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言从来就不是冲动的人。
类似今天这样的状况他也不是没有遇见过,明明还有其他办法可以脱身,偏偏选了这样一种难以收场的方式。
或许是他终于疲倦了虚与委蛇地在这些所谓的“大人物”身边周旋,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哪怕是要承受一些后果,也想要用这种方式再挣扎一次。
谁也不是天生就没脾气。
然而从货梯下来的那个瞬间,林西言其实很难说清自己是否有解脱的感受,更多的是觉得无力又可笑。
他明知道自己根本就跑不掉——或者说逃过了这一次又如何,莽撞的举动并不能证明他和那些被陆明远选中的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只能让他自己陷入别的困境。
他不知道陆明远会不会因此要惩罚他或者要打他,又或者要骂他,他不知道。
后怕几乎是一瞬间笼罩上来的,但是立刻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更何况,他不想碰毒品。
林西言边走边调整凌乱的呼吸,决定找个地方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或许还能想出什么别的办法,否则就只能等着被别人找到——陆明远的助理或者是其他人。
在这个时候遇到陆时煜是他始料未及的。
命运像是偏要跟他作对一样,非要在他这么狼狈的瞬间,根本不让他在陆时煜面前保留哪怕一点点的体面。
林西言出门的时候穿得笔挺的西装外套已经不知所踪,西装裤也是皱巴巴的,衬衫的扣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颗。
……总之,他整个人看起来无论如何都像是发生了什么。
林西言紧张地看着陆时煜,怕他问又怕他不问,像是在等待审判那样、默然地站着。
陆时煜:“?”
陆时煜不了解状况,迟疑道:“你是和朋友来这里……玩?”
林西言呆愣着,似乎不太能理解陆时煜的话——陆时煜像是从一开始就不明白林西言和他并不是生活在同样的自由国度,所以才会问出这样想当然的问题。
林西言出现在ktv的洗手间,那当然是因为他也来参加朋友的k歌局,这原本是最合理的解释。
可偏偏最合理的解释是最不可能的。林西言试着回答:“不是,我……”
他很快就卡了壳,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幸好陆时煜并没有要追问的意思,只是很自然地把自己的外套给林西言披上,“你看起来不太舒服,要我送你回家吗?”
林西言自己拢着陆时煜的外套,指尖轻微地摩挲了几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整个人连同指尖都有些轻微的发烫。
林西言动动嘴唇,还是不舍得拒绝,他说:“好啊。”
*
陆时煜尽管最先时没想到,但也很快能反应过来,林西言没说出口的遭遇恐怕并不简单,很可能是遭遇了某种骚扰或者危险。
林西言不想说,他也就不多问。
出去之前,陆时煜从自己兜里拿出了给原竞准备的口罩给林西言戴上——黑色的,可以遮住大半张脸。原竞喜欢戴这样的口罩因为很酷,但他自己又总是忘记,时间长了陆时煜就常带一个在身边给他备用。
这时候给林西言用倒是正好。
林西言只露出一双眼,疑惑地看着陆时煜。
陆时煜眼底有些笑意,尽管不明显。他说:“我们悄悄地,不被人发现。”
林西言点了一下头。他没来得及多想,就被人轻轻握住手臂,往外拉了一下。
陆时煜没有再回包间,只给顾烨发消息说了一下他要先走,拜托他把原竞送回家。
顾烨应该是在唱歌或者玩游戏,没有立刻回复。
林西言看他发信息,不安地说:“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如果你有事的话,也可以不管我。”
因为口罩遮得严,林西言又低着头,陆时煜是看不见他的表情的。可他就是有一种笃定的感觉,如果真把人丢在这里不管,林西言会立刻哭出来吧?
他看起来太委屈了。
陆时煜下意识地走得更慢一些,像是安抚他一样很轻地说:“别怕,不会不管你的。”
林西言感觉视线变得有些模糊,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跟着陆时煜带上电梯。
陆时煜从电梯的镜面里看着他。
林西言整个人在陆时煜宽大的外套里显得更加瘦弱,只能一直抓着两边才能保证衣服不掉下去。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原因,他抓着衣服的手有些轻微地颤抖。
陆时煜实在看不下去,靠近他说:“闭眼。”
接着,替他抹了眼泪。
陆时煜叹息似的、无奈地说:“有我在你还怕什么呢?别再发抖也别再哭了。”
“嗯?”
林西言说不出话,一睁眼又是眼泪,哭得更厉害了。林西言慌张地伸手去擦,结果外套掉在地上,又手忙脚乱地去捡。
陆时煜无声地从他手里拿起外套替他穿好——不是简单地套在肩上,而是正正经经地穿起来。
林西言有些忍不住,抽泣了一下。
陆时煜:“……”
接着,像是妥协似的,陆时煜把装饰西装的手帕摘下拿给他,“你还是哭吧。”
婚约07
叮——
电梯门开了,到了地下一层的停车场。
陆时煜从镜面里看着林西言说:“走吧。”
林西言点头,往外走。
还没走几步,就被几个持刀男子拦住,为首的还拿着手机看照片问其他人:“是他吗?”
陆时煜惊讶地看着他们,他这二十多年过得太顺遂了,平白无故遇到几个劫道的竟然还有些新鲜。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这些人是冲着林西言来的。
陆时煜从那些人的包围里把林西言拉出来,抬腿把最近的两个人踹倒在地,林西言被他紧紧地护在身后。
他们互相靠着肩,陆时煜刻意压低了声音。
“你现在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他说:“在我解决这些人之前,你可以想一想怎么跟我说。”
*
顾烨看到陆时煜的消息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他把手机递过去给原竞看,颇为遗憾地说:“陆时走了,说有急事。”
原竞看过来。
顾烨说得更起劲,“他能有什么事非得在今天办,我怎么想不出来呢?”
江湛也回头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拆了一个木糖醇递给顾烨,顾烨顺手扔嘴里了才反应过来,受宠若惊地问:“你怎么了突然对我这么客气?”
江湛摇了摇头,没说话。
原竞看着他俩互动,没看出什么,再看陆时煜发给顾烨的消息,有些意味不明地说:“不用你送,我自己回。”
顾烨一听就急,非得搂着原竞说:“那可不行,我都答应他了。”
原竞:“?”
顾烨慢慢一笑,低头打字回复:“好,我一定把原竞安全送到家。”
江湛又拎了一个抱枕放到顾烨怀里,顾烨一边用眼神询问他,一边不得不把搂着原竞的手抽了回来,否则就没法拿手机了。
江湛表情都没变,他说:“你送不了。”
顾烨刚想反驳就看到了陆时煜的第二条信息。
陆时煜:“忘记说,我把你车开走了。”
顾烨:“……”
顾烨气道:“这什么破兄弟,我的车钥匙怎么在他那里?”
原竞莫名有些不舒服,他说:“你刚才喝了酒,时煜哥哥开的车。”
婚约08
陆时煜出门去参加婚礼没有开自己的车,结束后的聚会自然也就没有车,不过幸好顾烨的车钥匙还在他这里。
敞篷车的作用在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他连车门都没有开直接跳进车里,接着一边把副驾
驶打开,一边点开引擎。
陆时煜踩着刹车回头说:“别愣着,快上来。”
林西言身上还穿着陆时煜的那件西装,整个人被包裹起来,显得更加瘦弱。也许因为惊吓,脸色也有些苍白。
陆时煜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那几个,推断他们暂时应该没办法再次爬起来,于是放缓了语气说:“如果你再不快一点,我的伤口好像会流很多血。”他的手臂在打斗中被砍了一刀,只看到流血不知道伤口有多深。
林西言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尽管跌跌撞撞地,但总算是上了车。
“不用这么紧张地看着我,”陆时煜替林西言把安全带系上了,“我骗你的,只是看着吓人,不疼。”
林西言才不信,内疚又痛苦地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好了——”陆时煜打断他:“我们先离开这里,如果你非要说些什么,不如告诉我这些人是谁?。”
“……还有,你今晚这么狼狈地出现,也是因为这些人?”
“我……”
跑车的引擎声盖住了他的声音,林西言趁机低下头不说话了。
车驶入街道,气温一下子因为街上的热闹变得高了好几度,不再像在地下车库那么冷了,迎面而来一阵热潮。
……感觉像是进入了不同的世界,冰冷的心脏暂时得到了喘息的时机。
*
陆时煜受了伤不能开太久车,于是去了距离更近的他的新住处。
因为最近正在做软装的收尾工作,所以也买了一些日用品以及食物,当然也准备了药箱。
林西言有些怯怯的。
陆时煜把药箱找出来给他,像是故意似的,语气里凭空多了一些软弱。
他说:“你帮我上药,会吗?”
林西言整个人都显得过于紧张,非要拨一下才能动一下,他用力点了头,“会的!”
林西言从药箱里找到了剪刀,小心地把陆时煜的衬衫剪开,然后又用酒精清洗伤口。大概是因为太过专注于处理伤口,他显得不那么紧张了,只是倒酒精的时候还是有些手抖。www.xiumb.com
陆时煜觉得他有些冷酷无情了。
清洗过之后,终于能看清伤口的全状,虽然不见骨但也是很深的伤口。
林西言一直低着头看不到表情,眼泪是像是凭空落下来的,掉在了陆时煜的手臂上。林西言慌忙去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陆时煜从刚才起就没说话,因为忍着疼,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无力。他握住林西言的手,发现触感凉得不像话,颇为无奈地说:“怎么又哭了?”
陆时煜受了伤,反倒要他来哄人:“现在没事了,不怕。”
林西言怎么不怕。
他怕死了,害怕陆时煜要因为他疼好多好多天。
*
开门的声音骤然响起。
林西言一时顿住,不知道还会有其他人。
楚思源的目光在林西言和陆时煜之间徘徊,迟疑道:“……需要我等一会再进来吗?弟弟?……虽然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也在约会,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等。”
“怎么不敲门?”陆时煜放开握着的手,看向楚思源。
“你用自己的生日当密码难道不是在对我说欢迎光临吗?还是说你在心虚?”楚思源一边戴上医用手套一边探头过来看伤口,“嗯,伤口清洗得不错,很干净。”
林西言意识到什么,赶紧让开到一边。
楚思源打开他自己带来的药箱,询问道:“你没有药物过敏吧?缝针之前给你打一针麻药。”
陆时煜皱了皱眉。
他还没开口就被楚思源打断:“不行。”
陆时煜:“?”
楚思源:“弟弟你这是被刀砍了,不是被纸划的,你以为只是破点皮吗?这必须要缝针……估计得六七针。”
“哦对了,明天还要去医院补一针破伤风。”
林西言坐立不安,更加自责。
陆时煜很无奈,他才刚哄好一些,林西言眼眶还红着呢。
陆时煜看向楚思源,一字一句道:“闭嘴吧,别吓着孩子。”
“什么孩子?”楚思源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看见林西言,像是突然听懂了什么隐秘的意味,一言难尽地说:“……没想到你们还玩这种情趣?”
“怎么追求背德感很刺激吗?”
“……”
陆时煜:“闭嘴吧,大夫。”
婚约09
楚思源动作十分利落,很快就替陆时煜处理好了伤口,顺便还抽查了作业,问林西言有没有好好照料自己肩膀的伤。
林西言心虚地点了点头,不敢抬头看。
幸好另外两个人都没注意到,陆时煜以为是林西言害羞,楚思源以为他是个乖孩子,一定会好好听医生的话。
“行了——”楚思源道:“伤口别碰水,养着吧,拆线之前记得每天要换药。”
陆时煜看向林西言,见他没反应才自己点了头,压下心里莫名的一些烦躁,没什么感情地说:“知道了,你回去吧。”
楚思源:“……”
楚思源手套还没摘,给他气笑了:“我是什么工具人吗?”
陆时煜没理他,看向林西言。
他凑近了说:“你总低着头想什么呢?”
林西言抬头看他。
楚思源更气了,叉腰,“我还没走呢!你们看看我!”
“哦。”陆时煜敷衍地应一声,接着问林西言:“那你呢,让楚思源送你回家,还是留在我这里?”
“呵。”
楚思源在旁边冷笑一声,手机拿起来放到耳边:“宝贝是我,你还没退房吧?”
林西言:“……”
陆时煜:“…………”
陆时煜低笑一声,“看来你只能在我这里过一夜了?”
*
顾烨那边散场之后已经很晚,又下起雨,一群人只能在风雨中苦等各自家里的司机来接。顾烨把江湛的风衣也披在身上还嫌不够,疯狂给陆时煜打电话。
陆时煜拒接三次,他气得跳脚,迁怒江湛:“你老板什么意思,他到底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被哪个小妖精给勾走了?”
江湛答:“是不是小妖精我不知道。”
顾烨:“?”
顾烨刚才被冷风吹得醒了酒,敏锐道:“那你知道什么?”
江湛没回答他,反倒去跟原竞说话,问他要不要直接顾烨一起回顾家,这样更方便。
顾烨一听觉得有道理,“是啊,你跟我走呗,反正你姐也跟姐夫走了,你一个人怪孤单的。”
这原本很寻常,他们之间关系本就好,这样安排也是常有的。原竞却摇了头,“我今晚想回家。”他姐姐今天出嫁,孤单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他的父母。
至少今晚,他不该不回家。
顾烨没想那么多,还要再说几句挽回一下,没开口就被江湛推了一下,“家里司机来了,你先回去,我送原竞。”
江湛不给顾烨拒绝的机会,直接问原竞:“可以吗?”
原竞可有可无地点了头。
顾烨被送走后,原竞问江湛:“时煜哥哥到底去做什么了?”
江湛疑惑看他。
原竞解释:“你刚才出去接电话,我听到了。”
江湛对原竞没顾烨那么亲近,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抱歉,他是我老板,我不能讨论他的私事。你不如自己去问他?”
原竞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江湛不方便说,因为陆时煜打电话给他是要地下车库的监控,他还没看、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然即便知道,他也不会自作主张地告诉原竞。
原竞也明白,因此即便有些失望,但也没有为难江湛。他平时也不会问那么多,只是今天他有些过于敏感了,他已经失去了姐姐,不想再失去陆时煜。
他对原媛和陆时煜都很依赖,他们总能替他把任何事都处理好,让他不管在哪里都很安心。
*
原家。
原母身体不好,早早地吃了药睡了。原父一个人坐在客厅,面前摆着一摞厚厚的相册,他戴着眼镜,一张一张仔细地翻看。
大约是因为白天送女儿出嫁的缘故,疲累又伤心,看起来人老了好几岁。
原竞看得有些心酸,在昏黄的灯光里开口:“爸,怎么还没睡?”
原父抬头,看清是原竞,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是啊,睡不着就看看照片。”
“我和姐小时候的照片吗?”原竞忍着心酸凑过去,“我也看看!”
相册正翻开的一页是他们中学的照片,父子俩凑在一起看了好一会,聊了许多从前的事,因为陆时煜出镜率不低,顺带也提到了他。
原竞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这天我记得,我逃课害得时煜哥哥陪我一起受罚。”
照片里,他和陆时煜一起穿着中学校服,站在学校的走廊上。
原父顺着原竞的指向看过去。
他有片刻短暂的沉默,表情从些微的疑惑变得舒展而后又严肃起来,明显是有话要说。
原竞只顾着回忆,没注意到。
因此在原竞看来,是他的父亲冷不丁地说起了不像话的事。原父:“你和你陆叔叔有想法让你和时煜联姻,你愿意吗?”
原竞以为自己听错了,荒唐道:“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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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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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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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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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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