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妃被苏葭儿这么一看,顿时打了个激灵,遇上山贼的事在她脑海中渐渐变得清晰,一些细节也慢慢浮现。
她微眯着眼睛,神思悠远,直到想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她才渐渐回过神。
苏葭儿见庄妃这样,她问道,“娘娘,是想起什么了?”
庄妃看了苏葭儿一眼,缓缓开口,“异常倒是没有异常,只是本宫想起来一件事,在遇上山贼那天晚上,已故的德妃和梅妃不知所踪,当她们回来的时候整个人脸色刷白,像是受到了极度可怕的惊吓似得,身子都在微微颤抖,跟她们说话她们也是魂不守舍的。大家都以为她们是因为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吓傻了,所以没有在意,因为当时吓到的人挺多的。可是后面几天,她们还是那样恐惧着,对周围的人都充满了警戒心,有时候叫她们的名字,她们都吓得哆嗦。后来,大家都以为她们是撞邪了,因为有人发现她们两个偷偷在烧纸钱,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苏葭儿听了,嘴角微勾,果真是如此。那个晚上永儿死了,假的永儿东支雁儿冒充永儿入宫。那天的山贼也不是意外,而是故意分散了秀女,将永儿杀害。为什么选择永儿,之前焦美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因为永儿性子孤僻,不与她人交流。东支部族的人定是在暗中观察了许久,才决定找谁下手。德妃和梅妃正好撞见了永儿被杀,所以才会产生那么大的恐惧,直到入宫后,德妃和梅妃发现应该死去的永儿,还活生生的站在她们面前,她们一定去质疑了东支雁儿,东支雁儿才会对她们求饶,甚至说是官员为了掩盖这件事,不能少一个秀女所以让她冒充永儿。所以,也就有了德妃和梅妃的争吵,争吵到底要不要告诉皇上永儿的真实身份。德妃和梅妃因为不知道东支雁儿的名字,所以留下的是永儿,也就是东支雁儿冒充的人名字。但这其中,又有些不对劲,为何宫中除了德妃和梅妃还有焦美人,就没人知道永儿是谁了。
苏葭儿怎么想都想不透,之前她以为永儿是凶手本身的名字,但焦美人证实了不是,加上现在庄妃的话也证实了一切。那这其中就还有一个点卡住说不通,永儿即使是小名,即墨离去调查的时候应该发现才对。
她想了想,问庄妃,“娘娘,你们随行队伍中可有叫永儿的?”
“本宫没有印象,记忆中并没有永儿这号人物。”庄妃回道。当时秀女那么多,就算真的有,二十多年过去了,谁会记得谁是谁。
苏葭儿深呼吸一口气,转了个坐姿,“麻烦娘娘把实情告诉下官了,谢谢娘娘的配合,至于娘娘的下场如何,下官不敢保证。”
庄妃闻言,觉得奇怪,“苏执事是什么意思?”
屏风后皇帝听了苏葭儿的话,知道苏葭儿问题已经问完,他可以出去了,他站起身两手负在身后,绕出去屏风前。
庄妃还未反应过来,忽然感到一道充满怒意的目光看着自己,她转头一看,脸色刷白。
皇帝站在屏风前,怒瞪着她,脸色十分的难看,难掩他的怒意。
庄妃一下子急得失了分寸,回过头狠狠的瞪着苏葭儿,“苏执事,你算计本宫!”她没想到,她万万没想到苏葭儿居然让皇上在屏风后听着,那她所说的每一句话皇上都听了进去,她所做的每一件事,皇上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她似乎听见了“哐当”一声,整个人都进入了恍惚的状态。
完了,一切都完了。
皇帝冷言道,“怎么庄妃见到朕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还是朕要亲自过去扶起你,让你给朕行礼?”
皇帝的话让庄妃瞬间反应了过来,她方才居然失了分寸去指责苏葭儿,这若是没有皇上的同意,苏葭儿又怎么敢这么做,她说苏葭儿算计她,不就等于说皇帝算计她。
庄妃立即起身冲皇帝跪下,“皇上恕罪,臣妾该死,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被权利迷了心眼,皇上,臣妾知错了。”
苏葭儿看着原本还高傲的很的庄妃立即软了下来,她微微摇头,这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皇帝怒道,“你敢跟朕说知错了?你怎么不拿出方才对苏执事的态度来对朕?你怎么说的?要不要朕再给你重复一遍?”
皇帝走到了庄妃面前,怒不可谒,他伸手指着庄妃,“庄妃啊庄妃,枉朕这么年对你信任有加,想不到你却助纣为虐,朕真的是瞎了眼,才会把你的阴谋诡计当做知书达理。你算计朕最心爱的女人,你算计后宫的姐妹,为的就是你那想要得到权利的心。你明知道朕最讨厌女人争权斗势,最讨厌后宫参与朝堂之争,你还是做了,你还做的很干脆!你想要权?朕偏偏就不如了你的意,朕现在立马下旨废太子。”
庄妃一听,急的磕头,“皇上,不要废了太子,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愿意承担,不要牵连到皇儿身上。”
苏葭儿淡淡开口了,“皇上,先听草民一言。”
皇帝气的挥袖,“苏执事,你说,但你若是为了她求情,朕绝不答应!”
苏葭儿否认道,“皇上,善恶终有报,做了坏事,就应该要付出代价。但是最可恶的还是凶手,凶手不过是利用了庄妃娘娘的心理,让庄妃娘娘卷入其中,让案子变得更扑朔迷离,同时也让庄妃娘娘当替死鬼。不管庄妃娘娘有没有七宗罪图,凶手都会那样杀了莲皇贵妃,因为这是凶手已经计划好的事情。再者,皇上如果现在冲动废了太子,那不正是如了凶手的意,也让凶手发现皇上知道事情不对劲了。皇上可以将庄妃娘娘押后再审,太子废除一事可以延后,毕竟揪出凶手之事比较重要。”Χiυmъ.cοΜ
皇帝听着,渐渐冷静了下来,苏葭儿说的没错,他若是冲动就会毁了整个局,他不能冲动,为了莲儿的清白,为了曦儿的往后,他必须要沉住气。
苏葭儿又补充了,“更何况,昭妃娘娘和繁公公已经被处置,这宫中若是一下子少了两位娘娘,凶手一定会提防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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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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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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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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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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