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救护车拉着警报停在了医院门口。
门打开,身高腿长的男人弯着腿遮着脸躺在推车上被推下来,急诊室的医生跑出来,问是什么情况。
“被人打了。”救护车随行医生说。
推车上的男人身形一僵。
急诊医生探头看过来,“手拿开,别挡着脸。”
男人顿了顿,慢吞吞地挪开手。
“唉哟,好帅一小伙子怎么被打成这样……”
林肆脸都绿了。
他都说了不用叫救护车,温宿安非不听,搞得他现在跟个猴一样被围观。
太丢男人的面子了。
温宿安从车上下来,跟医生说着情况,“……然后就没打过嘛,好几个人打他,伤成这样了,我都怕会不会伤到内脏。”
“哎,那个……”林肆拉拉温宿安的衣角,强调:“不是没打过,他们也受伤了,就是因为人多,有五个人,五个。”
温宿安敷衍点头:“哦哦知道了。”
林肆:“……”
无人关心林肆是不是挨揍的那个,反正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就是被人打了,而且还伤的不轻。
旁边的小护士问:“你们报警了吗?”
“报了。”温宿安说。
她打完120电话后就接着打了110,林肆本来不打算报警,但温宿安说什么都不肯,先是被跟踪,后面又被殴打,这行为肯定是触犯了法律的,而且背后的人还很可能是顾政,林肆能忍,她忍不了。
医生先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林肆身上的外伤,又检查了一下腹部的伤口,因为怕伤到内脏或是有骨折的情况,医生建议还是先拍个片子看一下。
温宿安忙前忙后,又是帮着缴费又是陪林肆去做相关检查,没一会儿就跑的满头大汗。
没过多久,警察来了。
“是你们报的警吗?”
“是我报的。”温宿安抬手。
警察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林肆,例行询问温宿安:“你和受害人是什么关系?”
林肆抬起眼,朝温宿安看去。
“我是他女朋友。”她说。
林肆一怔。
之后警方把案情经过详细地记录了下来,温宿安又把那块手表给警察,做完笔录后,警察说:“我们会回去好好调查的,案情有进一步的进展了会通知你们的。”
“好的,谢谢你们了。”
“不客气,应该的。”
警察走后,林肆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十分幸运的是除了肋骨有轻微的骨裂之外没有更严重的伤,医生都说这是林肆的保护得好。
林肆听完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这样的防护措施他从小就会,要是连自己都不会保护,他早就被林晋诚打死了。
温宿安注意到林肆的神情,猜到他应该是想到过去了,心下又是一阵心疼。
等到事情全都忙完又是凌晨三点,林肆被安排进了急诊病房。
“过来歇会儿,忙一晚上了,不累啊?”
林肆把温宿安拉过来在床边坐着,抬手擦了擦她额头的汗。
“你饿吗,我给你买点东西吃。”见她又要去忙,林肆索性手臂一揽,把人带进怀里。
温宿安吓了一跳,连忙撑住床,以免压到林肆身上。
林肆见她这紧张的样子,笑出了声,“我又不是玻璃做的一碰就碎,你靠过来压不死我的。”
“怕碰到你伤口。”
“没事。”
温宿安小心地靠在林肆胸口,等把人实打实地抱住林肆才觉得心安,这一晚发生太多事情,林肆现在都还没回过神。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给我看看你手腕怎么样了。”
温宿安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受了伤,她转了转手,发现已经不怎么疼了,“没事了,已经不痛了。”
林肆握着她的手揉了揉,纤细的手腕在他手心里,感觉轻轻一折就能断掉。
林肆嘀咕:“你太瘦了,我以后得把你养胖一点。”
“不要,胖了不好看。”
“我觉得挺好。”
两人吵吵闹闹了一会儿,温宿安有些困了,林肆把她抱上了床,让她和自己一起睡。
温宿安不好意思在医院里这样,说什么都不肯上床。
林肆按住她,“睡个觉而已,我还能把你怎么了吗?”
温宿安睨他,“你都这样了要是能把我怎么样算你厉害。”
林肆轻眯了下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正经的笑,“那你要不要试试?在医院,应该还挺刺激的。”
要不是看他是伤患,温宿安这会儿就打他了。
两人相拥在一张小小的病床上,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低低的交谈声。
林肆让温宿安枕着他的胳膊,他和她语重心长地强调:“这件事就交给警方去处理,不管是不是顾政在搞鬼,你都不要单独去找他,明白吗?”
温宿安是个有脾气的人,当她知道有可能是顾政雇人来打林肆的时候,她真的差点就要抄家伙冲去顾政公司了,但冷静下来一想,如果她真这样做了,到最后吃亏的只是她自己。
顾政对林肆的恶意无非就是嫉妒与不甘,但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林肆不可能让温宿安一个女人为自己出头,所以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温宿安单独去找顾政。
“知道了,这事你都说了好几遍了。”
“我说了你得记住,别脑子一热不冷静,我可不希望你单独去见他。”
温宿安哼哼了两声,抬起头来,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她戳着林肆的胸膛,笑着说:“你就是不想我跟他再见面吧,还说怕我吃亏,林肆你真的好会吃醋哦。”
林肆随她说去,“女朋友的醋当然得吃。”他勾着唇角低头去吻她的嘴唇,一下一下轻啄着,声音压得很低:“温温,我肚量不大,不想你和他再有来往,虽然我知道五年的印记很难抹去,但我希望除他之外的所有空间,都可以是我的,好吗?”
这话到这里算是彻底说开了,温宿安在主动吻上林肆的那一刻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不想再犹豫不决了,人生在世,计算那么多谁又能真正算得到结局,还不如趁现在再勇敢一次。
她虽未明说,但她知道,那个吻的意思林肆懂了,也庆幸他懂了。
“是你的,全都是你的。”
温宿安轻轻环抱住林肆的腰,仰头回应他的亲吻,“阿肆,要平平安安啊,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有人陪伴是多美好的一件事,林肆忽然也被这样一句话惹得鼻头发酸。
——
林肆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第二天就有一大堆人来看他,渠小昭下了班后直接过来,看着脸上一块青一块白的林肆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林肆丢脸死了,又不能对渠小昭发火,只能喊温宿安,“你管管你闺蜜。”
温宿安怕林肆真急了,连忙拉着渠小昭出了病房。
“行了你,给他点面子。”
渠小昭揉了揉笑发酸的脸颊,眼神暧昧,啧啧了几声,“怎么,心疼他了?”
温宿安毫不掩饰,“是呢,所以你别笑他,不然我跟你打架。”
“来真的啊你!”渠小昭一下子就激动,“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温宿安想了想,“昨天吧。”
“什么叫昨天吧,啥时候在一起的都不确定,你们没表白啊?”
仔细一想,确实没有。
温宿安不以为意,“这不一个眼神就能确定的事吗,还要说什么。”
渠小昭都要无语了,“你们怎么一点仪式感都没有哦,俩人在一起总得互相表白一下,问一句‘你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这种话嘛。”
“你是小学生吗谈恋爱还要问一句。”温宿安轻嗤,“我们成年人都是行动派。”
渠小昭呵呵两声,“是呢是呢行动派,先上床后恋爱,你们可太前卫了。”
渠小昭这段时间空虚寂寞的很,温宿安一听她阴阳怪气就知道她是羡慕。
“你赶紧找人谈个恋爱吧,看看你这眼红的。”
“我要能找到至于天天往你家跑?”
一提到这事,温宿安立刻说:“哎哟,那你以后不能老往我家跑了,姐姐脱单了,不太方便。”
“……”
“温宿安你这个重色轻友的狗东西!”
——
林肆在医院待了好几天,确定他的伤不会影响到正常生活后温宿安才放心让他出院,回家的路上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帮林肆好好补补。
一进门,她就被人从后面抱了个满怀,温宿安怕碰到他的伤口,也没反抗。
“你上床休息去,我给你炖个骨头汤,补一补好得快。”
林肆低声应着,却也没放开她。
此时的雾城已经进入了夏季的最高温,两人在屋子里抱了这么一会儿就出了汗。
“你先放开我,我去开个空调。”温宿安从林肆怀里挣脱,打开了空调吹了会儿,感觉人活了过来。
林肆在门口换了鞋,径直朝在吹空调的温宿安走去,他一言不发地揽过她的腰,扣着后脑勺就深吻下去。
这几天他脸上的伤好了一些,嘴角的伤口也早已愈合,可温宿安总是担心受怕的,又因为是在医院里人多,她拒绝了好几次林肆的亲热,就这样一直憋到回家,林肆终于忍不住了。
温宿安除了刚开始有些轻微的挣扎,后面很快就顺从地抱住了林肆,林肆将她抵在墙上,低哑着夸她:“好乖。”
一番撩拨,素了好几天的两人浑身像是着了火,呼吸频率加快,吐息滚烫。
温宿安不放心,想要拒绝,“你伤还没好呢。”
“是啊。”林肆埋首在她颈边,四处调/情,“那要不你自己动?”
咕咚一声,温宿安咽了口口水,她还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林肆已经抱着她往卧室走去。
……
林肆的身体好得根本不像一个肋骨骨裂大病初愈的人,反倒温宿安越来越不行,最后被林肆要求每天早上和他去晨跑。
温宿安躺在床上不想动,这会儿倒是毫不担心林肆伤没好,心安理得地让他去收拾室内的残局。
她裹着被子看着林肆走进走出,忽然说:“你最近把伤养养好,特别是脸上的。”
林肆瞥她一眼,哼了声,“干什么,嫌我不好看了?”
“什么呀。”温宿安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玩手机,“下个月回去看奶奶,你这样别把她吓到了。”
林肆一愣。
见他没反应,温宿安抬起眼来,笑着说了句:“听到没孙女婿。”
林肆放下垃圾桶,一步扑到床上,把措手不及的温宿安压在身下,他和她咬耳朵,语气中有抑制不住的愉悦,“什么,再说一遍。”
“下个月回去看奶奶。”
“下一句。”
“听到没?”
“最后三个字。”
“是什么?我忘记……哎呀你别挠我痒!”
床上的人又嬉闹着滚作一团,空调都开到十八度了,可屋内温度仍旧和盛夏的天气一样,炎热得不像话。
恋爱之后的温宿安没有以前那股子泼辣劲连做那事都要比个输赢,林肆才发现她有这么乖巧的一面,可仔细一想,又有些吃味,总觉得她在以往的那些男朋友面前是不是也这么乖。m.xiumb.com
听完醋包的发言,温宿安按住他作乱的手,嘴角一弯,笑得很假,“那你在你那些前女友面前也这么色吗,说句话都要乱摸的?”
又来了,刚说她乖,现在又要呛一呛他。
温宿安见他黑脸,得逞地笑了起来,在他下手闹她之前又把人抱住,娇滴滴地撒娇:“那以后只对哥哥一个人乖,好不好?”
林肆直接被酥的骨头都麻了,真不知道她这招从哪学来的,这谁吃得消啊。
他真是爱死她这副样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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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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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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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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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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