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到了以世界为食的物品。就如之前所说,这些东西会‘吃掉’世界壁垒,只要把它们集中放在一处,这一块的壁垒就会以最迅速的效率消失不见,也就是所谓‘开门’。
——很明显,齐木楠雄所读到的炸掉什么的当然都是骗人的啦。
虽然说他确实有这么想过不错,而且也确实可行。
但是一直收着当然也不行,毕竟费奥多尔想要的只是‘开门’而不是‘把房间炸开’,所以他之前才会问齐木楠雄是否需要,这样他就能顺水推舟地把这些烫手山芋扔给对方,而不是再想该如何销毁……
不过销毁的确是个问题。
怎么办……要丢出去吗?
黑发少年有些苦恼地微蹙着眉头,月光清浅,如果忽略掉周围散不去的血腥气外,这幅画面当是十分美好而惹人怜爱的。
不知道碾碎有没有用……
单纯丢开的话,似乎有些亏了。
能量体的话,真希望太宰君在这里呢。
他索性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开始守株待兔。
不出意外的话,第一个来的肯定是太宰君吧。不管是从【人间失格】的特殊性来看,还是从‘太宰治’这个人的特殊性来看。当然,也不排除是那只‘人虎’的可能性,毕竟对方与【书】之间的关联性太强。
……现在也只有等待。
53
重物落地的声响在寂静中实在有些突兀了。
费奥多尔仔细看了一眼,那人显然是他‘心心念念’的太宰治——但是看上去好像有些年幼了,大概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吧……等等,这么明显的年龄操作真的没问题吗?而且太宰治身上穿的衣服显然就是武侦时期的沙色风衣吧——
不过,如果这个被世界意识故意恶搞的人叫作‘太宰治’的话,确实让费奥多尔身心愉悦。
啊,当然,如果世界意识能察觉到他的想法的话肯定会大喊:这才不是恶搞!明明是为了配合你们精心调整的年龄差!
——不过世界意识究竟会不会有‘狡辩’的想法(或者情绪)我们也不得而知。
他轻快地走过去,在对方显然还朦朦胧胧分不清情况的眼中看见了宛如做噩梦般的色彩——啊,肯定是在想什么‘梦中竟然有魔人还是让我去三途川吧’或者‘梦见老鼠明天一定要跳河清醒一下’这样的话。啊,真令人愉快。
将用布袋装起来的‘赃物’强硬地塞到对方手中——反正是被动异能力完全就是个好用的工具人嘛——强烈的白色光束从袋子里直射天空,明明是黑漆漆的夜晚却宛如白昼。
动静稍微有点大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啦……只要达到了目的就好。
把布袋拿回来,失去了【人间失格】的影响,光束迅速散开,重新回到物品中,他打开看了一眼,因为【人间失格】使物品里的能量体消失所以所有的物品都直接碎成了好多瓣——这样的话,就算能量回去了也会有所削弱,然后就可以回收再利用了。
——“太宰君帮了个大忙呢,真是多谢啊。”
他轻巧地笑着,回首时晶莹剔透的宝石般的眼眸也微微荡漾着光。太宰治不太记得了,只是迷糊地想着:真是恶心啊,魔人竟也会有这般眼睛吗……
假的吧。
54
如果不出所料,‘旧水村’应该会像游戏里小怪刷新的地点一样,只有这里才能刷新出其他世界的人。
不过费奥多尔暂时是没有这个时间去继续留在这儿守株待兔的。
未来估计会很混乱,他得把学业什么的都先整顿好才行。
真是糟糕啊。
他忍不住想到。
明明最初就是为了感受光明一面才来这边的吧……结果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到底是为什么啊。
利落的甩锅是每一个剧本导演的基本素养,所以他理直气壮地把锅推到了世界意识身上:果然是世界意识的错吧。
其实他早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得到【书】是他自己操控下的必然,在书中发现这个世界是得到【书】就会发生的必然,但来到这个世界却成了这个世界意识所操控的‘必然’。
当初的那股渴望果然不太正常吧。这才导致他刚来的第一天的情绪也不正常了起来。
——过分激动了,反倒不像是他。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当初的情绪应该是被世界意识所操控——或者说无限放大了的。
——真是相当糟糕。
他无所谓被预判,无所谓□□控——因为这是棋手的自信,无论如何他都会‘赢’。
但是被自己放大的情绪所操控却不是件好事。这样错的不就成了自己了吗?
他讨厌这种感觉。
不过这样想来……失去了三刻构想的横滨也不是那群人所守护的横滨了,所以,那群迷途的野犬自己也要混乱一段时间吧?
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新的目标呢……
他的脚步重新变得轻快起来。
——如果沦落到一个世界就是一个阵营,然后阵营拼杀这种老套的情节,连他都会鄙夷的。更何况,打乱这个和平世界的秩序是会让他生气的啊。
难得,没有异能力这等罪恶的世界(所以说其他世界的人还是滚开吧?(划掉)。
55
回到立海大的费奥多尔今天难得身边没有人满为患,也没有各种好奇、爱慕、欣赏等等目光注视。
“为什么呢?”他故作疑惑地自言自语,眼睛却看向了同桌的柳莲二,“柳君得到了什么结论?”Χiυmъ.cοΜ
柳莲二的额头悄无声息地滴下一滴冷汗,但他还是回答了:“今天的费奥多尔君感觉上比以往危险了67%。”
所以说,这么玄学的概率你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啊?!
人类的敏感神经真是非常奇妙啊。
总会在不经意间疯狂发出警报让人远离危险,这种就是“直觉”吗?
一般来说,比起直觉,费奥多尔会更加相信自己的‘剧本’,因为所有人的想法在他眼里都一览无余,所有人都在按着他的想法,顺着他的棋盘走——但特殊情况下他也会尝试着去相信所谓“直觉”。
“原来是这样。”费奥多尔没有回答柳莲二眼底疯狂闪烁着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的问题,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危险气息,让自己感觉上更像是个学生一点,然后敏锐地听见了周围人不少类似于松了口气的声音。
平静的日子,也就快要结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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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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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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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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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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