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雨的原因,山体比较松,造水库的时候,发生了山体崩塌,产生了泥石流。当时泥石流淹了很多人,其中就有苏大力。
谁也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了。
并没有马上送到县医院,也没有送到镇医院,而是送到了下河村的村卫生所。
……
苏大力确实伤得很重,等到老宅那边知道消息的时候,赶去卫生所,苏大力已经晕了。
那个泥石流砸得很厉害,他运气差,被砸个正着,如果不是后面有人拉着他,他可能当场就去了。
苏老太身子不好,赶到卫生所的时候,苏大力已经晕有一会儿。
苏老爹跑得快些,但要顾及到苏老太,不能就把她扔下了。
看到儿子就这样躺在了床上,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怎么就伤了?
不是好好地去了水库吗?别人都伤得不重,怎么就他伤那么重了?
“伤那么重,怎么就不去镇医院或是县医院,怎么背来村卫生所了?这可是关系到人命呢。”苏老爹有点儿急,语气自然也不会好很多。
那个背着来的人说:“我们没钱,离县城也远,又没车,怎么去?就想着赶地先来村卫生所,让同耀看看,要不要紧。”
苏老爹气不打一处来,但这个时候也不能就埋怨了人家,毕竟人家能够把苏大力背了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边,苏老太已经哭上了,就好像苏大力已经死了似的。
眼泪鼻涕的,就已经下来了。
等到苏雨婷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了。
苏雨婷正跟人玩着呢,突然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也急,顾不得玩,就过来了。
她有点儿目瞪口呆,爹怎么就给伤了?不管是第一世还是第二世,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前两世,也有造水库的事情,当时是二房去的,当然她爹也去了。只记得,第一世的时候,谁也没有受伤,第二世明明就是二叔受的伤,听说是为了救她爹伤的。
现在怎么就……
二叔因为有了工作,并没有在水库里干活,难道因为这个原因,她爹才伤着的吗?
二房把不好的运气就这样地让给了她爹?
她咬牙切齿,却又有点儿无可奈何。
“快送去大医院吧,我治不了。送晚了,腿可能就保不住了。”苏同耀说。
苏老爹和苏老太急了,腿保不住,这是多大的事情啊?
这一急,就去了村委,要了拖拉机。
老山叔和大明伯一早就听说了这个事情,二话不说,就让拖拉机将苏大力送去了医院。
苏雨婷也想一起去,却被苏老爹阻止了:“你和你奶留在家里,等我们的消息。”
苏老爹已经跳上了拖拉机,等到刘招娣从地里赶过来的时候,拖拉机就快要发动了。
看到她才出现,苏老太语气有点儿不喜:“你怎么这会才出现?不知道老大伤成了这样?你怎么当人媳妇的?”
刘招娣想要解释,但是看到躺在拖拉机后厢的苏大力,正昏迷得什么也不知道,又将解释的话咽回了肚子。
她也想早点赶过来,等到她知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急忙去请假,才过来的。但这些话,她又觉得跟苏老太解释没有用,反而会惹来苏老太一顿骂。
她着急,也跳上了拖拉机。
……
苏晚晚打听出来的时候,只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最近这两年,大房那边似乎问题挺多的。不说苏老太中疯,年纪大了生个病也属于正常情况。有人如果愿意这样说,这个也可以这么说,虽然据她打听到的,老太太之所以中风的原因,跟那次她们被牛顶入粪池有关。老人哪禁得住那么摔。
这次苏大力又伤了,还是属于自然灾害,连累到的他。
也不知道他受的伤重不重,到时候第太太会不会又来二房这边让爹出钱出力?
想想,完全有这个可能。除非一开始就被老爷子或是三叔将萌芽给掐断。
顿时,苏晚晚就有点儿心不在焉起来了。
她的表情还有神态,都落进了程骁的眼里,他大概知道她的心思,握了握她的手:“晚晚,你不用担心,老太太会不会来你家是一个问题,就算真来了,舅肯定也会把人打发走的。”
苏晚晚“嗯”了一声,又在那里看着水面发呆。
程骁说:“现在的舅和以前的舅,已经不一样了,你还会担心舅再被老宅那边拿捏住吗?”
晚晚眨了眨眼睛,觉得他说得在理。爹再不像以前那样的,随便被老宅那边压制了,想压制都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松了。
她决定不再为这事烦恼,现在她和程骁在钓鱼呢,那就全心合意地开始钓他们的鱼。其他的事情她就是烦恼也没有用自有爹娘顶着呢。只要苏雨婷不参与,那么这件事情也就是大房二房之间的小事,两房现在已经断绝关系了,再烦恼也用不着她。
“程骁哥哥,鱼还没有上钩吗?”晚晚等得有点儿心急了。
她从来就没有钓过鱼,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她都没有碰过鱼钓。
前世因为生病,她多数时候都在医院,今世她还小,家里人也不会让她去河边。今天是她第一次到了河边,要不是闪电在河里抓了鱼上来,她自然也不会关注到这些。
程骁说:“还没有,钓鱼需要有耐心。”
正说着呢,那边闪电和猎豹又抓到了一条,跑上来,将鱼甩在了地上。
闪电也累了,就坐在晚晚身边,也不急着下水了,吐着舌头,像个骑士一样地护卫着晚晚,那个样子让晚晚心里一暖。
她的闪电永远都是那么的贴心呢。
钓确实需要有一个耐心,像晚晚这样没有耐心,很难会钓到鱼。
一开始晚晚确实坐不住,前世她生病的时间太久,没办法地满地儿跑,现在有了一具健康的身体,再也拴不住她。
她就喜欢这样到处的瞎跑,像程骁这样一坐就是十几甚至几十分钟,真的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
程骁说:“其实如果你想要抓到更多的鱼,可以用鱼网或是用簸箕,能够网到很多。”程骁说,“钓鱼的乐趣就在钓到的那一瞬间,那种满足的感觉。”
晚晚明白了,钓鱼需要有耐心,在长久的等待中,突然鱼儿上钩,那种兴奋感,可能比一网下去很多鱼的兴奋不一样。
突然,晚晚的眼睛被水面上那波动的动静吸引了,她说:“程骁哥哥,鱼……”就见到程骁手指放在了嘴上,做了个禁音的动作,她马上把声音放轻,“程骁哥哥,鱼儿好像上钩了。”
程骁的眼睛也在发亮,紧紧地看着水面上的动静。刚才晚晚那一声喊,水面的动静就停了。过了活,水面的动静又起来了。
晚晚兴奋了,刚才她还有点儿不耐烦呢,现在她整个心神都在水面上。
眼睛越来越亮,就看到程骁手快速一提,提起了一条线,鱼就被甩到了他们面前。晚晚急忙跑过去,抓住了那个银色的东西,一看竟然是一条很大的鱼,大概有三指粗吧。
看着似乎也不是特别大,但是相当的理想了。
“想学吗?”看到她脸上那灿烂的笑容,程骁柔声问她。
晚晚已经把那个鱼取了下来,放进了水桶了,“嗯”了一声:“我想学。”
“你想学,就得有那个耐心。可能你刚开始学的时候,一条鱼都钓不上来,但是你不能着急,越着急,鱼可能就更加的难钓的。你还愿意学吗?”
苏晚晚说:“愿意,我会等着鱼儿上钩的那一刻。”
“既然你有这个耐心,那我们开始吧。”
程骁开始教起了晚晚怎么上鱼饵,怎么放到水里,又怎么等待,一一地都告诉了她。
晚晚听得仔细,第一次还有点儿手忙脚乱的。但程骁很用心,不管晚晚怎么笨拙的动作,都不会笑话她,再用心地教上几次。
后面就是晚晚钓鱼的时间了。
程骁也不急着回学校上学了,他很少会有这样翘课的时候,但是为了晚晚,他愿意翘课一次。
他今天的课已经差不多了,作业也差不多做好了。
要不是因为他不想跳级,其实他是完全可以跳级的,只要多挤出一点时间来学习。
他用心地记着,晚晚他们要去县城的消息。
他知道,苏父现在干得越来越好了,随时都有可能搬到县上去的。如果他还想看到晚晚,还想跟建兵他们玩,就必须要早点小学毕业,到县上去上学呢。
否则,以他现在学习的情况,要考到县上去,起码还需要再等两年。
他正想着呢,以为晚晚第一次钓鱼,怎么也得等上好久才能够有鱼儿上钩。没想到她才放下去没几分钟,就看到了水面动静起来了,她急着往上提了起来。
那个动静有点儿大,程骁正想提醒她慢点儿,先观察一段时间,别太急,却没想到晚晚已经把那个鱼钩提了起来。
他心里想,这下子鱼要跑了。
晚晚喊:“程骁哥哥你看,我钓上来了。”
程骁一看,可不是吗?那鱼钩上那条鱼正在那里活蹦乱跳着呢。
鱼还很大,比他钓得还要大。竟然足足有五个手指那么粗。
晚晚那小力气的,差点没提住,把鱼给弄水里去了。
“钓也没什么难的嘛,你看我第一次钓鱼,就已经钓着了那么大一条。”晚晚有些儿得意,兴奋地朝程骁喊。
程骁脸上也堆起了笑容:“我家晚晚好聪明,第一次钓鱼就能够多久着这么大一条了。”
已经帮着她把鱼放进了桶里,又帮着她放鱼饵。
“程骁哥哥,你第一次钓鱼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也是像我这么容易吗?”晚晚一边看着程骁在帮她把鱼饵放上了,一边问他。
程骁说:“我第一次可没你这么好的运气,我第一次什么东西都没多久到,鱼饵却被鱼吃光了。我当时一连五六次,什么东西都没钓到。后来运气也不是特别好,钓到了螃蟹,还有别的东西。”
晚晚并不知道,钓鱼其实没那么容易,次次能够钓到鱼,那都是运气非常好了。有时候什么也钓不到,有时候能钓到东西,但却不是鱼。没钓到鱼,这运气其实并不是特别好,但也比什么都钓不到强。
第二次的鱼饵放了下去,晚晚又用心地等了起来。
这一次她没有完全的只等待着钓鱼,而是一边跟着程骁聊了起来。
闪电一直都坐在小主人身边,猎豹也坐到了程骁身边,两只狗儿谁也没有发出声音,静静地陪着各自的主人,等待着主人钓着鱼。
程骁早就已经作好了晚晚后面可能会有好几次空杆子的准备,也作好了晚晚没有钓到东西之后心里的不痛快,会跟他哭诉的准备。
但是很奇怪,晚晚杆杆能够钓到鱼。只要她下杆,鱼就好像约好似的,一个劲地往她的鱼钩上撞,次次都被她提了起来。
鱼的大小,从两指宽到五指宽不等。就这么一条小河里,竟然会有这么多大鱼,连程骁都觉得不可思议。
等到他等的时候,鱼儿也会上金色,但是小鱼具多。有时候也会有空杆子,但他钓鱼技术好,这样的情况虽有,但也不多。
跟晚晚这一比,他的技术似乎都没有用似的。
晚晚在那里笑得眼睛就像月牙儿,抚平了程骁心里的郁闷,反而觉得陪着她钓鱼是一种快乐。
比他自己亲自钓到鱼还让他快乐,空杆子的时候,听到晚晚的笑声,他都觉得心里跟指过轻风似的。
很久都没有这么放松了。
满满的一水桶的鱼,可把晚晚高兴坏了。
这些鱼,有一半是晚晚钓的。要不是她觉得累了,还能够再钓。
从小河边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倒也遇到了其他人,他们看着两人钓的鱼,都问了他们,在哪里弄的。
那条小河,是属于大队部的,像晚晚和程骁这样在河里钓鱼,那是不允许的。但两个人都小,大人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而且河里鱼也多,有本事也可以自己去钓去捉。
“程骁哥哥,你拿鱼都拿回去吧,给婶熬些汤,补补身子。”晚晚一点也没有独吞的打算。
今天程骁陪她钓鱼,她心里可开心着呢。从来没有想过,把这些鱼全部拿回家,她的兴奋就在于捉鱼和钓鱼的乐趣上,至于其他的,真的没那么大的兴趣。
而且,程母自从那次被梁赖子吓到之后,身子一直都不太好。
队上的活又重,她的身体败得更快了。程骁因为要上学,不能够时刻地帮着程母干活,很多活都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肩上。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程骁如果要帮程母减轻压力,那么就一定要放弃上学的机会,跟着程母一起下地干活。但是上学是他的愿望,也是程母的希望,她不希望程骁是个睁眼瞎,就希望他能够好好地上学,以后能有出息。
“家里的活,你不用急,娘自己会干,你只要好好念书就行了。将来能够考上高中,也圆了你爹的一个希望,如果将来……”当时的程母这样劝着他,后面的话程母并没有说完。
晚晚也不只一次听过程母这样劝着程骁,心里也知道程骁的上学对他的重要性。
这次他陪着他钓鱼,真的让她很不好意思。那么好的机会,他竟然说翘课就翘课了,只为了陪着她钓鱼而已。
“鱼我拿些回去,不用全部给我。这鱼多数是你钓的。”程骁却不愿意把鱼都拿回去。
“我家里有鱼吃,你拿回去。”晚晚嘟着嘴。
程骁不愿意晚晚不高兴,答应了下来,就提着水桶往自己家里走。
“程骁哥哥,下次不能这样陪我钓鱼了。”在程骁要走进家里的时候,晚晚突然说。
程骁回过身,“怎么,晚晚不喜欢我陪着你吗?”
“喜欢,但是你不能这样陪着我,平日里你要上课的,不能旷课,那样是不对的。你上学要紧,我还等着你早点来县城找我呢。”
那么好的上学机会,可不能被她给毁了。
程骁很认真地说:“你放心,我会很快来县城找你的,一定能够考上县初中。”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我会提前来县上念书的。wWW.ΧìǔΜЬ.CǒΜ
苏晚晚自然不知道程骁的想法,听到了他亲自向她保证着,她又开心了。
哪怕她再喜欢程骁陪着她,她也不允许他是以学业的损失作为代价的。他的学习机会来之不易,可不能让程母失望。
“程骁哥哥,我等下来你那里。”苏晚晚说着,就推开了家里的门,将闪电拴在狗屋前。
闪电现在已经有三岁了,已经很高很大,平日里她都会拴在家里,怕它冲出去吓着人。闪电从来不会轻易伤人,除非有人威胁到了它。
她回家没多久,建国他们也回来了。
看到缸里的鱼,他们都奇怪着呢,晚晚就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我说呢,程骁哥哥怎么没有上课,老师还问了呢,以为他病了才请假。”苏建民说,程骁那可是很少会请假的。
苏建国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程骁为了她竟然能够翘课,一时之间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但又觉得,妹妹被人这么宠着,又觉得特别的欣慰。
很快,陆思华就从地里回来了。
陆思华早就已经从社员口里知道了苏大力伤了的事情。现在全村的人都在那里说着这个事情,想要瞒都瞒不住呢。
二房跟大房已经断了关系,但依然还是人会在陆思华跟前说。
陆思华觉得有点儿烦,大房怎样,跟二房又有什么关系?她对苏大力的印象本来就差,如今他受了伤,虽然有点儿唏嘘,但是却也不是她能够关心的。她也不想去关心大房的事情。
但是队里的社员,在她面前说了很多话,大意就是:大房不管怎样那都是跟他们有着亲戚关系,哪怕就是断了关系,那也否认了不了血缘关系。如此,云云。
她看着天色不早了,也就早点回来了。以往,她都会干到很晚,总会多干点儿活。
这也是一种习惯了,多干点了儿从来都没有什么,但今天她不愿意干了。
到点了,自然就回来了。
回到家,苏勤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几个小家伙在。
看到晚晚和建民正趴在缸前,她过去看了一眼,竟然有两条鱼,很稀奇:“今天怎么有鱼呢?建民,是你们哥仨抓的吗?”
苏建民说:“不是我和哥哥们抓的,是妹妹抓的。”
陆思华本来要进厨房的动作停了下来,望向了晚晚:“晚晚,你下水了?”
晚晚知道要完,娘不只一次告诫她不许下水,这次她虽然没下水,但要不是程骁阻止着她,她真可能就下了水呢。
还好还好。她在心里直呼幸好,说:“我没下水,这都是闪电抓的。”
这鱼确实都是闪电抓的,她钓的那些鱼,全部都在程骁那里呢,她也没有过去拿。
本来就是给程骁他们母子的,她这还有两条鱼,应该够了吧?
“你真没下水?”见晚晚点头,陆思华才松了一口气,“建国他们能够下水,你可不能下。那边虽然水浅,但也有人出过事。记得,没有大人陪着,绝对不能下河,明白吗?”
顿了顿,“你爹应该快回来了,这两条鱼,做鱼汤也做不了一锅,这鱼就养着吧,等改天让建国他们抓些回来,我给你们做红烧鲫鱼。”
晚晚说:“娘,程骁哥哥那还有,都是我钓的,我去拿几条回来,现在就做红烧鲫鱼吧。”
她都有好久没吃了,有点儿想着呢。
也不等陆思华答应,她就往程家跑了去。
刚出院门口,她就差点撞上了苏勤。
此时苏勤手里提着几斤肉,正往家里走,这一撞上,差点就把晚晚撞在地上。
他急忙把她扶住:“跑那么急做什么?伤着没有?”
“没呢,娘说要做红烧鱼,我去程骁哥哥那里再拿几条。”说着一股烟地跑了。
跑得急,看得苏勤在后面摇了摇头,提着肉就往家里走。
他心里高兴,嘴里哼着小调子,就往厨房去了。
陆思华听到他哼着小调进来,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什么喜事儿,问了一句:“房子的事情可是办下来了?”
……
那边,晚晚已经跑到了对门。
此时,程母还没有回来,只有程骁一个人在家。
还没有走进程家呢,她就听到了对门传来的声音,仔细听,那是苏雨婷的声音。
“程骁哥哥,我听说你没去上课,是病了吗?”苏雨婷的声音糯糯的。
晚晚停住了脚步,苏雨婷怎么来了?
还是去的程家?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补全了,就互动一下两个小家伙,晚晚马上就要走了。
差不多快换地图了,等到去了县上,晚晚就可以上学了。
明天中午,想办法提前给你们更一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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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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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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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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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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