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重曦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朱厌封剑,原来是因为你。”
朱厌毫无征兆地突然封剑,正是半个月前,所以他才打算前往玉茗台向洛凝渊求助,也正是因为如此,阴差阳错间令他与谢泠川在五福村重逢。
朱厌点头,随手将手中长剑收起:“因为我要做的事,只有你能帮我。”
洛重曦眉头微皱,显然有些疑惑:“何事?”
朱厌看着洛重曦,嘴唇微动,却是欲言又止,没有立即开口回答。
谢泠川见状便道:“看来此事朱厌姑娘还需斟酌,那不如先听听我们的疑问。”
朱厌于是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发现此地并无死气,方才你也说,此处地骸早已没有威胁。那么,你为何要在此地设下结界,又为何还要向洛疏求援呢?”谢泠川道,“另外,若我猜的没错,姑娘是多年前在烛龙幻境中,因某些机缘而生出的朱厌剑灵,洛疏他不能靠着朱厌剑找到你,但你,却一定能感应到自己的本体所在,由你亲自前来寻找,岂非更快?”
朱厌一双漆黑的眼中神色似乎暗了暗,说道:“我不能离开这里。”
她缓缓走到神坛面前,望着那口玄冰棺材:“我得守着他。”
“他?”谢泠川也跟着走近了几步,“我早先就想问了,既然不是地骸,那么这棺材里的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顾薄棠。”朱厌回过身来,缓缓道,“是我的……道侣。”
谢泠川与洛重曦面面相觑,一时不知“他是顾薄棠”和“我的道侣”这两个信息究竟哪个更令人震惊。
“不对啊,”很快,谢泠川疑道:“谢榭告诉我们,他今日来这里时曾见过一名道人,如果棺材里的是顾岚,那么谢榭遇见的那人又是谁?”
不等朱厌回答,谢泠川已经注意到她身上的穿着打扮,自己答道:“哦~看来那是朱厌姑娘了。”
此番再见,朱厌不似当年的一身如火红衣,而是穿着一袭有些宽松的青灰色道袍,乌黑长发尽数挽起,显得愈发清瘦,加上她身材修长高挑,五官清艳之中又不乏英气,若不是熟悉之人,乍看之下确实不容易分辨男女。
感受到谢泠川的目光,朱厌道:“这身衣服是他的。”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顾薄棠。
谢泠川与洛重曦的注意力再次回到那口玄冰棺材上。谢泠川放出一丝灵力探了探,发现那其中气息全无,他这位顾岚师弟魂火已灭,已然是个死人了。
他一时心中不是个滋味,伊水散人托他寻找自己的关门小弟子,如今消息有了,人却不在,该如何与他长辈交代?
“你要我帮的忙,可是与顾岚有关?”洛重曦道。
朱厌点点头:“我要救他,只有你能帮我。”
洛重曦皱眉道:“可他魂火已熄,即便是我师尊也无能为力。”这非是他不愿,而是此事确实无解。
朱厌神色复杂,沉默片刻,缓缓道:“有办法,只要你与朱厌剑解契,将剑上灵核交给我。”
谢泠川心中微动,忙道:“是否有人与你说起过转生阵?或者……酆都门?”
“……”
见朱厌沉默的模样,谢泠川与洛重曦对视一眼,二人心中已有猜测。
谢泠川道:“朱厌姑娘,世上并无死而复生,转生阵不过是九霄环佩夺取异兽灵核的一个骗局。”
“不。”朱厌却道,“未曾有人与我提过转生阵,但我却知道酆都门。数万年前,我曾亲眼见到酆都门开启。我只是好奇,这门失传许久的禁术,你一个小朋友是如何知晓的?”
“小朋友……”谢泠川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答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残册中所记载,我们怀疑,九霄环佩四处掠夺异兽灵核,是与酆都门有关。”
“原来如此。你们的猜想并没有错,酆都门的开启需要至少四枚异兽灵核。”朱厌道,“看来此处地骸阵原本便是为了对付我,夺取朱厌灵核。只是他们没想到,灵核并不在我手中,行动失败后,便收手离去了。”
说罢,她又望向玄冰棺材,眸色幽暗:“说到底,此番是我累他。”
“这不对,”谢泠川道,“连我都知晓朱厌剑上所镶血珀便是朱厌灵核……”
说到此,谢泠川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转头去看洛重曦,只见那人挑了挑一边修长的眉,淡淡道:“此事除了兄长与蓬莱东方岛主,我只说与你一人知晓。”
谢泠川突然觉得心口一热,眼前这个人,从很早很早开始,就对他不一样了。
朱厌见二人之间气氛,原本沉郁的神色缓了缓,嘴角微不可见地弯了弯,轻声道:“与当年同样。”
谢泠川好奇:“什么同样?”
洛重曦却并不在意这个,问道:“既不是酆都门,那灵核又如何救人性命?”
可朱厌正要开口回答,不远处倏然传来一声烟花炸开的声响,震耳欲聋。
那声响炸得谢泠川头皮发麻,急道:“那三个孩子!”
洛重曦反应极快,几乎是在传讯烟花响起的瞬间就冲到了殿外,看清了烟花的方向,便立刻回头对谢泠川道:“东南方,殷氏老宅。”
另一边,恬墨带着顾蒙和洛承言,寻到谢泠川划给他们的那处阵脚,处理了其中的地骸,便准备回到村口乖乖等两位长辈处理完事情回来寻他们。
洛承言却站着不肯走,碾着脚边一颗小石子,道:“若就这么回去,那我们来这一趟有什么意思?”
顾蒙悄悄看了一眼恬墨,说道:“那你还想怎样?”他虽这样问了,却也并不想立刻回去,是以语气中不似以往对洛承言的嫌弃。www.xiumb.com
洛承言抬了抬下巴道:“自然是去查明真相!”
恬墨道:“可是,我觉得此事并不是我们能插手的,方才那凶尸你们也见了,怨气极重,凶残至极,我们处理他,便费了不少力气……”
洛承言打断道:“你这不是一句废话?地骸是随随便便一具凶尸就能做的吗?我话说在前头,你们不敢去我可不勉强,但我要去你们也别拦着。”
恬墨道:“承言师弟,这和我们在家族在宗门时演武场上的比试不一样,若是遇上了魔修,我们……”
“你怎的这么啰嗦!你是我娘吗?婆婆妈妈的!”洛承言不耐烦地摆摆手,抽出腰间挂着的灵剑,“魔修来了,把他们打跑就是了,我可是有万剑池的一品灵剑在手,便是十个魔修,又有何惧?”
恬墨一时心中诧异,仙门百家每年都送弟子上试剑台求取灵器,能从万剑池中得到一品灵器的却十年也不一定出得了几个,洛承言为人虽跋扈,竟也是棵难得的好苗子,难怪昊辰君如此嘱托师尊要对他特殊照顾。
顾蒙将恬墨面上的一点异色看在眼里,还以为是万剑池一事戳到了他的痛处,赶紧道:“万剑池的灵剑又有什么了不起?我师兄的刀可是师尊亲手锻造的,比你这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剑可厉害多了!”
眼看两个师弟又要吵起来,恬墨忙道:“南瓜前辈嘱咐过我们,绝不可单独行动,若承言师弟执意要去,我自然要跟着。清轩,你去结界外围等师尊他们。”
顾蒙见师兄松了口,言语间却要落下他一人,顿时急了:“我我我!我当然也要去!我还想找我哥哥呢。没关系的恬墨,南瓜前辈不是把谢前辈给的传讯弹交给你了吗?真有什么事,咱们就放信号,师尊他们很快就会来的。”
恬墨叹了口气,心道,若是当真引来师尊相救,回去后领罚就是你们想要的快乐吗?
最终,恬墨拗不过两个师弟跃跃欲试的心情,跟着一起去了。
三名少年小心翼翼的在荒无人烟的村子里走着,为了能够尽可能快地应对突发状况,刀剑都握在手中,只要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恬墨便会立即挡在两个师弟面前。
不知摸了几户人家,三名少年来到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大门斑驳的牌匾上隐约可辨两个字。
洛承言眯着眼睛,好不容易将那两字看了个大概:“殷……宅?好不吉利啊。”
就在此时,不知何处吹来的一阵阴风,将那摇摇欲坠的大门吹得嘎吱响了几声,恬墨立刻往前一迈,把探头探脑的洛承言往背后一推:“师弟小心!”
片刻之后,寂静如斯,老旧朱门上剥落了一小块旧漆。
洛承言无语:“你能不能别这么咋呼呼了?”说罢带头走了进去。
不多时,三人便将殷宅翻了个彻底,依旧毫无所获。
洛承言愤怒地把剑往地上一摔:“我受够了,这里连根魔修的毛都没有!”
“承言师弟,冷静一些,这灵源村地界不小,许是我们没有看仔细。”恬墨将灵剑从地上捡起来还给他道。
“哼,本少爷不玩儿了。”洛承言接过自己的灵剑收回鞘中,“我要回去了。”
顾蒙嗤笑一声:“还真是大少爷脾气,当初可是你自己提出要来的,如今什么收获也没就要打退堂鼓啦?”
“你自己也看到了,这里除了那地骸凶尸,什么狗屁东西也没有!”
二人说着又要吵将起来,却突然有个佝偻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一下撞在恬墨身上。
恬墨将人扶稳了,定睛一看,疑道:“老司主?您怎么在此处?!”
这头发花白衣着褴褛的老人,竟是清平司中的那老司主。
顾蒙帮着将老人扶起,问道:“老司主怎么弄成这般模样?您不是在清平司等消息吗?怎么跟着来了?”
老人目光浑浊,抬起一只枯瘦的手,指着殷宅大门断断续续道:“离开……快离开这里,这里的东西你们对付不了的,快走,快走!”
恬墨安抚道:“老司主莫惊慌,我们查探过了,这里什么也没有,而且我们的师尊就在不远处,再厉害的邪祟他们也能对付。”
老司主似乎并没有听进去恬墨说了什么,拉着恬墨手臂转身就要走,嘴里还念叨着:“快离开这里,它拦着我见朱厌,也不让我出去,你们快走,去带上朱厌一起走!”
三名少年更是疑惑,洛承言道:“这才多久不见,这老头就疯了?”
此时,顾蒙却突然脸色惨白,指着老司主的下半身,颤声道:“他、他没有脚!”
恬墨与老人离得最近,自然也注意到了,除此之外,他还发现老人搭在他臂上的手几乎没有重量,温度却低的吓人,直接透过几层薄薄的衣料凉到了骨髓。如此情状,他不可谓不怕,但在两位师弟面前,又不得不保持冷静,于是努力学着洛重曦平日里的腔调,淡淡道:“这是怨魂。”
只有怨力强大的鬼魂,才能在白日里出现。
洛承言见状,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张符,作势就要往那鬼魂天灵上拍。恬墨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制止道:“慢着,它对我们似乎并无恶意。这怨魂与老司主一模一样,其中必定有隐情,我们现在就走,将它带去给师尊和南瓜前辈看看。”
几人正要从宅中出去,一阵无孔不入的森然怪笑从四面八方传来:“嘻嘻嘻……你们走不了啦!”话音一落,大门便砰地一声严严实实地合上了。
顾蒙忙上前,无论推还是踹,甚至是用上灵剑,都无法将那看似摇摇欲坠的大门破开:“出不去了!”
“什么东西!给本少爷滚出来!”洛承言紧紧握着自己的灵剑,戒备地看向四周。
“不成气候的小家伙们。”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是离得更近了。
“上面!”恬墨敏锐道,拉着两个师弟往后一撤,躲开了一地细密的长针。
洛承言一头冷汗,心中后怕,急道:“信号!”
恬墨自然不用他提醒,此刻已经拉开了引信,信号烟花轰然炸开。
这时,那声音的主人也终于现了身,他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漆黑长袍,宽大兜帽将脸挡得只剩一点雪白尖俏的下巴,翩然从天而降的模样竟还有几分仙气。
顾蒙与恬墨曾在玉茗台见过这身打扮的林远,此刻心中俱是一惊,无论此人是那傀儡师本体,抑或是他操纵的另一具傀儡,都不是他们几个能对付的。
黑袍人落地之后,便是一道凛冽剑气横扫而出,目标却是那老司主模样的鬼魂:“这老头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差点坏我好事!”
恬墨与那鬼魂离得最近,下意识便是横刀一栏,被震得退了好几步。
黑袍人见状冷笑一声,手上捏了个奇怪的诀:“如此好管闲事,我便陪你们玩玩。”
说罢,恬墨等人便感受到地面传来了断断续续的震颤,紧接着,一道高大身影便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柄血迹斑斑的□□,面色青白,更可怖的是,从右额角到左嘴角,这凶尸竟缺了上半边的脑袋,红白相间的脑子就那么裸露在外。
三名少年何曾见过这等场面,顿时一个个脸色惨白,就连恬墨都有些腿脚发软。
洛承言都快崩溃了:“我们方才查看的时候不还什么都没有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哪里冒出来的啊?!”
顾蒙忍住强烈的反胃之感:“别想这有的没的了!这怎么活下去啊?!”
恬墨横刀在身前,冷声道:“镇静!不过是具狰狞些的凶尸。凶尸空有蛮力却不甚灵活,打不过我们就躲,师尊和前辈很快就来了!”
话音刚落,那高大凶尸便提着刀攻了过来,三人各自散开躲避。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凶尸不仅力气大的惊人,就连速度和敏捷程度都与活人无异,甚至因为没有痛觉,可以做出一些活人无法做到的动作!
恬墨意识到自己想错了,这家伙不是单纯的凶尸,而是一具由傀儡丝操控的傀儡。
就在这时,凶尸横向一刀朝不远处的洛承言砍去。而洛承言因为害怕有些腿软,又在躲避中消耗了不少体力,一时竟有些无法反应。
恬墨见状,飞身上前,长刀立在身前,硬生生接下了这凶悍刀一刀!
谢泠川与洛重曦赶到的时候,正巧看见恬墨被那狰狞凶尸一刀砍得飞了出去。谢泠川冷汗顿出,一把抱住少年身躯,堪堪在殷宅大门前稳住了身形。
一落地,恬墨便呕了好几口血,却还撑着身子问道:“承言师弟,可有受伤?”
谢泠川顿时想起当时在五福村也这样接了洛疏一回,这回又接住了他的小徒弟,多少有些缘分妙不可言的味道。
洛承言已然惊得发不出半点声音,只瞪大了双眼木然地摇了摇头,直到顾蒙哭着踹了他一脚:“你这草包,我师兄差点被你害死了!!!”
而洛重曦眼见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被打得吐血,眼中顿时浮现几分猩红血丝,扶摇长刀悍然一斩,将那凶尸劈了个四分五裂。
谢泠川扶着恬墨到一旁坐下,安抚在一边默默流泪的另外两个孩子:“别哭,小恬墨没事,骨头也没断,这身钢筋铁骨跟你师尊真是一样一样的。”其实这话,也是说给洛疏听的,好叫他安心。
听到谢泠川的话,洛重曦微微往他们的方向侧了侧头,眼中血丝消退几分。
“哈哈哈哈……”此时,那黑袍人又怪笑起来:“昭华君还真是师徒情深。这尊傀儡,可是我那些藏品里最好用的之一,你把他砍成这样,要把他复原,可得费我不少功夫。”
洛重曦冷冷道:“不必复原了。”说罢,又是一刀朝着黑袍人所在方向劈去。
黑袍人却不慌不忙,只见他之间微动,地上散落的凶尸残肢便动了起来,那只剩半截的右手紧紧握着□□,迎着洛重曦的刀气,生生将其打偏了方向,只不过那手和□□也都寸寸龟裂,当真不必复原了。
“不愧是你昭华君啊。”面对如此悬殊战力,黑袍人竟在檐下好整以暇地坐下了,“是该办正事的时候了。”
谢泠川安置了小朋友们,此刻走到洛重曦身边与他并肩道:“黑袍兄不先叙叙旧吗?”
黑袍道:“道长说笑了,你我何来旧情可叙?”
谢泠川奇道:“咦,多日不见,黑袍兄竟然文明不少,不再出口成脏啦?”
黑袍轻笑:“我与你废什么话?”接着,他望向洛重曦身后,缓缓道:“还不动手吗?我的,好伙伴。”
此言一出,谢泠川顿觉头皮发麻。那里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从关帝庙跟着他们一起来的朱厌!
他欲张口提醒,但刺眼的寒芒一闪而过,银色剑刃自洛重曦身前贯胸而出。
谢泠川目眦欲裂,一滴温热的血液溅入他眼中,顿时血红一片,滚烫得似是在灼烧。
“洛、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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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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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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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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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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