觉得自己好像瞬间落进了什么龙潭虎穴。
不知名的恐怖仿佛在自己的后背喷洒着鼻息。
荀飞宇皱眉,这种因为本能而导致的害怕情绪让他无比反感。
封黎薛现在的存在是一种诱惑。
封黎薛把荀飞宇在床边放好,转身就去拿抑制剂。
他买的速效抑制剂,小铁盒包装,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型注射器,药水就在注射器里。
封黎薛的信息素一点也不浓,但是却好像带着小钩子,钩子上挂着饵食。
荀飞宇就是那尾饿急了的鱼。
封黎薛拔开针头的封帽,正准备转身,却突然被人猛力拽了一把,紧接着就看到荀飞宇一点也不像个手软脚软的发情Omega,直接翻身跨坐在了封黎薛的身上。
封黎薛:…………
封黎薛生得好看,皮肤细白,鼻梁高挺,一双眼睛永远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只不过此刻里面更多的惊讶。
酒红色的头发微微有些长,发尾落在雪白的被子上。
卧室的灯很亮,封黎薛被荀飞宇压在身下,躺在床上,眨巴了一下眼睛,红发雪肤,算得勾人。
只是他手上还捏着那支抑制剂。
荀飞宇呼吸又乱又烫,看着封黎薛的脸,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
“介意帮个忙吗?”
封黎薛回过神,笑起来,“这可是你主动要我帮忙的。”
封黎薛随手把抑制剂扔下去,也不知道抑制剂摔到了哪里,反正从声音听来,应该是摔碎了。
然后他猛地一把扯下荀飞宇的衣领子,荀飞宇毫无防备,直接上半身扑下来。
唇齿交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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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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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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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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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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