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远上完厕所回来,笑嘻嘻的找苏呦道歉:“姐,不要生气了,”攻其不备的被打了一拳,他捂着胸口,一脸痛苦,“你,你也太狠了。”揉着可能旧伤复发的地方。
苏呦没理他,埋头找数学卷子。
看她没准备动手了,祈远弓着背,慢慢靠近她,“姐,那个情书,”怕她随时暴打自己,小心翼翼的试探,“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抽空传递一下下,”看她仍旧没反应,想用苦肉计,可怜兮兮的吸鼻子,“我胸口隐隐作痛。”
听见他那哼哼唧唧的声音就烦,准备给他一脚,祈远立马拉住路过的鹿鸣,习惯性的躲在他后面。
差点撞上他,她后腿了几步,眼神闪烁。
烦死了,烦死了!
怎么每次他都要来插一脚,害的自己不能重拳出击。
她偏头,恶狠狠的指着他后面怕兮兮的祈远,“你不要再惹我了,我说了,不会让你癞□□吃天鹅肉。”
鹿鸣一言不发,低头看着她生气的样子。
感到头顶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苏呦仰头看着他,“你也不要助纣为虐。”
准备走,被他拉住,那力度极小,只是轻轻碰着,“我怎么了?”
她一愣,你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
甩开他的手,“没怎么,”想了下,“好好复习,考出好成绩。”
没有任何感情的祝福。
鹿鸣注视着她清瘦的背影,刚才碰她的手有点发热。
“鹿哥,这个女人太嚣张,”祈远事后诸葛亮一样拍拍他的肩膀,“我刚才就不应该让她得寸进尺,让她有机会中伤你。”
鹿鸣偏头看他一眼,看的他一下语塞。
没说话,进教室了。
祈远有些尴尬,扫了一眼周围,摸摸头,疑惑不解,“那个眼神,他想告诉我什么?”
思考了几秒,没有结果,一头雾水的进教室。没多久就和前后左右的同学聊的不可开交。
教室被灯照的明亮,课桌被搬到外面的同学现在进来找各自的伙伴坐,一下有些吵杂。
鹿鸣看着试题,时不时挠挠眉毛,瞟一眼右边。
苏呦丝毫不关心周围的声音,看着试卷发呆。
看她对复习似乎一筹莫展,主动搭话,“那个,”停了几秒,“同学,有笔吗?”
她睡眼惺忪的托腮,偏头看着他,“嗯?”
目光落到她露出的手踝,重复一遍,“有笔吗?”
看着被他转的似要起飞的笔,抬抬下巴,“你手里是什么?”
他一愣,手里的笔一下掉到桌上,发出一声有些尴尬的碰撞声,眯着眼笑了笑,“没墨水了。”
嗯?
其实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找自己借,明明和他并不熟,但他都已经开口了,总不能拒绝。
“好吧,”她坐直给他找,找到一支没有盖的笔,“要吗?”
“要,”修长的手指勾了勾,“给我吧。”
苏呦递给他,看见他桌上的试题,“你在做卷子?”
“嗯,”他点点头,“其实你也可以找一张卷子做,不用老是看以前做过的,这样可以查漏补缺。”xiumb.com
她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很有自知之明,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学习状况怎么样,但觉得总比自己好,听到他这话,马上翻书,“我找找。”
她先是在桌子上找,而后又打开桌子下的箱子找,最后出去,在张静书的桌子上找。
鹿鸣看她像个小猫咪一样,这里窜一窜,那里窜一窜。
没多久,她一脸失望的进来。
为什么没有卷子?
一头雾水的坐着,有些可怜的看向他,“我,我为什么没有卷子?”
他舔了下唇,反应过来,笑道:“我这里有,”给她撕了一张递过去,本来想说什么,最后没有说出来。
她拿过来做,到第二题就卡住了,托着下巴,不由自主的挠头顶的头发。
下课后,进进出出的同学,有些闹腾。
祈远和哥们儿不知道聊着什么事,哈哈大笑起来。
不经意瞥见苏呦在抓耳挠腮,笑容收敛了点,拒绝了好朋友上厕所的邀请,走到她桌前,低头一看,原来在做题,自信的双手插兜,咳嗽了一声,“我会做第二题。”
又没事找事!
她烦躁的闭了闭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好得意哦。”
这句话吓得他后背一凉,马上笑道:“我错了,我闭嘴。”象征性的打了打自己嘴巴。
真是烦死了,他每天就像个蜜蜂一样,时不时过来叮你一下,苏呦恨不得把他头按在地上摩擦,看他还没话找话不。
祈远碰了一鼻子灰。刚出门就看见了张静书,心跳不止,马上拿开胖子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天的文综,我花好久时间才写完,手都写疼了。”说着,注意张静书的反应。
旁边的胖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胡说八道。
张静书拿书的手顿了顿,心里冷笑一声。
他会写到手软?鬼才相信。
班主任在她们班举的反面教材永远是他,批评他每次都只做选择题,还不做完,态度极其不端正。
张静书假装没看见他,直接略过,和旁边的人说了一句,“听说这次文综没有做完选择题的,都会是零分。”
祈远愣了。
鹿鸣拿着杯子去前面接水,回来路过她时,发现她还在做第二题,刚坐下,又站了起来,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桌子,“你,可以问我。”
苏呦抬眼,在白炽灯的衬托下,他更加白净,棕灰色的瞳仁,眼睛像有雾气一样,看久了,会不自觉的荡起莫名其妙的涟漪。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一个男孩,还没有看够,就被祈远这个王八蛋神经兮兮的状态吓一跳。
他心事重重的跑过来找鹿鸣,“哥,完蛋,我文综要是零分怎么办?”
一天事怎么这么多?
“对你也没什么影响。”他平淡的说了一句。
祈远想了下,如梦初醒的拍了一下脑袋,“对哟,对我有什么影响?我其他几门发挥好不就行了。”
再一次敬佩他的理解能力。
苏呦没忍住,笑了出来。
鹿鸣看她一眼,也笑了。
祈远不解的看看他们两个,“笑什么?”
鹿鸣没说话,回到位置坐着,扯了一张纸,在上面写着。
苏呦笑的肚子疼,说道:“好,好好发挥。”
祈远一脸莫名其妙,站在原地,想不出个所以然,倒被进来的历史老师骂了一顿,“祈远,你杵在那里干嘛?”
看了看周围,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这里,大家像看傻子一样。
作为五中的帅气校霸,脸上怎么挂的住,准备解释一番,又被老师抢先了去,“你文综是零分,你知不知道?
还好意思在这里站着。”
全班一下哄堂大笑。
苏呦没忍住,笑得大声了点。
他实在无地自容,乖乖回位置上坐着,不解的嘀咕,“不应该呀,我答题卡都涂完了呀。”
前面的秃子好心给他提醒一句,“不能用水性笔涂。”
祈远给他后脑勺一巴掌,“你他妈的不早说,我说怎么每次分都这么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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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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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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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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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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