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晚宴

　　*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也太浪漫了吧！”

　　回公寓之后，卜媛媛如是喊道。

　　倪雾昭却很烦。

　　她费了半天劲，跟这妞解释清楚，让她理清了其中的弯弯绕绕——“白芷无论什么事都要去找宋家那二位告状，这事我知道。毕竟她母亲为宋家做了那么大的事，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这事刚爆出来的时候可轰动了，就算是烦她，为了脸面，宋家那二位也不会不向着她的。于是那二位知道了宋闯身边不对，准备‘清君侧’，宋闯就找樊迦来挡枪了？这么一遭，那二位应该没心思再顾上你了吧？”

　　“这事说不清楚。”

　　宋家那二位怎么想都不是吃素的，心里多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宋闯和樊迦这么一出，或许治标不治本，主要是亮明了宋闯的态度——别动倪雾昭。

　　“哎哟，好浪漫！”

　　卜媛媛胳膊肘就这么拐出去。

　　“所以你是条金鱼么！”倪雾昭弹她脑门一响栗，金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来着，“你不记得放假后的第二天晚上，我们刷到那狗男人和那小……樊迦的绯闻，那狗男人一声不吭，就那么看着我们怒气冲冲地杀到伯格去？你不记得那时我拼酒拼得有多狠？我都……”喝吐了。

　　那种处境，真是有一次就不想再有第二次，而他始终是个津津有味的看戏人。

　　真是狗。

　　“可你不是说，你不是说……”卜媛媛对着手指，小小声地说，“我们做的事是因为樊迦挑衅你，和那个狗……和宋闯没关系么？”

　　“……”

　　四目相对，气氛尴尬得可以。

　　说着说着，倪雾昭就这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反应过来这一点，是卜媛媛先笑出来的。

　　——“果然就是在吃醋嘛！”

　　“滚！”

　　倪雾昭心里抓狂，嘴硬道：“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懂。”

　　她拿起手机，到二楼阳台去透气，将右侧的上半层窗户开一道缝。

　　这里暖气本来就不足，又是隆冬，那么冰冷而强势的风呼呼地往里灌，她竟然还是觉得胸口闷。

　　随意地刷了刷朋友圈，大多是方才珠宝晚会的动态，众人倒是在某一件事上出奇一致——只字不提浮光跃金的事。

　　结果上一秒想着，下一秒一楼就传来门铃声，以及从楼梯口传来的卜媛媛的声音——“昭宝，有人来，应该是……那什么的，我去给你开门咯！”

　　一阵窸窸窣窣，十分钟后，卜媛媛的声音再次从楼梯口传上来：“昭宝，我去卸妆洗脸了啊，好累！你要是想用洗手间的话，就用你房间里那个吧。”

　　她懒洋洋地回一声“嗯”，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

　　同时低头看手机，消息被大体过滤一遍后就干干净净——狗男人真就不给她发消息呗。

　　她得做点什么，不能让这场游戏断了。他喜欢欲擒故纵，喜欢她服软，但一味的臣服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但凡处得时间久点就腻了。

　　所以她又使了那么个隐晦的小把戏，分享了一首《IHateU》，还是SimonCrutis的，才感觉右侧胳膊快被冷风给吹得半僵，以手抚了抚，关上窗户，下楼到客厅。

　　果然看见是浮光跃金被送来了。

　　樊迦那傻逼甚至把整个陈列柜都给运过来，放在她大厅的地毯旁，外层的包装材料已经被卜媛媛收拾在门口。

　　她挨过去，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看那条熠熠生辉的钻石项链，在心里骂：这得什么场合才能戴得上？戴了还不得因为用力过猛而被笑死。并且挺多人知道这东西是被樊迦拍下的，还不如给那个小婊砸在娱乐圈里显摆。

　　但想到刷的是狗男人的卡，就算了。

　　暂且放这儿当个展品也行。

　　大概快凌晨两点的时候，狗男人给她那条分享点了个赞。

　　他还跟着某几个很无聊的公子哥的队形给她评论：【你最近谈恋爱了么？】

　　旁边的卜媛媛已经睡下了。她撇撇嘴，无语了有半分钟时间，在下面评论：【谢各位关心。谈了，刚分。】以此结束了这帮傻逼的幼稚队形，也不再搭理他们后来的问号。

　　*

　　心火降下去，她觉得3号回老宅之前得和狗男人见一次。

　　现在的关系还有点别扭，不能这么过年，否则再见面就是年后了，时间有点长。

　　这念头刚出来，她就收到一聚会邀请，付怀的。

　　地点在他家别墅，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小区叫“君竹公馆”，他家是其中位置最好的一栋，几乎与其他别墅都隔开，依山傍湖，面积大得在这么一座城市里让人分外眼红。

　　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听人说八卦。

　　其实付怀这人挺低调的，不爱显山露水，也不掀什么风浪，与和樊迦传出绯闻之前的宋闯差不多，也的确是他挺好一朋友。

　　于是这场派对表面没什么玄机，圈里的人几乎都收到邀请，是在年前办最后一场大活动的意思，叫所有人都来玩一玩，她心里却很有谱是怎么回事。

　　时间定在31日周天晚，卜媛媛那妞终于从她公寓搬出去了，商量好届时晚上七点来接她。

　　……

　　31日晚，她下公寓，坐上卜媛媛家的白色劳斯莱斯曜影。

　　毕竟是年前的最后一场活动，已经听说了大概会有多少宾客参与，知道今晚必定会十分热闹。她在这方面也很有经验，穿一件很复古的高开叉丝绒红裙，套了件很经典的水灰色皮草，不刻意出风头，却让人越看越不舍得移开眼。

　　“哇哦！”她一上车，卜媛媛乍一看她就捂嘴，“昭宝，宋闯今晚必定会为你而神魂颠倒！你如果还是深红色头发就更绝了，不过这样也不错，就一个字——美。”

　　倪雾昭默默地看了她半晌，勾起唇角：“你是不是挺激动？”

　　“今晚你应该不用坐我的车回来吧。”卜媛媛没理她这句褒贬不明的话，倚在一旁，看着她若有所思，“那就提前祝你春宵好梦圆咯。”

　　“……”

　　就这么一路听她没个正经地说着话，车来到君竹公馆。

　　公馆大门处就有付怀家的人，一路引领，一排豪车缓缓地向内移动。

　　卜媛媛很没形象地扒着前座往外看：“靠，这谁家的劳斯莱斯啊？两辆挨在一起真尴尬，不过她这魅影是真的丑啊。”

　　接着她开始算计，是对方车牌上的四个7厉害还是她家这辆车牌上的三个8厉害。

　　缓缓绕过一座挺大的湖，一排车相继在付怀家的别墅前停下。侍者井然有序地伺候着一辆辆车上的人下来，卜媛媛看着走在前面的女人又变脸了：“哎呀，晓曦姐，真是好久不见哦！这是新买的魅影吗？我早就注意到了，太有气质了，真配你！刚才一看那车牌我就觉得不一般啦！”

　　三人一起进入庭院，倪雾昭哭笑不得，稍后于二人半个身位地走着。

　　她今天就是想低调些来着，因为对于这场派对的侧重点和其他人不同，也知道这算是宋闯可以主场的地盘，于是主动权都握在他手里，看他想怎么玩了，她随时奉陪。

　　进入大厅，里面已是一片欢声笑语，热闹得像一锅快要沸了的水。侍者脚步没停，带三人去了环境更优越的二楼。

　　这时晚宴才刚刚开始，气氛还没完全炒热。

　　坐到安排好的位置，卜媛媛忙着交际，倪雾昭则将更多时间用在取餐上，看似漫无目的地一圈圈闲晃，实际在偷偷摸摸地寻找“猎物”。

　　她终于看到宋闯，却是和白芷在一起，两人一副如胶似漆的模样，又兴致缺缺。

　　都快把那位给忘记了。

　　被白芷限制着，这两人步子慢得和她有一拼，心思也明显不在取餐上。看白芷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看似游刃有余地应付着时不时上去搭腔的人，明摆着一副正室稳固地位的姿态，宋闯则一脸百无聊赖，目光就要转过来……

　　倪雾昭拐了个弯，闪走了。

　　然后又突然看见正拿个小夹子漫不经心配沙拉的樊迦。

　　脑袋空白了一瞬。

　　——她怎么在这？

　　他们之间的游戏不是已经玩完了么？

　　难不成为了打掩护，她得一直在这之中搅局不成？这什么狗屁设计？

　　想了想，她再次换了个方向，溜了。

　　坐回位置上，她又淡定了些。

　　她想，樊迦来了就来了，来了更好。既然宋闯身边有白芷纠缠，一时顾不上她，她也无聊，上次和樊迦喝酒的事还耿耿于怀，她得再跟她拼一次。

　　就这么决定下来，她一边心不在焉地吃，一边时不时往取餐区域那边瞟。

　　忽然看见个和她处得挺哥们的公子哥在和人聊天，想到什么，她起身过去。

　　“欸，昭宝，你怎么又走了……”卜媛媛刚要和她说话，却只捕捉到她背影，一脸懵逼。

　　桌上有个白芷那边的人，一直受不了卜媛媛咋咋呼呼，挺安静，这会儿倒主动插话了：“你不知道啊？她那人就那样，哪儿男人多往哪儿扎。”

　　明知两人关系好，这话明显是说给旁人听。

　　“……你有病啊！”卜媛媛瞪着正好坐自己对面的那个人，之前都没怎么注意到她，翻个白眼。

　　旁边的人也只能尴尬地笑笑。

　　“欸，对了，你们一条裙子一般穿多久啊？穿完了怎么处理？如果不是特别喜欢的话，我一般穿一次就从衣帽间里清出去了。我爸妈特闲，闲着没事就给我塞一堆衣服，根本穿不过来……”她恶狠狠地戳着盘子里的帝王蟹沙拉球，看着对面那个微微低下头去抿汤的女人，“唉我有个姐妹，前一阵子处理了一大批衣服，其中就有一条华伦天奴的粉裙子，还挺有特点，我觉得特别可惜，劝了半天，但她还是没有留下来，不知道被谁给买走了二手……”

　　对面那女人头更低几分，又抬眼看她：“这一款裙子可不止有一条。”琇書網

　　“……啊？”卜媛媛装傻技术一流，也看向她，“我也没说你啊，你说什么呢？”

　　……

　　这边就这么唇枪舌战着，那边倪雾昭已经挨到李归年旁边了。

　　他一手插兜里，在和一群男人聊天，面前是大厨在现场烹制一块澳洲进口的谷饲和牛肉眼牛排。

　　她佯装和他一起看，待那群人走了才拿胳膊肘拐拐他，打个招呼，并看一眼那群人的背影，问：“怎么，他们来找你下战书了？你今晚要和他们决一死战了？”

　　指的是一会儿晚宴结束，大家真正闹起来后的喝酒活动。

　　李归年大概没想到她会主动和他打招呼，挺惊讶：“哎哟，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

　　“说正经事，”她低下声，“你是不是带了小药丸？”

　　“……什么玩意儿？”他吓一跳，举起手，“姑奶奶，你可别吓唬我，我正经人，你要干什么？什么小药丸？”

　　感觉周围有人往这儿看，倪雾昭翻个白眼，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好半天才平复下去，声音更低点，跟他说：“就你之前在朋友圈里发的那个啊，那个吃了之后千杯不醉的小药丸！”

　　“哈哈哈，我的姑奶奶，你管那东西叫‘小药丸’？”李归年乐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看上谁了要去药他。”

　　“……那你带了没？”

　　“你要和谁喝？”没想到这人还挺八卦，“还有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怎么分的？看不出来你这女人还挺神秘。”

　　“……傻逼。”

　　李归年不等牛排了，跟她慢慢地走，给她传授拼酒小知识。告诉她喝酒前要提前吃些东西，最好吃肥肉，最好喝生蛋清，给胃上一层保护膜，然后喝之前半小时最好灌一大杯牛奶……

　　“你每次都这么准备的？”倪雾昭心服口服，“所以你到底带小药丸没有？”

　　“得得得，给你一粒。但你最好还是按我说的做，光这东西不能全管事啊，知道没？”

　　“知道了知道了。”她如获至宝地接到那枚小药丸，拿一块餐巾纸包好，收包里，跟他拜拜。

　　想了想，她又回到之前大厨现场烹制的地方，逮了位看起来挺闲的，笑眯眯问他：“您能给我煎块肥肉吗？”

　　“……什么？”

　　那人抬头，一副“这大概是个神经病吧”的表情看她。

　　“想麻烦您帮我煎块肥肉，做得好吃些，行么？”倪雾昭稍稍歪着身子，调整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很真诚地说。

　　顿了几秒，大概挺少见她这么特别又好看的女人，也可能只是出于在付怀家做事的基本修养，厨师答应了：“您稍等，我去后厨问一下。”

　　没一会儿，他真拿到块挺肥的肉，倪雾昭看着就腻，但已经很久没吃过什么难吃的东西了，也信任他们这些厨师的手艺，就抱着手，看他处理着肉，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怎么烹饪它会更好。

　　期间路过几个人，都没管闲事，最多看一眼。

　　直到白芷那个阴魂不散的站到她身边来，还有宋闯。

　　白芷以一副挺有意思的表情看着那块滋滋冒油的肥肉，待了好半天，开口：“倪小姐胃口挺独特。”

　　倪雾昭看她一眼，懒得理。

　　白芷还主动靠近些，问那厨师：“这是什么肉？”

　　厨师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

　　“就肥肉，我爱吃。”倪雾昭有点烦了，还是觉得跟樊迦那样的小婊砸对线更有意思，再看她一眼，“反正我吃什么都不胖，你应该不一样吧？”

　　“为什么这么说？”

　　讲实话，白芷不胖，也的确不像是一吃东西就容易长肉的人。相反，她是一种看起来挺干巴的瘦。但倪雾昭现在巴不得她赶紧走，看了看她身后似在走神的宋闯，收回目光，跟她说：“不然你男朋友在Watcher上为什么不给你吃布朗尼。”

　　“……什么布朗尼？”

　　她就知道她听不懂，微笑着对她耸耸肩。

　　果然看她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自己，然后离开了。

　　但是宋闯听懂了，还没忍住笑出了声。

　　两人走了，她周围恢复清静，心情莫名愉悦。

　　忽然想到宋闯之前那句，“我家这位挺伶牙俐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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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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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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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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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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