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扒拉开她,自顾自的去洗漱吃早饭,他想着这个小神经病必须得给点儿教训,不然自己这个小心脏早晚让她玩儿死。
吃了早饭他背了书包出门,远远就看见那个小家伙已经坐在他车子后座儿上等他了,他不自觉的揉了揉太阳穴,狗皮膏药甩不掉啊。
“哥,你振作一点。”那家伙凑近他,“既然甩不掉,要学会享受。”然后又是一个贱贱的笑。
他不得已只能载着她上学,他知道自己就是跟她对峙,最后也会输的,那个家伙在发神经这件事上比他可是有天赋多了,不过让他欣慰的是,今天小家伙一上车就紧紧的抱住他,粘人的要命,也算是焉知非福了。
中午若即跟燕子去食堂吃饭的路上,她突然想起来前一天晚上她去找肖帆时,好像看见他在画海报,她都没仔细看清楚,虽然下午自己去剧场看剧时也能再看到,可是她还是想要先睹为快,就拉着燕子绕道从小剧场那边路过一下,谁知看到了那张海报时发现,有人把海报划破了,中间划了三个交叉的大道子,感觉触目惊心的。
“这是谁弄的啊?”燕子抱怨到。
若即心里很别扭,一时间也是没个主意,她跟燕子说:“你先吃饭去吧,我想想办法。”就打发燕子走了。
肖帆在食堂见到燕子一个人去吃饭有点奇怪,平时丫头都是跟她一起吃的,就过去问她丫头怎么没来,燕子跟他说了海报的事情,肖帆赶快跑去小剧场找丫头。
肖帆到的时候,丫头正在聚精会神的盯着海报看,肖帆站在她后面她都没有感觉,她怎么这么认真的看,她看出他画的是什么了吗,他心里有点慌,她怎么看的这么入迷。
肖帆试探的问她:“你看什么呢?”
丫头听到他说话才回过神来,有一种灵魂抽回的感觉:“哥你去帮我搬个课桌过来,你等我。”丫头说完就跑开了。
肖帆去小剧场的休息室搬了个课桌过来,见丫头远远的跑过来,手上拿个什么东西,走近了发现是个黑胶带,她把课桌摆在海报下面,自己爬上去,肖帆过去扶住她,她用黑色的胶带先撕了几条把交叉的刀口贴上,然后开始一段一段的剪胶带,横七竖八的贴起来,搞的肖帆一头雾水,她拿的是黑胶带,她没有拿个透明的胶带修复,而是把伤口越做越明显了,她渐渐的贴出了一些几何形状,这些线条与他的绘画渐渐融合,它们围绕着画面中的人物,有些从人物身体里穿出,她甚至透视效果都做的很好,后背穿入,前胸穿出,胶带作出的平面线条,一下子就有了空间感,她忙活了好半天,直到她那一卷胶带用完,才停下来,她盘腿坐在课桌上,转头对他笑了笑:“喜欢吗?”她问他,她说的是海报。
“喜欢。”他说的是人。
她抓着他的袖子晃着他的手,要他仔细看她做的改动:“我刚看那个刀口的形状就觉得横纵交叉的很冲击,我贴的这个图像是斐波那契数列的图像,交叉、转折、在空间上可以旋转。”她转过头看他,压低了声音,好像在说一个秘密似的,“数学,是魔鬼的哲学。”
她陶醉在她自己的作品里:“你知道吗,两条线的相交,在数学上是一件非常美的事情,这件事情人类很早就发现了,古印度人说两河相交之处必有神灵。”
看着她忍不住献宝的样子,肖帆宠溺的笑了笑,他转头看那幅海报,他突然觉得画上的两个人就像他们两个现在一样,周围被丫头觉得最美的东西围绕着、穿过着,它们把两个人紧紧的钉死在一起,无法分离,一时间内里有无限的情感正在喷薄而出,对,喷薄,想到这里,他说:“你等会儿。”他跑进剧场,找到了昨晚他用的颜料和画笔,他拿着这些东西出来,把颜料盒放在丫头手里,自己拿着笔蘸了一些颜料,也无所谓什么颜色,就是随心的搭配,在画面上画了一些喷溅感的笔触。
他画的很兴奋,丫头看的也很兴奋,她兴奋的叫出来:“哇噢,这个好美,好好玩儿,我能画一个吗?”
他回头把笔交给她:“当然可以。”他一把扛起她,让她坐在他肩头,好让她能够到最上面,他抱住她的腿,抬头看着她兴奋的在画布上涂涂抹抹,他突然觉得非常幸福,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做一件喜欢的事情,他听到了上课铃,他都不知道他们已经在这里一中午了,时间过的太快了,他们都没有感觉,丫头玩儿的正尽兴,低头扶住他的下巴抬了抬他的脸,跟他小声说,像两个犯罪同伙一样:“咱们逃课吧。”
他能说什么,这个时候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他都希望这个时间可以无限的延长,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和她一起画画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他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画她呢,他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的让她看着他画画呢,这个想法让他很兴奋。
他的丫头玩儿的兴起,连自己衣服上都是颜料,他让她小心一点,谁知道这个小神经病又故意弄了他一身,他这会儿又不能整治这个家伙,怕摔到她,心想着一会儿把她放下来,看他怎么欺负她。
他们疯狂的把整张海报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造,它现在简直是一件现代派艺术品,他把丫头放下来,让她坐到桌子上,小家伙累坏了,气都喘不匀了,他们一起看着共同创造的艺术品,一起笑的那么开心。
“好了,完工。”丫头把画笔插进笔筒,指着桌上的那些画笔颜料,表情贱贱的指使肖帆,“把你的这些烂摊子快去收拾了。”
肖帆勾了勾唇角,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他一手拎起颜料桶,俯身另一只手抱住她两条腿,一把把她扛在肩上,丫头一下子尖叫起来:“哥,你干嘛,你放我下来。”
他哪里会听她的,扛着她往剧场的休息室去,边走边说:“你就是我的烂摊子,我先收拾收拾你。”
丫头马上就转变了语气,嗲嗲的撒起娇来:“哥哥,先放下来吧。”
肖帆知道这家伙的惯用伎俩,哪里会上当:“你昨晚抢我的床的时候的气焰哪儿去了,你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肖帆进了屋,把桶放下,丫头开始在他肩上挣扎,他手上松了一点让她落下来,又一把接住抱在腰间,手掌托着她的小屁股,丫头不自觉的用腿盘在他腰上,两手圈住他的脖子,他转了个身把她抵在墙上,他们靠的那么近,呼吸相闻,丫头明显有点吓住了,什么气焰都没有了,小眼神儿可怜吧吧的,让人想要欺负欺负她。
“哥哥我错了,快放我下来,我不跟你抢床了。”丫头娇滴滴的认错的样子,真的让人想要犯错。wWW.ΧìǔΜЬ.CǒΜ
肖帆心想,她不是不该抢床,她是不该把他从床上轰走才是啊,不过,这小家伙怕是现在对自己还没有这个心思,得好好开导开导才行,不过她昨天确实为自己哭了,这绝对是千真万确的,他问她,声音轻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一个问题,若即,昨天为什么哭了?”
“我没哭。”丫头微怔了一下,开始狡辩。
“你回家前哭了。”肖帆不给她退缩的机会。
丫头低头,嘟个小嘴委屈巴巴的:“怕你再也不载我回家了。”
肖帆心想这小家伙天天担心的都是些什么鬼啊,只能安抚她:“哥哥可以一直载你回家。”转念一想,还是要欺负一下她,嘴边挑了一抹坏笑,“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丫头显然是惊诧了,眼睛瞪的老大,这个问题昨天晚上他问过一遍,要了一个吻,丫头回过神来,呢喃着:“你想…”她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不问了?”肖帆一副挑逗的表情,他知道她昨天问了之后,他要了一个吻,她现在又条件反射了,不敢问了,他接着引诱她,“问啊!”
丫头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你要什么?”她撅嘴瞪他。
“我想画你!”他凑近她耳边说给她听,气息撩动了她的碎发。
“啊?”这个答案显然是丫头没想到的。
“不然呢?”他太喜欢她这个手足无措的小表情了,“你以为我要什么?嗯?”
丫头脸一下子就红了,吞吞吐吐的:“没,没以为什么。”
“那你答应吗?”他盯着丫头的红唇,他要有多大的定力才能一直忍住啊。
“可以”她的唇弯出的曲线真好看,“能放我下来吗?”
他真的好想说不行啊,可是再这么抱着,他怕是就压抑不住了,酒鬼说,千万不要迟疑去打开一瓶到手的好酒,千万不要去吻一位你喜欢的姑娘。
他手劲儿一松,丫头就像会流动的水流似的从他怀里溜走了,怀里只留下余温,让肖帆僵在那里很久,回味他怀里的柔软触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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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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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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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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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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