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午就吃这个么?”
他不甚在意,把东西塞到课桌里,告诉她下午物理两节课要考测验。
“啊?真的啊,你去办公室老师说的么。”
符雨眉头打结,心有烦恼,她最怕物理,是她最薄弱的一科,物理考试能及格她就算烧高香了。
“没什么好怕的,反正我们还能当一个月同桌,有不会的随时问我。”
他懒散地靠在后排课桌上,指尖转着笔,偏头安慰她。程一扬侧脸轮廓清晰分明,不是周钦那一挂的长相,他看着温和,可探究不出真实性格。
符雨惊喜,不自觉往他那边移了移,
“我还怕你嫌我烦呢,以前初中的时候就老是麻烦你,没想到高中还是,程一扬,真的谢谢你。”
她说的由衷,张嘴还有话要说,窗户玻璃被人在外面猛地推开,走廊上的喧嚣打闹声涌进来。符雨回头,周钦胳膊撑在窗框上,随手丢进来一个东西,
“给你的,没事儿嗦着玩儿。”
桌上滚了两根棒棒糖,符雨看周钦,他也盯着她,眼里有火气,不知道谁又怎么惹着他。Χiυmъ.cοΜ
“程一扬,班主任找你。”
从外面刚回班的某个男生扬嗓子一喊,程一扬起身出去,周钦掸他一眼,察觉周钦不善的目光,程一扬把视线移到此刻正侧着身子,半背着他和周钦说话的符雨,他挑眉,勾出笑来,落在周钦眼里,不外乎是一种挑衅。
“跟你同桌说什么呢?”
他皮笑肉不笑的问话,符雨把糖装进口袋里,
“他说以后不会的题目以问他。”
“就这?”
周钦不信,阴测测的挂着脸。想起刚才符雨对着程一扬说话的亲热劲,他心里就涌起无名火。
“你刚才对着那小子乐得跟花痴似的,你拿我当傻子糊弄呢。”
周钦手伸进来,在符雨额角戳了戳,她拍着他手指,单手抱住头,
“周钦,你神经病,别戳我脑袋。”
赵深这时候跑过来凑热闹,勾着周钦后背,一脸贱笑,
“啧,来逗媳妇玩儿啊。别搁着腻歪了,走走走,搞两把游戏去。”
周钦胳膊肘往后一推,赵深闷哼一声,
“靠,老子午饭都给你顶出来。”
符雨捂嘴偷笑,周钦睨她一眼,在她头顶撸一把,跟摸狗没什么区别,
“傻女。”
礼拜四轮到符雨那组值日,她提前告诉过周钦,怕他不知道,等急了又和她发脾气。
几个值日生分好打扫区域,各自忙活起来。符雨负责讲台那一块,擦桌子,扫地,装垃圾,最后就是擦黑板。最后一节课是英语作业誊抄,题目写了满当当一黑板。符雨手捂着鼻子嘴巴,眯着眼,预防粉笔灰尘吸进鼻子里。黑板四个拐角处太高,她够不着,踮了踮脚尖,还是不行。转身准备去取凳子,手上拿着的黑板擦就被人接走,程一扬轻轻松松把粉笔字迹擦去,而后把板擦放到讲桌上。
“都弄好了,走吧。”
其他一块打扫同学的都已经走了,符雨把书包背好走出教室,程一扬跟在她后面。
“怎么了?”
她正走的好好的,书包突然被人从后拽住,符雨往后一仰,差点没绊倒。
“你头发。”
程一扬拍了拍她发顶,符雨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没躲。
“落了好多粉笔灰,晚上回去洗洗吧。”
“哦,好,我知—”
嘭!
一声巨响,两人都往声源处看,周钦单肩斜挎着书包,面色不虞地盯着符雨和程一扬。
二班班级的铁质后门,有一块微微凹陷,被周钦刚才那一脚踹的。
而他,正满脸阴骘的神情盯着程一扬抚摸符雨发顶的手。
“周钦。”
符雨向他走去,还傻乎乎的以为他是因为等自己太久,才不高兴踹的门。周钦生气时看着有一股狠劲,符雨小心翼翼的喊他,快到他跟前的时候,周钦一把拉住她,往自己身边扯,语气有些恶劣,
“谁摸你都给碰,你是村头的大黄狗啊你。”
程一扬却好像没看出周钦的不对劲,和符雨打招呼,
“符雨,那我先走了。”
“好,再见。”
再你妈的见。
周钦腹诽一句,转头又奚落起符雨来,
“少女怀春了?”
都什么跟什么。符雨撇他一眼,初中的那会儿周钦就看程一扬不爽,她跟程一扬有什么接触,他就阴腔怪调的讽刺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对。
“周钦,你别胡说,我们就是同学。他人挺好的,你别每次见着程一扬,就跟斗鸡似的成不成?”
活活想把对方啄死的劲儿。
周钦眯着眼瞧符雨,看她还不怕死的敢帮那小子说话,他捏住她后颈,力气控制的不会叫她疼,
“老子他妈一天到晚骑车载你上下学,你把老子说成是斗鸡,你是不是缺心眼?”
他提溜着她往前走,手却不松,符雨一边跟着他步伐,一边用手扒拉他卡在自己后颈的手,
“周钦!你松开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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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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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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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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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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