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地抬起手试探诺奇的鼻息
舒了一口气,诺奇此时气息微弱,不过还有机会
此时,堂下早已乱成一锅粥,长老和侍卫手持武器与傀儡对抗,几个侍卫死死护着殿上的岛千绝,不让傀儡靠近;而李贵宗在一个角落下操控手中的蛊王。
岛千绝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突然间怀里的人吐了一滩黑血
岛千绝手足无措,慌忙的用袖子擦拭诺奇嘴角的血。不擦还好,一擦半边脸上都是血迹。
他额头冒着冷汗,诺奇在他眼里一直是一个憨厚阳光而又坚强的男孩,他从未想过诺奇会倒下。
或许在他眼里,诺奇是一个保护他的大树,他是在树上搭窝的小鸟,此时树倒了,他也没了家
岛千绝从未体会到如此前所未有的失落感,他的心像是被数千颗针扎在上面,连绵不断的疼痛感涌上心头。
不轻易哭泣的岛千绝,现在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泪水浸满眼睛,长睫轻轻一扇,滚烫的泪珠滑落下来。
他拔掉还插在诺奇胸口上的毒镖,撕开衣襟,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周围的皮肤开始黑化
岛千绝毫不犹豫的用嘴对着伤口,吸出一口口毒血,然而怀里的人身体却越来越冷,脸色转而发青。
岛千绝惊慌失措,抱着诺奇颤抖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说过要做我一辈子的护法,你怎能言而无信!醒来,你给本座醒来!”岛千绝气急了轻扇着诺奇的脸庞
可惜怀里的人却无动于衷,身体越发冰冷僵硬
岛千绝红着眼朝堂下怒吼道:“严徽承你给老子滚出来!”
突然黑压压的人群下飞来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哈哈,这场戏不错!”严徽承摘下面具,露出一张锋利而英俊的脸
躲在角落操作傀儡的李贵宗看到严徽承,立刻转头就走
严徽承早就注意到他的举动,长剑出鞘,“哐当”插在他侧面,他吓得连忙退了几步,小命还在舒了一口气之后,“你这是作何意思?”
严徽承笑道:“我何意?我应该要问李长老何意才对!”
严徽承背着手拨开周围的傀儡,不紧不慢地走到李贵宗面前,弯着腰对着比他矮半截的李贵宗道:“我向来眦睚必报!”
意思是,你骗了我,我怎么会放过你。
李贵宗猜到严徽承已经知道了真相,但依然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抬头挺胸,眯着细小的眼睛,“如今大局已定,你也奈何不了老夫!”
眼睛瞟了手中的黑罐子,“老夫有蛊王你耐我何!”
严徽承腰弯得更低,脸快要贴上李贵宗,一脸邪笑。
李贵宗感到毛骨悚然,退了几步,双腿忍不住颤抖,这个传说中的嗜血魔王果真名不虚传,单靠气势就可以压倒人。
严徽承:“你以为你的苗疆蛊毒哪里来的?”
然后严徽承拿出了一个瓷白的小瓶子,摇了摇,那些正在打斗的傀儡突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李贵宗那双常年看世界都是一条线的眼睛瞬间放圆了一倍,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脸不可思议。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严徽承打断他,“你是想说我怎么能操纵傀儡是吧!”
严徽承转身“哈哈”大笑,留着李贵宗呆在原地,并不打算解释
李贵宗记得岛千绝离开魔教几日后,就听闻江湖上有人在找岛千绝抓来的那个美人,他就想将计就计,透露岛千绝的行踪,利用那些人拖住岛千绝,留给他时间调动魔教人员。
他打算收买魔教各大长老,将魔教下属收为己用
话虽这么说,但实施起来难度相当大,岛千绝掌权这么多年深得人心,况且魔教大多数人已经习惯了这种安稳的生活,要想煽风点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已经被他收买的胡禄岩突然说:有一种苗疆蛊毒可以操控人心,只要将蛊虫种入人体内,手持蛊王的人就可以差遣这些人。
听到这个建议后李贵宗派胡禄岩去寻找蛊毒,果然没有辜负李贵宗的信任,胡禄岩出去不几日就带来了蛊毒种子,二人便偷偷下蛊
蛊已经下得差不多了,就差一个合理的借口了
灵机一动,他想起了严徽承,可以借严徽承之力来实现这个计划,于是他派人告诉严徽承:我教教主寻来一美人,夜夜与其花前月下,笙歌曼舞。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严徽承竟仅凭几句话就带了几千人围攻魔教,一切都顺利进行。
可惜他怎么都想不到严徽承怎么会与岛千绝勾结上了,而且他的蛊毒是哪里来的,他看向早已爬到房梁缩成一堆肥肉的胡禄岩
胡禄岩一直胆战心惊的防备着下面的战况,看到李贵宗投过来的视线,他唯唯诺诺的说:“李长老冤枉啊!蛊虫是个黑人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谁!”
李贵宗大怒,指着他破口骂道“随便个人给你东西你就要?你是猪脑子?”
胡禄岩平生最厌恶谁骂他“猪脑子!”
可能是他长的过胖,真的像头猪,所以别人道出事实时他就会怒怼两句。
胡禄岩笨拙的抱着房梁,振振有词道:“当然不是,那黑衣人给了老夫十万两白银,老夫才收的蛊毒。”
即送钱又帮了忙,两全其美的好事,不做才是傻瓜。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李贵宗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其中的内涵了。
李贵宗不傻,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不说黑衣人是谁,瞎子都能猜到
他气得脸通红,指着胡禄岩,“都是你误的我,你误我!”
褐黄的胡子随着嘴里吐出来的热气,一飘一飘,看起来确实像个被街头流氓骗钱的老人家。
老人家老归老,骨头还是很硬气,双手握住装着蛊王的黑罐子,嘴里碎碎念“蛊语”,周围的傀儡又重新活动了起来,他们朝着严徽承攻击过来。
严徽承没有反击,而是悠然自得地运功飞到大殿上方
失魂落魄的魔教教主抱着诺奇,旁边多了一个手忙脚乱的药谷子
“啧啧,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锦浣会这样对我吗?严徽承苦笑,或许不会吧!他那么恨我
听到“苦命鸳鸯”几个字,岛千绝失神了半晌,眼神空洞
是的,原来他喜欢诺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他喜欢林慕,但他清楚他对诺奇的感情与林慕的不同。具体不同他也说不清楚,只知道颜今泽亲近林慕时他有些失落,失落之余还是希望颜今泽能好好待林慕,可能真的是操着一颗老父的心。
但是如果看到有人接近诺奇,他就会很生气,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而且他真的这么做了,每次还特意叫诺奇去欣赏这些人的尸体,就想看看他什么表情,但是诺奇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这让岛千绝怀疑诺奇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不过每次还是忍不住接近他
可惜诺奇却故意与他保持距离,从来不会有多余的情感更不用说“越轨”的行为了
抓林慕到魔宫只是一时兴起,但是与林慕亲近却是刻意为之,他想做个诺奇看,试试他有没有反应,可惜诺奇一如既往,一张冰冷的脸,没有舍得分出其他感情。
一气之下岛千绝就跟林慕出了魔宫,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借口,“不举”还是“龙阳”
总之离开魔教不去见某些人,内心就会平静许多
反正他在乎的人从来不看他一眼,那人只是自己的刀,杀人的刀,没有感情
岛千绝想一去了之,永远不回来,但是当听到魔教受困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魔教的存亡,而是诺奇是否安好。
昼夜不停的终于赶到魔教,睡在他的床上,闻着他残留在被褥上的檀香,岛千绝终于做了一个香甜的梦,还是那个梦,梦里第一次见到诺奇,他一脸阳光,屈尊还背着自己上山,那一次他第一次体会到温暖,从生下来那一刻他就被父母嫌弃,最后被扔在荒山野地里。
奄奄一息的他被前任魔道教主捡了回去,以为会过上好日子,结果没过几天就被他扔在狼堆里,狼堆里有很多跟岛千绝一样的孩子
前任教主居高临下地说“你们之中只能活一个人!”这是岛千绝第一次杀人,而且他杀光了所有的人和狼
之后他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折磨,经常梦到他们来找到索命。
但他成了前任教主的唯一弟子,也因此认识了诺奇,有时候他很庆幸杀了那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一直不知道
今天他终于明白了,只有杀了那些人,他才认识诺奇。
他一直对诺奇有感情,但是他隐藏得太好,就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出来。
岛千绝纤细的手指抚摸着诺奇的脸,眼睛充满了柔情,指尖划过诺奇发黑的唇,低下头吻了下去。冰冰凉凉没有丝毫温度,可他却觉得这个吻很甜蜜,舍不得停下,舌头伸进去撬开诺奇的牙,卷着他湿润的舌头,缠缠绵绵。
倏地岛千绝滚烫的泪珠滴落下来,打在诺奇的脸上,怀里的人仍然没有反应,如死了一般,岛千绝吻得更深,手圈着诺奇的手也收得更紧
还在旁边为诺奇医治的药谷子无从下手,尴尬地开口道,“教主,您先放手,待我再瞧瞧诺护法的伤!以免错过时辰。”
岛千绝抬起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舍不得诺奇离他半步,他把诺奇整个人都圈在怀里,“就这样诊治!”
药谷子挪步上前,小声道:“此毒,老朽也未曾见过,诺护法凶多吉少呀!教主您……”做好准备
还没说完岛千绝就抽出一把锋利的弯刀架在药谷子脖子上,“治不好他,你也得死!”
药谷子叹气摇摇头
严徽承俯视着三人,冷淡地插了一句,“只是昏迷,就有人在旁边哭丧,死了也值了!
岛千绝眉头蹙起,倏地伸出一条红菱勒住严徽承的脖子
严徽承岿然不动,“你想杀了你心上人的救命恩人?”
闻言,岛千绝松了红菱,眼神犀利的盯着严徽承,“暗器是你放的?”
严徽承勾唇嗤笑,“我只是给你个惩罚,让你也尝尝心爱之人被夺走的滋味!”
谁叫你在梦香楼把锦浣拐跑,天道有轮回。
岛千绝红着眼死死的凝视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严徽承千刀万剐,但情况危急,只好忍气吞声,“如何救?”
见岛千绝识相,严徽承也不打算为难他,“他中了我的五邪散!”
闻言,药谷子和岛千绝相视一看,二人也算是对毒药颇有研究的人,一个是专门研究药;另一个是常年被人下毒,所以对毒药都了解甚深,可这个毒药他们没听过。
无邪散是严徽承自制的,他们没听过这种毒药很正常
严徽承继续道,“中了无邪散的人看着如同中毒,脸色发白,唇色发黑,心跳虚弱,陷入昏迷状态不能动弹,总之就如同你的心上人一样的症状。但这些只是看似而言,其实人一切正常,并且意识清醒,周围发生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严徽承后面几个字拖得很长,意思是:你亲他,他也知道!
岛千绝没想那么多,急忙打断严徽承,“如你所言,为何本座为他清毒,他身体却越发冰冷,脸色发青?”
严徽承虚拳放在唇边假装咳了咳,“那个毒素其实是保持他清醒的药剂,若是清理干净了,没了药维持假状,才是真正的中毒!好在你也不算笨,察觉不对劲就停下了,不然我也无力回天!”
这是严徽承故意设计的,目的是不让救人,越救死得越快,不救反而才活得长久。人生也是这个道理,绝地逢生,只有被抛弃的人才能活得长久,让那些丢弃自己的人知道,有一天我会回来向你索命。
好心却办了坏事的岛千绝有些愧疚,“那现在怎么办?”
他握着诺奇的手搭在自己脸上,怔怔的看着怀里的人
严徽承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岛千绝,“吃下此药,休息几天便痊愈!”
岛千绝接过药,并将药放进诺奇嘴里
片刻间,诺奇气色果然有了好转,他忍不住又落下了一枚吻在诺奇嘴角边。
严徽承是个被人抛弃受了严重情伤的流浪狗,一次性吃了太多狗粮,实在受不了了,瞥了地上快要融为一体的二人,冷冷道,“眼前这个烂摊子你要不要收拾了?”
严徽承转开视线看着对面,大殿以及殿外已经横尸遍地,血流成河,傀儡的血液呈黑色,还伴着恶臭,熏得他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这么一说,岛千绝才恋恋不舍的放开诺奇,吩咐药谷子将诺奇带去药谷,好生照顾他。
岛千绝站起来,弹了弹衣服,漫不经心的对严徽承说道:“接下来就靠你了!”又添了一句“这是你给本座的承诺!”
严徽承轻蔑道:“不要在我面前一口一口本座!现在是你求我。”
“呵……这一点你倒是和他一样!一样不喜欢我称本座”,岛千绝笑轻笑道
严徽承:是吗?锦浣真的与我一样?他到底有多少事我不知道,同床共枕两年,我竟然不如一个人外人了解你。
严徽承面色突变冰冷,岛千绝不再刺激他,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寻找李贵宗的踪迹,可惜那人已经逃跑,外面的傀儡却接二连三的涌进大殿。
“你先把傀儡控制了,我去抓李贵宗。”岛千绝对严徽承道。
严徽承拦下岛千绝,“不必了,他会自己回来的。”
然后拿出了刚才那个小白瓷瓶,闭目对着瓷瓶念了同样外人听不懂的语音,刹那间,大殿上所有的傀儡都停了下来。
“里面装的是什么?”岛千绝看着严徽承手中的瓷瓶说道
严徽承轻呵一声,摇了摇手中的瓷瓶,“这是母蛊,那老家伙只知道蛊王能控制傀儡,却不知道母蛊才是最后的操纵者。所有的蛊虫包括蛊王都是母蛊所生,都服从母蛊”
“蛊王是你给李贵宗的?”
“没错,他主动来找我合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因而我留了一手,让人散播蛊毒的消息,再用钱买通胡禄岩。不过李贵宗得到的不是蛊王,而是蛊王精气体,这种东西需要吸人精气来维持实体,所以一旦李贵宗养蛊王精气体在身边,随时被吸走精气。如果他背叛我,我操纵手中的母蛊,他必然遭反噬!”
岛千绝眯着眼睛看他,“你真狠!”
作为魔教教主自认为杀人心狠手辣,想不到严徽承杀人手法更阴险,歹毒。
怪不得林慕会离开他,可能在他身边林慕真的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不然像林慕那样的性格,也不会为了躲一个人,带着孩子跑到天涯海角也不肯回头。
两人闲谈之际,见到有个人脸色痛苦不堪,嘴角还挂着血迹,身体歪斜,一只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大殿。
他抬头看着站在殿上的二人,眼神鄙夷,“严徽承,你竟然算计我!”
李贵宗的身体不受他自己的控制,像是有什么牵引着他朝严徽承奔去。
这也是中蛊王毒的厉害之处,人明明有意识,可惜不能控制自己,会在意识清醒下杀了所爱的人包括自残,饱受精神的摧残,想死却不能,除非操控之人允许,否则一辈子只能做有意识的傀儡。
严徽承背手,大步走下来,“哈哈……死到临头,嘴还挺硬。”我要让你尝尝欺骗我的下场。
一把手箍住李贵宗的下颚,李贵宗嘴巴张开,他投了一颗药丸进去,而后甩开李贵宗,李贵宗一头撞翻了旁边的香炉
“碰你,我真的嫌脏”严徽承嫌弃道
李贵宗狼狈地爬起来,血液从额头上流出来划过他的脸,嘴唇蠕动“你给我吃了什么药?”声音很小,周围的人都听不见
严徽承能猜到他说什么,“这是真正的蛊王!”
李贵宗瞳孔放大,“你……好歹毒,原来一直是我被你算计,真是可笑,枉我步步为营多年,今日竟栽在一个外人手里,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一轱辘爬起来冲向严徽承,想做最后的挣扎,可惜还没走两步身体失去了控制。
李贵宗捡起地上的刀往自己身上一刀一刀的割,好像身体不是他的,就算流血,依然面不改色,只顾盲目自残。
严徽承懒得看李贵宗,转头对岛千绝说,“他一个人的血可能不够解毒,你还想用谁来做药引?”
岛千绝随手拿了个杯子扔向大殿顶上
“咚”上面掉下来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肥膘的肉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脸上挂着油腻的肉坨,眼角还夹着几颗浊泪,趴在地上,“教主饶命呀!属下是受了李贵宗老贼的胁迫才出此下策,迫不得已呀!教主,您念在我服侍您多年就饶过属下吧!”
胡禄岩肥硕的脑袋磕着地,经过眼泪洗刷肥脸都是红斑,这让岛千绝顿感恶心,催促严徽承道:“快点!”
严徽承利索将另一只蛊王投进胡禄岩嘴里,再次嫌弃的擦擦手
他很少主动碰别人,就算是宜澜苑里的姬妾,他只是做戏给旁人看罢了,每次都是给她们下药,产生某种翻云覆雨的错觉。
但是锦浣不一样,他第一次想要一个人,想与他长相厮守。
只不过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
几个时辰后,那些喝了李贵宗和胡禄岩血的傀儡已经恢复了意识,而这两个蛊王药引子已经气息奄奄。
清醒的傀儡们怒气冲冲拿着武器攻向两人,有的赤膊上阵,对他二人拳打脚踢。
事情告一段落,岛千绝无心留在这里,他心挂诺奇,便交代了墨心处理剩下的事物后就离开了。
严徽承跟在他后面,走到了无人之地,严徽承拦过他的去路,“你的事结束了,那我的呢?”
岛千绝就知道严徽承会这么说
当初严徽承知道自己上了李贵宗的当,就悄悄潜入魔教想确认锦浣是否在魔教。谁知意外碰上了岛千绝,因为两人交过手,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二人武功不分上下,难分胜负。
最后岛千绝却向他提出了合作,如果严徽承帮他解决李贵宗,岛千绝就将林慕交给他。
严徽承主意不定,因为他不能确定锦浣真的就在魔教,或者说跟颜今泽在一起的小孩就是林慕,但是为了找到林慕,他愿意再冒险。
岛千绝绕过高大的严徽承继续向前走去,笑道:“他不在魔教,他已经走了!”www.xiumb.com
闻言,严徽承拔出了利刃,横手握住剑柄,眼神充满杀气,疾步朝岛千绝后背刺去,岛千绝立即朝右.倾.斜,躲过了一剑,但是划落了他一缕青丝。
岛千绝转身说道:“你杀李贵宗是因为他骗你,并不是帮本座,而是帮你自己;更何况你还伤了本座的人。”
严徽承持剑指着岛千绝,“我从来不跟人讨价还价,识相点就把他交出来,否则你的心上人也活不了,让你们阴阳两隔,尝尝这个滋味如何!”
严徽承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不信任任何人
见诺奇与岛千绝关系不一般,才选择向诺奇下毒。
瞎猫碰到死耗子,还真捏住了岛千绝的弱点。
岛千绝面色惊慌,“你到底还做了什么?”
真不该与这种人合作,岛千绝心里唾弃自己
“你以为他为什么还没醒?”严徽承收回了剑,“因为他还差最后一味药!如果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或许我会大发慈悲救他一命。”
岛千绝紧握拳头,咬着牙,“你说!”
“锦浣在哪了?”
“本座不认识锦浣。”他真的不认识锦浣,他只认识林慕
严徽承:“我耐心是有限的!”
“他不在魔教!”
“那他去哪了!”
“不知道,他没告诉我!”
严徽承掐住岛千绝纤细的脖子,愤愤道,“我说了,我耐心是有限了,你要是想救人,就好好配合我。”
岛千绝呼吸困难,艰难的开口道:“不仙山!”
闻言,严徽承松开了钳在他脖子上的手,眼睛里闪过某种情绪,稍纵即逝,难以察觉。
“那个小孩是锦浣?”
“是”
“颜今泽与他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岛千绝饶有兴趣,他手指撩了一缕头发,妖媚走近严徽承,轻声说道:“爱人!哈哈哈……”
爱人一出口,严徽承额头暴青筋,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像是能把人千刀万剐,他周身散发杀气,岛千绝被这股气势震倒在地,口吐鲜血。
怕严徽承愤然离去,岛千绝急忙伸出手,“药!”
严徽承扔了一个小瓶罐给他,“哼”的一声飞身越过浓密的苍树,离开了魔教。
看着严徽承离去的背影,岛千绝笑了,好歹我没有被人抛弃,严徽承真可怜,哈哈哈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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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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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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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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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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