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徽承从主座上走下来,摸着下颚,低头思虑.....“已经离去了!”
锦浣还没找到,他们竟然走了;还是已经找到人了,没必要停留?
转身对黑衣人道,“姓颜的是否同行?”
“回主上,颜今泽几日前匆匆赶回穆封城,没几日他们就往北行去了。”
抬头继续道“主上,几日前属下发现同行之人多了个孩童和红衣男子!那孩童样子与锦公子有几分相似。”
闻言,严徽承对着窗外眯着眼睛
他记得当日在梦香楼也有个孩童,长得确实与锦浣有几分相似,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他们就逃走了。
这个孩童到底是何身份,与锦浣有何关系?
如今寻找锦浣的不止他一人,还有另一个神秘人物。
锦浣算是进退维亟,颜今泽按理说是不会不管锦浣就独自离开,除非……
除非这孩童就是锦浣本人,只有这样颜今泽才会匆匆而来,匆匆离去。
这样的话那日在梦香楼的小孩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锦浣,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还在躲着我,那么怕我吗?
严徽承窝着火气,他握紧拳头砸碎了旁边的桌子,眼神阴冷,嘴唇抿成一条线。
还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被吓得头低更低,“主上息怒!”
“哼”严徽承广袖一甩,转身坐在主座上,指头摩挲着茶杯,小声道“如此说来我还被人利用了!”
如果锦浣已经被颜今泽带走的话,与他们同行之人的红衣男子,应该就是魔教教主岛千绝,意思就是锦浣与岛千绝根本就不在魔教。
但是李贵宗却骗他说锦浣被他们教主藏在魔教
好一个李贵宗,真是狼子野心啊!
岛千绝几年前夺得教主之位,李贵宗就怀恨在心,背地里暗中联系各大势力,想动摇岛千绝的地位,但如今江湖局势稳定,谁都不想挑起风波,因而他跑断了狗腿都没人搭理他。
而严徽承与他交易只是各取所需,严徽承要锦浣,魔教是否易主与他毫不相干。
如今李贵宗已是年过花甲之人,没有时间再等待,只好铤而走险利用严徽承围剿魔教,一来可以将计就计将岛千绝扳倒;就算没有扳倒岛千绝,也足以动摇岛千绝的地位;二来借他人之力,自己不用动一兵一卒就有可能拿得教主之位。
打的一手好算盘
果真是色令智昏!
严徽承诡谲一笑,旁边的侍卫都顿感毛骨悚然。
撩起眼皮子,阴冷的说道:“叫王阳上来,我们要给魔教教主送份大礼!”
然后指着跪在地下的黑衣人道:“你去散播消息,就说颜今泽已经找到锦浣了”
他严徽承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
岛千绝走到自己的寝宫外有些吃惊,他的寝宫竟然没人看守,不过留心观察就会发现有许多暗卫,或许他们就等着岛千绝自投罗网
他没敢贸然行动,依旧扮做诺奇护卫跟随其出入魔教
如今魔教分为两派,一派支持教主岛千绝,但仅仅只有两个长老和部分教员
另一派则是以胡禄岩为首的叛贼,而且大部分长老已经被他收买
他们这边并不占优势,只好静观其变!
深夜
巫山一片乌黑,一阵妖风刮过,树枝摇摇欲坠,有几只褐色的飞蛾拍打着残灯,昏光拉长飞蛾影子像暗夜里的恶鬼,吞噬着疏淡的余光,给寂寥的夜添了阴气。
岛千绝与诺奇穿着夜行衣在魔宫飞檐走壁,速度很快,护卫转头时只看到一片闪影,以为是苍树投下来的糊影,并没有太留意。
他们摸到胡禄岩的书房,在房间翻箱倒柜,想寻找一样东西---蛊王
最近魔教很人都中了一种苗疆蛊毒,要施此蛊毒必须植入蛊虫在人体内,蛊虫寄生于人体就会在里面繁衍。
它们吸食寄生体的血液,再从它们自身体内吐出毒液以代替人血,一旦人体的血液完全被蛊虫毒液代替,那么此人将会变成死尸,成为蛊王的傀儡。
要想化解蛊毒只有找到蛊王,并且还要找到一个活人育体,将蛊王植入育体身上,蛊王吸光活人鲜血后,占领他的身体,成为一个有实体的蛊王。
而后取蛊王血液给中蛊的人喝掉,方能彻底解蛊。
岛千绝与诺奇不知道魔教人何时中的蛊毒,包括如何中的毒。
这几日他们意外发现魔教大多数人神情麻木,并且眼睛蒙上一层白膜,目光呆滞,行为动作很僵硬。
二人心存疑惑,便偷偷潜入魔教药谷,寻找药谷子
药谷子告诉二人,魔教人被人施了蛊,要想解蛊,只有找到蛊王。
并且叮嘱二人不要随意饮水,若要饮水先滴一滴鲜血放入水中,如果水色呈黑色,则水里有蛊虫。因为鲜血可以引蛊虫现身,所以用血试蛊是最好的方法。
就这样,诺奇饲养的鸡基本都惨遭岛千绝放血
如今药谷子也受到重重□□,要见他一面非常困难。他二人只好按着药谷子所说的解药之法寻找蛊王,半夜混进胡禄岩的房间查找,可惜一无所获。
在书房没有找到蛊王,他们又偷偷到胡禄岩卧房搜寻,此时深夜,怕惊醒正在睡梦中的胡禄岩,他们蹑手蹑脚的从窗户爬进来。
然而胡禄岩并没有睡下,把二人吓得直接闪进书架与墙壁中间的狭小的缝隙,由于太过紧张条件反射,两人不约而同的同时躲进其间
二人面对面相叠,空间太挤不敢动弹,他们只好保持这个姿势听外面动静。
“小妖精,够风.骚”
岛千绝,诺奇:“……”
“小妖精,小心肝,又圆又大的屁股,老夫喜欢!”
“啪啪……”听闻声音应该是胡禄岩在恶趣味的扇打美人的屁股
岛千绝、诺奇:“……”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一把年纪的老家伙原来在床上与美人颠鸾倒凤,根据床发出的声音,岛千绝与诺奇可以判断出:嗯,胡禄岩宝刀未老!
帷帐穿来女子的娇嗲声,一声声的哼咛,像连珠炮弹一样砸向两个大处男。
诺奇心跳的声音,“噔噔噔……”如同心头撞鹿。
岛教主与其护卫虽然驰骋杀场多年,却还是未经世事的纯情大青年,眼前的活色春宫图,还是让二人老脸一红。
诺奇比岛千绝高小半个头,因而他们这个姿势像是岛千绝依靠在诺奇怀里
紧贴着诺奇的胸口,因为岛千绝能碰到诺奇结实的八块腹肌。
岛千绝所练的功法属于阴派法系,此功法阴柔狠毒,违反天理,称得上歪门邪道之法。
因此岛千绝身体娇柔,不似男儿身那样阳刚,更别提肌肉等。
因而岛千绝看到有阳刚之气的男子就较为羡慕,要是能变成自己的就好了,无论是人还是那健壮的体魄
岛千绝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环游”。
诺奇还挣扎在对面传出来的“炮弹”,他精神紧绷,并没有注意到某人不安分的手。
岛千绝似乎觉得不过.瘾,于是大胆的进行深入探索……
等诺奇反应过来时,就看到他家教主一脸享受的模样“调戏”他
诺奇:“……”
再捏了捏
诺奇:“……”
他本就对岛千绝动了心思,岛千绝的行为点燃了他心中的小火苗
瞬间他体温骤然升高,面色酡红,冒出细小的汗珠,像花开极艳的红玫瑰盛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他偏过头咬着嘴唇,闭上眼睛不去某人,忍耐克制
某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诺奇的不对劲,抬起一双媚眼疑惑的看着对方。
诺奇察觉到视线,垂眸回视,只见某人眼睛一眨一眨,天真无邪,诺奇不禁滚动了喉咙,压抑住某种冲动。
岛千绝踮起脚尖在诺奇耳畔边轻声道:“我发现你还挺好看的,虽然比不过我”
没有了“本座”而是“我”,诺奇许久没有听到岛千绝对自己这样说话,这让他心一动,或许他们还有可能。
诺奇是一个英俊的大男孩,剑眉挺鼻,高大潇洒,常年一件黑色劲装,禁/欲孤冷。他平日沉默寡言,做事睿智冷静,但是背后在岛千绝面前就变成了憨子。
或许对喜欢的人,每个人都想展示自己温柔的一面,而常年面瘫的他,表情动作不多,一旦表现温柔,就成了个大傻子。
岛千绝见人发怵就擅自摸上了诺奇的眼尾,“冷厉的眼睛呢!”…“真好看”
诺奇手指发抖,他在挣扎着要不要搂住某人的腰肢,千斤万重的手终于缓缓抬起,正要搭上……
“不错,本座的手下不能有丑人!”岛千绝遽然拍了拍诺奇的肩膀说道
又变成“本座”了,到底我们还是上下级关系,诺奇眼神黯淡,失落的垂下还悬在半空的双手,低头不语
岛千绝没有发觉属下的不对劲,在他眼里诺奇的这种反应很正常,不值得大惊小怪。
………
床上的人终于精尽力疲,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诺奇拿起迷香管靠近床前向睡下的人吹下一股迷烟。
确认人睡死后,二人在胡禄岩的房间鬼鬼祟祟的翻了一遍,没有找到蛊王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夜还是一样的幽静,诺奇并没有回院子,而是疾步飞跃到后山的冷泉,一头扎了进去,顿时水花四溅,鸟兽惊起。
与此同时,罪魁祸首正在躺在温暖的大床上,侧着身子优雅的吹烛而眠。
翌日
岛教主半阖眼,打着哈气,支头侧躺在床上,就见诺奇顶着熊猫眼,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回到卧房,他脸色发白,眼睛有些红肿,唇色乌青,样子特别狼狈。
以为他遭遇不测,岛千绝一轱辘起身,“诺憨憨,你怎么了?”
岛千绝从见诺奇那天起就一直叫他“诺憨憨”
诺奇对岛千绝拱手行礼,冷静而又疏离的道,“无事!多谢教主挂心!”
这一夜他想好了,岛千绝是天上的神,他高攀不起。
对岛千绝有龌龊的想法就是大不敬,在对方还没有发现之前要保持好彼此的距离,免得伤了自己,有可能连过去的情义都消失殆尽
待解决好这次危机后他就离开魔教,浪迹天涯,从此不复相见。ωωω.χΙυΜЬ.Cǒm
见诺奇语气冷淡,岛千绝便不再说什么,只顾摘了一颗葡萄递进嘴里,时不时瞟诺奇一眼。
就这样诺奇拿着干净的衣服在岛千绝“不经意”的目光下离开了房间。
………
时光转瞬即逝,林慕等人已经行了差不多半个月的路,一路顺风顺水,没有半路打劫,也没有“卖身葬父”等麻烦事。
阳光明媚,流水小桥,碎花迷人眼,清风吹拂衣摆,难得的惬意,众人享受着当下的时光,却有两人例外---林慕、颜今泽
林慕不开心的原因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却还是孩童身,行动很不方便,当初离尘方丈并没有告诉他恢复之法,只是一本正经的说:“顺应天意”
好一个顺应天意,这个老头炼药水平真差
而颜今泽心情不好同样也是因为林慕还是儿童身,他每天晚上抱着林慕睡觉不敢僭越。
好歹是个血气方刚的成年人,抱着自己心仪之人却只是单纯的抱一抱,要多纯洁有多纯洁,而怀里的人跟个没事人一样,别提多委屈。
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明目张胆的同床共枕,但这样子的同床共枕就是一种折磨。
惑英等人也发现了他们主人的不开心,偶尔会见他唉声叹气,沿途遇到情侣恩恩爱爱时,他就会偷偷的叫下属们半路去“打劫”人家,美其名曰“考验他们的感情!”
他这种荒唐的做法倒是与前几日的红衣男子有几分相似,看来是被传染了。
林慕坐在颜今泽怀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而他头顶上的人也同时叹了一口气,暖流涌在头顶、颈窝上,有些痒。
林慕仰头,明亮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颜今泽,“大泽你怎么了?”
颜今泽看到仰头呆萌的林慕,便调整了林慕的坐姿,将他的腿分开挂在他腰两侧,小屁股做在他大腿根部内侧,让林慕整个人正对他。
他最喜欢这种坐姿,其中原因不言而喻,可惜林慕是儿童身,不然接下来的动作会更诱.人。
林慕不知道因为这个坐姿颜今泽已经在脑子里勾画出某种香.艳的画面,反而他单纯的认为这样坐着更安全。
颜今泽修长的手抚着林慕的小脑袋,将其埋进自己的怀里。“我在想如何能让阿慕恢复成人身!”
林慕整个人软在颜今泽的怀里,胖短的手臂半圈着颜今泽的腰
感受到林慕的回应,颜今泽快要熄灭的小火苗又燃了起来。
“我也在想怎么恢复,或许等待机缘吧!而且你也说过你师傅很厉害,他一定能治好我的!”
颜今泽温柔“嗯!”一声,一双桃花眼熠熠闪光,面容柔和。
在颜今泽身边林慕感受到温暖、安全,有时林慕想自暴自弃,要不从了他得了!那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人家倒贴了,却还拒人千里之外。
但是林慕又不肯低头,我没弯、我没弯,只要见到个心动的女子就行了
女子比他更温柔,更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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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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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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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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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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