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也干的要冒烟。
好久没醉酒了,还真是难受。
不过去年春节回来喝子也没这么难受,江帆怀疑昨晚喝的酒有问题。
只能晃着脑袋吐槽,现在的白酒是越来越差劲了。
以前的酒喝醉了睡上一觉就好了。
现在的好多酒,醉完了还得难受上好几天。
光着膀子,睡眼惺忪的出门,江爸拿着块抹布正在这擦擦,那擦擦。
厨房里的烟机在嗡嗡响,该是江妈在做饭。
“儿子,酒劲过了没有?”
江帆闻声回头,一边抖抹布一边问道。
江帆打着哈欠:“头疼死了,昨晚喝的酒是不是有问题?”
江爸有点意外:“不应该吧,剑南春喝了多少年了也没听说有问题。”
江帆就纳闷了:“难道是我的问题?”
江爸也不确定:“白酒喝多了都会头疼,这不是正常现象么?”
江帆更纳闷了:“以前喝多了也没这么难受啊?”
江爸也开始怀疑了:“现在假酒特别多,该不会是买到假酒了吧?”
江帆立马点头:“很有可能!”
父子俩统了一意见,把问题甩锅给酒。
“快去洗脸,马上吃饭了。”
江爸催促一声,江帆才打着哈欠进了卫生间。
午饭比较清淡。
知道儿子酒喝多了,江妈就没有做特别油腻的菜。
宿醉醒来的人,大多见不得油腻。
江妈十分了解儿子,做了一锅清汤面条。
江帆一边吃饭,一边表扬江爸:“我爸车开的是真稳,都能让我睡着,这还是我第一次坐车睡觉,以前坐别人的车可从来没睡过觉。”
江爸莫名心虚,强作镇定:“那是自然!”
江帆连连点头:“就是开的太慢,我记的好像还没自行车快!”
江爸慢条斯理:“干那么快干嘛,多不安全。”
江帆就道:“这可不一定,开快车虽然风险会比较高,但开太慢了也不行,不然高速上怎么会限低速,别的不说,你跑的太慢,万一别人来不急刹车追尾咋办?”
江爸眼皮狂跳,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只能继续镇定:“城区又不是高速,开那么快干嘛!”
江帆点头:“城区开慢点没事,但上了高速可不能墨迹。”
江爸说道:“我和你妈出远门都坐车火或者是飞机,不上高速。”
江帆连连点头:“坐火车安全,你要真开车跑远路我还不放心。”
江妈听了半天,忍无可忍:“他敢上高速,我也不敢坐。”
江帆忙瞅江爸脸色,果见江爸的脸黑了。
不过江爸忍了又忍,还是没跟江妈在这个上掰扯。
就怕这婆娘说漏嘴,让儿子知道昨晚被人追尾的事就丢脸了。
江帆还等着看戏呢,却见江爸忍了下去,多少有点纳闷。
真是奇了怪了,这可不是亲爹的风格啊?
换了以往,怎么也得争几句。
现在竟然忍了下去。
江帆还不知道江爸昨晚上被人追尾,有把柄在江妈手里,以为是爸妈的思想境界再次升华了,就表扬江爸几句,搞的江爸很是郁闷,终于体会到了哑巴吃黄莲的滋味。
早知道昨晚就不给江妈说了。
为免再说下去泄密,江帆连忙转移话题:“学校给我打电话了,说能上副高了。”
江帆很是意外:“你这都半退了上个副高还有啥意思?”
江爸却很纠结:“为了这个副高,我和人争了一辈子,到头来也没争上,本来都不报希望了,没想到已经快退了又来了,不过我还没退呢,副高一个月能多少几百块呢!”
江帆无语:“还差那几百块钱吗?”
江爸就教育他:“你知道啥,这可是我该得的。”
江帆只能点头:“你想上就上吧!”
江妈开声:“还争那个干啥,多那几百块钱你能富到哪里去?”
江爸有些气结,可最终还是没跟老婆吵吵这个。
叹口气说:“算了,把机会让给有需要的人吧!”
江帆就给老爸点赞,能放下一些事,说明江爸直看开了。
这明显就是市里扔来的一张饼。
现在还争这个确实没什么意思。
为了几百块钱被学校的老师背后说三道四,实在划不来。
吃过午饭,江妈正在收拾,江帆的电话又响了。
是市里打来的,不知道这帮人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他回商都了。
江帆徒呼奈何,回老家扫个墓也不得安生,只能去应酬。
同时也不得不感慨,这些公仆们是真敬业,明明清明放假了,还要为了民生奔忙,可比他辛苦的多了,最后搞的原本已经放假准备扫墓的工作人员也被叫回岗位,陪着他一起考察了一遍高新区,又座谈交流了一个多小时,下午和几位领导吃了顿晚饭才回家。
次日,清明节当天。
江帆睡的正香,却被江爸起床的动静给吵醒了。
半梦半醒了好一会,才爬起来出门看动静。
江爸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出门了。
江帆忙道:“你别去了,我去吧!”
“你睡你的吧,我去!”
江爸没有让他多说,直接出门了。
江帆打个哈欠,回屋继续睡。
江欣今天回来,本来按他的意思,自己打个出租车回来就行了。
多大的人了哪还用人接。
可江爸想去接闺女,他也拦不住。
本来前天就放假了,可江欣学校有事,耽搁了两天,订的昨晚的火车票,今天六点才到商都,完了晚上又得赶回去,下学期就要实习,这学期比较忙。
江帆又一觉睡醒后,起来正准备洗脸,江爸和江欣回来了。
听到开门动静,就站在门口等了一下。
江爸先进来的,江欣拎着个小包跟在后面。
进门见到亲哥光着膀子,睡眼惺忪地站在卫生间门口,挺诧异:“哥你不冷啊?”
江帆嗯了一声,问:“怎么不坐飞机回来?”
江欣道:“坐飞机麻烦死了,飞到中州还得再坐车回来,哪有坐火车省心。”
江帆点了点头,上下瞅了两眼,进卫生间去洗漱。
洗完出来,江妈已经做好早饭。
江帆穿戴整齐,一家四口上桌吃早饭。
江爸江妈小一个月没见闺女了,问了问江欣课业。
都挺心疼闺女。
以前愁这愁那,一会愁毕业了找不到好工作,一会愁在大城市工作不好买房安家,现在这些都不愁了,心思就转到了江欣的日常生活上,记挂着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等。
吃过早饭,一家四口收拾停下下了楼,准备出发。
往后备箱装东西时,江帆发现后杠似乎有撞过的痕迹。
虽然不甚明显,但离的近了还是能看的出来。
就问了声江爸:“爸,这后面什么时候撞了?”
江爸就装糊涂:“我也不知道,估计停着被人刮了吧!”
江帆哦了一声,再没多问,刮就刮了,这都不是事。
江妈笑而不语,没揭江爸的老底,着实让江爸暗暗松了口气。
东西装好,一家人上车出发。
江爸主动让位,把方向盘让给了儿子。
江帆又推给了江欣,驾照考下来有一年了,却没开过几次车。
正好趁此机会练习一下,免得哪天再把自己的车给撞了。
与是,在一家人的提心吊胆之中,江欣开着车晃晃悠悠的出了城,所幸一路平安,等出了城路上车少了后,江帆才暗暗松了口气,他的心也一直悬着呢!
出城走了一阵,到一个岔路口时,已经有车等着。
小叔一家已经到了,开着一辆崭新的哈弗。
还有小叔的大女婿也来了,开着一辆长安。
江帆指挥江欣把车靠在路边停下,一家人下了车,和小叔一家一起等。
老家的人都太能生,小叔为了生儿子,一口气生了三闺女,第四胎才生了个儿子,当年为了生这儿子,两口子可没容易,为了躲避计划生育,儿子都是躲在皖城那边生下的。
三个堂妹都没上学,早早就外出打工了。
最小的堂弟还在上高中,明年才考大学。
大堂妹只比江欣小一岁,娃都快三岁了。
本来扫墓这种事情,嫁出去的闺女不用来的。
但这次扫墓意义挺重大,就把女婿也请了来。
到是二堂妹和三堂妹据说一直在西疆的一家工厂打工,太远没能赶回来。
“六哥,五姐!”
大堂妹江兰和妹夫李国兴先跟江爸和江妈打招呼,然后招呼江帆和江欣。
江帆这一代加上堂兄弟姐妹十几个,就这还是一个爷爷的,不算其他爷爷家里的,足见人丁兴旺,男丁里江帆排行第六,女丁里江欣排第五。
“琪琪,叫六舅舅,五姑姑!”
江兰打过招呼,又拉过一个三岁的小丫头让招呼。
小丫头看着江帆和江欣,踌躇不前,眼神很陌生。
“琪琪叫舅舅!”
江帆抱了抱小丫头,小丫头还算给面子,没哭也没闹。
可就是不叫他舅舅,一对明亮的黑眼珠一直在他量他。
明显没有印象。
都说兄弟多了不亲,即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多了都感觉不亲,更不要说堂兄弟姐妹了,江帆和江欣兄妹跟这个兄堂弟姐妹来往并不多。
最多过年的时候聚一下,平时也不怎么联系。
至于已经嫁出去的堂妹,联系就更好。
小丫头还真没见过他这个五舅舅几面,不认识也正常。
路边等了一会,大伯二伯几家也来了。
还有大爷爷和三爷爷家的几位堂伯堂叔几家。
路口碰了个头,都没有多说,直接上车出发。
江欣不开车了,自知跟不上前面的车,把司机让给了江帆。
江家在江爸这一代,还是农村人,爷爷辈的也是贫下中农。
到江爸这一代,才陆续进城安家。
只有大爷爷和三爷爷家的几位叔伯还在农村种地。
江帆已经有五六年没去过乡下老家了,自从大三时奶奶去世后,好像就再没来过,看着陌生又熟悉的乡下农田,感觉很遥远,仿佛已经过去半个世纪。
不过看着马路两边绿油油的一片,心情莫名就舒畅了起来。
在城市待久了,每次到了下乡都觉的农村比城市要好。
“这是韭菜吧,长的真旺!”
江帆一边开车,一边扫了眼马路边的绿地。
江爸给了他一巴掌:“这是麦子,可不是韭菜,你个五谷不分的混球。”
江帆那个懵逼,连忙仔细瞅了下。
怎么看都觉的像是韭菜。
江爸以前也种过地,八十年代刚当老师那会,生活还不富裕,老师也得种地,不然没得饭吃,那点可怜的工资养不住一家人,江帆也有印象。
知道农民辛苦。
但从他上了四年级搬到城里之后,爸妈就再不种地了。
都快二十年了,认错不稀奇。
不过好在只有家人,认错了也没关系。
要是被那些叔伯兄和兄弟姐妹听到可就闹笑话了。
当年抖音上这样的笑话不少。
江帆暗自警惕,可不能再随便乱问了。
在父母跟前丢人没关系,可不能丢到外面。
江欣则是暗叫侥幸,其实她也不认识。
她比江帆小了两岁,儿时的记忆早忘的差不多了。
本来也想问呢,结果江帆抢了先。
不然丢人的就是自己了。
到了三爷爷家的一位堂叔家,好些年没来了,堂叔堂婶到是认的,几个堂兄弟姐妹变化实在太大,印象中还是整天下河摸鱼的小屁孩,一转眼都成大小伙了。
差点没认出来。
好在乡下房子很大,几十号人也能转的开。
要是城里的单元房,挤进几十号人可不知道会挤成什么样。
江帆忽然就喜欢上这种农家院子,城里的别墅虽好,但身处城市,再怎么远离中心也没有这种农家院子的味道,心里还在想,在乡下盖个院子,偶尔来住上几天也挺不错。m.χIùmЬ.CǒM
奈何自从千禧年进城后,江爸就把乡下的院子卖了。
户口也迁到了城里。
乡下已无立锥之地,现在就算想买个大院子,也不让买了。
但规矩是死是,人可是活的。
江帆找机会问江爸:“爸,咱在乡下买个院子,盖一院房子咋样?”
江爸问道:“干嘛,你还想回乡下?”
江帆道:“我好歹也是这里长大的,就算去了城里,也是从农村出去的,在乡下盖一院房子,偶尔城里待烦了,来乡下住几天体验一下生活也挺不错。”
江爸摇头叹气:“宅基地不给批了,当初不卖房子就好了。”
江帆道:“这都是小事,你要想盖我去给你弄地皮。”
“算了!”
江爸摆了摆手:“走出去就不要再回来了,偶尔来看看就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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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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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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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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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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