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盈担心,伸出手背感受了一下纪明月额头的温度,又言语,“也发烧啊?热了吗?”
纪明月躲闪着贺盈的目光,不太在地接话道:“事,就……就刚才那个车厢里嘛,你也知道,不怎透气……”
她己都说不下去了。
更加不然地避开谢云持带笑的目光,纪明月又在心里怒骂己。
——纪明月!争点气!
你不但结了婚了,连孩子都生了!
不就是接个吻吗,重生前难道不是一天N次吗,什好脸红的!
但是……
起码刚才被谢云持突然吻住的那一秒,纪明月又一次体会到了什叫“烟花在脑袋里绽放”的感受。
她当然不怀疑谢云持对她的感情,可她更知道谢云持这个时候心里的压多大。
所以她才会告诉谢云持,她愿意等待,关系。
可他好像从来都是这样,压多大,负担多重,也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纪明月抿了抿唇,又悄悄地笑了起来。
舒妙注意着纪明月的表情,发现了这个怎看都带着粉红色泡泡的笑意,心里愈发怀疑起来。
她太了解纪明月了,这个笑容……
“猫猫,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刚才跟持哥在车厢里都做了什?!”
……靠。
这句话怎听起来这奇怪!
纪明月跳脚:“我能做什!公共场所我还能做什!”
很好。
这下裴献也觉得不对了。
他眯了眯眼,打量了一番纪明月的表情,:“你刚才的语气怎听起来那可惜呢?”
“……”
眼看着邵泽宇似乎也对加入盘队伍跃跃欲试,纪明月很愤慨,指了指旁边的谢云持:“你怎不去盘另外一位当事人?就知道我?”
“……”
几个人齐齐消了音。
不怪他,实在是谢云持看起来太过于风光霁月了,熟归熟,但让他去盘,还是不敢的。
纪明月呵笑了一,只觉得这一个场景过于熟悉。
可不是嘛,上辈子也是,大家怎好奇也不敢去直接谢云持,然后通通都跑来盘她了。
不过,谢老师是一个非常体贴的人。
他看懂了纪明月的眼神,轻笑着走上前一步,语气温柔:“不要欺负猫猫。”
贺盈跺了跺脚:“持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欺负猫……”
她说着说着,音戛然止。
几个人跟见了太阳的向葵一样,齐刷刷地扭过头,朝着谢云持看了过去。
脸上都写满了如出一辙的震惊,猛地看上去跟粘贴复制了四个一模一样的表情一般。
他刚才听见了什?
谢云持叫纪明月什来着??
那个语气又是什意思来着???
纪明月抿了抿唇,忍不住拽了拽己的衣角,又隐约不好意思起来。
眼睛却是亮亮的,偷偷瞥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谢云持,却正正好撞少年清亮的眸子里。
她朝着谢云持弯眸笑了笑,后就感受到己的手被轻轻牵了起来,是温暖又干燥的触感,陌生又熟悉。
就在谢云持以为女孩子会继续不好意思的时候,却发现她突然动了动手,然后——
改成了更亲密的十指交叉的姿势。
谢云持心头一痒,却又丝丝笑意从眸间溢出。
余几个人:“……?”
靠。
拜托,我还在这里好不好!
你就算早恋的惶恐和害羞,好歹顾虑一下我这可怜的、陪你逃课出来过圣诞的单身狗行吗?
裴献低了低头,看看谢云持和纪明月交叠的手,只觉得那里正散发着刺目的光。
他一脸匪夷所思地转过头,看了看又开始运转下一班的摩天轮,隐约感受到脑袋里的号朋友正肆无忌惮地排成排,跳着欢快的舞蹈。
他两个人就坐了一班摩天轮的时间已,到底发生了什?
怎上去之前还好好的,下来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裴献沉默了两秒,纪明月:“……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就算真恋爱了,刚恋爱的女孩子不都特别害羞吗?
为什他的这位青梅直接化到了大大方方秀恩爱阶段?
纪明月得意洋洋地笑了笑。
废话。
害羞什,重生前什做过了,还什好害羞的?
看着黏黏糊糊的两个人,余几个人都表示眼看。
但说实话,除了刚开始震惊了那一下之外,倒也都多意外。
毕竟不说纪明月对谢云持的喜欢已经明显到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了,就说谢云持如此内敛的人,对纪明月的态度跟对别人的态度差得也太大了一。
但是。
舒妙代替大家发表了现在的心:“你早说是出来谈恋爱的,就不要用‘过圣诞’这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盖好吗?我几个人很识相的,不会跟出来的!”
当事人就很后悔。
谢云持低头轻笑,很积极主动地表达了己的赔罪:“要去吃夜宵吗?我请客。”
“不行!”等余几个人说话,纪明月已经抢先开了口,“不能让你请,我请。”
“一顿……亲友宴我还是请得起的。”
谢云持却是难得的坚持。
纪明月抬头看了看他,最后勉为难地同意了下来。
行吧,回头好好努,期末考个好成绩出来,让老妈给他加课时费。
大家:啊——!
到底是请夜宵的还是请吃狗粮的!
如果我罪,法律会制裁我,不是让我看到这刺眼的一目来折磨我。
继续后悔.jpg
这份后悔,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更是直接攀上了最顶峰。
昨天晚上玩得太嗨了,几个人坐完摩天轮,又在游乐园里逛了很久才找了一家烧烤店吃夜宵。
毕竟都玩累了,吃起来夜宵都不怎客气,还在烧烤店玩了很久的游戏,这才一个个意犹未尽地回了家。
纪明月回到家后就挺晚了,不过之前提前给祝琴报备过了,祝琴也怎多。
纪明月忍不住在心里暗想,她妈妈可真的太佛系了,她说要逃课,祝琴还能淡定地说一句:“哦,注意安全。”
……
洗漱完,又躺在床上暗暗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翻来滚去地快乐了很久,纪明月才终于睡着了。
——所以,第二天早上纪明月会迟到,好像也是挺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裴献也起晚了一会儿,急急忙忙地去纪家的时候,还在暗担心万一纪明月等到己会不会生气,结果一去就被祝琴告知,纪明月刚醒。
裴献:“???”
祝琴笑着安抚他:“关系,你这也很久迟到了,偶尔迟到一次也什,等会儿我让家里的司机送你。天也冷了,献献你不要太惯着猫猫,她说不想坐车去学校,怎不己骑车?”
裴献抿唇笑了笑:“关系的祝姨,我都习惯了。”
但就算司机送了他,他两个人依然迟到了。
既然迟到了,两个人也就淡定了,了校还在慢悠悠地往里走。
刚了高一的教学楼,纪明月就眼神很好地注意到,教导主任背着手从他教室里出来了,身后跟着低着头的舒妙、贺盈跟邵泽宇,还站在外面等候的谢云持。
不过即使在这种情境下,谢云持依然是一贯的怡然得。
像是心电感应一样,纪明月才刚了走廊,谢云持就抬头看向了她,然后朝着她露了一个笑容出来。
跟往常一样的弧度,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纪明月也笑了笑,只是还笑完,就听见教导主任的大嗓,语气很严厉,表情很严肃,指着她:“你,那个女生,迟到了还好意思在那里笑!你俩给我过来!”
纪明月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偷偷注意着这边的舒妙他倒是忍住,全都笑了起来。
纪明月和裴献一起,垂着头慢慢走了过去。
教导主任皱着眉,打量了他两个人一番:“报一下名字,哪个班的?叫什?为什迟到?”
“高一(8)班纪明月。”
“高一(8)班裴献。”
一听这两个名字,本就皱着眉头的教导主任瞬间表情更难看了一,纪明月暗戳戳瞥了一眼教导主任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思索——
估计夹死个苍蝇应该题。
“你俩就是昨晚跟他几个人一起逃课的?!”教导主任恨铁不成钢,“不但逃课去过这洋节,你俩还迟到!看看都几点了,早习都快结束了!”
教导主任劈头盖脸地痛骂了他两个人一顿,又转过头批评了一番另外几个人,转头看见谢云持的时候,表情才缓和了一。
“谢云持同学,你怎也跟着他逃课了?是不是什原因,不舒服或心情不好?如果状态不对的话就要去请假,不请假那就是逃课,是错误的,知道了吗?他是不是硬拽着你要出去的?”
纪明月目瞪口呆。
这真的也太区别性对待了吧?
教导主任这直接连台阶都给谢云持找好了,就差跟谢云持说这件事肯定不怪你,你回去吧。
不过想想,昨晚也的确是她硬拽着谢云持要逃课的。
正在心里想七想八,纪明月就听见谢云持淡淡地开了口,一如既往的礼貌满分,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跟他的态度一点也不符合了:“是我想逃课的,跟他关系。”
教导主任:“……”
大家:“……”
硬给你的台阶你都不用的吗!
教导主任被甩了面子,更生气了,又批评了他一通之后告诉他:“都在外面给我上一上午的课,听见了?”
说完,才一甩衣服离开了现场。
谢云持站在隔壁班口,他几个人则一字排开,站在教室外开始上起了今天的课。
纪明月然是站在了谢云持旁边的。
她低谢云持:“刚才教导主任都不打算罚你了,你怎还己认罚的!”
谢云持偏头看了她一眼,深色的眸子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如同初冬的晨曦一般。
“我哪能让你己在外面受罚?”
纪明月一愣,心里瞬间漾起了蜜意。
她又忍不住想,谢云持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恋爱天才吧?
刚刚谈恋爱第二天呢,他倒好,比己一个结过婚的人还会撩。
谢云持又笑,“况且,你是因为我不开心,才带我逃课的,我像是那忘恩负义的人吗?”
纪明月瞥了瞥嘴,也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不过罚站归罚站,他几个人都是心宽得不行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一说要出来玩刷刷刷全都出去了,这会儿被来来往往的人行注目礼,他也不觉得尴尬。
甚至在贺盈兴致勃勃的提议下,每当上课的老师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六个人还要一起鞠躬,齐:“老师好!老师请!”
老师下课的时候,他一起鞠个躬,齐:“老师见!老师辛苦了!”
程度之专业,堪比迎宾员。
老师都被他几个叫得心惊胆战的,看看六个人间还个谢云持,那心惊胆战瞬间就化成了“我是不是还睡醒正在做梦”的深度困惑。
反正在教室外面也不怎方听课,谢云持干脆提前了这周的补课度,给纪明月继续拿起书划起了期末的重点,顺答了答疑。
他单手拿着书,另外一只手拿着笔,边圈圈点点的边给纪明月讲:“这道题的类型几乎必考,我猜测今年期末的出题方式会是这样的……”
然后balabala讲一遍,纪明月:“这道题听懂了吗?”
纪明月点头,谢云持并立即继续,反说:“那你给我讲一遍。”
等纪明月顺顺利利地把这道题讲通了,谢云持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往下划:“这种类型的题目考的概率大概是70%,它一般都跟下面那道题二选一地考,80%的概率考选择,另外20%的概率会考填空……”Χiυmъ.cοΜ
舒妙和裴献他本来是不打算打扰谢云持和纪明月的二人世界的,但是听着听着,就觉得年级第一这神一般的补课不听白不听。
所以慢慢的,本来一字排开的排位,就变成了五个人围着谢云持转了一圈,全都捧着书无比认真地听谢云持划重点。
裴献听着听着,忍不住低纪明月:“猫猫,持哥给你补课要多少钱啊?我也想补课。”
纪明月:“……”
干嘛呢干嘛呢干嘛呢!
舒妙也凑过来:“那个……我也想要。”
邵泽宇跟贺盈举手:“我也我也。”
这补课也太爽了吧,就听了这半个上午,脑子里的那个知识脉络瞬间就被谢云持梳理得顺了不少,要是跟纪明月那样每周补课,岂不爽歪歪?
他本来还以为纪明月纯粹是为了追谢云持,才花的这大价钱请了一对一家教。现在随随听一节课,就觉得这钱花得太值了。
等纪明月表示内心深处的愤慨,谢云持就扬眉笑了笑,语气温和:“你如果平时什不懂的题目尽管来找我,但是补课还是算了吧,我平常比较忙。”
裴献他实也就是开个玩笑,因为他都知道谢云持说的“忙”是真的,毕竟他还要去照顾父亲。
所以现在被谢云持拒绝了,倒也都多想。
纪明月却在心里暗暗想,实补课也不是不行。
让他都来己家里嘛,这样谢云持就可以补一份课,收五份钱了,多好。
只是她还说出口,就听到谢云持带着笑意的音。
“且,我也只在帮我女朋友补课的时候,才能完全尽心尽,真是不好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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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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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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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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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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