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裴雯雯一个人去上班。
裴诗诗请了一天假,今天去法院出庭。
换了一身牛仔长裤出来,江帆看的直摇头:“不好看。”
年纪轻轻,穿的这么成熟干嘛,为要告诉别人自己长大了啊?
裴诗诗哦了声,就上楼换了条阔腿裤加小外套。
江帆还是摇头:“太俗。”
裴诗诗鼓鼓嘴,又上楼换了身纯清软萌装,棉袜短裙小外套。
头上还戴了顶白色帽子,又软又萌又可爱。
江帆这才满意:“这个好。”
裴诗诗问:“江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嗜好?”
江帆愕然:“没有啊?”
裴诗诗不相信:“那你干嘛老让我穿这个,土到掉渣。”
江帆摸了摸头:“你知道什么,这个才显清纯,穿的那么成熟干嘛,俗气!”
裴诗诗撇撇嘴,不跟他掰扯。
开车到了法院,杨甲琛和高律师早到了。
那对母女也露面了,依旧没好脸色。
甚至可以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不过律师换了,换成了一个男律师。
刑事案件审理复杂,庭审现场还来了不少媒体,对这起案件关注度很高,毕竟这种事很有代表性,一个不好甚至有可能引起更大的社会热议和舆论,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法院同样压力巨大。
审理了两个半小时,最终也没当庭宣判。
估计又得凉凉。
但没关系,就算打上十八年,江帆也拖的起,有的是时间。
就看对方能不能耗的起。
庭审结束,江帆和裴诗诗先走了。
吃午饭时,裴诗诗还郁郁不乐的。
等回了家,就问江帆:“江哥,咱能不能不打官司了?”
江帆问道:“怎么了,不忍心了?”
裴诗诗忧郁道:“不是,一次次的太麻烦了。”
江帆道:“又不用你操心,就去听一听就行,也怕麻烦?”
裴诗诗点着头:“不想再去法院了。”
江帆道:“等判决书出来再说吧,走,咱们去三楼。”
裴诗诗俏脸一下就红了:“去三楼干嘛?”
江帆不答,拉着她上了三楼。
到了卧室,抱床上躺平。
裴诗诗心慌的一批:“江哥,你要干嘛?”
“你说呢!”
江帆压了上去,一手垫地脑袋下,一手托住脸吃瓜。
过了一会,又滑到一侧,腾出一只手去探索。
探索到下面时,裴诗诗心将他手按住。
江帆问道:“干嘛,还不想给我?”
裴诗诗红着脸:“亲戚来了。”
“……”
江帆懵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裴诗诗皱了皱鼻子:“真的。”
江帆从外面摸了下,心里顿时一句我艹。
好不容易等到个姐妹俩分开的机会。
特么的亲戚又恰好来了。
这不是存心坏哥好事嘛!
没得奈何。
只好偿了偿诗诗的营养快线,又让手了下勉强消了消火。
十二月初,吕小米在杭州考察了一个星期回来了。
江爸江妈一到周末就往杭城跑,到处看房子。
似乎真的有在杭城养老的打算。
纠结来纠结去,也拿不定主意。
江爸觉的西湖边上最好,江妈觉的老房子太破了,没新房子好。
江帆干脆让吕小米过去了一趟,实地考察了一下杭城的高端别墅楼盘。
杭城的高端别墅楼盘也不便宜,吕小米看了好几个楼盘,云栖玫瑰园,江南里,桃花源等等,全都是天价别墅楼盘,几千万打底,甚至还有上亿的。
吕小米拿了一大堆图册,一个一个给江老板介绍:“桃花源09年就开盘了,现房到是有几套,但户型和位置不太好,听说杭州马就住在这里;云本玫瑰园要私人定制,前年已经交房了,现在有几套因为资金出问题退订的,房子到是挺好的,就是价格比较高,最便宜的这套都是六千万起;江南里刚开盘,没有样板间,但地段和外景不错……”
江帆一边听一边看,能印到册子上的图片,那自然是风光如画。
但实际怎么样,还要看了才知道。
至于价格……
谁看价格。
财富增涨太快,江帆现在买房子都不看价格了。
月入百万的人,路边摊吃个小吃会在意价格吗?
同理,随便割把韭菜就是几千万上亿,会在意房子价格吗?
“看着挺不错!”
江帆看完,想了想说道:“明天过去看一下,能看上就买几套。”
“好的!”
吕小米答应了一声,暗暗琢磨沈老板有多少钱。
几千万的房子,似乎只关注房子好不好,压根就不关注价格。
隔天。
江帆和吕小米去了一趟杭城,看了看几个楼盘。
走马观花看了一圈,最后给吕小米交待,买下三套。
江南里买一套,给江妈买的。
西湖边上的老房子一套,给江爸买的。
至于想住那个,江爸江妈自己商量去。
实在不行各住各的江帆也没意见。
至于桃花源的……
留着狡免三窟。
过了几天,法院的判决书下来了。
证据不足,驳回。
杨甲琛私下打听后告诉江帆,老太太有个远房侄子,能耐不小。
裴诗诗不想再打官司了。
江帆也不想再折腾,本来准备就这么算了。
结果这天晚上,姐妹俩刚到家,裴诗诗的电话响了。
“喂,你好。”
“你是裴诗诗吧?”
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裴诗诗道:“是的,你是……”
“别告了。”
男人语气不善:“屁大的点事告啥告,你啥好告的?”
“……”
裴诗诗有点懵,也有点被吓到。
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江帆就在旁边,没听到说的啥,问了声:“谁?”
裴诗诗抿了抿小嘴,道:“不知道,让我再别告了,说屁大点事……”
江帆脸色一沉,接过手机:“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
男人底气十足:“再警告你一次,再别瞎基吧折腾了。”
电话挂了。
江帆脸色阴沉,心里的邪火腾腾往外冒。
裴诗诗委屈的不行,还有点害怕。
江帆摸了摸后脑勺,道:“别怕,天塌下来我扛着呢!”
裴诗诗弱弱道:“江哥,要不就别告了吧?”
“必须告!”
江帆道:“佛争一柱香,人活一口气,怎么能不告呢,我到想看看这只王八是千年乌龟还是万年老鳌,就算把官司打京城,江哥也得给你讨这个公道。”
裴诗诗抿着嘴,心里不安。
次日。
江帆到公司后,就叫来杨甲琛交待一番。
杨甲琛没意见,既然老板要打,那就打到底呗。
江帆憋了一肚子火,被傻笔气到了。
真正有权势的人物,干不出这种脑残事。
因为这压根就不是在解决问题,反而是在火上浇油。
本来就不占理,还敢以势压人。
稍微有点水准的人,也不至于这么脑残。
还特么打电话威胁,江帆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杨甲琛动作非常快,一边向上级法院提请上诉,一边将电话威胁的事捅到媒体,顿时引发了不小波澜,本来这案子就有媒体在关注,被驳回就已经有人在骂了。
现在还打电话威胁,顿时触动了不少人的神经。
兔死狐悲之下,难免群情激愤。
再加上暗中的推波助澜,很快就被顶上了热搜。
闹的沸沸扬扬。
“天理何在!”
“公道何在!”
“以后碰到老人摔倒还能不能扶了?”
“传统美德还应不应该发扬?”
网上全是此类声音,心有凄凄蔫者不在少数。
都怕这种让人心寒的事以后被自己遇上。
甚至有学者都公开发声,权力不应践踏社会道德,挑战公俗良序。
又扯出了前几年发生的几起类似的案例,大有席卷之势。
一时魔都成了焦点,物议沸腾。
周末。
江帆带着两个小秘去散了散心。
裴诗诗最近压力比较大,需要放松。
周二。
江帆和曹光去了趟南边的一个文化科技园。
回来的时候下起了小雨。
路过康桥时,江帆想起老同学,就顺路过去看看。
也不知道张一梅卖衣服卖的怎么样了。
已是隆冬季节,魔都的冬天不太好过,尤其雨天很难熬。
不过景红秀最喜欢下雨。
因为一下雨人都不想出门了,全坐在家里点外卖,外卖单多。
一口气接了三个单,规划好路线,吕红秀电摩骑的飞快。
跑了近两个月,周边的环境早就熟了。
以前一天只能跑个二十几单,现在已经能跑到三十单了。
这个月能挣六千块。
吕红秀干劲满满的,即使鞋子已经湿了也不觉的多冷了。
能挣到钱就好。
前方十字路口,绿灯还剩下不到五秒,过不去了。
景红秀跟在车流中,看着前面的奥迪杀车灯亮起,跟着刹车。
不好!
打滑了。
下雨呢,路面有点滑。
关键跑的太快了。
景红秀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时,电摩已经侧滑摔倒,人跟着车子一块滑了出去,撞到了后面快要刹停的奥迪车屁股上,左胳膊和腿火辣辣的疼。
脑袋也磕在了车屁股上,虽然有头盔护着,但依旧嗡嗡作响。
车里。
江帆正和曹光说话呢,猛听咣的一声,车身都晃了两下,不由吓了一跳。
曹光反应很快,忙解安全带:“有人追尾了。”
江帆也忙解掉安全带,开门跑了下去。
下车先往后看,没看到车追尾,但很快就看到车尾露出半截的电摩。
忙过去一看,就看到一个外卖员正从地上爬起来。
奥迪的后杠被撞掉了,可见刚刚的撞击力度不小。
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
就算把车撞报废也不心疼。
人命要紧。
“没事吧……”
江帆刚问了句,可等看到外卖员转过脸来,顿时愣住。
曹光也从驾驶座跑了过来,看到被撞掉的后杠就一阵牙疼。
今天是他开车,结果过个红绿灯还能出交通事故。
实在倒霉催的。
景红秀头盔撞歪了,搓着胳膊爬起来,正准备道歉呢。
看到江帆,一时也愣住了。
江帆刚刚车上还在想呢,不知道这妹子送外卖送的怎么样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只是这个见面的方式实在不那么美好。
景红秀右手托着左臂,估计刚摔倒伤着了,身上腿上全是水,虽然穿着雨披,但刚刚摔倒打了几个滚,下半身已经湿透,毛线手套上还在滴着水。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你没事吧?”
江帆连忙上前,扶住她左臂。
“没事!”
景红秀脸上也是水,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
脸色很白。
只是眼神里原本的惶恐变成了茫然。
“是不是伤到胳膊了?”
江帆道:“走,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说着就要拉她上车。
景红秀连忙道:“我的外卖还没有送到。”
说着忙去捡从保温箱里甩出来的餐盒。
江帆牙疼,外卖重要还是人重要?
连忙将她拉住:“你胳膊是不是伤到了?”
“没有!”
景红秀抹了把脸上的水,还甩了下左臂:“可能蹭破皮了。”
江帆道:“外卖送不到就算了,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曹光也过来了,站在一边看看江老板,又看看景红秀。
他没见过景红秀,只是看这样子,江老板似乎认识这个外卖小妹。
认真打量几眼,长的到是挺清秀,只不过现在看着挺狼狈。
可问题是,以江老板的身家财富,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怎么会看上一个送外卖的。
这口味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不过老板的事,他一个打工的也不好问。
看着就是。
只是大冬天的,站外面被雨淋实在不太好受啊!
本来穿的就少,就这一会,外衣已经快湿透了。
“不去医院了,我没事!”
景红秀抹了把脸上的水,将地上的餐盒捡起来。
江帆连忙将她扶了起来,电摩是往左侧滑倒的,车子的左边不同程度损伤,不但后视镜已经掉了,车把也有点弯了,前轮的护板变形严重,已经擦在了轮胎上。
明显没法跑了。
景红秀心里一阵阵难过。
好在餐品到是没有问题。
就是其中一个是带汤的,里面的汤洒出来一点。
江帆看看车况,道:“没法跑了,别送了,先去医院看看吧?”
“要扣钱!”
景红秀抿了抿嘴唇,一直很坚强,从来没哭过。
今天不知为何,特别想哭。
江帆看了看她神情,转个念头道:“走吧,我开车带你去送。”
景红秀愣了愣,有点迟疑。
“老曹,你找个修理店把电摩推过去修好!”
江帆招呼一声曹光,又招呼景红秀:“上车吧!”
曹光:“……”
景红秀拎着餐品很是不安。
江帆拉着她走到副驾驶旁,拉开车门道:“上车。”
景红秀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水,莫名自卑。
“上去吧!”
江帆推了一把,将她推上车。
然后走到后面,将耷拉在地上的后杠拽下来扔进后备厢。
“快点把电摩给找地方修好。”
江帆又交待了曹光一声,上了驾驶座开车驶离。
“……”
曹光站在雨中,看着远去的奥迪风中凌乱。
过了几秒,才欲哭无泪地将电摩推到路边,把路给让开,然后拿出手机搜索附近哪里有修电摩的地方,觉的今天请江老板去南边真是个最大的错误。
奥迪车里。
江帆一边开车,一边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擦擦脸。”
景红秀默默接过去,擦了擦脸上的水。
最后把纸巾捏成一团攥手里。
江帆问道:“送外卖很辛苦吧?”
景红秀不看他,眼睛直直望着前路,头盔也没摘,道:“还可以,我觉的挺好。”
江帆又问:“胳膊还疼吗?”
“有点疼!”
景红秀把餐品放在腿上,捏了捏左胳膊肘。
江帆说道:“把袖子卷起来看看,应该是皮蹭破了。”
景红秀就把袖子卷起来,果然破皮了。
胳膊肘蹭破了好大一坏,足有杏子大。
正在往外渗血,看着都很疼。
江帆又抽了几张纸:“用纸垫一下,别感染了。”
景红秀接过去,默默捂住伤口,过了一会,才问:“你忙吗?”
江帆道:“不忙,雨天是不是外卖单多?”
景红秀轻轻嗯了声:“下雨人都不出来。”
说没几句,车跟着导航进了一个居民小区。
江帆把车开到楼下,问:“要不要我去给你送?”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
景红秀拒绝了,准备拎着餐盒下车。
江帆指了指中控台:“把剩下的两个放那。”
景红秀犹豫了一下,本来她是打算自己拎着的,怕把车给弄脏了,不过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服和裤子,已经弄脏了,就把两个餐盒放到了中控台上。
拎着一个下车,进了单元门。
会电梯上了十二楼,找到门牌号,按响门铃等了八九秒,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景红秀连忙道:“大姐您的外卖。”
女人嗯了一接,将袋子接了过去。
看到餐盒里的汤酒出来,就皱住了眉头。
景红秀连忙道:“大姐不好意思,我刚骑车不小心摔了一跤,汤洒出来一点。”
女人更是皱眉,想说什么,可看她一副狼狈模样,终究没有说出来。
把门关了。
景红秀暗暗松口气,转身跑向电梯。
到了楼下。
奥迪还在原地没动。
景红秀踌躇了一秒,才拉开车门坐进去。
江帆倒车调头,又赶往下一站。
三份外卖的目标的离的并不远,太远的景红秀也不敢接。
不然会超时的。
两个小区,一个写字楼。
送完最后一份,开车去找曹光。
曹光已经找到了修车店,在一个小巷子里。
不是推过来的,而是骑过来的。
把前面蹭在轮胎上的挡板掰起来骑了过来,不然得把人推死。
雨还在下。
曹光浑身湿透,早成了落汤鸡。
景红秀很不好意思,对曹光说谢谢时头都不敢抬。
曹光打着哈哈:“好久没骑电摩了,大冬天的骑着电摩淋雨还别有一番滋味!”
车还在修,看样子需要些时间。
江帆问了一下,得明天才能修好,就道:“走吧,先去吃饭。”
曹光忙道:“江总,公司还有事,要不我先打D回了?”
江帆嗯了一声。
曹光就很有眼色的先闪了,不想当电灯炮。
尤其不想给老板当电灯炮。
江帆看了看景红秀,问她:“你在哪住呢,先去换身衣服吧!”
景红秀道:“你去忙你的吧!”
“走吧!”
江帆说道:“我没啥好忙的,先去换衣服,然后吃饭。”
景红秀跟着上了车,给他指路。
住的地方不远,不到四公里路,在一条小巷子里,还是那种农村自建房,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分开,有三层的,也有四层的,全部隔成一个一个小单间。
江帆没有上去,在楼下等。
过了一会,景红秀换了身衣服下来。
老天作美,雨总算停了。
景红秀穿了件薄薄的白色羽绒服,腿上是黑色加厚打底裤,脚上一双白鞋,脸蛋白里透红的,头发有点乱,显然洗完脸没来得及梳头就下来了,随便用了根带子所了个马尾。
手里还拿了条毛巾,没急着上车,拉开车门后把坐椅擦了一遍才上来。
上车后又擦中控台,擦车门上挨过的地方。
“行了,再别擦了。”
江帆说道:“车就是个工具,没那么金贵。”
景红秀把毛巾收起,放在了脚下。
江帆问道:“张一梅是不是也在这住?”
景红秀轻轻嗯了声:“在我旁边。”
江帆没有再问,开车驶离。
就近找了家小饭馆吃了顿午饭。
出来到了车前。
景红秀抿了抿嘴唇:“把你的车撞坏了。”
“撞就撞了吧!”
江帆道:“别送外卖了,我给你找个工作吧?”
景红秀有点懵,被他的摸头杀吓到,低着头没说话。
江帆等了一阵,见她不吭声,问:“怎么了,不愿意吗?”
景红秀没抬头:“我想送外卖。”
江帆摸了摸头:“怎么这么傻。”
景红秀有点懵,抬头看着他,有被他的摸头杀吓到。
江帆又道:“就是让你过的轻松点,没有别的意思。”
景红秀抿着嘴:“我觉的送外卖挺好的。”
江帆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再没劝。
对这样的妹子来说,如果大家都混的差不多,可以互相帮助。
可现在这情况,江帆的帮助无疑是一种施舍。
这妹子明显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多说无用。
“回去吧!”
江帆挥了挥手:“淋雨了好好歇息一下,别感冒了。”
景红秀问:“你修车要多少钱?”
江帆没有回头,摆了摆手,上车走人。
要是觉的欠了人情,那就欠吧!
欠的越多越好。
景红秀两只手攥着毛贴,目送后面缺了一块的奥迪走远。
路边站了半天,才去了修电瓶车的那家店。
……
江帆去了公司。
到秘书室,吕小米正在跟人打电话呢。
一嘴的闽南话,听着挺好听,就是听不懂几句。
见他进来,连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就挂了电话。
“奥迪被撞了!”
江帆把奥迪钥匙扔给她:“宝马给我,回头把奥迪去修好。”
吕小米嘴里答应着,心里却想奥迪撞成啥样了。
跟进去泡了茶,就下楼去看了下。
问题不大,只是后杠被撞掉,别的地方都完好无损。
重新装一个后杠就完事。
多少有点纳闷,不像是被车追尾的啊?
不然不可能只掉个后杠。
难道是倒车的时候撞到啥了,不好意思说是被撞了?
很有可能。
吕小米觉的猜到了真相,绝对想不到是被景红秀的电摩给撞的。
曹光是绝对不会多嘴的。
别的事都可以念叨,唯独老板的作风问题不能念叨。
除非不想干了。
正准备上楼呢,江老板电话就来了。
赶紧上楼,一进办公室,江帆就问:“跑哪去了?”
吕小米道:“去楼下看了下车。”
江帆招手:“过来,给我参谋下这车咋样?”
吕小米走过去,站后面瞅了眼:“又要买车了吗?”
江帆嗯了一声:“还没玩过超跑呢,买一辆玩玩。”
吕小米偷偷撇撇嘴,明明之前还说的要低调,奥迪就行了。
现在又要买超跑了。
钱真多啊!
吕小米越发的好奇,江老板究竟有多少身家。
更好奇钱是哪来的。
杭城买了三套房子,花了两个多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严重怀疑偷偷开了个印炒厂。
江帆一手托着脑袋,一手点着鼠标:“这车咋样?”
吕小米道:“我没开过超跑,不过看着挺好的。”
江帆道:“去提一台回来。”
吕小米道:“网上的车型少,要不要去车商那给你找点资料再挑挑?”
江帆想想也对,就道:“那你先去看看。”
吕小米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买法拉利是不是给那对双胞胎准备的。
下午就去转了一趟。
第二天拿了一本精美的画册给江帆看。
各种车型都有,还有报价。
有现车的还专门做了标注。
“不错,工作作的挺细致。”
江帆表扬一句,吕小米偷偷撇撇嘴。
翻了半天,指着一辆红色的488道:“就这个吧,尽快提回来!”
吕小米道:“这个现车只有红色,没有蓝色的。”ωωω.χΙυΜЬ.Cǒm
江帆搓搓头皮:“红色就红色吧!”
吕小米答应着,更加确信这车就给买给那对双胞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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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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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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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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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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