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其实……”
“好了,你别说了,我自己都不相信嘤TAT。”
屈博士捂着脸,为自己守了二十九年的节操哀悼。嘤嘤嘤,穿越不到一个星期,她居然被一个古人看光了,还是个啥都不知道的小屁孩,她不干净了,她脏了,嘤嘤嘤QAQ。
齐鑫看着犹自伤心的屈凝很想告诉她,其实他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发现了对方这身衣服在烛光下渐渐褪色之后,他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因为一直死死地低着头,所以什么都没看见。
可他看着蒙在被子里把自己团成一个沙包,还不时发出奇怪声音的某位嘤嘤怪,却忽然有些啼笑皆非,他的屈姐姐啊,从小到大都是让别人哭的霸道存在,什么时候见过她这副模样。
居然有点可爱。齐鑫默默地想,见过她“嘤嘤嘤“”的大概只有自己吧,这么一想居然心底莫名冒出来一丝小得意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其实我没……咳咳……”没忍住咳了两声,齐鑫回过头来想要继续解释,却发现被子里奇怪的嘤嘤声停了,少女掀开被子跳下床,惊地齐鑫瞬间又紧紧闭上了眼睛,直到听见关窗户的声音才悄悄眯开眼缝。少女身上套了一件质地柔软的白绸长褂,是自己先前发了汗打算喝完药换的干净里衣,她什么时候换的?难道是在被子里?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衣服,自己穿刚好曳到脚踝,可是在她身上只堪堪到小腿中间,露出两条光洁匀称的腿肚子。
屈凝回到床边的时候还是有些尴尬,可她看了看齐鑫熟透了的耳垂,觉得自己要淡定,再怎么说也是成年人,要是继续扭扭捏捏的话,让面前纯情小少年怎么想?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我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那个,空气流通了就好了,你还病着,开着窗户睡会感冒。”
哪怕没听过感冒这个词,但是不难理解对方的意思,齐鑫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神情乖巧地又让屈凝想起某种让人类手痒想撸的家养动物。
“啊,他/她真可爱。”殊不知在对方眼里,明明刚刚还独自沉浸在“悲痛”中,然而听到身边人咳嗽就立马跑去关窗的举动也让人十分心暖。
“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屈凝率先打破沉默,想起来自己来时的目的。
“其实还好,就是这两天发烧闹的母亲和姐姐有点忧心上火。”并不想让眼前的人也跟着担心,齐鑫想对自己的病情一笔带过,然而就是为了这事情来的屈凝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听说你落水后,受了惊吓,总是觉浅得很对吗?”
“不是的,只是因为每天白天断断续续睡得多晚上就不想睡。”齐鑫笑笑,还想否认。
“是吗?那为什么晚上不睡要白天睡”屈凝脸色认真起来。
“因为……因为……”
“因为你那天被我撞下桥,呛了水,到了晚上夜深露重,总是咳嗽睡不了。”见他不知道怎么瞒自己,屈凝缓缓开口替他说道。
“恐怕还有受到惊吓,半夜时常会惊醒的原因吧。”屈凝脸色严肃极了,想睡却不能睡,睡着了也会被惊醒,一个人如果睡眠质量低到这种程度那是非常痛苦的。
见她眉眼里的自责越加深浓,齐鑫忍不住道:“我没事的,之前御医开了药已经好多了,只是这两天才发起烧来,御医说今晚要是不烧了那就没有大碍……”
“是不是也说了,要是还发烧就不好了,要换更重的药才行。”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齐鑫瞪大了眼睛。
很难猜吗?屈博士挑了挑眉,有点逻辑的都能顺出来好吧,但当她的目光落在齐鑫苍白憔悴的小脸上的时候,滚到嘴边的吐槽又咽了回去。
“是我害他变成这样的。”自责在心里蔓延,从来不掩饰内心的想法,她的歉疚与难过就表露在脸上,看得齐鑫心头莫名一撞,像是被谁戳了一下倏忽缩紧。
这种感觉好奇怪啊,他默默地想。
“你放心,今晚有我守着,绝对不会让你发热。”搬了个凳子坐在床前,屈凝对乖乖躺在床上的少年认真的说道。
“嗯嗯嗯。”点头点头再点头,少年睁着大眼睛信赖地看着自己,秀气的下巴在被面上一点再点,看得屈凝心头一软,抬起手来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快睡吧。”也许是因为有人陪,也许是房间内的空气干净清新,伴着窗边淡淡的海棠香,这一次,少年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确认了床上的人睡得安稳,子时的时候,屈凝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换回那件灰褐色的园丁服,悄无声息地来到院子里。
这齐小鑫原本吃了药病情有了好转,然而突然间加重必定是有原因,若只是咳嗽,那约莫肺部有了轻微感染,在药物干预下转好是可以转好的,可刚才屋里空气浑浊,仔细听他的咳嗽声里还有痰,且呼吸粗重短促,明显不只是肺部,怕是气管和呼吸道都有感染。如此依赖清新的空气,大约这孩子有轻微的哮喘却不自知,直到生病了抵抗力下降,才一同暴发出来。
屈凝踱步在月光下的院子里,锐利的目光在树影间穿梭。无端哮喘,必定有诱因,回忆起刚踏进屋子里那股混着药味的花香,她的目光很快锁定在院墙一角,一棵红花盛开的斜矮树木上。
“夹竹桃啊,这玩意儿看过甄嬛传的怕是没有人不知道它的厉害吧。”抽出腰间的齿剪用衣襟包住口鼻和手指,屈凝小心翼翼地爬上树身,一剪子一剪子剪去满枝头红色的小花,找来工具挖了个翻了遍土,让那些带毒的花和这身防护作用的衣服都掩埋在地下。Χiυmъ.cοΜ
做完这些后,回头看去,那“不放心自己的丫头”倚在门框边睡的倒是香甜。
抹抹额头的汗,天边已经有些微光了,打了两桶井水把自己的手洗了七八遍才走进房间,被子里的少年闭着眼睛呼吸绵长、睡相安稳,屈凝笑了笑,果然,没有再发烧。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该走了吧,床前的女孩转身欲离开,却不想被人拽住了衣角。
少年睁开眼睛,眼神清明的看着她。
“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
啧,这孩子,怎么总是在说假话,乖得让人心疼。
“屈姐姐,你还没有听到我想跟你说的话呢,怎么能走?”少年眨了眨眼睛。
“哦对,差点忘了,你想跟我说什么?”屈凝挠了挠脑勺,她还以为这小孩说的有话要和自己说,是为了打发走自己的丫头呢,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话说吗?
“屈家姐姐,你不要自责,我一点都不怪你。”
“我晓得,你是小天使。”屈凝又摸了摸少年细软的头发。
“谢谢你记挂着我的身体,来看我,还守了我一夜。”男孩眼神认真极了,看得屈凝这种厚脸皮的都莫名有些耳热。
“没事没事,应该的,我走啦啊。”跳窗上,屈凝脸红地想,这小孩真可爱,谢得我都不好意思看他的大眼睛哇。
而齐鑫,看着桌子上那朵沾着晨露的栀子花,甜甜地笑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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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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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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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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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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