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铁锈味散了出来,夹着几分刺痛感。安澜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挣扎得激烈了些。
察觉到唇齿间的铁锈味,时清和侵略的动作一顿,横在安澜腰间的手紧了几分,声音缠在她唇间,含糊不清,“别动。”
怕伤着安澜,时清和温柔下来。轻轻的,慢慢的吻着她。缠绵悱恻,却又温柔至极,像是要把这些年隐忍的思念全部倾述出来一般。
男人身上的酒味又浓了一些,还夹杂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这都过了一晚了还能闻到酒味,也不知道昨天是喝了多少。
卧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发出了一道声响。安澜受惊,偏头朝门口看去。
蓝天嘴里咬着一封淡蓝色的信封,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汪汪汪!”一开口,淡蓝色的信封便掉了下来。蓝天用爪子挠了两下,直接踩着信封跑过去,兴奋地绕着时清和转圈圈。
被打扰好事,时清和拧了拧眉,怀里的安澜已经跑开,匆匆忙忙地捡起信封。
淡蓝色的封面有些熟悉,时清和扫了几眼。m.xiumb.com
“蓝天你带回去。”太久没有接吻,安澜像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女一样,呼吸还有些微喘。她背对着时清和,没有转身,尽力稳住自己的声音,“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一点一点还给你。”
时清和把她慌乱的反应收入眼底,薄唇上仿佛还留着方才的淡淡清香。欲.望使然,性感的喉结不动声色地滚动了一下,“吓着了?”
他没想着要那么快,只是在感情里面,谁又能保证完全的理智。
安澜的离开,对于时清和而言,一直是一颗□□。平日里埋得好好的,不碰便无碍。一旦碰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没有。”安澜深呼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还不起债我也没打算卖身,时医生还请自重。”
时医生都出来了,看来是气得不轻。
“抱歉。”时清和压低了声音,有些暗哑,不细听倒是不易察觉,“昨晚喝了酒,有些上头。”
安澜转过身去看他,耳尖滚烫。还好她长发披肩,时清和察觉不出她的异样。“那钱的事呢?”
时清和:“打算赖账?”
安澜:“……”
“过来。”时清和朝她伸出手,“我看看咬着哪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瞧着面前的男人,“时清和,你的吻技好差。”
磕破了皮,还出了血,这会舌尖舔到都还能感觉到一股细微的刺痛。
“嗯,很久没练。”时清和斟酌了一下道。他朝前走了两步,安澜也顺势退到了室内,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他。
他停下脚步,目光越过她落在里面凌乱的房间,“它有翻东西的习惯。”
“噢。”
“是我管教不严。”时清和说,“我会帮你整理。”
“不用!”安澜赶紧堵在房间门口,用身体挡着。
时清和借着身高优势,轻而易举地拿过她护着的信封,在安澜扑过来之际,举高了一些。
——送给时宝贝。
字迹清隽,比起那日在病历本上的字更稚嫩些。
安澜语文不是很好,那时候却还是坚持写了九十九封情书给时清和。每一封都被时清和很好地珍藏起来,直到后面出院,却不见了踪影。
“看什么!”安澜蹦了一下,抢走他手里的信封。不小心撞到他的手腕,吃痛地低呼了一声。
时清和倒也不着急抢回来,淡声提醒,“这是我的。”他抬脚朝里面走去,偏头对上安澜凶狠的眼神,毫不在意,无声地弯了弯唇,“什么时候偷的?”
“没偷,你自己没保护好。”都被看到了,安澜也不想瞒着。撇了撇嘴,不满地跟在时清和的身后。
房间里面已经被蓝天弄得凌乱不堪,柜子那一处,里面的东西全部被翻出来。不过安澜东西倒也不多,除了那些信封,还有的就是一些谱子。
“汪汪汪!”偏偏罪魁祸首还没有任何的觉悟,火上浇油地又上前滚了一番。
脖子上的项圈被时清和挑了起来,他不悦地盯着面前的这一团,把它从信封上移开,毫不客气地丢到一旁,训责一句,“自己反省。”
“汪!”蓝天撒着娇,还试图去抱大腿。
时清和:“再闹今天就饿着。”
安澜瞧了一眼打滚的白团,它乖巧地摇着尾巴,毛茸茸的小脑袋呆呆的。安澜狠心地忽略,“我自己整理就行,你先把狗带回去。”
“你会整理?”时清和淡淡地反问,“不是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地塞进去?”
安澜:“……”
无法反驳。
“而且,这是我的东西,自己来比较好。”时清和看了一眼室内。
这套房子不大,两房一厅。另外一个房间大开着,次卧。除了简单的家具,再无其他。
她的家里,没有钢琴。
时清和轻垂着眉眼,耐心地整理好信封。
钢琴是安澜的骄傲,即便是学业繁忙的高三,她也会坚持。
九十九封情书被时清和整理好,堆进盒子里,再被他小心翼翼地盖上盖子。
安澜定定地看着他,缓了半晌才道,“时清和,我们已经分手那么久了,这些东西早就……”
“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了?”时清和把盒子放好,突然逼近了安澜。
原本就不算大的房间内显得有些狭窄,安澜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道,“现在。”
当初分手的确没人提过,或者应该说,来不及提。
“是么。”时清和眉眼轻抬,“我不同意。”
这男人是酒劲还没过吗?说的什么胡话。
安澜怒瞪时清和一眼,理所当然地道,“你不同意分手也没用,这都那么多年了。就算是结婚,分居两年都该结束关系。”
“那我们就结婚。”时清和突然开口,一双眼睛冷得很,“然后你试试,再离开我两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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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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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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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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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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