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那个传说,很美很极致的爱。
爱,总会让人做出疯狂的行径。
她垂下眼帘,手绞着袖子,每每想起十九爷,还是心疼的慌。
看来,放下需要一段时间。
祁夙慕也听闻过这断肠崖传说,但是他不懂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爱,他也无法理解那种爱。
但是他能理解那个管家子弟的选择,人世间,不是所有的路都有选择,就如他。
若是可以选择,他又怎么会历经沉浮飘摇。
苏葭儿见天色差不多暗下,她跟祁夙慕说了一声,“我先回房了。”
也不等祁夙慕回答,转身便离去了。
祁夙慕望着苏葭儿落寞的背影,他心在滴血,她又想起了十九弟了,只要她想起十九弟时,总是将一切拒之门外,把她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
苏葭儿回到房中,她打开包袱,拿出兔仙人,她本不想带上的,可是她还是想留个念想。
她轻抚着兔仙人,呢喃着:“十九爷,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错过表达心意的机会。如今,你幸福了,我也只能默默的祝福你。”
忽然船波动了一下,她手一抖,兔仙人掉落在地上,她心中顿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俯身去捡兔仙人,手不小心把包覆里铜书打落,铜书划过她的手背,一道血痕渗出,血滴不偏不倚,正好低落在兔仙人上。
苏葭儿眉头紧皱,连忙捡起兔仙人,然后擦拭血迹,血迹怎么都擦不到,她心头一震慌乱,拿着兔仙人出去找水给兔仙人洗。
祁凤曦和屠森马不停蹄的赶路,跟踪他们的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路线,绕过他们,在前头等着祁凤曦和屠森送上门。
祁凤曦和屠森到了断肠崖时,屠森敏锐的发现四周围有些不对劲,杀气,很强的杀气。
他跟祁凤曦说道:“爷,咱们得立马掉头走。”
在他说完的瞬间,他已经感到四周围的躁动。
“爷,快走,这里有埋伏。”他第一次如此失控的大喊,他察觉到周围的人很多,在很迅速的朝他们围过来。
祁凤曦勒住缰绳,不等他说话,银光闪过,暗器和箭朝他和屠森而来。
屠森迅速挡开暗器,“爷,你先走,我断后。”
“哈哈哈,小娃娃,你太天真了,谁都不能走。断肠崖,断肠人,老夫今日就让你们魂断于此。”
话刚落音,凌空而下两个蒙面黑衣人,他们的衣服上统一在领口绣着奇怪的花纹。
这时,四周围也冲出二十多个蒙面灰衣人,将祁凤曦和屠森团团围住,灰衣人的领口也绣着奇怪的花纹。
屠森看着两个蒙面黑衣人,很强大的气场。
祁凤曦凝眉扫了一圈,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和屠森一出城门就被盯上了,只是他们一心赶路,没有过多留意。
他目光落在黑衣人领口上的花纹上,这花纹似乎有些熟悉,一时间,他记不起曾经在哪里见到过。
“你们是谁派来的。”屠森沉声问道。这些人显然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高手,不是拦路抢劫的乌合之众。
其中一个蒙面黑衣人说道:“谁派来又如何,我们要的是你们的命,这一点你们知道就行了。”
屠森知道事态严峻,他跟祁凤曦低声说道:“爷,你找到机会马上去找苏执事,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祁凤曦极少见屠森这么严肃过,他也知道这些人很棘手,他叮嘱道:“你小心点。”
“爷,保护好自己。”
屠森才说完,围着的人已经冲了上来。
刀光剑影,一个蒙面黑衣人和十多名灰衣人缠上屠森,让屠森无法抽身去顾及祁凤曦,另一个蒙面黑衣人跟十名灰衣人朝祁凤曦而去。
祁凤曦没有任何脱身的机会,蒙面黑衣人和灰衣人不用以往的杀手,比东支部族那支精锐的刺杀部队更加厉害几分。
祁凤曦和屠森被逼到了断崖边,屠森几次想帮祁凤曦,可是才让这个倒下,那个就已经围上来,而且黑衣蒙面人压根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心如锅上的蚂蚁,生平第一次如此着急,这一次,他真的感觉到了不同以往的压力。
祁凤曦武功虽高,也得了即墨离的真传,但是比起职业的杀手,还是少了几分凌厉阴狠,蒙面黑衣人一刀砍在马蹄上,马儿一惊,祁凤曦差点被摔到断崖下,他一个翻身下了马,跟蒙面黑衣人纠缠在一起。
屠森已经无法分心在祁凤曦这边,他被缠的完全无法往前一步。
祁凤曦身上几处划伤,但他没有半点狼狈之色,仍是游刃有余的阻挡着蒙面黑衣人,他只想着快些解决,在苏葭儿没有从长陵离开之前追上她,把他的心思都告知她。
这时,蒙面黑衣人一刀划过祁凤曦的前襟,祁凤曦往后躲闪,脚踩在了悬崖边缘,怀中的水生花玉簪掉落出来,就要掉入悬崖中,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住水生花玉簪,在抓住玉簪的那一刻,他眸中一抹浅笑掠过,幸好抓住了。
蒙面黑衣人趁着祁凤曦抓住玉簪的那一刻,他阴森一笑,一刀从祁凤曦后背刺穿到前胸。
祁凤曦感到心口好像被什么撕裂开,疼痛开始从伤口一点一点蔓延开,血沿着刀滑落,血腥味顿时充满鼻腔。
他缓缓低头一看,刀,刺穿了他的身子。
血,在不停的流出。
他握紧了水生花玉簪,他感到体内的力气在一点一点的流失,他的身子被寒冷侵蚀,紧握着剑柄的手已经松开,可握着簪子的手还死死的不放开。
蒙面黑衣人一下子抽出刀,一脚踹在祁凤曦的后背上,祁凤曦感到血喷涌而出,溅湿了他的手,染红了他的手和他手中的玉簪。
背后一脚,他整个人失去重心,往悬崖下边倒了下去。
在这一刻,他脑海中全是苏葭儿的一颦一笑,他眼睛死死瞪着握着的簪子,原来,老天真的有意让他们错过了彼此,即使他想要追赶,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他的心思,她永远不会明白,她永远不会知道。
曾经开心欢乐,到头来阴阳两世,黄泉相隔。
耳边除了风声,就只听见屠森撕心裂肺的一声“爷”。
父皇,太妃,曦儿走了。
屠森、茹乐、关霖保重。
十四哥,小海子,再见。
母妃,曦儿来寻你了。
苏葭儿,葭儿,我曾说过会一直等你。若真有地狱黄泉,我一定不去投生,我会守在黄泉路上,看着来往魂魄,等到你老去归来那一天。
然后告诉你:祁凤曦爱你。
这一生,命运让他们错过彼此,愿来生从小就相依相伴,永不分离。
他从不信来生,为了她,他这一刻愿意相信。
此生无缘,来生再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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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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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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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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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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