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栗欲言又止,他是知道有一些拿过很多厉害大奖的电影都有些羞人成分在的,更甚者直接脱光了上去。
杨絮见简栗羞得不行,也不解释,只跟他眨眨眼睛,要他去跟喻城准备准备。
临走前,杨絮又问:
“给你和喻城留得作业有每天好好做吗?”
“什么作业?”简栗反问,完全忘记了。
杨絮一皱眉,故意冷下脸:
“对视3分钟,拥抱10分钟,怎么?没好好做作业?不听导演的话?”
喻城一直在附近,这时走了过来,扯过简栗的手腕。
“现在就做。”
简栗被喻城带去了他的休息室,一路上简栗见到什么高架子、道具摆设都躲着走,就怕什么东西再突然冲他砸过来。
喻城任由简栗左拐一下右拐一下,他看了眼四周的道具架,没说什么。
简栗现在巴不得和喻城待在一起,一点都不反抗地跟着去了喻城的休息室。
周清柏不在,休息室里只有喻城和简栗两个人。
这次没有杨絮派来监督的工作人员,简栗本想意思一下得了,没想到喻城居然拿出手机,打开了倒计时。
“从现在开始,我是高陌琛,你是黎小离。”喻城很严肃,完全是对待工作的态度。
简栗也不知不觉跟着严肃起来,点点头,闭上眼睛沉思一会儿,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把自己代入了黎小离的人物中。
他没有学过任何表演,技巧更是野路子来的,与其说是在演戏,不如说是在催眠自己,让他在那一刻,成为真正的黎小离。
他这种表演方式其实会让他的对手演员很难配合,因为毫无技巧,太过天然,就容易超脱剧本,演出剧本外的东西,导致对手演员措手不及。
简栗是幸运的,他第一次拍戏就是和喻城对戏,喻城有着绝对纯熟的技巧,自然能应对一切突发状况。
杨絮又是一个自由度比较高的导演,他是喜欢看演员在更好的范围内自由发挥的,不像一些导演,非常厌恶和忌讳演员自由发挥。
简栗静静看着喻城的眼睛,他告诉自己,此时正在看着他的人不是喻城,是高陌琛。
高陌琛家境优越,人生似乎一直是顺风顺水的,他活到二十八岁一直按部就班,黎小离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意外。
十八岁的黎小离刚上大学,明明是骄阳似的年纪,身上却有种花开糜烂的气息。
这种特质是掩盖不了的,黎小离起初一直以为高陌琛喜欢的是白天穿着干净白衬衫充满青涩学生气的他,其实高陌琛一开始被黎小离所吸引,就是因为他身上那种特殊的糜烂感。
像是一片向日葵中混入的玫瑰,花瓣红到几近发黑,明明与周遭格格不入,依旧自我的盛放着,散发出让人沉醉的独特香气。
和高陌琛的成长环境不同,黎小离自小都活得艰难,他心机又自我,是个利己主义者。
起初在与高陌琛的不断接触中,他的确目的不纯。
他以为高陌琛喜欢他单纯的模样,就装着单纯,却又偶尔露出一点真性情,让高陌琛不断猜测。
高陌琛看出了黎小离的小把戏,由着宠着,陪着他演戏。
简栗不断想着剧本,浅色的眼睛看进喻城深黑的眼瞳里,像是跃进了一片汪洋,海水明明该是冰凉的,真正裹到肌肤上,又觉得滚烫。
手机的倒计时早就结束,结束时发出的提示音谁都没有注意到。
从对视到拥抱,过渡的那么自然。
简栗将下巴垫在喻城的肩膀上,双手搂着喻城的腰,感受着喻城的心跳和贴在他后背温暖的掌心。m.χIùmЬ.CǒM
这样的怀抱竟让他渐渐犯困,偷偷打了个小哈欠。
喻城还是发现了:
“困了?”
简栗眯着眼睛点点头,又问道:
“你是在问黎小离,还是在问简栗?”
喻城缓缓拍着简栗的后背,并没有松开怀抱。
“你觉得呢?”
简栗摇了摇头,他分不清楚,可他下意识觉得,喻城不会对简栗这么温柔。
这种温柔应该是高陌琛给黎小离的。
喻城也不给简栗解释,他轻轻拍着简栗的后背,任由简栗窝在他怀里犯迷糊。
“杨絮之前的话是在逗你,这部电影不会拍得太过。”
简栗迷迷糊糊的,知道喻城这是在缓解他的压力。
这方法很管用,的确让他一直提着的心放松了不少。
休息时间结束,简栗和喻城回到片场。
片场很冷清,能清的人都清了,只留下杨絮和几个必要的摄影师,人少到令人咋舌。
简栗看着已经布置凌乱的大床,刚刚下去的紧张又浮了上来。
他和喻城已经换好了服装,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只是衣服褶皱松垮,没有穿鞋。
喻城按照杨絮的要求,先仰面躺在了床上。
“简栗,你骑上去。”
简栗看着床上躺好的喻城,听到杨絮的指示,咽了咽口水。
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尽量避开喻城的手脚,虚坐在喻城身上,靠着双腿的力量硬撑着,摇摇晃晃的,根本没碰到喻城。
“啧。”
杨絮直接走过来,按着简栗的肩膀,将他压了下去。
他用力不小,简栗直接狠坐在了喻城腰间,实打实的亲密接触。
简栗脸颊瞬间红透,就连耳廓都红得像是要滴血。
杨絮抢过一旁的摄像机,缓缓推进:
“简栗,专业一点,脸不要那么红。”
简栗点点头,努力平复心情,可薄红久久不褪。
他太过紧张,情绪激动,眼眶也跟着泛红,眼泪挂在眼眶里打转,眼泪汪汪的。
完了!
简栗心想,他越想平静就越激动,老毛病又犯了,眼眶发酸,特别想掉眼泪。
喻城抬手,轻轻碰了下简栗薄薄的耳廓。
他的指尖温热,顺着耳廓边缘慢慢移动。
“别紧张,深呼吸。”
简栗听话的深呼吸几次,虽然脸颊和耳朵还红着,但好歹眼泪憋回去了,就是眼眶还有些红。
杨絮将镜头几乎怼到了简栗的脸上,他透过镜头看着简栗,突然拍了下脑袋,像是有了新思路。
“简栗,别管脸红不红了,表情冷下来,像黎小离平时那样。”
喻城轻轻握住了简栗的手指,拇指指腹擦过简栗的指尖,很细微的小动作,却让简栗安下心来。
他再次深呼吸,像和喻城练习拥抱那样,沉浸入黎小离的人设中。
在无数小心机和算计之下,黎小离是喜欢高陌琛的,所以他自然愿意和高陌琛亲密接触。
只是他很骄矜,又害怕破坏了在高陌琛心中清冷的形象,所以神情一直很冷。
可他神情再冷,也控制不住因为生理反应而薄红的脸颊。
简栗坐在喻城腰间,一手和喻城十指纠缠,一手缓缓压在了喻城的胸膛。
四周灯光很暗,除了大床上,周围几乎都是黑的,只有一盏床头灯映出昏黄的光。
光落在简栗和喻城的脸颊上,成了朦胧的阴影。
简栗压在喻城胸膛的掌心能感受到肌理的柔韧性,喻城有一身恰到好处的肌肉,摸上去的手感超好。
简栗有点走神,印象中喻城似乎没有哪一部电影跟别人拍过这么亲密的戏份,喻城的电影大多都是些国仇家恨的沉重题材。
喻城发现简栗走神,缠着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悄悄提醒着简栗。
简栗回过神,压低身体,眼睛紧紧盯着喻城。
他神情很冷,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压制的喻城,像是个高傲的王子,偏偏这位王子肤白肉嫩,白里透红,告知别人,他除了清冷的神情,哪里都是软的。
杨絮拍摄的动静很小,渐渐地让简栗忘记了他的存在。
他当真沉浸在这场戏中,成为了黎小离,和高陌琛在这张大床上展开一场较量。
是心理也是身体的较量。
简栗漫不经心的打量喻城,指尖顺着喻城的胸膛划到下巴,轻佻的勾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嘴好。
喻城抓住了简栗的指尖,声音很冷:
“玩够了?”
简栗缓慢抬眼,挑衅似的看着喻城,说着台词:
“玩够?还没开始玩,怎么会够呢。”
话落,他轻巧的解开了喻城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
这个总是将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的男人,被人压在床上,缓缓解着扣子,更像是被人拨开了盔甲。
衬衫的扣子被简栗解开了一半,一直任由他动作的喻城突然抬手关了房间内唯一亮的光源。
灯光一关,片场早就准备好的灯光立刻打过来一束,模拟着窗外的路灯,只照亮了简栗的眼睛。
他的眼睛微微瞪圆了一点,清冷有些维持不动,充满了惊讶和紧张。
下一刻,简栗就被喻城翻身压在了身下。
两个人的位置对调,喻城的手按着简栗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简栗抬了下腿,想要踢开喻城,喻城换了个姿势,干脆压住了简栗的腿。
“轮到我了。”喻城说。
明明是在演戏,简栗连喻城一会儿要做什么动作都一清二楚,可他就是紧张,控制不住的紧张。
黎小离的人设从简栗身上剥离,他现在就是简栗,被喻城压在身下手足无措的简栗。
喻城拉过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只露出了上半身。
下一刻,简栗的双手被喻城拉高按在了头顶。
在杨絮的镜头里,窗外似乎驶过一辆车,光线瞬移过喻城的双眼,照亮了那一双黑眸。
平日里的刻制守礼全部消失,在黑暗中,那是一双充满渴望的眼睛,而他的渴望,就在他的怀里。
他没道理不吃干抹净,将他的渴望彻底据为己有。
喻城拉高被子,慢慢盖住两个人的头顶。
在他们消失在被子里之前,镜头里只看到他们缓缓贴在一起的唇,还有紧紧相拥的身体。
等被子盖过他们的头,将他们彻底藏住,他们在被子中抱作一团,慢慢打了几个滚,从被子里扔出两人身上的衣服。
等衣服扔完,一只细白的手从被子里探出来,像是难以忍受一般,抓紧了暗色的床单。
很快,另一只更大一些的手也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了这只手,手指不容拒绝的挤进指缝,带着这只手重新回到了被子里。
这场戏到这里就结束了,简栗和喻城一起待在被子里,他们紧紧拥抱成一团,因为刚刚一起打了几个滚,现在连衣服都扭在了一起。
他在等杨絮喊卡,可过了将近一分钟,外面也没有动静。
简栗不敢乱动,怕他一动破坏了这场戏,导致重拍。
被子里空气稀薄,他们彼此呼吸交融,来回都是热气。
简栗越呆越紧张,手脚轻轻动了动,想离喻城远一点。
喻城突然小声说:
“别动。”
他的薄唇就贴在简栗耳边,一说话热气全都钻进了简栗的耳蜗,让他不自觉的缩了下脖子,很想抬手挠一挠犯痒的耳蜗。
“怎么了?”喻城又问。
他说话的热气一波接着一波,简栗受不了,动了动身体,想换个角度躺着,声音压得很低,怕影响到外面的杨絮。
“你别说话了,我耳朵好痒。”
喻城当真不说话了,只是压着简栗不让他乱动,顺便抬手好心的用手指蹭了蹭简栗的耳廓。
简栗的耳朵滚烫滚烫的,被喻城蹭得耳蜗更痒了。
“不是那里痒……”
“是哪里?”
喻城突然一说话,热气又喷洒进了简栗的耳蜗。
他痒得有点受不了,长时间在被子里待着,不只是耳朵,浑身都热了起来,出了一层薄汗。
“里面,耳朵里面……”
喻城顿了下,简栗想悄悄转身,谁知喻城的手指突然顺着耳廓慢慢蹭着,探进了简栗的耳洞。
这动作实在太糟糕,他们刚刚又在拍炕戏,简栗一瞬间就想歪了。
喻城轻轻帮简栗碰了碰耳洞边缘,他的指甲修剪的干净圆润,并不会让简栗难受。
明明耳洞的痒意被缓解了,可简栗却觉得心口怪怪的。
喻城收回手,杨絮终于在这时出声。
“好,卡!”
杨絮一喊卡,简栗立刻掀开了被子。
被子里,他和喻城的衣服都很完整,之前被子里扔出来的衣服是事先放好的。
喻城没骗他,说是床戏,其实并没有太过,也没有杨絮说的拼刺刀,他们两个人连衣服都没脱。
片场的灯光已经大亮,简栗一身薄红藏都藏不住,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杨絮转头一脸坏笑,还不忘咳嗽两声,一本正经道:
“行了,加班结束,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没你们两个的戏,你们休息一天,后天开始不拍夜戏了,赶紧调整一下作息,别后天拍戏没精神。”
简栗连声答应着,掀开被子跳下床,双脚踩进鞋里都顾不上穿,跑得飞快。
于蔓蔓等在片场外,拍这种戏的时候一般都会清场,就连经纪人都不允许留在里面,怕影响到演员。
她看到简栗飞奔出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简栗摆摆手,脸颊还是红的。
“我没事,咱们回酒店,明天放假一天。”
一听放假,于蔓蔓难免激动了一下,她以为简栗这么快跑出来,是因为放假迫不及待。
他们先一步回了酒店,简栗去冲澡,出来后总是忍不住碰碰自己的耳朵。
喻城明明只是轻轻蹭了一下,他却总觉得那触感一直停留在他的耳朵上,消散不下去。
“检测目标喻城好感度并没有任何变化。”系统在这时泼了简栗一盆凉水。
简栗:“……”
喻城的好感度也太难刷了一点,之前明明亲一下就加了三分,这会儿搂搂抱抱的,反而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都快忘记之前差点被大灯砸的事,这会儿系统一提好感度,简栗马上回想起来。
酒店看起来很安全,简栗绕着房间转了几圈,没觉得有什么安全隐患。
“总不能睡觉被口水呛死吧?”简栗钻进被窝里,小声问着。
系统没说话,像是下线了。
他翻了翻手机,划开喻城的飞信,犹豫片刻,还是发过去一句话。
“你回酒店了吗?”
他以为喻城不会回,没想到喻城回复得挺快。
“回了。”
喻城已经回了酒店,简栗琢磨着要是出了什么事,喻城就在他隔壁,他想找喻城很快的。
不过……
喻城之前为什么要搬到他隔壁?
简栗指尖点着手机上的键盘,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他习惯性的发了一个向对方扔出一只猪的表情。
一发过去,简栗又点了撤回。
他要时刻谨记刷喻城好感度的任务!
简栗在他花里胡哨的表情包里翻了又翻,找到一个小孩子噘嘴亲亲的表情发了过去。
简栗:[送你一个么么哒]
喻城:[对方像你扔了一只猪]
简栗:……
喻城:明天见。
简栗扔了手机,缩进被窝里,心情好了不少,很快熟睡。
他一睡着,系统又开始“嘀嘀嘀”地响。
“警告,能量不足!能量不足!”
系统一连咒骂了几句,突然开始叫简栗。
“宿主!宿主!”
简栗被系统从睡梦中叫醒,迷迷糊糊的,就听系统的声音接连提高。
“宿主快往右转!”
“什么?”简栗眼睛睁开一条缝,天蒙蒙亮,室内挡着厚窗帘,依旧黑乎乎的。
“快!向右跑!”系统又道。
简栗下意识地往右边滚了一下,床头的装饰画突然掉了下来,砸到了柔软的床铺上,外面装裱的玻璃碎了一床,几片玻璃划破了简栗的手臂,留下几道细小的伤口。
这下简栗彻底清醒了,立刻跳起来打开了床头灯。
他看着倒扣在床中央的装饰画,好半天缓不过来。
“系统,这也是意外吗?”简栗吓得不轻。
“是。”系统回答得很肯定。
那副装饰画挂在床头不算太高的地方,床铺得又那么柔软,简栗怎么也无法理解玻璃是如何碎的。
就好像柔软的床铺突然变成了坚硬的石板,企图和那副装饰画一起把他夹成肉泥。
简栗抬头,环视这个房间,之前觉得在酒店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他却觉得处处都是危险。
再这么下去,他没准真的会睡觉被口水呛死!
简栗待不下去了,抓起手机和房卡,径直跑出去站到了隔壁门口。
他抬起手,数次想敲门又犹豫。
喻城这会儿应该已经睡了,他们都是通宵拍戏,这么打扰喻城是不是不太好?
系统见简栗打退堂鼓,适时提醒简栗:
“宿主,小命重要。”
简栗深吸一口气,还是先给喻城发了一条飞信。
“你睡了吗?”
喻城回复了一个问号。
简栗犹犹豫豫,回复道:
“我在你房间门口。”
喻城没再回复,但房间门很快打开。
他穿着宽松的睡袍,看到简栗光着脚站在门口,睡衣袖子被划破了几条口子,沾着血迹。
喻城瞳孔一缩,什么都没问,直接将简栗拽进了房间。
看到喻城关上门,简栗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他的小命是安全了。
他老老实实的被喻城拽到沙发坐着,喻城又提着那个兔耳朵药箱走了过来。
“怎么弄得?”喻城问。
简栗不能说实话,只好找借口:
“不小心摔碎了杯子,又摔倒在上面了。”
这借口太蠢,漏洞太多。
喻城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没再追问。
简栗的睡衣袖子破破烂烂,喻城干脆把整个袖子剪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给他清理伤口,涂上药。
清理伤口的时候有点疼,简栗瑟缩了一下,睫毛跟着轻颤,咬着嘴唇没说话。
喻城更加小心,一边用棉签擦拭着伤口,一边轻轻吹着气。
微凉的风吹过伤口,有效地减缓了疼痛,却让简栗的心思又歪了。
喻城的手指总是不小心碰到简栗手腕上的红痣,让简栗忍不住蜷缩脚尖,抿紧嘴不发出声音。
那颗红痣是他的弱点,一碰就敏感的不行。
他侧开头,耳廓先红了。
喻城给简栗处理完伤口,贴上创可贴,一抬头就看到了简栗透着粉的脖颈。
他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翻了件宽松的短袖扔给简栗。
“穿这个吧。”
简栗拽着自己的衣摆有些犹豫,他和喻城都是男人,他本不该犹豫的。
可他们之间是有暧昧关系的,犹豫也属正常。
好在喻城直接去了浴室洗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给简栗留了私人空间。
简栗立刻把身上的睡衣换下,换完还不忘四处看了看。
他在脑海里问系统:
“系统,我这头顶的灯……不会突然砸下来吧?”
系统:“……宿主目前待在攻略目标身边,性命无忧。”
简栗松了口气。
喻城洗完手出来,看了眼老老实实穿着他衣服的简栗,指尖动了动。
简栗的发色和瞳色一样有些浅,都是天生的。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老老实实地等着喻城,喻城一出来,他立刻看了过去,一双眼睛又专注又依赖。
像只绵软可欺的小动物,让人忍不住捏两把。
喻城到底忍住了没上去捏两把,他说:
“我送你回房间。”
简栗猛地站起来,喻城疑惑。
“我……”
简栗有些局促,他不知道怎么跟喻城说明,他打算在喻城这里睡。
“怎么了?”喻城问。
简栗说着瞎话:
“我想在你这里睡,我房间风太大。”
喻城:“没关窗?”
简栗:“……关了。”
喻城:“哪儿来得风?”
简栗抓了抓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环视四周,眼睛一亮:
“我房间装饰太丑。”
喻城也看了眼四周,语气平静:
“我们住得是一样的房间,装饰、格局都差不多。”
简栗又哑口无言,他看着与他几步之遥的喻城,想着他随时都有危险的小命,厚着脸皮走近两步,一把抓住了喻城的一只手。
喻城被简栗的两只手抓着,没阻止,只是微微皱眉。
简栗的手很凉。
“杨导不是叫我们培养感情吗?我觉得每天十分钟的拥抱不太够。”简栗一本正经地说瞎话。
“我觉得够了。”喻城一本正经的拒绝。
简栗抓着喻城的手撒娇似的上下晃了晃:
“真不够,真的,才十分钟,一眨眼就过去了,我觉得我们应该拥抱的更久一点。”
喻城抬手,缓缓地把简栗的两只爪子往下撕。
“比如多久?”
简栗眼睛一亮:
“一个晚上?”
喻城拨开了简栗的一只手,简栗立刻又粘了回去。
“天亮了。”
简栗立刻改口:
“抱六休六,一天两轮?”
喻城摇头,冷面无情:
“一天一轮也不行。”
他强硬拨开简栗的两只爪子,按着简栗的后背,想把他送出门。
简栗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回头,幽怨地看着喻城,脑筋转得飞快。
在喻城马上要打开门的时候,简栗猛地转身,扑到喻城身上,手脚也跟着缠上去,像小粘糕一样粘在了喻城身上。
“我入戏了!我陷进黎小离的性格里出不来了!黎小离离不开高陌琛的!”
简栗实在怕了不知哪里会掉出来砸他的灯啊画啊,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为了小命,他脸都不要了。
他用足了劲儿挂在喻城身上,做好了喻城把他往下撕的准备。
可喻城并没有撕开他,而是抬手拖住了简栗的屁股。
小粘糕很符合他的性质,又黏人又软,就是出锅有点久了,冰冰凉凉的。
喻城紧了紧臂弯,问他:
“离不开?”
简栗不停地点头,小鸡啄米似的,嘴巴也不停,碎碎叨叨的念叨着:
“是啊!一分一秒都离不开!离开了会死人的!”
这可不是假话,离开了喻城真的会死人!
喻城还站在门口,突然松开一只手握住了门把手。
简栗一惊,搂紧喻城往上拱了拱,急切地说:
“你信我啊!我是真的离不开你!”
喻城微微转动门把手,问道:
“是黎小离离不开,还是简栗离不开?”
简栗一双杏眼都快瞪圆了,搂紧喻城的脖颈,脸颊讨好的蹭了蹭喻城的脸颊,小狗似的。
“黎小离啊!黎小离离不开高陌琛!”
喻城已经打开了门。
简栗后背一毛,想到了他房间莫名其妙砸下来的装饰画,再也顾不得那最后一点面子,高声道:
“是我!是我离不开你!简栗离不开喻城!”
“恭喜宿主,目标喻城好感度2,目前68分,请宿主再接再厉!”系统突然出声。
简栗心中一喜。
“咣。”
门又被喻城关上了。
喻城转身抱着简栗去卧室,将简栗放在床上,拉过被子裹成了卷,末了还不忘把简栗的脸给巴拉出来。
简栗乖巧的任由喻城给他卷成被子卷,被子还带着喻城留下的余温,裹在身上舒舒服服的。
喻城卷完简栗,叮嘱他好好睡觉,自己去了客厅。
简栗偷偷询问系统:
“系统,我们这个距离可以吗?他在客厅我在卧室,应该安全了吧?”
系统回味着刚刚加的两分,心情还不错。
“目前是安全的。”
简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裹在充满喻城气息的被子里,很快睡去。
喻城去而复返,又回到了卧室。
他散开被子卷,将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简栗身上,摸了摸简栗的额头,然后从简栗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了房卡。
喻城去了隔壁,看到了简栗床上摔碎的装饰画。
墙上挂着画的钉子十分牢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掉的样子,至少不会自己松动掉下来。
这玻璃也碎得离奇。
喻城绕着简栗的卧室走了一圈,回到隔壁。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简栗已经开始做噩梦。
他睡得不安稳,眼珠在眼皮下乱转,额角布满冷汗。
喻城坐在床边,弯腰贴近简栗,听到他在小声呢喃着什么,断断续续的,像是在祈求。
“求求你……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
“喻城……我要回去见喻城……”
喻城抬手,轻轻擦拭简栗额角的冷汗,终于忍不住低头,轻吻简栗的额头。
他轻声询问熟睡中的简栗:
“既然离不开我,又为什么要跑?”
简栗感受到喻城的触碰,慢慢安静下来,似乎已经从噩梦中挣脱。
可惜没人会给喻城一个答案。
昏暗的卧室响起一声轻叹,喻城到底没走,掀开被子躺在了简栗旁边。
简栗像是会恋窝的小狗,立刻靠了过去,钻进喻城怀里,动作熟练。
喻城抱着简栗,轻拍他的后背安抚着。
两个人依偎着慢慢熟睡,室内安静下来。
天光慢慢亮起,上午九点多,通宵工作的两个人看似还在熟睡,只是喻城眼底有淡淡的乌黑。
简栗睡觉不老实,一会儿抬腿压住喻城,一会儿又去抢喻城的被子。
他把被子全部抢走,自己也不盖,踢到了一边。
喻城不知道第几次起身,拽过被子盖住两人。
简栗盖着被子老实没两分钟,突然抬腿一脚将喻城踢下床。
“谁敢打劫!我简大侠在此!”
喻城在简栗的梦话中缓缓坐起,撑着冰凉的地板,阴沉沉的看向床上的简栗。
简栗还在床上伸胳膊踢腿,看起来做得梦有点激烈。
喻城缓缓站起来,神情看着有点恐怖。
他单膝跪到床上,撑在简栗上方,垂头紧盯简栗,眼神里压抑着起床气。
许是喻城的眼神太吓人,简栗竟悠悠转醒,半睁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喻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的抬手去搂喻城的脖子,意识没彻底清醒呢,先开始为自己的小命盘算起来了。
“你醒啦?我们今天商量商量把拥抱时间延长一点呗?”
喻城没动,任由简栗挂在他身上。
简栗慢慢清醒,终于看清了喻城充满压抑和怒火的神情。
他悚然一惊,松开手就想往外爬,被喻城直接拽回去压在身下。
简栗挣扎着推不开喻城,声音都抖了。
“喻、喻城,你怎么了?干嘛吓人啊!”
喻城的声音很低,带着些微沙哑,缓慢说道:
“做梦了?”
简栗咽了咽口水,迟疑着点头。
“武侠梦?”喻城又问。
简栗又点点头。
喻城突然勾唇轻笑,笑得简栗寒毛直竖。
“你这一个武侠梦,抢被子八次,打了我三拳,将我踢下床六次。”
简栗悄悄往下滑,想要逃离喻城的控制,被喻城掐住了腰。
“想起来了?”
简栗嘴硬:
“怎、怎么可能想起来啊!我做梦嘛!做梦的事怎么能算数呢!喻城,你不能不讲理啊!”
喻城微笑,眼神却依旧恐怖,像个优雅的刽子手。
他一手掐着简栗的腰,一手缓缓下移,探进了被子里。
简栗察觉到喻城的手在被子里移动,声音都抖了:
“你、你冷静一点啊!医生说起床气要不得啊!一定要忍啊!总生气是要秃头的!”
“秃头?”喻城微微侧头,像是听了进去。
简栗瞄了眼喻城浓密乌黑的碎发,违心点头,满口胡言:
“是啊,你看你这头发,是不是有点要秃的迹象了?”
喻城的手已经探进了简栗睡裤的松紧带里,精准地抓住了某个光溜溜的部位。
“是吗。”喻城的声音仿佛裹挟着霜雪。
他手指缓缓用力,看到简栗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简栗,我是不是说过,我从不吃亏?”喻城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下一刻,简栗一声尖叫几乎冲破屋顶。
中午,于蔓蔓来给简栗送午饭,看到简栗是趴在沙发上的。
看到于蔓蔓进屋,简栗爬起来,蹲在了沙发上。
“都买什么了?快让我看看,我快饿死了!”
于蔓蔓将几个饭盒摆在简栗面前,狐疑地看着蹲在沙发上的简栗。
“简哥,你这是干嘛呢?”
简栗干笑:
“呵呵,没什么,我喜欢蹲着吃饭。”
于蔓蔓迟疑的点点头,心想是不是他们当明星的都有点怪癖。
简栗拿出筷子,一筷子夹断了一根小黄瓜,在心里咒骂喻城。
掐屁股之仇!不共戴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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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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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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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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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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