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张邦昌与赵构说话的功夫,耶律马五前来通知张邦昌到金兀术的金顶帅帐,金兀术要与他商讨和谈之事。张邦昌正了正衣冠道:“这位将军,和谈之事乃国之大体,怎么能让老夫一人前往,康王在此,老夫必须与康王同往,实不敢以私而废公,蒙蔽天下也!”
耶律马五一把薅住张邦昌的后脖领道:“什么也不也的,四狼主让你去,你就得去!”康王赵构一看,义愤填膺道:“大胆!大宋之一国太宰,岂容你这样拉拉扯扯。”
耶律马五见赵构开始发怒,遂缓和道:“噢!四狼主有请张大人!”各位看官,耶律马五为什么缓和了语气,因为他是见识过赵构的厉害,当初,他在金国的金銮宝殿之上痛斥赛里,昂首挺胸,正义凛然,自己这回别找一身晦气,得饶人处且饶人。
赵构一看耶律马五转变态度,也就顺势说道:“张太宰,你且去与四王子殿下磋商,若要本王出面的,本王一定到场。”张邦昌听到康王赵构的吩咐,只好随耶律马五来到帅帐。
进了帅帐,金兀术对张邦昌言道:“张邦昌,要想让我大金国退兵可以,但必须接受本王的四个条件。”“四王子殿下,今日你们叫我来,如果是为了商定和谈的时间,老夫前来倒也无妨,若是在此时商讨和谈之事,恕老夫实难从命!”张邦昌撞着胆子说道。
“咄!张邦昌,本王的二十五万人马已经围困京城,你还敢在本王面前提条件,摸摸你有几颗脑袋!”金兀术喝问道。“四王子殿下息怒!和谈之事兹体事大,张邦昌怎能以私而废公?”张邦昌解释道。
金兀术怒目而视道:“哼!什么废公不废公的,本王就是要让你告诉徽宗、钦宗,想让我大金国撤军,可以,但必须答应本王四个条件:第一、让钦宗皇帝亲自下诏写出降书,拿出顺表,向我大金国俯首称臣;第二、必须将都城迁出黄河以北五百里,黄河以北的土地尽归我大金国所有;第三、每年向我大金国进贡黄金十万两、白银两千万两、精铁五万斤、丝绸两百万匹、美女两千名、织工两百名;第四、从府库中拿出白银五十万两,作为此次我大金国出兵的补偿。”
金兀术说完,张邦昌不仅额头上爬满了汗珠,心里在滴血,心里这个气呀!这哪里是和谈,简直是把人踩在脚下,还要跺上四脚,欺人太甚,张邦昌咬咬牙,壮起胆子道:“四王子,恕老夫不能答应,这些条件与卖国又有何异?”“嗯!张邦昌,你还敢在本王面前说个不字,来人啊!将张邦昌拉出去砍了!”金兀术大怒道。
金兵金将答应一声,二话不说,将张邦昌捆了个结结实实,拖着他往外就走,张邦昌一边挣扎,一边喊道:“四王子,我是大宋太宰,我是大宋特使,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老夫错在哪里?康王……康王……康王救我!”
耶律马五领着两名士卒强行将张邦昌拖到大帐外的监斩台上,刀斧手过来,慢条斯理扯去鬼头刀上的红布,明晃晃的大刀片在张邦昌眼前晃来晃去,此时的张邦昌魂飞天外,恨只恨自己不能变成一只厉鬼,挣破绳子,将刀斧手撕个粉碎。
可是恨也没用,两个士卒过来,硬是将他按倒在木枷里,刀斧手往手上啐了啐吐沫,把大刀举起来,张邦昌脑袋一晕,昏死过去,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又回到金兀术的金顶帅帐,身上的衣服从上到下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汗还是尿,反正汗和尿都有。他像一滩鼻涕一样瘫坐在那里,忽然,他听到金兀术的喝问:“张邦昌!你还答不答应?刚才不是哈军师为你求情,本王定斩不赦!”张邦昌浑身一抖索,抬头看了看金兀术,哭丧着脸道:“谢谢四王子殿下不杀之恩,谢谢哈军师,可是,老夫说了也不算啊!”
金兀术道:“本王知道你说了不算!本王是问你,你回去能不能把这些条件告诉徽钦二帝?”张邦昌无可奈何道:“老夫回去试试!成与不成,老夫无能为力。”
“好吧!你与康王赵构一同回去,告诉徽钦二帝,若是不答应本王的条件,后日本王就要攻城。”金兀术再一次威胁道。
张邦昌回到自己下榻的地方,康王赵构还在那里等待他回来,见张邦昌浑身透湿,还有一股骚味,捂着鼻子问道:“张太宰,去一趟帅帐,如何弄成这般模样?”
张邦昌可怜兮兮地说道:“康王千岁,老臣好悬见不到千岁了,金兀术提出的和谈条件,老臣不敢擅自做主,他就要杀老臣,还将老臣拖到马厩里羞辱一番,所以……所以,才……”
张邦昌吓得尿裤子,说出来,太丢人,他只好推说是金兵将他弄到马厩里羞辱,才有这番骚味。赵构一听,气血上涌道:“哼!金兀术欺人太甚,本王要找他理论去!”
“算啦!老臣为大宋的安危,受点羞辱没什么,要是千岁去了,也受这般羞辱,老臣万死莫恕!现在金兀术答应我们回汴京,我们还是早早动身吧!”张邦昌近乎哀求道,他生怕赵构去了之后,惹怒金兀术,不仅羞辱康王,也会迁怒于自己,所以,他说什么也不让赵构前去。
赵构对张邦昌在如此境况下,还想着保护自己非常感动,并听说自己也能回归汴京,盼望已久的心愿终于实现,也就半推半就地随张邦昌去了。
简短节说,未到午时,张邦昌领着康王赵构回到汴京,此时,朝廷之上空无一人,他知道,皇帝肯定回到垂拱殿,就领赵构来到垂拱殿朝见,赵构参见王兄,又去养心殿参见太上皇,大家一起来到垂拱殿,商量和谈之事,当张邦昌说出金兀术开出的条件时,老皇帝赵佶差点儿没晕死过去,吓得张邦昌和太监冯公公赶紧拍打前胸,摸摸后背,老皇帝赵佶才从悠悠中醒来,大声疾呼道:“大宋危矣!大宋亡也!”m.χIùmЬ.CǒM
新皇帝赵桓也急的抓耳挠腮,毫无对策,接着,赵构把自己这些年在金国的屈辱说将出来,无不让徽钦二帝瞠目结舌。末了,赵构言道:“父皇、皇兄,依臣之见,我们不能答应金兀术的要求,还是赶紧派人请求援兵,皇兄立即下诏,着宗泽老元帅回京主持防务,拼死与金人一搏,这样,大宋才能有一息尚存的机会!”
赵佶没想到这个儿子这么有骨气,这么有主见,看了看赵桓道:“皇儿,康王构真心维护大宋,颇有见解,你就下诏诏宗泽回京,署理京城防务如何?”“儿臣这就下诏!”新皇帝赵桓说道。
张邦昌一看赵佶非常看重康王构,赶紧讨好道:“太上皇、皇上,康王千岁虽身处金国多年,但不辱大宋气节,在金营怒斥番将,有勇有谋,这真是大宋之鸿福,皇上和太上皇之鸿福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话功夫,赵桓已经拟好诏书,命太监送到张浚府上,让他派人闯敌营,去请宗泽。张浚接到诏书后,对太监言道:“请公公回去禀明皇上,臣已经派人去请宗老元帅,若无差错,宗老元帅就在这一两日便可到达京城。”太监回去一说,赵佶赵桓赵构父子三人心中稍安。
果不其然,第二天天色未亮,城头上的士卒就听到金兵大营里,鼓罗号角嘟嘟直响,从东门外杀过来一员老将,金盔金甲,手持七星夺命索(枪和矛的一种),身后跟着几千人的队伍。只见老将军的七星夺命索,刺出去寒光闪闪,抽回来冷气森森,杀金将,挑栅栏,如入无人之境,金兵金将前来阻挡,沾上死,挨上亡,工夫不大,老将来到东门口,高声断喝:“老夫宗泽来也!快快给老夫开城!”
站在城头上眼尖的将官早已看出是宗老元帅,赶紧命人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宗泽领三千人马涌入城中,等到守东门的金将赛里赶到时,吊桥已经高高举起,气的金将赛里青筋暴凸,两眼冒火,眼睁睁损兵折将,毫无办法,只好收拾队伍,回到营中向金兀术报告去了。
按下金将赛里不说,且说老帅宗泽,将自己带来的三千人马安顿下来后,根本没有来及更换朝服,一身铠甲前来面圣,老皇帝赵佶、新皇帝赵桓看到宗泽,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还没等赵桓说话,赵佶道:“哎呀!宗老爱卿,你终于回归京城,看来京城有救,孤家有救矣!”
宗泽撩铠甲跪倒磕头道:“臣宗泽救驾来迟,请皇帝、太上皇治老臣之罪!”其实,宗泽说这样的话,无非是说给新皇帝赵桓听的,意思是说:就算你爹爹再怎么样,也没有让我告老还乡;现在怎么样?金人围困京城,还是我宗泽回来救你。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我宗泽也是一样,尽管已近古稀,还是能拉开一百五石弓。
赵佶一看宗泽铠甲在身,行朝见大礼,遂对钦宗赵桓道:“皇儿,宗老元帅甲胄在身,你替孤家将老元帅扶将起来!”此时的赵佶,还真有点“刘备摔孩子——掉买人心”的味道,赵桓虽然没有答应,但还是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非常识趣的冯公公忙三火四地走过去要扶宗泽。
宗泽怎么会让皇帝来扶自己,甚至连冯公公的衣角都没碰到,自己利索地站了起来,躬身为礼道:“多谢太上皇、皇帝恩宠,老臣怎敢让皇帝搀扶,那样岂不是失了君臣之道,老臣万死莫赎!”“哎!君臣之间多亲多近,古有周文王访请姜尚于渭水河边,周武王为姜尚牵马缀镫,皇儿扶你又有何妨?若非孤家年衰,一定亲自为你擂鼓助威。”
听了赵佶的话,宗泽再次跪倒磕头道:“太上皇、皇帝请放宽心,只要老臣宗泽有三寸气在,绝不让金兵踏进汴京半步!”“哎呀呀!有宗爱卿这句话在,孤家也就放心了。请问宗爱卿有何打算?”赵佶垂询道。
宗泽答道:“皇上、太上皇,此次金兵来势汹汹,气焰嚣张,请皇上下旨,让京城留守张浚招募城中年轻力壮的百姓,充实到军队中,一些尚有劳力的百姓,为守城的将士搬运武器,加固城池。明日待老臣挂牌出战,一定要杀一杀金兵的威风,长我大宋国之锐气,让来犯之敌知难而退,不敢小觑我大宋,汴京若能坚守一月,金兵必退,因为,围困我京城一个月,他们的粮草供给也很难为继,到那时,待大宋其他地方援军一到,里应外合,必然把金兵打的大败,皇城无忧也!”
赵佶、赵桓听了宗泽的话,哈哈大笑道:“宗老爱卿,你不愧为大宋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打败金兵,解京城之危,爱卿功不可没,金兵败退之日,孤家一定给你赐封!”
“谢主隆恩!不过,万岁、太上皇,听说金将金兀术武艺高强,治军有方,我大宋能与之匹敌的恐怕只有岳飞岳鹏举,如果皇上下诏,诏岳飞进京,此人文韬武略,足智多谋,可以担纲抗金的元帅,还请皇上、太上皇御准!”宗泽跪拜道。
“这……哎!宗爱卿,还是待金兵退去以后,你我君臣从长计议如何?”赵佶说道。宗泽见赵佶心中仍有芥蒂,也不便多言,好在赵佶已经松口,诏见岳飞是迟早的事,想想自己也无其他可言,在拜谢赵佶赵桓后,走出垂拱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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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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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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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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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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