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以贺朝揉着刚刚被一手肘打得生疼的腰结束,他求饶道:“好了好了。不打了,算我输,再打下去腰就要废了……废了对小朋友也不好。”最后一句是他俯下身子在谢俞耳边说的。
呵。xǐυmь.℃òm
谢俞在心中冷笑,狗逼。
刘存浩拉开他俩,挤在中间,“两位大佬,就不打了吧,再打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要开始了,都互相体谅一下,都做了两年的同桌,没有同学情,这不还有同桌爱嘛。”众人一副看屎的表情看着他,朝俞的同桌爱有多深厚他们心里没点数?
贺朝笑了两声,拍着刘存浩的肩,“对,刘大班说得对。”
谢俞:“……”
“去玩什么?”
万达抢着说:“过山车!太久没来,我都忘了过山车上的风是什么味的了。”
贺朝望着径直向下冲的过山车,咽了咽口水,心里有点恐惧,说:“这个就不了吧,沈捷恐高。”
“嗯,啊?”沈捷有点懵,“我……”什么时候恐高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朝勾住衣领,沈捷转过头,只见拎着他的那位大爷一脸笑意:“对吧?”
“……对,”沈捷心下明了:“我打小就恐高,坐不了那玩意儿。”
“我也有点恐高。”刘存浩说。
薛习生扶了扶黑框眼镜,声音有些颤抖:“我、我也不敢。”
万达这才想起薛习生可是连学校天台都不敢站上去向下望的人,他有点失落:“好吧,那锤子怎么样?”他指着远处左右摇摆的摇摆锤。
“那个,看着就晕。”贺朝说。
“海盗船?”
“海盗船要晚上玩才好玩。”
“碰碰车?”
“那个太小,腿太长,挤不进。”
“……”万达提了不下十个的建议,都一一被贺朝否决,最后,他抱着头崩溃地喊道:“那哥你想玩什么?”
贺朝笑了一下,指着不远处深受万千儿童喜爱的——旋转木马,说:“喏,就那个吧,又安全又好玩,还不用晒太阳,这么热的天,你们不会想玩秒变黑人牙膏的黑人的换装游戏吧。”
沈捷手中的棉花糖啪嗒掉了,他惊道:“不会吧朝哥?你还想玩旋转木马?”就在未分班之前,他们几个玩得好的哥们一齐到这儿玩,谁都不会想到,东楼大佬硬是拉着他们坐了一天的木马。
那天之后,沈捷就发誓再也不碰那玩意了,哪怕他以后有了儿子,他也坚决不让他儿子坐!
他一看到旋转木马就想吐。
其他人也是一脸不敢苟同,这特么太幼稚了。
谢俞拽着贺朝,说:“别管他,他傻逼。”
“现在的年轻人啊,”贺朝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都太浮躁,太浮躁了。”
“晴哥想玩什么?”贺朝把目光转向一直低着头没说一句话的许晴晴身上。
闻言,许晴晴抬起头,张了张嘴说:“要不就……”话还没说完,余光倏地瞥见远处的鬼屋售票处,潮湿的木门血迹斑斑,假的蜘蛛网挂在屋檐处,两位身形高挑的少年便站在那处。
高一点的少年拿手机正在对扮鬼的小姐姐举着的二维码扫码,另一位少年则吃着手中的棉花糖在一旁等他。
高一点的少年接过票,转过身,盯着拿棉花糖的少年看了几秒,他张了张嘴,隔太远许晴晴听不见他说些什么,大抵在问:“好吃么。”
拿棉花糖的少年揺摇头,似乎在说:“有点齁。”
高一点的少年忽地低下头,碎发挡在眼前,背对着许晴晴,背对着周围的人,将拿棉花糖的少年挡了个严严实实。许晴晴想,少年应该是低下头吃另一个少年手中甜腻的棉花糖的最上层。
殊不知他们背着她,背着周遭的人群,在连烈阳都穿不过的树影下,接吻。
炎夏的骄阳总那么炙热,树影斑驳,蝉鸣盈耳,人潮拥动,随时都可能有人踩过那片树影,窥见少年的秘密,风拂过林梢,少年的爱意比烈日还要热烈,一身的炽热将周遭的暗潮汹涌都隔绝起来。
少年的喜欢总是轰轰烈烈,想摘星也总是义无反顾。
许晴晴当即转过头,对他们一行人说:“鬼屋。”
“???”
晴哥您不是最怕鬼的吗?
——
许晴晴认出那个两位少年是她今早遇见的那两位,立马就打起了斗志,心比脑子转得快,便风风火火拉着一行人买了票进鬼屋。
一踏进门她便感受到一股阴森之气向她袭来。
她缩了缩脑袋,顿时后悔了。
她不该进来,她应该坐旋转木马。
这时,突然有只白发的小鬼拍了拍她的肩,她回过头,直直撞入白发小鬼的绿瞳中,绿瞳上映照一片血红的倒影,她后面赫然是一面遍布血迹的镜子!
“啊啊啊啊啊啊!”许晴晴猛地拉住刘存浩的衣角尖叫起来,其他人也注意到这边的反应,白发小鬼朝他们招了招手,阴森森地笑道:“hello。”好家伙,还是个外国鬼。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生们纷纷尖叫起来,有的甚至还带着哭腔说:“我有钱,我都给您,求您别吓我了。”说着,一大把准备拿去抓公仔的硬币撒向白发小鬼。
被金钱砸得头疼的白发小鬼:“……”我谢谢您啊。
贺朝更是夸张直接埋头抱住谢俞,小声叫
着,不敢向其他女生那样放声尖叫。
谢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假的,没看到头发都那么劣质吗。”
白发小鬼:“……”我这就换个不那么劣质的红毛。
贺朝颤抖着说:“你不觉得他很像诡异电影的那个鬼吗,等会他会不会像鬼电影里面的那个鬼一样凭空消失。”
谢俞无奈地说:“不会,他是人假扮的。”说着,他怕贺朝不信,便强迫他抬起头,当着他的面去拉白发小鬼的假发。
手还没伸过去,停在半空中,白发小鬼突然朝他们摆摆手,往后一倒,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众人顿时大声尖叫起来,他们可是亲眼看着那鬼凭空消失的!
谢俞愣了一秒,随即便用力砸向那块满是血迹的镜子,血镜牢不可破,显然白发小鬼不可能从血镜逃走。
“我操,这他妈也太真了吧?!”贺朝惊魂未定地喊了一声。
“啊啊啊啊啊!”
薛习生忽地叫起来,像是后面有鬼追他,一边尖叫一边拼命飞奔。
其他人也受惊,跟着尖叫飞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去!”
路过的鬼:“……”我干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着那么多人不用吓,就吓得不轻的。
这么大的阵仗,鬼见了都怕。
且说回许盛。
许盛终于找到邵湛,他顶着白发、绿瞳,阴森森地在背后喊他:“邵湛……”
邵湛回过头,望着白发小鬼愣了一下,笑出声:“你这劣质的演技吓得住谁。”
“嗐,”许盛摘下白发,和绿瞳,“我就想扮鬼逗逗你,别成想借个白发的功夫,你就不见人影了,然后我就去问别人啊,忘了自己还扮着鬼,就一不小心闯了祸,还把人一行人吓得不轻。”
邵湛笑着帮许盛吹了吹眼,许盛头一次戴美瞳,不会戴,弄得眼睛红红,蒙上一层水雾,“疼吗。”
“有点。”许盛抬手想揉揉眼。
邵湛抓住许盛纤细的手腕,低下头,含住许盛的水润的红唇。
许久,邵湛才放开许盛,邵湛这次亲得有点狠,许盛的唇都有些微微红肿。
“哥哥,你很会呀。”许盛微微喘息,喘息声在空阔的地方好像被放大了十倍,尤其性感。
“操。”邵湛脸色不大好:“受罪的到底是谁。”
许盛笑了起来,勾着邵湛宽阔的肩:“走了,跟人道个歉。”
——
贺朝那行人正慌忙地在找薛习生刚刚跑得太快不知掉哪处的黑框眼镜。
薛习生拍了拍谢俞的背:“朝哥,你那边找到我眼镜了吗?”
谢俞回过头,望着已经认错好几个人的薛习生,无奈地说:“学委,我,谢俞。”
“别担心,你先在这里找,我回鬼屋。”
薛习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俞哥不好意思,没了眼睛我就跟个半瞎子似的,你自己一个人去啊?”
“嗯,”谢俞点点头,“应该也没人想回去的了。”尤其是某人。
谢俞抬脚往鬼屋里走,这时,迎面走来了两位少年,谢俞顿了顿,只觉熟悉,他想了几秒,才想起原来是之前在五校数学联赛现场见过的,代表临江六中的其中两人。
谢俞认人认得好,记得其中一位是联赛的第一名,临江学神邵湛。
那位学神显然也认出他来了,朝他点了点头。
谢俞也向两人点了点头。
三人正欲擦肩而过时,“不好意思,你是在找这个吗。”许盛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黑框眼镜的框架。
谢俞有点惊讶,“是。”便接过许盛递过来的眼镜。
谢俞低头望着黑框眼镜,黑色框边还留有少年的余温,镜片上没有一点儿灰,显然将它捡起的人,已经将它擦过一番。
谢俞郑重地鞠了一躬:“谢谢。”
许盛吓了一跳,没想到谢俞能有那么大的反应,连忙扶起他:“不用那么客气。”
谢俞的反应着实有点大,将周围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贺朝他们自然看见了,贺朝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站在谢俞背后,轻声问道:“怎么了?”
“学委的眼镜被这哥们找到了。”
“啊?找到了?”贺朝也是一脸惊喜,“谢谢哥们……哎,咱们是不是见过啊?”
许盛打量了他一下,笑道:“卓月朝……贺朝?”
“是,是我。”贺朝笑了笑,心里浮现一个名字:“许盛……?”
“嗯,”许盛没想到萍水相逢的两人能再次遇到,指着邵湛说:“他是邵湛。”
薛习生他们一行人全都聚过来,薛习生接过黑框眼镜,差点感动得哭出声:“谢谢谢谢!您真是好人。”
许晴晴也再次遇见了今天心心念念的两位少年,许盛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你好,又见面了。”
“嗯,是啊,”许晴晴笑着跟两人说:“你们好。”
一众少年聊了许多,从立阳到临江,从高一到高三,从欢谈到学习。
骄阳依旧热烈,少年永远向上。
毕业快乐。
我的少年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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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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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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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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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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