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刚到,岳飞领人马到达朱仙镇,此时,金兀术也摆好阵势,三万拐子马放在正中,左右各五万步卒,后面是一万铁浮屠,在三万拐子马前方,百多员战将簇拥着金兀术,一个个横眉怒目,杀气腾腾。
再次见到金兀术,岳飞催马上前,高声说道:“四狼主,一进中原之时,本帅就曾说过:国有疆界,地有南北。尔祖居长白,因不堪辽人欺辱,起兵灭辽。大宋与金本无仇怨,尔等无故兴兵,破我城池,掳我二帝。吾皇宽宥有德,与大金签订和议,不想,尔等君臣出尔反尔,撕毁和约,再度兴兵,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金兀术,本帅告诉你:天道自有正朔,中原乃大宋之中原,尔等番邦异族,退出中原还则罢了,否则,朱仙镇就是尔等的埋骨之所。”
“哈哈哈!岳飞!两军交战,不要逞口舌之能。你口口声声说俺大金乃番邦异族,俺完颜宗弼历来不予认可。本王久居长白不假,可女真人祖籍居于辽东,是实实在在的炎黄子孙,由于渤海国内乱频仍,国力羸弱,辽人趁机夺了渤海国,将几十万渤海人迁徙到长白山一带,先迁徙的称为熟女真,后迁的称为生女真,辽人对女真进行欺辱和压榨,迫不得已,起兵反辽。起兵之时,宋金达成‘海上之盟’,却不想,宋人视金人生命如草芥、如蝼蚁,根本不施以援手,差一点儿使俺女真覆辽大业功败垂成。像这种贪婪成性、胆小如鼠的大宋王朝还有存下去的必要吗?请问:五胡之乱、五代十国,他们又有几人是汉人?宋乃窃之后周,得国不正,名不正则言不顺,那么,俺女真人逐鹿中原又有何不可?”金兀术不依不饶道。
“金兀术,此言差矣!泱泱中华,礼仪之邦,天朝上国,四夷宾服。五代十国,乱象丛生,易子而食,苦不堪言,太祖黄袍加身,顺应天意,普济苍生;北方虽不能尽至,舍耶律氏则皆爵命而羁縻之,无岁不奉朝贡。女真亦如耶律,披发文身,逐草而居,得国当以开化,如今尔等,穷兵黩武,涂炭生灵,实属野蛮之举,古人言: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今觊觎中原者,必直捣黄龙!”岳飞义正言辞道。
金兀术冷笑一声道:“狼狈之国,还敢以上国自居,俺们还是在刀兵上相见吧!”说完,金兀术与百员战将退到一旁,把手一挥,三万拐子马冲向宋军。
岳家军早有准备,破敌军统制李山和游奕军统制姚政各率一万钩镰枪、拐子队,手持钩镰枪和马札刀迎向金军,有了顺昌和郾城之战的经验,此次再遇拐子马,岳家军更有办法,他们训练出以岳云、狄雷等人为首的重斧队,当拐子马到来时,重斧队身着重铠,往地上一滚,用重斧砍断马腿,因为钩镰枪只能刺杀拐子马的金兵,一旦一击不中,拐子马还会继续驰骋,若是砍断马腿,成排的拐子马都会受到拖累,无法完成战术要求。所以,这一次金兀术的拐子马受到毁灭性打击,三万拐子马和一万铁浮屠死伤殆尽。
金兀术令旗一挥,亲率两个方阵的步卒杀向宋军,岳飞挥动令旗,各军弓箭手上前,拉弓上箭,扣动弓弦,箭如飞蝗,射向金军。金兀术和百员战将挥动兵刃,拨打雕翎,十万步卒,许多人身上中箭,还要继续往前冲。
一阵箭雨过后,岳飞亲率众将冲入阵中。只见岳飞一抖沥泉神矛,如同银蛇乱舞,上下翻飞,金兵金将沾上死,挨上亡。牛皋抡起四楞镔铁锏左手开弓,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金兵金将好像遇到了杀神,避之不及。
急于立功的悍将孟邦杰,瞄准了金兀术,奋力向金兀术杀来,金兀术也看到宋军一员猛将,手持双斧向自己逼近,金兵阻挡不了孟邦杰,见孟邦杰到了眼前,金兀术举起金掘开山斧与孟邦杰战在一起。
二十几个回合后,金兀术不想与之纠缠,他还要指挥十五万人马,所以,虚晃一斧,跳出圈外,孟邦杰舞动双斧不依不饶,这时,副元帅完颜阿不离举起铁方槊迎战孟邦杰,斧来槊往,各不相让。
那边厢,各路小将抡起兵刃如同虎入羊群。岳云、何元庆、狄雷、付天亮八柄大锤,在金军阵中如同风卷残云一般,金兵金将死伤不计其数。双枪将路文龙一对短把流星枪,如乌龙搅海,猛虎下山,一个个只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金兵金将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十几万人马如潮水一般败退下来。
金兀术见金兵金将死伤过半,继续交战,真的会全军覆没,他只好在众将的保护下向北败退。岳飞令旗一挥,众将掩杀过去,一时之间,破敌军和游奕军与金军成胶着状态。就在宋军追杀的正酣,在金宋混战的地方烟雾乍起,原本仓惶逃窜的金军主力,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烟雾之中宋军惨叫声起此彼伏。m.χIùmЬ.CǒM
岳飞赶紧挥动令旗,停止追击,可是,破敌军将领李山、寇成,游奕军将领姚政,选锋军统领李道、胡清等人,以及部分兵卒相继追进迷雾中,还没等众人看明白,就听周遭风声大作,不时传来机弩声和惨叫声。
李道是一名老军,一边用兵器防身,一边大声喊道:“停止追击,原地防守,待烟雾散去再行追击!”果然,烟雾渐渐散去,李道和寇成安然无恙,追在前面的李山、胡清、姚政胸前和臂膀分别中驽,跟随在左右的兵卒也全部阵亡。
李道、寇成赶紧救治李山等人,此时,岳飞领众将来到眼前,众人看清,在烟雾诈起的地方出现一道敞开的寨门,只见寨门上飘着一杆杏黄旗,旗子上写着五个大字:五弦杀将阵。洞开的寨门如同吃人的虎口,不时从寨门的顶端往下嘀嗒着鲜血,让宋军感到这就是一个长着青面獠牙的巨鬼。
性情暴躁的付天亮嚷嚷道:“岳帅,俺领三千人马闯进去,俺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金军逃走!”岳飞言道:“付将军稍安毋躁!既然金军摆下大阵,就没有逃走的意思,他们是想用此阵阻挡我军,我等要想出一个破除此阵的万全之策,否则,伤亡惨重。传本帅将令,全军退后五里安营扎寨,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军法从事!”
众将无奈,只得退后安营,岳飞在看望李山、胡清、姚政的病情后,回到自己的中军大帐。这时,段智兴、段皇爷、施瑜三人来到中军,岳飞连忙将三人迎了进来,一阵寒暄之后,段皇爷道:“本王初登宝位时,曾想铲除高家势力,因摩尼教势力太大,功亏一篑,那时,本王就听说摩尼教有一种非常厉害的大阵叫五弦杀将阵,究竟如何厉害,本王不得而知。”
“哦!原来这种阵型来自波斯魔教,难怪阵的入口有别于中原,不知段皇爷对此阵了解多少?”岳飞惊讶地问道。段皇爷道:“管中规豹,不得全貌,只是听说这个阵是摩尼教抵抗军队的杀器,目的是杀死领军的将领,让十万甚至百万大军失去指挥,如同一盘散沙,混乱中的士卒就成为待宰的羔羊。”
岳飞听后,忧心忡忡道:“这一招果然厉害,三军失去统领,岂不成了无头之蝇,我军当如何破之?”“岳帅不必忧思,总会有办法的,恩师梵尘大师在莲花峰铲除大理魔教时,似乎破除的就是五弦杀将阵,只可惜,当时恩师不让我和阿娜姑娘进入,如何破除此阵,在下不得而知。”司马施瑜道。
“如何破除?你不知道,难道大师给你留下的录照没有一点儿记录吗?”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众人抬头一看,原来说话之人是刁钻任性的阿娜。
岳飞一见,连忙起身道:“阿娜妹子来了,为何不通禀哥哥一声?多有怠慢,请勿见怪!”“本姑娘一直在营中,不想露面,因为,这里都是臭男人,是你们的谈话吵醒了本姑娘!”阿娜不无刁钻地说道。
施瑜见日思夜想的阿娜姑娘就在眼前,手足无措道:“姑娘说得对!姑娘说得对!”施瑜一连两个“姑娘说得对”,众人也不明白是阿娜提醒的对,还是阿娜骂的对,老迈的段皇爷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暗道:这样一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才子,见了美女也会变得这样愚钝和木讷。
好在,施瑜连忙从怀中取出一本颜色发黄手卷,语无伦次道:“对!恩师曾给在下留有录照,平时,他将所见所闻都记录在这里,只是有些是梵文,在下也看不懂,不知这本录照对岳元帅有没有帮助?”
岳飞接过施瑜的录照,对施瑜言道:“大司马,不管录照中有没有记录,对破阵有没有帮助,待岳飞看后,一定完璧归赵,归还恩师遗物。”段皇爷和段智兴见阿娜来了,起身准备离去,施瑜还不想走,想与阿娜多呆一会儿,段智兴只好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连拖带拽将施瑜弄走,大帐内只剩下岳飞和阿娜。
岳飞一边让阿娜坐下喝水,自己一屁股坐在帅案前,迫不及待地翻看施瑜留下的录照,想看一看梵尘大师有没有记载“五弦杀将阵”破解之法,一时之间,岳飞沉迷于录照之中。
旁边的阿娜仔细端详着岳飞,亮银色的头盔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廓,英俊的脸庞,比年轻时黑了许多,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韵味;颚下茂密的须髯,整洁不乱,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是那样的深邃和智慧,这不就是我心目中的男神嘛,阿娜看得痴痴入神。
不错,当阿娜第一次在雁门关谷底见到岳飞时,也曾为这样的男人心驰神往,可那时,阿娜与洪七的情感,是无法用一见钟情所替代,她对洪七死去活来的爱,主要源自长期的厮守,在小小阿娜的心中,洪七是世界上唯一的男人,初出江湖时,她不允许任何人碰她的七哥哥。可随着长时间的交往,阿娜对岳飞的好感也在心中潜滋暗长,所以,阿娜多次当着众人的面怼岳飞,这就是一个钟情的少女,在心仪之人面前撒娇。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帐外的亲兵报告入见,为岳飞和阿娜添茶水,这时,岳飞才想起阿娜还在大帐之中,亲兵的喊声也唤醒了心猿意马的阿娜,脸色酡红道:“岳哥哥是否找到破解之法?”
“嗯!阿娜妹子,你来看,这好像是一张阵型图,可惜,图上都是梵文,哥哥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岳飞回答道。“不管能否看懂梵文,娜妹以为,要破五弦杀将阵,施瑜必不可少!”阿娜说道。
“哦!这是为何?”岳飞惊讶地问道。阿娜道:“梵尘大师凭一己之力,大破大理摩尼教,最为关键的是他举手投足间的内功,是大师用内力摧毁山洞的柱粱,使山洞坍塌,将魔教埋骨在山洞之中。在梵尘大师仙逝前,将自己八十年的内力灌输给施瑜,所以,娜妹觉得:破除魔阵,非施瑜不可!”
“哈哈哈!姑娘确实高见!贫僧以为,破除魔阵,非施瑜不可!”一个爽朗的笑声传入大帐,紧跟着,帐帘一挑,进来一位得道高僧,岳飞和阿娜抬头一看,进来的高僧原来是悟澄大师,身后跟着的那个名噪一时的泰山三杰之一的鲁正阁,现在的僧家名号叫玄丘。
岳飞起身相迎,打了个稽首道:“原来是前辈悟澄大师,小可岳飞失礼了!”因为悟澄大师曾是岳飞与银儿的月老,又与岳父李春交从甚密,所以岳飞在悟澄大师面前只得以小可自称。“哎!岳元帅说哪里话?贫僧不请自来,多有唐突,请岳元帅莫要怪罪贫僧的唐突之罪。听说天下英雄齐聚朱仙镇,这里怎么能少了贫僧呢?”说完,悟澄大师哈哈大笑。
“大师能够亲临朱仙镇,岳飞求之不得,若能助岳飞破除魔阵,岳飞代三军将士感谢大师的大恩大德!”说完,岳飞躬身施礼。
悟澄大师连忙推辞道:“老衲既不通兵法,更不懂消息埋伏,所说破除魔阵,老衲真的是惭愧的紧。不过,研习经文时,常看到梵文,不知老衲对岳元帅是否有帮助?”
“太有帮助了!岳飞正为图谱上的梵文犯愁,大师来的正是时候!”岳飞言说道。接着,岳飞将录照递于悟澄大师,大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边,然后,他无奈地摇摇头。“怎么?连大师也无法识别梵文吗?”岳飞吃惊地问道。
“是的。不!这不是梵文,这是波斯文。与梵文同出一个语系,但终究有所区别。”悟澄大师言道。
“嗨嗨!这个老和尚还知道波斯文!”一个轻佻、顽皮的声音传了进来,就听账外另一个声音道:“全真教王重阳率师弟周伯通拜见岳元帅!”“原来是王真人!快请进!快请进!”岳飞邀请道。
王重阳和周伯通相继进入大帐,别看王重阳六旬有余,可师弟周伯通却非常年轻,甚至比岳飞还要小了好几岁,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像毫无管束的蒿草,一身脏兮兮的道袍,穿在身上歪七扭八,手中拿着一根不知名茅草,跟在王重阳身后,叽里咕噜的大眼睛到处乱看,不免让人有疯疯癫癫的感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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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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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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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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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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