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不跟家里商量,说分就分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爹?”苏老太气得,肝儿更加疼了。
苏老爹却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分家的事情出了之后,他就没有想过还要贪二房的粮食和工分,当时分家的时候他就已经说了,各家算各家的。
也就是老伴还在那里不肯罢休,想要把所有的粮食都分在他们这里,然后他们再主持着分粮一事。
孩子大了,分家了,怎么可能还任由他们想要什么就什么呢?
这会老二连户口也分了,其实是在预防着他们抢粮吧?这是得有多不放心他们,才能够一分家就把户口也分了,更别说还把房子也分了。
他们这是把老二的心伤得透透的。突然之间,苏老爹有点儿后悔,后悔没有在老二心寒之前,挽回他的心。
他叹息着,连指责的话,都不愿意说了。
苏老太却怎么也不愿意承认,怎么二房就分家了?
苏建国说:“奶连老山爷爷的话都不愿意相信了?分了户口,公社那边是有记录的,要不要去派出所查查?”
苏老太张着嘴巴,努力了好久,竟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分家的话,她还能够说家里的户口没分,粮食都是分在一起的,他们再另外分粮。但现在二房那边连户口都已经分出去了,大队里分粮食,那是只认户口不认人的。
如果没有分户口,他们分不分家,在大队部眼里都不算真正的分,所以大房和三房的粮食,都合在了一起分到了上房。并没有像二房那样,是单独另外分的。
她早在大队把粮食另外分出来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当时她怎么就没有想到?
苏晚晚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苏老太像此刻这样的吃瘪过。她突然觉得很舒心,能够让苏老太这样的吃瘪,那是二房每个人都想要的结果。
社员们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有这样的反转,他们都以为苏勤他们一房又要被苏老太拿捏住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二房胜。
他们也没有见过苏老太败下阵来的样子,但此时此刻,苏老太就算撒泼又有什么用?
粮食已经分下来了,而且是大队部分的粮食,说到大天去,也是二房占理。
苏老太气得抓狂,但又无话可说,最后她发了狠:“那我两口子的养老粮呢。”
陆思华说:“爹和娘的养老粮,当时分家的时候已经说好,一人一年一百斤。这事我们本来打算,等当家的回来,亲自送到老宅去,既然娘提了出来,那趁现在大家都在,由大队部把两百斤粮食分出来,分到爹娘那里。”
苏老太咂巴着嘴,想要反驳,却又发现陆思华说得话她竟然反驳不了。
她说:“我要细粮,全部细粮。”
这次,不需要陆思华他们开口反驳了,就有人替他们反驳:“苏勤他们的六百斤粮食,还分粗粮细粮,你一张口就要他们两百斤细粮,怎么不反了天去,干脆让他们把所有的粮食全给你们是不是更满意?”
讽刺的语气,没有让苏老太脸上红半点,她说:“如果他们愿意把所有的粮食都给我们,我们也要,不会嫌弃。”
她的话,让社员们都露出了鄙夷的眼神,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
这是要逼人去死啊!
社员们的议论,让苏老爹的脸臊得,都红透了。
他说:“不用听你娘的,就给一百斤细粮,一百斤粗粮就行。”说完,狠狠地瞪了苏老太一眼,有些事情过了,只有丢脸的份。
苏老太想要再说话,衣服却被人轻轻地一拉,回过头,就看到老儿子朝着她轻轻的摇着头。
她将到了路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这一憋,差点就憋出内伤来了。
很快,由大队部亲自称了两百斤细粮粗粮混合的粮食出来,交给了苏老爹。
陆思华说:“大家见个见证,二房这里的养老粮已经交了。”
苏老爹说:“你们的养老粮已经交了。”
苏老太“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话。再什么话,她这也不占理,还是不说为好。
大明伯不嫌添乱,笑嘻嘻问他们:“二房那边已经把养老粮称出来了,要不要我们大队给你们主持,把你们大房和三房的粮食也称出来?当时你们分家的时候,可是说了各家出两百斤养老粮。”
苏老爹他们,所有人合在一起,也就分了八百斤的粮食,现在他们的粮食可是按户合在了一起,如果另外称出四百斤的粮食给两位老人,想想,这事都觉得好笑。
苏大力一家的脸,顿时就黑了。
就这么点粮,如果再分两百斤,还让不让他们活了?有点儿可怜巴巴地望向苏老爹和苏老太。
苏成才却一点也不慌张,嘴角一直都挂着微笑。
苏老太说:“分什么分?不需要,我们回家自己会分。”
社员们嘴角都扬起了讽刺的笑,这可真是偏心。
陆思华却并不关心老宅那边会怎样的分粮,养老粮会不会有。反正二房的养老粮已经交了,而且是当着全村人的面交的,他们就算想要讹诈他们没交都难。
本来他们可没想过,当着大家的面交粮,想着等到当家的从省城出差回来,由当家的背了养老粮去老宅的。这样一来,以老太太的脾气,如果以后否认他们交了都有可能,现在他们就是想否认都难了。
老太太本来是想为难他们,这会只怕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苏建国却掩着想笑,但脸上却又不敢真露出那种笑容,被人看到了还会以为他们得瑟,这一忍,就忍得很辛苦。
……
分粮的事情,就这样吵吵闹闹地,最后终于落下了帷幕,二房这边的粮食,并没有受损一点点。
相反,苏老太却被气得发狂,却又拿二房一点办法也没有。这种吃瘪的日子,真是好久都没有见了。
苏晚晚却也从这次分粮中知道,程家也分到了粮食,只不过跟苏家二房一比,可就少的可怜了。
程骁他们家,总共才分到了两百斤粮食,这两百斤粮食,还是大队部看他们孤独寡母的可怜,按劳和按需分配相结合的结果。
两百斤粮食要吃一年,说实话,那也是很紧巴巴的。
不过苏家二房四百斤粮食要吃一年,同样也很紧张。好在苏勤现在有了工作,每个月有三十六块的工资,就是粮食不够吃,他们也可以从供销社去买,或是去黑市买。
等苏勤从省城出差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
他买回来了很多的东西,这次在省城,收获很大。省城的东西,那是真的便宜,而且各类也多,只可惜了他身上的票证不多,否则他非得多买些东西回来。
以后还有机会,到时候多攒点儿票,给老婆孩子多买点好东西。给陆思华买了一条头巾,一件衣服,给四个孩子也买了新衣服,大家看到新衣服可高兴着呢。
分完东西,也从陆思华的嘴里,得知了在分粮的时候,老娘果然就闹了。但最后因为他安排得当,户口早早地从老宅那边分了出来,粮食并没有受损,他终于松了口气。
“爹,你是不知道,奶当时那几乎要吃人的表情,看着有多吓人。”苏建国跟苏勤告状。
苏勤说:“到嘴的粮食没了,你奶生气,那也是情有可愿,这点儿小错,就别去抓她了。”
只要粮食能够在自己的手里,老太太心里生气,那就让她生气好了,这些也不用太去计较太多。
“我就是跟你说说,也没有去责怪奶。当时要不是娘哭着把事情都跟村民们说了,还真的有可能着了奶奶的道了。一顶不孝的帽子,眼看就要戴了下来。”苏建国一想到当时的情况,还是觉得有点儿气愤。
老太太那一招,如果不是他们机灵给避过去了,真的可能被他们算计得严严实实的。
一旦被扣了不孝的罪名,以后爹的工作曝光了,不知道还会被人怎样说呢。
苏勤非常的无奈,他能够想象得出来,当时如果老婆孩子没有想好法子的话,还真的如建国说的,被老太太算计得死死的。琇書蛧
不孝的罪名,哪怕村民们知道他们是冤枉的,但很多细节大家都不知道。
如果老太太一定要说他们不孝,这个罪名那是完全可以扣下的。
好在,一切都还好。
苏勤心疼地看着他们:“你们辛苦了,下次爹亲自出面。”
分粮的事情完了,但还有分肉的事情呢。大队部养了猪,到了年终的时候,杀猪分肉,那是必须的。
这次只是分了粮,并没有分肉,算算,应该也过不了多久了。
按往年的计算,一般会在腊月二十六到腊月二十八这段时间,大队会杀猪分肉。年关到了,屠夫们都很忙,这可都需要计算着时间的。而且分得太早了,也不太好。
这一天,对于苏晚晚来说,那是最快乐的。
倒不是说,她的新衣服到了。新年穿新衣服,她不是真正的小孩,没那么奢望,她高兴的是因为,程骁又送了她一个礼物,就在苏父回来没多久,他送过来的。
一件让她非常喜欢非常满意的礼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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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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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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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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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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