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门。
随着霜华的指引,薛洋直接来到了霜雪门后山,他从霜华上出来,手里撑着一把灵伞。
入薛洋目的便是一个小屋,小屋两旁种植着竹子,竹子郁郁葱葱的,微风拂起便随风摇曳。
小屋里一些白色的床幔摇曳着,薛洋就站在窗边,便看到床幔隐隐约约散开里面正躺着一个人,他的脸略微瘦削却也清俊。
薛洋看着他,手里握着伞骨的手指泛着青,时隔多年他又看到了那个人,那个让他生恨的白衣道长。
薛洋缓步走进去,看见在病床的的周围贴满了一些符文,不得不说宋子琛也算是谨慎的。
他以前也只是给晓星尘的尸体施了不少的灵力才让他尸身不朽。
到了宋岚这里居然变成了冰床……是他太穷了吧。
他走近尝试着拂过床幔,却被一旁的符文,照的退后睁不开眼。
薛洋用手挡在眼前,过了一会儿才恢复,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床上躺着的晓星尘,一身白衣如雪,眼睛上蒙着五指宽的绷带干净整洁。
薛洋哽咽的唤着:“晓星尘……”
也许是符文的作用,惊动了前山的人,只见一阵脚步声快速的朝着竹屋跑来。
薛洋此刻躲也躲不掉,只得看见那人走进。
“阿箐姐姐!你跑慢点!!我快跟不上了。”一个稚嫩的童声唤着前面少女。
阿箐推门便看到了站在那里撑着伞的薛洋,她惊愕不敢相信的叫道:“薛洋?”
随后又怒道:“你没死?!
薛洋瞧了一眼阿箐,此时也算是长开了,眼眸也还是白瞳,手里拿着一根竹竿,头发长长的梳脑后,头上简洁的别着一根狐狸发簪。身上穿的的白色的校服,白色的衣襟上绣的是霜花纹印,下裙的摆子上则是绣看了清雅的竹叶,微风拂起又仿佛吹动了竹叶般的灵动绣花。
就下他身后,探出一个小小的脑瓜,好奇的盯着薛洋看,又看了看阿箐姐姐。
薛洋道:“死了。”随后盯着探头的小孩看着,他笑嘻嘻蹲下身子,伸手唤着她:“小孩,过来。我给你糖吃。”
小孩眨了眨眼,准备屁颠屁颠的过去,却被阿箐拉住挡在她面前。
“念尘,你别过去,他骗你的!”阿箐瞧着薛洋笑嘻嘻的模样,只觉他是不怀好意。
看了一眼薛洋的样子,又看看在她身后挣扎的念尘,她对薛洋吐了口口水道:“你死了还来干嘛?是闲祸害道长不够?”
阿箐也算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渐渐的长大了也不再唤晓星尘为道长哥哥了。
薛洋颇为头疼的瞟了眼阿箐,摸了一把脸,嫌弃的用袖子擦了一下。这小瞎子这辈子怕不是吐人吐口水吐惯了。
薛洋怒道:“阿箐,你再吐口水,我把你舌头给割了了!!”
一旁看薛洋擦着口水的念尘,咯吱咯吱的笑了。
这一笑引来薛洋的注意,随即又问着:“你叫念尘?薛念尘?”
阿箐:“你割啊!我还怕你么?!”又看了一眼念尘,没好气的说道:“他不叫薛念尘!叫宋念尘!!你以为是你女儿啊?!我呸……做梦!你看她和你长的一样吗!瞧你一脸贼眉鼠样,人家念尘那么可爱……”
薛洋真的不知,他本来长的也还算正常,只是心里计策多了一些,怎么到了阿箐这个小瞎子面前成了贼眉鼠样……
又看了看这个小女孩,想着:宋念尘啊,挺好的,至少他不会知道他的爹爹是个曾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薛洋笑嘻嘻的说道:“阿箐你又看得见了?还复活了?”
阿箐以前讨厌薛洋,现在也是!而且还恨的牙痒痒。
阿箐哼了一声:“当然是师父救了我!还寻遍高人治好了我的眼睛。薛洋,你有吗不你没有!不然你也不会魂断义城!尸体也不会被丢进乱葬岗,被恶灵捕食……你不知道,你那叫一个血肉模糊,看着我心里都发颤。”xǐυmь.℃òm
薛洋几尽喷血,惊讶的说道:“师父??”阿箐这小瞎子哪来的师父,莫不是那几年逃走后随便认得?
阿箐得意道:“自然是宋道长咯。”
薛洋不得不像薛洋竖起了手指,表示你厉害,我服,薛洋服了,又想到自己尸体居然被丢到了乱葬岗,只怕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想着会是谁干的时候,阿箐又防备着薛洋,道:“所以你来这里到底干什么?”
薛洋从怀里拿出一颗糖,递给在阿箐身后的念尘,他道:“能干什么,自然是有事才来。不过阿箐,你可真厉害!居然能傍上宋子琛。”
随后看了看抱着糖的念尘,他又叫阿箐把念尘这个孩子抱开。阿箐疑惑以为薛洋会和他说什么,莫不是又想把她给杀了?不过他也不怕,此刻他在这霜雪门两年,已经算是习得了一些剑法招式,也不怕他。
薛洋又从怀里拿出一些糖,放进念尘兜里摸着她的头上,温和道:“念尘,以后心里苦了,就吃糖,吃了糖心里就不苦了。”
念尘虽然不懂,但也甜甜的的说道:“阿尘谢谢叔叔。”
语罢,阿箐把念尘领了出去,叫她去和其他哥哥姐姐玩。
回来的时候,看见薛洋,正坐在一旁的棺材旁边,眼睛却是盯着冰床上的人发着呆。阿箐也怔愣了。
阿箐甩了甩脑袋,走过去踹了一下薛洋的腿,疼的薛洋龇牙咧嘴,当然疼是假的,作为鬼怎么知道疼呢?
“薛洋?”
薛洋呆呆的说道:“阿箐,你一定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吧。”
阿箐:“我何止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更想把你祖宗十八代鞭尸!”
薛洋:“那你后悔救我么?”
阿箐白瞳里露出痛色:“后悔,怎么不后悔!要不是因为救了你,道长哥哥也不会死!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日常被你欺压!!!薛洋!!本来道长哥哥可以不救你的……要不是你犯贱的发出声音……道长哥哥也不会救你……呜呜……”说到这里阿箐就哽咽了起来。
不会救他?
是啊?
若不是有人在他命格上搞鬼,他早就遇见了晓星尘后面怎么会有这些事呢?
耳畔是阿箐的哽咽声,薛洋又抬眼看了看冰床上的人,时间差不多过去了,薛洋忽然说道:“阿箐,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嘛?最后一个?”
阿箐擦了擦眼泪,这个薛洋会求她?她不信的恶声道:“凭什么!?你薛洋也会有求我?”又看他看着道长,又看了看蚊帐上的符文,心下便明了。她看着薛洋:“不可能!”
薛洋知道她会拒绝,又从怀里拿出几颗早先准备好的糖果:“你帮我,我给你糖吃。”
阿箐:“不要,你这个坏人怎么可能那抹好心。”
薛洋:“我可以救他。”
阿箐:“我差点就信了!”
薛洋瞧着阿箐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诱拐无效后,薛洋还是打算把地府的事,告诉阿箐。听的阿箐一愣一愣的,阿箐狐疑:“你这人惯会耍嘴皮子,你不会编我吧。”
薛洋终于不耐烦的吼道:“宋子琛他已经去搜集魂魄了!我只是想看看晓星尘真的就这么难?!”薛洋的眼里终于藏不住委屈,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阿箐支支吾吾的说着:“你看看你,又凶了吧!我说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说着也还是走近病床撕下了旁边的符文,本来还犹犹豫豫的,但是想到师父去已经搜集晓星尘道长的魂魄,遂还是撕下了。
阿箐:“你快一点啊!”
薛洋忽然问道:“阿箐,你们是不是就是觉得我薛洋就是没有心的?”
阿箐:“……你……有心么?”你要有心就不会杀常家上下,不会灭自己家族,不会杀了道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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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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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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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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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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