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心中讶异,停下脚观察,这箱子是被门柱从箱顶中央贯穿下来的,紧紧地裹着柱脚。
“你们来看,这上面还有古画呢。”
孟琬举着狼眼手电筒第一个上前蹲下来仔细观察。
其余人一并围过去,果然,在长满铜绿的箱壁上,用阳文刻着一副人像,这幅画极其古怪,一个身姿丰腴的女人高盘发髻,双腿并拢,身材极度扭曲地绕在一根柱子上,让人不由得联想起眼前这两道门柱。
她双手抱柱,嘴巴张得其大,已经达到脱臼的范围,但她面部表情并无痛苦状,其他器官虽已模糊,但从神态可以看出来她很安详。整幅画面显得诡异无比。
“嗬——这就奇了怪了,这姿势要是不把人骨头打折了都做不到啊,这女的竟然还这么舒坦。”黑皮百思不得其解。
“我说你这脑子怎么反应不过来呢,”我忍不住呛黑皮两句,“这壁画又不是照片,有啥是啥,这女的啥表情,还不是看画家一支铁笔?”
“好了哎,你两个又斗起嘴了哎,”陈教授休息得差不多了,咳嗽好了很多,“这种画,一般都是画的一些侍女,或者其他地位低下的人,我看哎,这画上的女子,多半是用来做祭祀的牲女哎。”
“圣女?圣女不给她供起来,还让她在这儿绕柱子?”黑皮听得晕头巴脑,忍不住打断陈教授。一到这展现文化水平的时刻,黑皮总是忍不住把自己的一瓶底儿倒过来给人们展示展示,不过也总比不懂装懂的人强。
“别在那儿打岔了,”孟琬边研究壁画边咄斥黑皮,“是畜牲的牲,牲女是专门用在祭祀活动的低地位人群,跟奴隶差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牲畜。”
“那这铜箱子上画这东西是做什么?肯定不是用来装饰吧?”我不禁奇怪。
仔细想想,却有几分道理,这一路望下来,唯独这悬石路建造独特,是整个河伊女国位置最特殊的建筑,有可能是用来举行某种大型活动的场地,这门柱上的牲女图,让人不禁猜测,这前面是否为用来祭祀的场地,况且,这么说的话,连为什么婴尸不敢上前都解释得通——因为这地方玄乎得很,它们修为不够,承受不住。
听完我的分析,众人觉得倒是有道理,连陈教授都畅然点头同意。
我略带些小骄傲地看孟琬一眼,却发现她一直盯着门柱,伸手去刮了一下门柱表面,又随手蹭掉,表情不禁严肃起来。
“怎么了?”我隔着其他人问道。
“这里不对劲,不是什么好地方。”
“怎么?”大家一并围过去。
“还是跟蛊术有关,”孟琬语重心长地看了我们一眼,继续道,“这是一道阵法,我小时候从书上见过,是蛊术阵,名叫锁魂阵,摆放的方式跟这两根柱子差不多,底下也是各有一座青铜箱,而且,这柱子上的暗红色,不是燃料,而是血,人血和三牲血混在一起,加以秘药制成。但是箱子里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心中暗自夸叹孟琬知识面广泛的同时,不由得再生疑惑,
“那有危险吗?”
想必其余人也想这样问,没人再言语,安静地听。
“说不好,既然是锁魂阵,就是用人为控制的魂魄锁在门柱上,镇压阵法以内的魂魄使其不散,如果书上说的是真的,在里面应该有不正常的东西。”孟琬指着悬石路的远处道,在那一片黑暗中,还沉睡着两座小屋等待我们发掘。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生寒。
“要我说,咱就不能惯这封建主义的臭毛病,管它里面锁魂不锁魂的,咱就是冲着水来的,就管河伊女王要口水喝,她能贫抠到不舍得给吗?”
本来冰冷的气氛被黑皮没皮没脸的一搅和,倒是稍显轻松起来。m.χIùmЬ.CǒM
“嗯对,也没什么好怕的,只要咱们不乱碰东西,就没什么事,这显然是个公共的祭祀场所,我觉得不会留下什么机关秘术来害人。”孟琬表示同意。
我们继续前进,这回便主动地靠在一起,万一有什么不测,还可以相互照应,我们这几个壮劳力不得不再次把防具武器握在手中,时刻保持警惕。
正当我们从两道门柱间穿过,向前走了不到十米时,身后忽然断断续续传来一声声女人阴冷的笑声,凄厉而高亢,抓挠着人的耳膜绕梁三圈。
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鬼魅般的笑声惊出了一身白毛汗,扭头看着孟琬紧闭双唇亦是满脸惊恐,这才相信是另有其人。
准确地说,是另有其鬼。
所有人不禁汗毛乍立,胆战心惊,各自僵在原地,不敢贸然回头去看,生怕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娘的,”黑皮吼了一声给自己壮胆,“毛主席说过,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我们刚在门口你好好的不吵不闹,才跨过你家大门你就不干了,老子这就一刀削了你。”
黑皮猛一回头,手中扬起伞兵刀,另一只手高举手电筒,来回翻照,第一反应就是先照门柱上空,因为我们刚从下面过来,确认没有异常,此刻手电明亮的光束让门柱及其周围角落暴露无遗,除了空气,再无其他。
就在我们随着黑皮转回身的那一刻,那回荡在上空的诡异笑声,也随之消失。
“看到没?这女鬼怕了老子了,”也不知道黑皮哪儿来的脸说,“让你吓老子,我这就过来豁了你,你完蛋了——”
说着,黑皮一步换一步,小心地上前,他一回头,见没人跟着他,心中又有点虚。
“啧,过来俩人跟着我。”
我和汪起风各自抄起武器,留下大牛殿后,硬着头皮跟他返回去。
一路上静谧出奇,我们先是在门柱前听了一下,四下打探,确认看不到鬼影后,就只剩下我们刚走过的对面了,说不定,那女鬼,就藏在后面。
正当黑皮跨过门柱中间时,那凄厉的阴冷笑声再次响起。
我听得真真的,那笑声,来自这两座青铜古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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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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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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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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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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