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牛哥咋了,有事儿慢慢说,啊不是,慢慢表示。”
大牛指着那些龙刺的一个小角落,示意我们快去看看。
众人上前,却见那满墙丛生的龙刺纷杂,唯独在地道右下角露出一个空泛的黑洞,黑洞周围的尖刺如同被烟熏了一样,呈焦黑色,而且尖刺蜷曲,变成钝头的。而中间空出的黑洞,刚好容一个人跪地爬进去。
“这是龙刺都被化开了吗?”我心中暗喜。
孟琬虽不敢确定,但看着架势也知道肯定有人来过,而且是有备而来,破掉龙刺阵后安全通过。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白衣统领干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关心这有的没的,人家给你留了条活路你还不谢天谢地的。”黑皮拍拍我的肩膀道。
黑皮说的确实在理,不过,这一路上,我们遭的骗还少吗?河伊女王可不是什么善茬,谁知道这是不是她特意挖的坑会给我们跳呢。
不过我们已经被逼到绝境了,一切似乎都在河伊女王的掌控之中,我们眼下十分被动,像一只瘦弱的黄牛,被人家牵着鼻子走,每每想到此,便觉得黑暗中仿佛藏着一只硕大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监视我们的举动,暗中一只大手操盘,摆弄着整盘棋引诱我们这些棋子误入歧途。
黑皮趴下来,往里面探了探,空间可以富裕出一些,不知道能不能容下大牛,怕就怕他这大块头某根龙刺扎到,当时就跟着小鬼儿下了阴曹地府了。
“这次换我走前面吧,手电筒拿在手上照明不合适,我头顶的摄像头有照明模式。”我毛遂自荐,要求做领队。
孟琬有些担心地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没说什么。
“那好,咱们阵前先锋就由你来做了。咱牛哥就不要殿后了,你走中间,大家看着你点,你块头大,可不能被那邪门的家伙给扎到。我们前后看着你点,也好有个照应。”
我们迅速排好队形,缓缓地爬进去。
我内心则极为忐忑,因为不知道这通道到底是不是外人留下的,万一是河伊女王故意设下的套,保不齐前面有什么妖魔鬼怪突然袭击。
我走在最前面,没前进一步,都需要靠着头上的射灯上下左右环视一周,确认没有暗藏的龙刺,才敢继续前进,不仅如此,还得估计一下这空间是否能容下膀大腰圆的大牛通过。
这样走了十几米,腰背及脖颈已经无比酸麻,僵硬感长久缠绕在身。生理上压力大,心理压力更大,看着眼前还望不穿的黑洞,脑中总也忍不住胡思乱想,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突然袭击。
这双重疲惫之感最是摧残人的意志和体力,不多久时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气喘不停,每走一小段距离,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就这样在崩溃的边缘坚持了数分钟后,一切仍进展顺利,只是狭小的通道内闷热无比,走着走着,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新鲜清凉的空气,看来是到了通风口了!
我心中小小地激动一下,对后面喊了一声跟上,不由得加快速度。
由于自己太过用力,早就忘了那只受伤的左手,原本不痛不痒,只是伤口肿胀一些,挥动时比较费力,其余并无大碍,渐渐也就忘了自己早已中了婴尸的毒,如今左手忽然失去知觉,根本不听使唤,如同断掉一样,我一个不注意,左手吃不上劲,重心不稳跌在地上,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便朝龙刺一边滚去。m.χIùmЬ.CǒM
我惊叫一声,但奈何身体失去平衡,眼见就要撞上龙刺,心中一凉:完了,取经路还没走一半呢,自己却先归位了——
危急之中,幸亏大牛反应及时,伸手扯住我衣领,一把把我拽回来,这才保住一条命。
“冬臣——你怎么了——”
“老臣,你还行不行,咱歇会儿再走!”
我心中感叹,暗自叫苦:你们哪儿知道我现在有多绝望啊,这条手现在一点知觉没有,估计是废了,差不多再等一会儿毒气攻心我嘎嘣没了。
“我没事,就是低血糖,有点头晕,稍微缓缓就好了。”我依然选择瞒着他们,告诉他们又有什么用呢,贺连桥身先士卒,谁都没办法,更何况我呢,说出来也是空添麻烦。
我趴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忽然想到自己不能就这么突然死前面,这让后面的人还怎么走,这不就相当于把前路给堵死了吗?
念此,我精神一振,他丫的,拼了,反正估计现在离出口还不算远。
我侧过身来,用右手手肘撑地,好像一个怀抱炸药包的战士,拼尽全力冲向出口。
终于,这一片荆棘丛般的龙刺阵被走到尽头,我率先来到一个宽敞的广场内,只觉得浑身轻松,朝一边打个滚,放松警惕躺在地上。
身后的人也陆续爬出来,纷纷舒展筋骨,打开狼眼手电筒观察四周的情况。
这里大概是一个运动场之类的,场地呈圆形,占地半个足球场左右,四周全是高墙,有四五米高。而在墙后,是一排排看台坐席,整个场面如同古罗马的斗兽场一般,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道圆形拱门,在我们正对面还有一道相同的门。
门上各自写这两个大字,黑皮给孟琬打着手电筒,让她现场翻译。
“咱们所在的这道门,叫‘犯门’,对面的那一道,叫‘囚门’。”
犯门,囚门——
我苦苦思考,心中大致有了想法,只怕这两道门不是给什么好人走的路,一个是来犯者走的门,另一个是给囚犯提供的。
“我靠!”我从地上爬起来,失声叫道,“咱们还是中了那老妖婆的诡计了!这里估计是处理犯人的地方,这高墙后边的人是看热闹的!她故意给咱们个空子钻,让我们自投罗网!”
我举起手电筒想,向上打量,但见身后看台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女人,五官立体,肤色白净,威严肃穆,一袭黄色长袍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泛起金光,正冷漠地凝视着我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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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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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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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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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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