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正想摸摸这青年的头,只见青年条件反射一般的捂住头部,他二人皆是一愣,瞧见那青年眼底的恐惧,害怕,秦云之竟动了恻隐之心,他虽一向打抱不平,路见不平,便拔剑相向。
但他也懂得,他能救的是命,而不是命。但瞧见青年的动作,也不由得心酸,这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打骂,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秦云之,从怀中掏出手帕,伸手轻轻擦拭着青年的脸庞,动作轻柔,金九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旦发现动作变会逃跑,逗得秦云之一笑。
他们相处了几天,在这几天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找他,金九渊,已经彻底对那金家的人绝望了,他冷笑,心中的恨,越发的深沉。
他很贪恋秦云之对他的好,这几天他也了解到了男人的身份,他说他是江湖侠士,出门历练,四海为家,受了父亲的命令,不闯出一番名头,不得回家。他已出门三年之久,倒也闯出了侠名,若是江湖,有人在此,怕是要恭恭敬敬的称上一声秦二公子。
越是相处的久了,秦云之越是对那青年充满怜爱,很奇怪的感觉,是他二十几年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但不讨厌。他是家里的老二,上头有一个大哥,下面有一个妹妹,虽谈不上锦衣玉食,却也生活的自由自在。
正在一天傍晚之际,他二人正促膝相谈,就是秦云之说一些趣事,金九渊在一旁听着,倒也欢乐融融,突然天空上闪烁着奇怪的光芒,似乎是一个信号弹,白衣男人猛然抬头,眼里闪过惊讶,神情有些凝重,他起身,拿起长剑,转向金九渊说道“阿金,我有些事要处理,你呆在这里,不要乱跑”,金九渊有些害怕的站起身来,不想让他走,秦云之有些无奈,若非要紧的事,他也不想离开这青年。
他微微思索一番,取下挂在眉心的抹玉,是用白色丝带挂在眉心的,白玉之中有一个秦字。
“阿金,这个你拿着,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就拿着这抹玉去任何带有梅花标志的店铺里找他们帮忙,只要你拿出这玉即可”,秦云之接着又摸了摸他的头“放心,阿金,我会回来找你的”,说完便转身离开,金九渊连忙追了出去,出门后却连人影都看不见了,他垂着头,握紧了手中的玉,那玉还沾着主人身上的暖意。
金九渊在这个草房子里待了三日,却始终等不到那人回来。
清晨,金九渊依旧坐在石桌旁,等着那人回来,然而,浓重的血腥气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捡起地上的扫把,握在手中,一步步走向门口,猛然打开门,却见门口躺着一个身负重伤的中年男人,浑身是血,怕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那人还有些意识,见到来人,便警惕地睁开了眼睛,当他看见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时,略微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金九渊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他听见那中年男人这样说的“小子,相见是缘,把我拖进去,传你武功可好?”他迟疑的看了那人,确定他没有什么威胁力后,便将人拖了进去。
他想学习武功,他想让那些欺负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草房子里并没有什么药,但是有秦云之留下的一些伤药,金九渊将他们拿了出来,交给那中年男人。
此后,金九渊便打量着那靠在墙边的中年男人,面庞虽然被鲜血遮盖了,这也能看得出几分英姿,五官硬朗,国字脸,很有一番气势。
中年男人,似乎在运功调息,但猛地又是一口鲜血流出,那男人轻轻叹息一声,“咳咳,小子,你可知我是谁?”
金九渊盯着那面色灰白的男人,知道他恐怕是命不久矣了,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开口说道“晚辈不知”,那中年男人哈哈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小子,魔教可听说过”,金九渊一愣,继而猛地抬头看向他,似乎不可思议。
他有些犹豫,这些天,相处的久了,他知道秦云之是武林正派的人士,专门击杀魔教邪教一类的,他若拜这魔教中人为师,这恐怕……
那中年男人盯着他,目光有些冰冷“小子,既然让我看到了你,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拜我为师,要么就死在我手上”,中年男人并不是在说大话,虽然他受了重伤,但掐死一只蚂蚁,还是绰绰有余的。
金九渊低头一阵,突然双膝猛地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礼磕头道“徒儿九渊,拜见师傅”,中年男人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孩子,起来吧,”男人动了动身体,又是一口鲜血,那男人毫不在意的擦了擦嘴巴,说道“你过来,师傅招人暗算,命不久矣了,为师这就将功力传送给你”。
听话的走了过去,男人将手心贴在金九渊的背上,金九渊只感觉到背后有一阵暖意传来,接着浑身经络便好像被打通了一番,舒服极了。
而传送功力的男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脸色煞白,直至倒在地上,金九渊,连忙转身看向他,中年男人,潇洒一笑“徒儿,为师乃魔教教主,此番被人暗算,遭这正道人士的偷袭,五脏六腑都被震碎,此番为师将功力传送给你,一是要你”中年男人的嘴角又溢出鲜血,“要你找出我教中内鬼,重新振兴我魔教”,“二是替我报仇,替我杀了武林盟主那老匹夫,此番围剿就是他推举的,为师定不饶他,咳咳,我已经将功力全部传送给你,好好加以修炼,定是这一辈的楚翘”,接着,男人又从怀中掏出暗黑色的令牌“此令排名为□□,凡是拥有这令牌的人,即可调动我魔教暗势力”。
金九渊有些哀伤的,看着这中年男人,虽然是利用,但他也是毫无保留的将他有的东西给了他,这师徒之情,虽然短暂,却也足够让他铭记一生的了,金九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要别人对他好一点点,他就能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中年男人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他有些洒脱的说道“徒儿,附耳过来,魔教有一些暗支藏在隐秘的地方,为师将地方告诉你,你可操纵魔教,重新光复我魔教”。
中年男人在他耳旁低语,然后用血淋淋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手“徒儿,一定要答应我,为师告诉你的两件事,一定要做到,知道吗,否则为师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的,为师名唤楚岚,既然你叫九渊,那便扣上我的姓吧”。
金九渊嗓子有些干涩,举起右手,发誓说道“徒儿楚九渊,定会做到答应师傅的事,若违背誓言,天诛地灭”。
中年男人满意的闭上了双眼,缓缓倒在地上,金九渊后退几步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头……
将名为他楚岚的男人埋葬,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回到他该回的地方。白衣男人曾说过他会来找他,那他就等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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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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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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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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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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