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嘉月今晚没忍住喝了酒,在外面散了好一会儿酒气,等到他回家的时候都十一点半了,客厅的灯还亮着。

  白藏纪最近好像因为练舞,一天比一天回家晚,陶嘉月还以为今晚他起码要凌晨才会回来,这会儿要被逮个正着,心里还有点发慌。

  他在门口闻了闻衣服,酒气已经淡不可闻了,又哈了口气,特别特别淡的味道,不特意凑近闻是闻不出来的。

  待会儿离远点,一回去就洗澡应该不会被发现……吧?陶嘉月有点忐忑,推门进去的时候正看到白藏纪端着笔电坐在沙发上等他。

  听到门响,白藏纪只伸手抬了抬眼镜,看也没看陶嘉月一眼,稀松平常的开口道:“去哪儿了?”

  声音不算质问,语气也是平平,可是陶嘉月瞬间就心虚的不得了,低下头慢吞吞的换了鞋子。

  白藏纪没听到回答也没继续说什么,合住笔电扔在一边,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他还没揉了两下,陶嘉月的双手就从背后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泉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是不是等我好久了,怎么不先去睡觉?”

  陶嘉月别的不会,揉肩捶背哄人那是一绝,舒服的感觉让白藏纪不自觉的放松了身体但还是抬手止住他的动作。

  “我在工作,不是等你。”

  陶嘉月的手顺着肩膀下滑贴过去,趴在白藏纪的肩膀上,“泉生在客厅工作,那就是等我。”

  他最会上杆子爬了,白藏纪就知道会这样。

  陶嘉月还贴着他的脸蹭了蹭,“累不累?饿不饿?”

  白藏纪抓住他的手,转身把人从沙发后面抱了过来,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去哪儿了?”

  陶嘉月脸上的笑意迟了一瞬,看着白藏纪有些心虚。

  “天…天、天上人间。”

  白藏纪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那回来早了。”

  他说着松了手,解开衬衫一颗衬衫纽扣,“我洗澡睡觉去了。”

  “泉生……我就喝了一点。”

  陶嘉月拉住他的手,伸出一只手比着:“就一点点。”

  “不生气好不好?”

  白藏纪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喝酒,那时候的陶嘉月不厌其烦的劝他少喝酒,他从来不听,现在看着委屈巴巴解释的陶嘉月倒是有点想笑了,这是风水轮流转成他劝陶嘉月不要喝酒了吗?

  “我没不让你喝酒,不过喝酒的确对身体不好。”

  白藏纪看着陶嘉月攥着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轻轻摘掉他的手。

  陶嘉月心里一凉,看着自己的手失神,觉得好像松开的手里再也抓不住什么。

  这是白藏纪第一次对他这样,可是这一刻被拒绝的感觉好像在过去经历过千千万万遍,他得到的太过轻易,所以总觉得会不会失去的也很容易。

  “想什么呢?”

  白藏纪从厨房出来,就看到陶嘉月情绪低落的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喝了吧,以后别这么晚回来,不安全。”

  白藏纪把牛奶递给陶嘉月,他最近的确有些忙碌,很少有时间陪着陶嘉月。

  陶嘉月接过牛奶的时候还有点不可置信,泉生不但没有生他的气还给他热了牛奶。

  “呜呜呜泉生,你对我真好。”

  “……”

  白藏纪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他把牛奶乖乖喝下,拉着人重新坐下。

  “你跟谁一起去玩的?”

  “没有,就我自己!本来我都不去玩了。”

  白藏纪点了点头,“我们嘉月最乖了。”

  “就是就是,你知道吧我认识你以后几乎就不去那些地方玩了,偶尔跟娄雨柳他们出去也就是聊几句解解闷,我什么都不做的。”

  “是我太忙了,没时间陪你。”

  白藏纪愧疚的亲了亲他,“但是今天这个时间真的很晚,太不安全了,我会担心。”

  “我不知道你跟谁在一起,在什么地方,我在家里等你,我很担心。”

  陶嘉月越听白藏纪说,越觉得愧疚,说不定泉生已经等自己很久了。

  怎么偏偏选了今天出去玩,该死的李少阳。

  “呜呜呜泉生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告诉你!”

  “不,我再也不去了!”

  白藏纪看着抱住自己的陶嘉月,唇角轻轻勾起,抬起手一下一下不厌其烦的摸着他的后脑勺。

  “诶泉生,你刚刚拿着笔电在忙什么?”

  陶嘉月看到沙发上的笔记本,他还记得泉生戴的眼镜。

  唔……泉生戴上眼镜也好好看。

  “谱曲。”

  “要不要试听一下?”

  “好啊!”

  三分钟后陶嘉月默默掏出手机联系刘婵:业内比较有才华的作曲人推给白泉生几个。

  他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觉得离谱。

  “听起来怎么样?”

  白藏纪关掉模拟器,虽然表情上看不出来,但是眼睛里还是带着点期待。

  陶嘉月收起手机,夸奖毫不吝啬:“好听,太好听了,我们泉生怎么这么厉害。”

  “真的吗?”

  陶嘉月点着头靠过去,“真的!”

  “录下来送给你做铃声?”

  “这…这个,好的。”以后手机还是改成震动吧,陶嘉月把手机递给白藏纪,忍痛道:“泉生,你弄吧,你那个除外,你的铃声我弄成特别提示音了。”

  “对了,你今天回来怎么不给我发消息啊?”

  “……”xiumb.com

  “我逗你的,这个曲子不是我写的那个。”

  白藏纪的话题转移特别生硬。

  “不是?”

  “好啊,泉生你又骗我!”

  “那你写的在哪儿,快让我听听。”

  好在陶嘉月没有纠结上面的问题,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过两天你就可以听到了。”

  “泉生你就会卖关子。”

  白藏纪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不要着急。”

  晚上等陶嘉月睡着以后,白藏纪打开手机看了眼聊天页面,不知名的号码今天下午发来的消息。

  说陶嘉月去了天上人间。

  不同于之前去的那些酒吧,天上人间是有名的销金窟、□□场。

  白藏纪看了一会儿默默的把那条短信删除然后关掉手机看向陶嘉月,他已经睡着了,还是乖巧的样子,他太乖了,这么乖的小孩儿,壳子里的灵魂曾是他的过去与现在重叠的小孩儿,总会让白藏纪渐渐忘了原书里的陶嘉月该是什么样子。

  白藏纪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可是不管怎么样,都是他的陶嘉月。

  是最乖,最爱他的陶嘉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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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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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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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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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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